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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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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知再度坐回面試位置上,神色依舊,身上卻換了一件衣服。

那是多出來的員工制服,剛才裴秋硯去樓上拿給他的。劉庭妤向他道了幾次歉,他都笑說沒有關係。

「沒事,那是反射動作。就算被潑飲料的是他,我也……」徐衍知看一眼裴秋硯的背影,想了想,突然不說話了。

「啥?」劉庭妤沒聽見後面那幾字。

他這個大直男,還是別平白無故幫另一個大直男擋箭比較好,省得惹人誤會。

徐衍知正想敷衍過去,清脆的女聲傳來。

「抱歉,剛才讓你被波及了。衣服我們會幫你處理好,過兩天給你。」

他抬眼看,是裴冬妍移動了過來。

劉庭妤替她拿走原本放在對面的椅子,裴冬妍控制輪椅,取代了那個位置。

徐衍知搖了搖手,「沒事,衣服謝啦!」

裴冬妍彎起一抹笑,卻帶有距離感,「我看了你的履歷,發現你沒有打工經驗。為什麼會想來應徵呢?」

見她進入正題,徐衍知便正色說:「我之前有商展經驗,擅長和人溝通,也知道怎麼隨機應變,應付大部分的突發狀況,所以想找個適合的工作。在研究所畢業前,我想多磨練一些社會經驗,我覺得這份工作對我幫助會很大。」

很自信的回答,以自己的優勢及未來規劃為基礎。比起對公司阿諛奉承,裴冬妍更喜歡這類答案。畢竟,天賦和努力雖然能夠並存,但她喜歡前者。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雖然你沒有打工經驗,但你的履歷……非常精彩。」他只是學生,卻參加過許多知名的商業展覽及交流會,專業證照也多,若要說上社交經驗,已經贏過大部分的大學生,讓人不禁要猜想這人的家庭背景。

她雖然不看這些,用人只要邏輯好又精明就可以,但還是不免好奇。

可好奇歸好奇,她不喜歡探聽別人的家務事。更何況,那些說不定是他自己爭取的機會。

徐衍知也沒有說太多,只有簡單描述自己過去的經驗。她聽了一會兒,問了個簡單的問題:「你懂咖啡嗎?」

她找的是外場服務生,但一時興起,探了探他。

「我懂,也常喝。」說完,他勾起輕鬆的笑,不刻意也不令人生厭,像他與生俱來的張揚特質。

裴冬妍挑了挑眉,見店裡的人不多,便回頭叫了裴秋硯,請他做幾杯咖啡過來。

「姐,晚上要營業了,還做咖啡?」裴秋硯似乎在抱怨,但手還是俐落地照做。

原來是姐弟。不過,晚上不賣咖啡嗎?

徐衍知正疑惑,就見裴冬妍從身上拿出了個小型遙控器,往窗外的方向輕按一下。他看過去,店外那塊招牌在此時轉了個方向,外頭的氣氛燈也跟著亮了。

他再望向裴秋硯,對方把幾個裝了咖啡豆的盒子拿下來後,伸手往展示櫃一推。他這才發現,原來那櫃子也是雙面的,而轉過來的那一面,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基酒!

「你晚上沒來過吧?」裴冬妍的嗓音似乎在笑,「這裡下午叫『深秋』,晚上叫『冬敘』。過了八點,就是酒吧了喔。」

他注視著她美麗的臉,感興趣地問:「調酒師也是同一人?」

他想起剛才裴秋硯說自己是「下午時段的咖啡師」。

忽然,四周變暗,店內換上了另一種燈光。在微藍的光下,裴冬妍看了看他明暗不定的雙眸,淺笑答:「我會調酒,不過,大部分的酒一樣是秋硯來做。」

「因為我姐調酒比較厲害。」站在吧檯的裴秋硯拖長嗓音,難得插了一句嘴:「某些客人只有她才能應付。」

她竟還是個調酒師啊。徐衍知望著她優雅的樣子,說不能聯想,也未必。畢竟,那既冰清又濃烈的氣質,就像一罈層次多樣的酒。神祕難解,無法看穿。

他似乎被酒吧的氣氛影響,那雙凝視她的眸,也在此時變得迷離……

晚上八點半,男性洗手間傳來輕微的咳嗽聲。

徐衍知喘了幾口氣,額上透出一層薄汗。他抽了張衛生紙,擦拭自己的嘴,而後厭世地靠在廁所的牆上。

「……唉。」

差點往生啊。

不過他總歸是用那張唬爛嘴,把裴冬妍的笑容說開了。

因為事實是,他根本不能喝咖啡,喝一口就會吐!

這件事言程當然知道,起初聽見他要來應徵,還笑掉了幾根毛。可他有什麼辦法?剛才裴冬妍那麼問,要是不這麼說,他可能就被刷掉了。

更何況,他是真的懂咖啡。他那教授老爸沉迷各種類型、品牌的咖啡,總在晚餐飯後叨叨絮絮地講給他聽,這些年來他聽了耳朵長繭,卻也造就能隨便背出幾句專業知識的無用技能。

他本來就不喜歡咖啡,但從小被他爸逼著嚐味道。可能是因為這樣,才造成了心理陰影吧。

而剛才,裴冬妍竟讓這場惡夢重演,叫他喝了好幾種不同的咖啡,還請他發表感想……

「姐姐,妳不如殺了我吧。」他的嗓子變得有些啞。

出了廁所後,他在洗手臺將儀容整理好,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剛吐過的樣子。反正,面試也結束了,等一下只要正常地走出店門就好……

突然,身後的門開了。

徐衍知僵了一下身子,在鏡中見到一張目測三十幾歲的清爽臉龐。對方有趣地望了他一眼,便打開水龍頭。

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也不想多問。於是,他拿了張擦手紙,擦幾下手便轉身往外走。

「……你不能喝咖啡吧?」那人忽然出聲。

徐衍知愣了下,回頭看他。

男人輕笑,語調輕鬆地解釋:「喔,我是這裡的主廚,叫我霆哥就好。」

聽了,徐衍知露出一抹看似毫無破綻的微笑,可內心卻在淌血。

靠,他才剛說了生平第一個謊,就被毫不留情地拆穿!

「我剛才看見你在面試,問了幾句,聽冬妍說你會喝酒也懂咖啡。」說完,他一副理解的模樣,「哈!你別擔心,就算應徵上了,也是做外場服務生,沒什麼機會去吧檯,除非你主動說要試喝。」

徐衍知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些,彷彿很能理解他的行為一樣。

下一秒,霆哥換上有趣的笑容,低聲說:「……你對冬妍有興趣吧?」

這句話砸上他的臉,他抽了抽嘴角,可笑容不變,「……是有點好奇,不過對工作更有興趣。」

他這話說得也不假。說是興趣,未免太早。

但她的世界……的確讓他想一窺究竟。

霆哥拍了拍他的肩,「沒事,我會替你說幾句好話。冬妍那孩子啊,看人很準的。」

「很準?」

「嗯,因為……我覺得你也是個好孩子。」說完,霆哥大笑兩聲,「哈!我會幫你保守祕密,放心吧!」

徐衍知就那樣望著大叔的背影離去,沒多久便收起了目光。他想起他口中的「冬妍」,想起剛才那女人使用的鋼筆上,刻了「裴冬妍」三字。

那是她的名字,冬花盛開,人如其名。

他不自覺地噙了一抹笑意在唇邊。那情感從何而來,代表什麼,誰能清楚。

可他因她而笑,千真萬確。

徐衍知:我喜歡冬天。那是初春的前奏,悲傷之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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