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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我就在盡頭那端等你

*答應了的點梗,民國題材。

*設定:結局後一星期,兩萬與爺爺已正式在、一、起後,兩萬短暫回到民國時期,遇上爺爺的故事。

知道有小伙伴想看虐的,不過看完高糖的結局後,腦海裡真的只剩下甜甜的狗糧……所以最後還是碼了一篇甜向的文,請多多見諒啦。

這是我第五篇、也是最後一篇獻給梁山的文了。

這兩個月來,真的很高興上了梁山,和各位好漢一起尖叫討論花痴的日子,都會是我這個夏天最美好的回憶。

最後讓我們一起加油,衝上TOP1吧,留下最完美的結尾!

-

自從知道張日山是活了一百多年的活化石後,梁灣就不只一次想像過民國時期的他是甚麼模樣的。

寡言、穩重的他也曾經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嗎?他身邊都有些甚麼人?他一直掛在口邊的佛爺又是個怎樣的人?

對,她甚至曾在心裡默默想像過一下如果兩人在民國相遇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反正不是現在這樣就是了。

梁灣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先入目的是一堆木柴,然後是一個人影。屋內光線昏暗,她又剛剛才醒轉過來,視線還有點模糊。她嘗試坐起身來,卻發現兩手兩腳都被麻繩綁起,根本動彈不得。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在自己屋裡睡覺嗎?這是甚麼鬼地方?

正尋思著究竟時,一雙手突然抓著她的肩頭,拉扯著把她扶了起來,力道不輕,甚是粗魯,讓她不由得一聲痛呼。

「痛死我了!你不懂輕點嗎你?女生的肌膚是很細嫩的,你知道——」

梁灣咬牙切齒地抬起頭來,一連串的謾罵卻在看清眼前人後嘎然而止。

「醒了嗎?」

熟悉的臉孔,熟悉的嗓音,雖穿著一身陌生的墨綠軍服,但這分明是——

張日山。

梁灣杏目圓睜,雙唇因震驚而微微顫抖,她趕忙低下頭確認——自己原本穿著的睡衣哪還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素雅的綉花旗袍,甚至連雙腳都套上了一雙白色布鞋。

「說吧,是誰派妳來的?」

張日山脫下軍帽,坐在了梁灣跟前,目光緊盯著她不放。

梁灣已經可以確定了,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張日山。雖然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但眼前之人卻有著少年人特有的囂張飛揚,一舉手、一投足,俐落乾脆,如狼似虎,與她認識的那個沉默少言的百歲老人是截然不同。

張日山的眉頭緊緊皺起:「是日本人派妳來的嗎?妳是怎樣進入張府的?」

張日山又接連問了好幾次,但梁灣卻像根本聽不見他說話似的,只是呆呆看著他,卻並不作聲。這下他可苦惱了,這女人硬是不開口,他能怎樣?難道要用刑嗎?可是佛爺現在又不在府中……

正當張日山苦思著應對方法時,梁灣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清醒過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是——

「媽啊!」

一聲驚呼,把閉目沉思的張日山嚇得差點整個人彈跳起來。

「天啊!好帥啊!你真的是從一百年前開始就已經這麼帥了?不不不,好像現在還更帥一點,這一百年啊,對皮膚畢竟還是有點影響的……」

梁灣自顧自地評價起來,絲毫沒有發現張日山的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

雖說百年後的張日山也不是不會害羞,但畢竟人穩重了、閱歷也多了,基本上已能做到不形於色,任梁灣如何調戲,都絕對會堅守一張冰山臉。

可是百年前的他又怎經得起梁灣如此直白的調侃?他平日裡相處的都是些大老爺們,唯一會接觸的女子也只有佛爺的夫人了——現在一個相貌姣好、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在她面前直呼他帥,又教他怎麼不臉紅耳赤?

張日山雖然被眼前女子的舉動嚇得那是一個猝不及防,但多年的軍人素養倒是還在,他強壓下心中動搖,掏出手槍,又再開始了迫問:「我問妳是怎樣混進張府的!」

梁灣看見直指著她胸口的手槍,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張臉嚇得煞白,忙開口道:「別別別、別開槍!我是好人!好人!我認識你的!」

不待張日山回應,她就唸繞口令似地、一古腦兒把她記得的東西都給背出來:「你是老九門中上三門張大佛爺的副官,佛爺生於1910年,是長沙布防官,你一直身為佛爺的副官,跟他一起出生入死、對抗日本人,對嗎?」

「哼,這些隨便一個住在長沙的人都說得出來。現在的特務都這麼沒腦子的嗎?」

「別別別別別!我還有……呃……紋身,對,紋身!你右肩上還有個窮奇的紋身對不對?」

聞言,張日山握槍的手果然稍稍放鬆了下來,可眉頭卻是皺得更深了:「這件事應該只有佛爺一個人知道。妳是怎麼……?」

還能怎麼知道……你自己脫給我看的唄。梁灣心裡雖默默吐著槽,倒是不敢真的這樣說出來,就怕年少氣盛的張日山一時衝動、把她給一槍斃了。

梁灣現在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思來想去,沒有法子,最後只得使出那一招,只盼著它對這個年代的張日山還管用。

只見她皺起鼻頭,哇啦一聲,毫無預兆地就哭了起來。她哭起來嗚嗚咽咽,時斷時續,梨花帶雨,甚是可憐。她記得張日山說過,最看不得她哭,她一哭,基本上他就無條件投降了。

梁灣哭的同時,不忘偷偷單起一隻眼觀察眼前人的反應,果不其然,張日山一看到她哭,臉色頓時嚓的一下變了,拿槍的手緩緩放下,一副彷徨又不知所措的模樣。

見狀,梁灣立刻又加了把勁:「我、我醒來就在這兒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嗚嗚嗚……」

張日山臉色鐵青,他看著梁灣一副委屈的樣子,確實不像在說謊,再又不小心看到她的手被麻繩磨出了一圈刺目的紅腫,終於嘆了口氣,替她解開了手的束縛。

「妳真的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倒在張府裡面嗎?」

「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保證!」

「那好吧,妳先在這裡待著,等佛爺回來,見過妳後,如果妳身份真沒有問題,就可以走了。」

張日山說畢,轉身就想離去,不想卻被一股力量一把拉住。

梁灣雖然不怕黑,但她又不知道那佛爺何時才回來,想到要獨自在這柴房中待到不知甚麼時候,她就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她就像平時依靠張日山那樣,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擺,動作自然無比,也不管那份親暱合適不合適。

不過這一拉一扯,倒是讓張日山發現了一件事。

他雙目精光一閃,一把抓住梁灣的右腕,湊近眼前仔細端詳:「妳這個鐲子……」

他伸出手指,在鐲子上輕敲了一下,兩響立生,清脆悅耳。

「果然,是二響環!」張日山的喜悅形於臉上:「佛爺一直在找另一隻鐲子,想和夫人的湊成對。姑娘,妳這個鐲子賣嗎?」

「甚麼?不賣!」梁灣像隻受驚的兔子,臉色大變,火急火燎地把手重新藏到了背後。

「我們付得起錢,妳開個價。」

「不賣不賣!這是非賣品!」

年輕時的張日山那是固執得很,愣是不肯放棄,只是問著:「為甚麼不賣?」

梁灣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本是好氣,卻又不由感到一陣好笑——大哥啊大哥,這可是你一個星期之前親手給我戴上的定情信物,現在又要把它買回去,是想我怎樣?

梁灣忍住無奈和一絲笑意,還是只能耐著性子給他解釋:「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可不能隨便賣人。」

「男朋友?」

「……我、我夫君啦。」

這王八蛋,莫不是故意在佔她便宜吧?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張日山聽她這樣說,露出失望的表情,但終於也是放開了她的手。

梁灣倒是反過來被他弄得有點尷尬了——怎麼我守住你送我的鐲子,還弄得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

「呃……不好意思啊,可是這鐲子真的很重要。」

「嗯,我明白。既是你夫君送你的,那就像是佛爺送夫人那樣,自然是不能亂賣的。」

梁灣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那張日……張副官你呢?有夫人了嗎?有對象了嗎?有喜歡的姑娘嗎?」

張日山自是沒意識到她話中的醋意,幸好,他還真是個清心寡慾的軍人,就老實回答了:「沒有。」

「為甚麼?這個年紀通常都已經成家立室了吧?」

「我的生命是佛爺的。」

「……」百年之前,百年之後,這王八蛋拒絕人的方式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梁灣可沒有那麼容易滿足,她邊擺弄著頭髮,邊裝作不經意地繼續問道:「那以後呢?如果你遇上喜歡的姑娘了呢?」

只聽見張日山一聲輕笑,似乎是聽到了甚麼好笑的話:「這我還真沒想過。我覺得自己大概會一直伴在佛爺左右、不婚不娶吧。」

梁灣知道這是他遇上自己之前的想法,但聞言,心裡還是不由得悶悶的——

對對對,反正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永遠只有佛爺啦。

張日山轉頭看向梁灣,正好瞥見了她這個失落的表情,不知怎的,心裡竟有點兒不是味道。他眉頭輕皺,鬼使神差地,竟默默補上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決定成家立室了,那一定是因為我很愛很愛那個女子吧。」

「佛爺說過,他遇見夫人之前,從沒想過要婚娶。遇見夫人以後,卻想像不到沒有她的日子。」

「我現在還未遇上那樣的人,所以還不太懂他的意思。」

張日山歪頭想了想,最後緩緩開口道:「也許有一天我遇上那樣的人了,就會明白佛爺的心情、還有送你那個鐲子的人的心情了吧。」

梁灣看著張日山稚氣、卻也認真的臉龐,方才還堵在心頭的一絲鬱悶忽然消散了——

是啊,你現在還未認識我呢。

到你認識我以後,你的餘生就只能想著我啦。

「張副官,鐲子我是不能給你啦。這樣,我送你一樣別的東西,權當賠罪吧。」

「甚麼東——」

張日山終究未能完成他的句子,只因下一秒,梁灣已飛快湊前,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吻並不激烈,只是唇與唇輕輕交接,恰似雪花落在掌心,靜謐無聲,卻又柔情似水。

梁灣閉上眼睛,手輕輕摟上了他的後背。

張日山,今後一百多年,大概有時你會覺得孤單、覺得寂寞、覺得痛苦,可是不要緊的,因為——

我就在盡頭那端等你。

不知過了多久,梁灣才終於鬆開了手,他看著還僵住身子的張日山,勾起嘴角,嫣然一笑,說道:「你會找到那個人的。我保證。」

-

梁灣慢慢閉上眼睛。閉上,又張開。張開,又閉上。昏昏沉沉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家中的床上。

「怎麼醒了?」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雙手把她圈在懷中,翻轉過去。

「我好像……做了個夢。」

梁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是否錯覺,總覺得上頭還殘留著麻繩磨出的兩圈紅痕。

「夢?」

「唔……也可能不是夢。」梁灣邊說,邊露出了一抹微笑。

張日山挑起眉,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除了我之外,不許夢到別人。」

梁灣湊前,像隻小貓般蹭上他的頸窩,滿臉笑意。

我就說了吧。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約定好的,絕不食言。

「我愛你,張日山。」

「我也愛你,梁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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