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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什麼都怕

2012年12月18日Part.1,天氣   陰/冷到爆炸

親愛的日記:

        陸小茉問完我那句話之後,我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我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因為我覺得……他不珍視這一場愛情。」李陸宇的面孔隨之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淡然的笑了,好像這件事跟我沒什麼關係,「如果只有一個人在談的戀愛,那還不如打從一開始就沒存在過。」

        陸小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嘟起嘴巴,揚起眉毛思考,「可是我不懂耶,李陸宇當初那樣追妳,為什麼會這樣啊?」

        不懂。是啊,我也不懂,為什麼呢?

        我疲倦的支起下巴,無神的望著前方若有所思。

        午休結束過後,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說實在的在這種冷颼颼的天氣運動,那根本就是要我們的命啊!偏偏我們班的體育老師又是個熱情如火的運動狂魔,嚴冬都逃不過他的魔爪。

        「別再抱怨很冷了,就是因為冷才要動啊,要讓身體熱起來,知道嗎?」老師站在隊伍前面教育著我們,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縮著身體接受冷風的洗禮,一邊做操一邊瞪著老師。

        他督促著每一個人動作,接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快步走向隊伍前排最左邊,「太陽,我不是跟你說過上體育課要穿運動鞋嗎?你穿這什麼?這樣沒辦法保護你的腳知不知道?」

        大家紛紛順著老師的話轉移視線,投射到太陽的腳下。嗯,皮鞋,稀鬆平常。

        陸小茉在我旁邊用手肘輕輕頂我,壓低聲音,「拜託,老師是第一天認識太陽嗎?」

        我跟著點頭附和,「就是說啊。」

        「我在跟你說話,太陽?回答我。」老師板起臉孔,雙手抱胸,太陽把臉從圍巾裡探出來,俯視著比他矮上半顆頭的老師,緩慢的吐出一句話:「抱歉阿鍾,但是太冷了嘛,不想動,所以沒換鞋。」

        他親暱的叫著老師的綽號,笑瞇瞇的模樣顯然是沒有要改過,班上少部分的人開始跟著太陽一起抗議,見狀,老師臉上堆起虛假的笑容,他迅速讓同學們解散自由活動,把太陽留下來單獨訓斥。

        我和陸小茉蹲在籃球場旁邊取暖,遠遠看著被老師罵得無動於衷的太陽。

        「嘖嘖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敢那樣跟體育老師講話的人,還直接叫他阿鍾,太陽真的很猛耶。湯云,如果是妳妳敢嗎?」

        「應該……不敢吧。」

        「對吧。」陸小茉兩手一攤,不禁佩服的為他鼓掌。「欸,妳等一下要不要去福利社,我想吃個熱食暖胃,快要冷死了。」

        我雙眼直視著前方,想了想,心裡突然有某種打算,「沒……妳自己去好了,不用等我。」

        陸小茉一臉不解,可她也沒多問,「喔」了一聲就走去和其他人揪團前往福利社。

        下課後,太陽被老師留下收拾體育器材,我朝他奔去,拍了一下他高大的後背。太陽轉過身,看見是我有點訝異,他蹙起眉頭,反應沒有如我想像中的那樣開心,「妳幹麼?」

        「你這什麼態度,我特意過來陪你耶!」我有些失望的跺腳,故意擺出臭臉。

        「是嗎?」他咧嘴一笑,半開玩笑的說:「這麼『特意』啊?」

        「看你好像很冷的樣子,可憐可憐你。」我從口袋裡掏出剛剛搓了半天的暖暖包,伸手遞給他,「給你。」

        太陽遲疑了一下,接過暖暖包,放進自己的掌心,「謝謝。」

        「不客氣。」我笑嘻嘻的看著他,打趣道:「你明明就是太陽,怎麼還那麼怕冷?你不是應該很強大,什麼都不怕的嗎?」

        聞言,因為我這麼一句無心之論,太陽的臉色逐漸黯淡下來,他收起剛才的笑容,一瞬間冰冷的眼神刺過我的心臟,我有些慌張無措,「抱、抱歉,我說錯話了嗎?」

        四周的空氣冷冽的劃過每一寸肌膚,我捏著冒汗的手心,像個做錯事般的小孩站在太陽面前,等待他開口說話。看著他遲遲沒反應,我耐不住心裡憋著的緊張,推了推太陽的手臂,「怎、怎麼不說話……」他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打破我們之間的寂靜。

        「湯云,妳有沒有想過……」太陽握緊手中的暖暖包,語氣十分認真,「太陽照亮了別人,自己卻獨自一人被黑暗的孤寂給包圍著?」

        看著他像是被拋棄一般的表情,我整個人呆站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

        「所以太陽一點也不強大,他什麼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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