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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少年少女、向陽而去吧!

那時的我沉淪於一個又一個漆黑的夜晚,不知未來在何方的自我厭惡著……

身邊就連白晝也沒有,盡是黑糊糊的一切。可就在這時,因我佛慈悲而垂下的蜘蛛之絲掛在了地底,那滿是罪孽深重的虛無之地。

「吶!向陽而去吧!『我』。」

於是我順應著心之聲,如犍陀多那般的攀爬著,身下滿是地獄罪惡的吶喊,罪人與亡者的悲鳴嚎哭。

然後,夢醒了,又是熟悉的現實。

周遭滿是熟悉之人圍繞這點令我鬆了口氣。唯獨酒精的臭味和潔白的世界這兩件事情令我倍感不悅,然而,仔細想想才發覺,從窗外照射進來的光線更是令人生厭。

「杏,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

母親這麼說著,臉上的淚痕就像是在告訴我,她前不久才哭過一次。這使我的內心產生了些許愧疚。

病房還是那熟悉的單人病房,可外頭卻是吵雜不止,想想也知道這絕不僅是因為鄰近鬧市街區的緣故,而是那群無良記者又在為了求生存而找新聞了。

雖然好奇,但母親讓我先別管外面的事。我想也是,若是現在衝出去的話,估計會連灰都不剩吧。

雖然周遭的人好像都刻意的在隱瞞些什麼,甚至連病房內的電視都不肯讓我打開,也不願讓我聽見外頭的半點風聲。但沒過多久,我便從友人的口吻中知曉了,新聞上是這麼播報的,「位於東區的某高級中學於昨日傍晚發生火警,造成一名學生受傷,一名消防員因公殉職,據校方解釋應為線路老舊導致走火,目前仍待有關單位進一步釐清事情真相……」

也無法說他們播報的不正確,只是相較真實的話有些不大正確。

在昏迷的這段期間,我彷彿掠過了一世。當我於夢中望向滿是蓮花盛放的池水時,水中倒影的模樣,映出的是髮如雪,而眼眸則像紫羅蘭般色彩的人兒。和我的模樣很是相像,但我很清楚,那並不是我。

我原以為真實的我會葬身於火海之中,卻沒想到只是因為吸入過多的二氧化碳及廢氣而被救起。

據當時將我救下的那名消防員所述,我是在倒塌且殘破的書架下,還有那位殉職的消防員的身下被人發現的。

雖然校方的說法是那副模樣,但大眾所認識到的真相卻是另一副模樣,我想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誰都沒有離真相多近,只是自顧自的將自己築構在框架裏頭,認為自己所見的即為真相。

說實話,我認為這是不對的,與其在那爭論不休,我想還不如花上點時間去紀念那位殉職的英雄,更為實際些。但還請千萬別去採訪家屬,他們和這些破事兒全然扯不上邊。

剛從昏迷中清醒的那晚上,我看著外頭的燈火闌珊。作了一個夢,有些熟悉,卻又不盡然。

朦朧中,有人喊著讓我起來。周遭滿是檀香的味道,而若是細聞的話,還能聞到些許草藥的味道。

「向陽,你的身體已經沒有不適的地方了吧。」

眼前是留著一頭墨色長髮的人兒,對著我,喊著名為「向陽」的詞彙。不知為何,最近總是會夢到這些事情。在幾次下來後,我似乎明白了這夢境的背景,是發生在所謂的「江戶時期」。

那人是某大戶人家中的少家主,而我則是那位少家主的其中一位友人。因為前不久染上了風寒而昏睡了多時,甚至連難得一見的祭典也都錯過了。

那位少家主的「千夜」家,以及一直無法適應當時環境的我所處的「向陽」家,如果硬要說兩家關係友好,那也不算是友好。因為若是友好的話,就不必那麼多此一舉的把「繼承人」送到別人家的宅邸了。

無法走出夜晚之人與向陽之人,兩人於暗夜中同病相憐。外頭是過份喧囂的鬧市,而在這之中,似乎有什麼聲音正呼喚著我,周身的一切,甚至就連那位少家主都逐漸混濁,不再溫柔。一切都霧化成了黑氣,纏繞著我的則盡是些諷刺的譏笑。

「陽佳杏!」徒然,一陣吼聲從中脫穎而出,再然後,我便一身冷汗的回到了病榻上。

「啊……」想發出聲音時,才發覺自己的喉嚨是如此的乾澀。

「你要水嗎?」弟弟毫不客氣的將水遞到了身旁,若是可以的話,真希望他能學著溫柔些啊。

「還是你想去廁所?要的話,我去幫你把護士叫過來。」

「喂。護理站的小姐姐長得那麼可愛,別這樣欺負她們啊。她們之前在幫我換藥的時候你都沒注意嗎?」

「我怎麼記得幫你換藥的是個男護士。」

那時的他肯定是認為自己的兄長是不是得了什麼妄想症。但其實不是的,因為學生應該待在學校的緣故,所以才會和護士小姐來訪的時間錯過。

「喔。那真是遺憾。」

我正喝著杯中的水,便伴隨著接連好幾聲的按下了快門的聲響。這是弟弟少有的興趣之一,偶爾會替路邊的野花野草拍幾張,若是有那閒暇時光的話還會拍下清晨亦或正午的良辰美景。

只不過,真希望他能不要每次都將相片貼在我房間的牆上。

「啊,你知道一個叫向陽的家族嗎?」

「哈?你是腦子終於不正常了還是怎樣?這個問題我是不清楚啦,不過,你要不要找媽問一下,我記得她之前不是一直都待在國外嗎?說不定會知道。」

我記得,在他誕生前母親便一直待在國內了,也不清楚他是從哪得到這個消息的,只能說,真難得他還知道這些。

「吶,你知道嗎?說不定之後會有鐵做的鳥兒在天上飛喔。到時候,還請替在下好好地瞧一瞧。」

那天夜裡,我又在夢中遇見那位少家主了。

我們站在市集中央的廣場上,廣場因為是夜半時刻而顯得格外寂靜,當月色那溫柔的光芒灑落於枝枒上時,某位嬌小女孩兒正懸吊在樹上。面色雖是慘白,卻帶著笑容,可初生的嫩葉卻因為風的吹動而落下。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那孩子,不該那麼早便逝去的。」

那位少家主說完這句後,便沒再向我提及其他,興許是認為沒有訴說的必要吧。而既然他不想說,那我也不會對那姑娘的事情再三詢問。這是作人的基本底限。

「向陽,你看這孩子。」

他走向那名姑娘,替其打理了凌亂的髮絲及衣裳。隨後,又湊到我面前,就為了讓我觀察那停留於他指尖上的一隻小蜘蛛。他將其放置樹梢上,並向其呢喃著什麼。

估計是將那隻小蜘蛛,視作那姑娘的因為還眷戀著「現世」而幻化的存在吧。

人若是看見白色便會覺得這是純淨的顏色。看見光便會想去追尋,有著欲望這才是人,但這也不能作為所謂種下罪孽的理由,將這理由作為盾牌去抵擋攻擊只會落得一身狼狽的下場而沒半點益處。

「我本來是不想讓你那麼早知道這些的。」母親拿起了刀子,替蘋果削皮。一圈又一圈的。

「我認為,如果你真的想要瞭解這個家族的話,去問你的外婆她可能會更清楚,只是,她在你剛出生沒多久就離世了。」

「雖然這麼說,但答案也不是沒有,只是時機還未到。畢竟那個家族雖然總是家道中落的,卻也不是沒有後代。」

「聽你外婆說,那孩子的名字也是『我』的樣子。」

若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的話,那我估計不會是那位「姑娘」的今生吧。不過,母親所說的種種仍是無法解答我對於自己為何會做這些夢的困惑。

興許是命運或神明的安排,我在那天晚上,又回到那滿是草藥味兒的房間內了。從房內透過窗子望出去,正巧能看見先前所提到的位於廣場上的那棵古木。

那位少家主比誰都還要來得更加溫柔,唯有這點是無須質疑的。那樣的溫柔是不該被豔陽及惡意給灼燒殆盡的,只在一夜綻放的曇花一夢。

「看你好像很好奇這個箱子?這是機關師淼先生的作品之一。前些天聽人說起,覺得有趣便讓人委託他做了這個箱子。畢竟要把秘密藏住,不用堅固點的箱子是辦不到的。」

擺在我與那位少家主中間的,是一個抹上了黑漆,又鑲上了金邊的,木箱盒子。雖說是箱子但其實也沒多大,高度也是目測約五寸而已。

若只是看著,說不定真會有人將其視作普通的箱子。但卻殊不知,那是個只要步驟一出錯,就會鬧出人命的箱子。

「在下是這麼認為的,你要不要嘗試著將過去留下來呢?你有這方面的天賦的,不是嗎。」

自前一次的夢境之後,故事便一直都是待在那鋪滿榻榻米的房間了。那位少家主有時會自顧自的說起連我都深感困惑的話語,有時,又會命下人端上一盤做工精細的日式點心。讓人摸不著他的想法。

或許,他的本意便不是要我去理解吧。又或者是,這本就不是說給我聽的?所以我才會無法理解。

轉眼間,四季更迭,在見證一次次的櫻花盛衰後,我的面前擺上了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昂貴木箱盒子。

「這樣就沒問題了。」不知是誰的聲音,這麼說道。我回頭四處張望,這才發覺,原先本該是只有我與那位少家主的房內,此刻,卻多了好幾名的下女,還有幾位曾有過幾面之緣的長輩們。

他們無情又肆意的嚷嚷著,弄得我就連這究竟是真實還是謊言都無法辨別。

「對!把它藏起來!」

「把真相藏起來!」

「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妳難道還想讓咱家丟盡顏面嗎!『向陽我』!」

所有人都吱吱喳喳的吵個不停!甚至就連喊的都不是我的名字。然而,在這極度吵雜的空間裏,就只有那位少家主向我說道,「吶。向陽而去吧。若是你的話定能做到的。」

他用的是那彷彿什麼都知道了似的溫柔卻又格外堅定的語句及語調。雖然聲音比誰都還要來得微弱,卻比誰都還要來得清晰。

再次醒來時,病榻的床頭邊上多了一束為表心意之花,是青藍如晴空般那樣溫柔的色彩。小小的,中心是如孩童之心那樣純粹的白色。可愛的讓人不禁想再多看幾眼。

但我身邊也沒有誰會送這麼不實際的東西,既然如此,那會是誰呢?

雖然弟弟說這是一種名為「粉蝶花」的花兒,但誰知道呢?

多日後,我在醫生的准許下回到了家中。而又迫於這空蕩蕩的屋子實在是令人感到無聊奈耐,於是我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便溜進了父母親的臥房。猜想著,或許床鋪下會和弟弟一樣,藏些什麼不希望被誰看見的東西。

可當將其拿出時,我便看清了——那是只染上了黑漆並鑲著金邊的木箱。

在將鐵絲伸進鎖頭後,原以為有多困難的鎖,不知是因沒有保養還是何等緣故,頓時便打開了。裏頭滿是不知被放了多少年的手稿,上頭滿是古代日文的書寫文字。

內容雖與夢中事物有所區別,但可笑的是,在完整閱讀完那份手稿後,我便看見了最末尾的地方,其署名人正是向陽家那位繼承人的名字。

恍惚間,我彷彿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感傷湧入心頭,我在房內哭了好一陣子,甚至鬧得連家裡人回來時都以為我又遇上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而落淚,但要是告訴他們「我不知道」的話,估計會被當成是在外頭沾染上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而被帶去「收驚」吧?

我仔細地憑著夢境中的記憶,翻找著那木盒子,查找著暗格,深怕自己遺漏了什麼。最後,在那暗格中,我發現了又一份的手稿,這次的署名不再是「向陽我」了,而是那位少家主。

雖說如此,但卻只有零星的幾張。

終於,哭夠了的我走出屋外,面對的雖不是白晝,卻也是閃爍著光亮的世界。

我抬頭望向空中,夜空中什麼也沒有的,僅是光污染的夜晚,無法說這是月黑風高的夜晚,甚至就連「月色真美」都無法說出。

「會不會這只是又一個輪迴呢?」我這樣暗想道。

卻沒有得到誰的回應。或許這問題本身便不需要回覆吧!誰知道呢?

我坐在公園的遊樂器材裏頭,在這公園的早晨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過往,可夜晚,一棟棟的大樓聳立著,從溜滑梯上往去,透過塑料板材,我看見了星辰。

在這璀璨星辰下,若是添上音樂,或許會更好吧。背上的傷口在隱隱約約的抗議著,催促著讓我趕緊歸家,但我總感覺今夜不留在這裡,就好像會錯過些什麼。

雖然,唯一能得知的是,自那之後我便再沒遇過有關於這類的夢了。或許這段奇遇就有如天邊劃過一道的流星,那樣的奇跡吧。這樣的事我估計不會想再有第二次了。

我望著夜空,向其伸去了手。雖然空氣中滿是虛無的什麼也捕捉不到,但劃過天邊起降的飛機,此刻就如奇跡一般。

「吶,向陽而去一定能行的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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