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 她告訴我她的青春 擁有無數掛念的十七歲(1)

  

      基於她的名字特別,姑且稱她為W吧。

      W姓氏奇特,是少見又特別的字。第一次見面時當她站在台上自我介紹,就奇怪她為何遲遲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後來有人問起,她也不過就說了自己名字的兩個字,像是不肯說出加上姓氏的全名似的。

     

      因為身為副班長,點名簿上的名字瀏覽一遍,自然是比起他人先了解她姓氏的獨特性。不過是有種「啊,她姓雞啊,真是與眾不同」的感覺。比起曾經遇過的複姓的鮮于啊、唸不出字音的蔄啊、幸福的幸等等,有種更加出格的感覺。

      於是對話是那樣開始的:「妳的姓氏太特別了,之前不知道哪裡報導,剛好說到這個姓氏,說全國只有三個人吧……」

      後來顯然是被她敷衍地笑一笑帶過去了,我也吶吶的住了嘴。那時我只覺得真是稀奇少見,後來問起她時她就是暴躁的怒吼:「媽的你以為我這十多年怎麼撐過來的阿?」

      不知道從那之後的什麼年代起,她本來在我眼裡獨樹一幟的姓氏,逐漸變成男性生殖器的代名詞。我就從覺得她特別,變成了憐憫,甚至是沉痛的默哀,覺得這姓氏名字真不好取啊……又或著它本來一直有這種「言下之意」,只是我遲鈍的沒有發覺,以至於後來拿名字打趣她時,她臉上總有種「早早應該把妳了斷」的表情。

      W老早就想改名了,她多年前就向親人詢問過,就是沒一個人不嫌麻煩,既要改證件資料又要改學校資料,尤其臨近畢業時期學校需要填的資料特別多,W於是也懶了,反正其實除了我是沒有人會叫她的名字的,她總給自己取了好聽的綽號。

     

      W的姓氏奇特,連名字也奇特。想必除了在過去動不動就夭折的年代以外,沒有人願意取名不好的字詞、意思。

      但是那個晚上用電話和W聊天,她說她無聊查查自己的名字,發現名字的意思原來是「醜陋」。她覺得好笑,於是談起時她哈哈大笑。而我沒覺得好笑,於是我鄙夷的說:「你獲得了一個句點。」

      掛掉電話時我查了一查,果真如此。想必她哈哈大笑的同時,對母親的失望還是有的。

      其實雖說名字是醜陋,W卻是出奇的美。

      她果真是像女主必備的翦水雙瞳,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那類的人,幾乎就觸上了「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那樣境界,那是我在很以後驀然想起W時腦海裡第一句浮現的形容。

      除了會玩笑地叫著她的名字之外,偶爾還戲稱她為女主。是因為W不只美,她還有韓劇標準身世。這麼說對吧,算是有些坎坷的。

      W的母親,我看過她抱著幼時W的照片,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W說起她母親父親的時候總是挺坦然的。

      ——母親在和父親準備結婚期間,赫然發現未婚夫外頭有了小孩,絲毫不能夠接受,婚也不結了,手也分了,就是斷了聯繫之後發現自己孩子都有了。

  

      W說的絲毫沒有表情,眼神也是不埋怨的。

      ——孩子生下來以後人生總還要過,孩子一拋丟給自己的年邁母親,再結婚去了。又生了一男一女,於是W成了姊姊,在家外的姊姊。

      也就是短短幾行就能描述完成了,於是W看起來沒有放在心上。

      說是那樣說。

      W偶爾還是會到母親家住個兩天三天。她的弟弟妹妹顯然對她並不親近,可也不討厭,也許小小年紀就知道她們喊的姊姊其實並不能算是家庭裡的一份子,而W對他們也不投注多少情感,只是偶爾向我抱怨著「那才幾歲的屁孩啊,小三、小四拿IPHONE,真是想死了。」W抱怨的潛台詞是「韓貨衣服出的太美了,於是也沒錢買高檔手機了。」

  

      至於對於後來的父親,W大部分時候是無感的,而且也能坦然的稱「爸」,只是對於她所說的父親,我最大的印象,是W說還小的時候她去母親那裏,那男人曾經將她的頭死死壓在水裡。

      W一直和外祖母同住,每次往W家跑時總會見兩人爭吵不休,大部分是為了W的懶惰做家事和W的生活費。W是名符其實花錢如流水的人,吃的用的穿的,無一是考慮過的,東西順眼的便買下手,又時常事後後悔。小小的房間裡堆滿了衣服保養品的時候,她才十五歲。

      也就是隔年而已,我在為高中課業拚死拚活的時候,她讀夜間部半工半讀。W其實不是沒有讀書頭腦的,但僅限於國文方面,於是她也沒什麼讀下去的意願,轉而尋找夜間部美容美髮的科系。那是挺適合她的,畢竟對於美,她是絕對稱得上翹楚。

      W在鬧區一間名貴的髮廊工作,從附近的店轉到那不久時,我看見她原本應該白白嫩嫩,塗上她喜歡的UNT指甲油的手,變得通紅的可怕,在手腕處勒出一條明顯分隔線,一邊紅的那麼黯淡無光,一邊又逐漸被鬧區的大太陽給摧殘的黑了許多。

      心疼嗎?

      大約還輪不上我這個朋友,想必是一票追求著送護手霜獻殷勤的。

      W在十七歲的時候終於還是改了名字,姓氏也連帶改了。但在她改姓以前,我從來沒有思考過,她的姓氏究竟是跟著誰這個問題,我記得她外祖母當初在聯絡本上簽名時簽的是「尤」,因為時常坐她附近收本子而印象深刻。

      至於在改名後,這個問題既沒有浮現過,也再沒有問出口了。

     

未完待續

(PS.W真實存在)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