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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山准① 為了家人

第一次參加記者會的那天,嵐山准十五歲。

「請問要是三門市再次陷入危機,家人與市民,你會選擇哪一個?」一名記者提出一道強人所難的問題。

少年悄然無息地向右邊瞄了一眼。

右邊的同齡少年被問倒了,他的視線有些飄移。遠一點的根付先生則不認同地皺著眉頭,似是打算跳過這個問題,卻又像是等待著什麼。

嵐山知道他在等待什麼。

狡猾的大人。

這個題目看似困難,但嵐山會答。其實只要照實回答就好了,是柿崎想多了。

「當然是家人。」少年自信而篤定地說出了他的答案。

瞥見根付眼中的異采,少年知道狡猾的大人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會場的外面圍了一大群人,邊境的支持者與反對者分別擠在出口通道的左右兩側。在與會人員走出會場的那刻,人群強烈地躁動了起來。支持者拉著布條大喊加油,原本指著支持者破口大罵的反對者則轉而將矛頭指向根付等人。

警衛們把工作做得很好,不論是支持者還是反對者都無法靠近通道一步。

嵐山佐補沒有乖乖待在家裡。她和哥哥約定好了,工作結束之後要一起去商店街吃冰淇淋。「如果哥哥先回家一趟的話那太慢了!」如此想著,佐輔決定直接去會場和哥哥會合。

通道左側擠滿了人。起初佐輔被擋在外面,所幸她個子嬌小,左右鑽動之後成功來到通道旁邊的第一排。

是哥哥!佐補在十公尺外的地方發現嵐山准,笑容在少女的臉上蕩漾開來。她正準備揮手告訴哥哥自己來了,通道的右側卻傳來一聲巨喝。

「發射!」

上百顆雞蛋從反對者中被扔了出來,首當其衝的正好是嵐山。嵐山全身上下霎時布滿了發出腐爛惡臭的黏稠蛋液,當然臉上也不例外。根付中了三顆,柿崎被嵐山護住了,只有腳邊被濺到一點點。嵐山愣了一下,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世界彷彿天旋地轉。

佐補依稀看到一個個子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拿著水果刀衝了出來,男孩隨即被警衛制伏。接著左右兩側的群眾湧向通道,幾乎要扭打在一起。大多數的警衛們都去擋住右側的群眾,嵐山、柿崎及根付則急忙轉過來安撫左側的支持者。

直到此刻,佐補才清楚地看見哥哥臉上的表情。

真誠、燦爛、一如既往的溫柔。

佐補的瞳孔猛然收縮。

哥哥那麼好,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哥哥?為什麼……哥哥還能那樣笑著?

佐補狂亂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少女崩潰的尖叫刺激著現場每個人的耳膜。

上層部的會議室。

坐在正中間的是城戶總司令,右邊的是忍田和林藤,左邊是鬼怒田、根付和唐澤。各大幹部都齊聚一堂。紅色隊服的少年背對門口站在長桌的另一端,在六位大人的注視下有那麼一股孤軍奮戰的氛圍。

「請消除我妹妹的記憶,拜託了。」嵐山向幹部們鞠躬。

忍田有些不忍,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城戶抬手打斷。「嵐山隊員,你在記者會的表現非常不錯。」他說道。

嵐山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副事不關己唐澤、微微嘆氣的林藤、雙手抱胸的鬼怒田、眼中有些期待的根付,雙拳緊握的忍田,以及用食指敲打著太陽穴,面無表情的城戶。

「謝謝您。」嵐山回答。

城戶扔給根付一個眼神。

「嵐山君,你的心理素質很強呢。有沒有興趣成為邊境的宣傳部隊?」根付趕緊問道。

忍田眉頭緊皺,正想再次開口,這一次卻被嵐山打斷了。

「我很樂意。」少年臉上真誠的笑容溫柔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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