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如切如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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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這樣，逞口舌之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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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語氣，沒有責備，也沒有誇獎，上好瓷杯裝的卻是溫熱好的豆漿，冉冉上升的白煙隱去了朔夜戲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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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討厭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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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鼻頭，謝宛央還是無法理解自家老師那種拿瓷杯裝豆漿，拿茶杯裝咖啡，拿馬克杯裝冰果汁的模式，這對自幼長在謝家的他來說，完全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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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打什麼主意，最後終歸是徒勞，你計較那麼多作什麼。」溫熱豆漿柔順的口感，溫潤了整個喉嚨，為寒冷的冬夜帶來一絲暖意，儘管朔夜並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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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單純反感那傢伙瞧不起我而已。」謝宛央孩子氣地扁扁嘴，動作像極了喜歡惡人先告狀，且用撒嬌方式的舒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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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謝宛央是個女孩子，且長得極為漂亮，這動作作起來不失嬌俏，朔夜才忍住，沒把眼前的熱豆漿撒到他身上，如果是舒冥，他一定連同手邊已燒開的熱水一起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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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學舒冥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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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被你們帶大的，習慣哪改得了，謝宛央有點小情緒地戳一戳桌上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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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朔夜不太在意謝宛央的鬧脾氣「就你的身手把他們按在地板上磨擦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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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夏在，我總是得顧慮他們，老師也不希望你的員工出事吧？」一提起蘇維夏，謝宛央倒是眉開眼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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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領的是東鯤政府的薪水，不是我的員工。」朔夜細細地打量起笑得一臉燦爛的學生「你跟蘇維夏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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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熟，但他很可愛吶。」謝宛央有些沮喪於蘇維夏不冷不熱的態度，不管他怎麼邀約，蘇維夏都會以極其認真的面容告訴他，自己有公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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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從蘇維夏週遭的人旁敲側擊，甚至還連拐帶騙蘇維夏一番，才拿到的各色SNS帳號，都全然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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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失落的頭都要低到茶几上的學生，朔夜卻感到很有趣，謝宛央是他從小帶大的孩子，資質、美貌、家世都屬上層，卻難得遇到挫敗「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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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他作朋友，老師還記得去年我跟您說過的事吧？」謝宛央那雙明媚的琥珀色眸子，再度閃亮起來「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所以很想親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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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大宅的事，發生後兩天，謝宛央就跑來找朔夜，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停，三句不離蘇維夏，惹得朔夜按著陣陣抽痛的太陽穴，心想這是那個被自己扔進冰天雪地、及地獄烈火訓練多次，卻還是沉著冷靜的謝宛央嗎？還是其實是朱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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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老實的孩子，你別太熱情，會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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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算是明白謝宛央這神情像是遇到有趣事物，也許是因為謝家二小姐的關係，很少有純粹的同儕之情，而蘇維夏剛巧就填補上這一塊，特別是對方還不怎麼稀罕謝宛央的親切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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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對阿夏印象很好嗎？」謝宛央那雙眼睛現在不光只是璀璨亮眼可以形容，隱約還可以看到一絲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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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作什麼？」朔夜嫌棄地看了謝宛央一眼，他對這個學生有很大的包容度，但不代表他會一字也不說地讓對方算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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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謝宛央手指捲著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長髮，「之前不是說嗎？那個妖魔說阿夏有天賦，但沒有好好發揮，我就想，請老師幫忙看看能不能指導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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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奇地看著謝宛央這種扭捏的模樣，不得了，這蘇維夏是何等人物，居然可以把謝宛央弄成這樣。朔夜內心複雜起來，事後當他略感不爽地跟紫菀提起時，紫菀稍作猶豫地跟他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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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你這是嫁女兒的心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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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朔夜瞇起雙眼，謝宛央心頭一跳，他不太清楚朔夜是不是在生氣，從以前到現在，能夠適當地揣摩出朔夜脾氣的，總共也就只有紫菀一人，即使謝宛央是朔夜唯一的學生，也不代表就享有紫菀那樣的待遇。某種程度上來說，謝宛央的雙標是師承自朔夜而來的，一點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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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沒有特別說什麼，他慢吞吞地回答學生請求「我先看看他的天賦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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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靈力具象化，確實是不錯的天賦，壓下內心的不虞，朔夜到是很想再看看蘇維夏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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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曆年長假即將要到來，各處室都洋溢著一股年味，就連最角落的怪奇事務處理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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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阿～各位！我們再三天，就要迎來近九天的年假啦！」一大早剛進辦公室的傅元思神采奕奕地說著，他從上個月就開始倒數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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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沒有妖魔作祟的情況下。」早上有低血壓的莫子辰厭世地潑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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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亂詛咒阿！」傅元思 一把勒住同僚的脖子，試圖使對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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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都結束了，還會有什麼事，我們今年應該會有個輕鬆的年假了。」季明軒推推眼鏡，前一陣子處於緊繃狀態的怪奇事務處理科，拜選舉所賜，忙的焦頭爛額，幸好月中時完全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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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辦公室的大家，一臉期盼假期的模樣，白未晞突然覺得自己是惡魔，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頓時大家的注意力都朝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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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上次朔夜他們說的瘟疫，真的要過來了。」白未晞看到眾人原本期待的眼神，最後趨向絕望，有點於心不忍，但還是很強硬地說道「我們採輪班制吧，總之，不先擋下這波瘟疫，列姑射島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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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應該有假期加給吧？」原本還昏沉的莫子辰，雙眼一亮，上個月剛噴了一筆錢購置新的3C產品的他，比起年假，迫切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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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幫各位爭取。」白未晞給大家打氣著，現在連任的政府比起之前的政府待怪奇事務處理科要好上許多，雖然很多優待都在檯面下，但至少會讓人感覺為這個國家工作，總算是有點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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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縮在角落，包著大衣的蘇維夏倒是不介意沒有假期這件事，父母都在城北，老家也沒什麼人，所以不用回鄉，每年過年，蘇維夏倒是挺喜歡幾近空城的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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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好假期……」傅元思彷彿看到假期輕巧地從他眼前滑了過去，消失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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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重磅壞消息，讓整個辦公室有些萎靡不振，蘇維夏到茶水間，正巧遇到其他部門的人在討論長假要去哪裡玩，有幾個較年長的，看到蘇維夏還笑的很開心，順手就給了他幾顆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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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喜糖，我們有人結婚，要吃喜餅嗎？辦公室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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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單位的婆婆媽媽們，不是很理解蘇維夏他們的單位在幹嘛，蘇維夏長的可愛，雖然沒有很會講話，但勝在乖巧聽話，有時候看他們拿一堆文件，還會順手幫忙，一整個就是鄰家好孫女，好女兒的模樣，所以大家都挺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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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糖果，蘇維夏客氣地婉拒拿喜餅的邀請，陪這些阿姨們喝幾口咖啡，聽他們抱怨自己丈夫完後，所有人又三三兩兩地回到工作崗位上，茶水間就只剩蘇維夏一人，方才的熱鬧彷彿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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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獨享這份清靜的蘇維夏，卻看到外頭有一隻全身赤紅色的鳥徘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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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為遲疑地打開窗戶，頓時冷風颼颼，在他改變心意要關上窗戶時，那隻紅鳥飛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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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沒人啦。你們人類怎麼老是喜歡聚在一起講有的沒有，害我要找你都找不到空閒時間。」紅鳥一落地便幻化成人，聲音清脆卻又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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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吵的來了。蘇維夏面無表情地看向眼前的紅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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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幹嘛，我可是有事才來找你，你以為我愛來啊。」朱衣沒好氣地瞪向蘇維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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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夏沒忘記這位東鯤朱雀有多會記恨，那一天他整整叨唸了傅元思兩個多小時，甚至最後回復鳥身後，還憤恨不平地啄了傅元思好幾下，讓他額頭上的傷兩個多禮拜才好，是幸好謝宛央制止，跟請醫生來，才沒把事情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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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什麼事嗎？」蘇維夏平靜地詢問，雖然感覺朱衣不算聽謝宛央的話，但是對謝宛央的態度卻相對恭敬很多，所以蘇維夏以為謝宛央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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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謝家二小姐把他所有的SNS帳號都摸熟了，三不五時就會私訊給他，不是拍風景就是拍美食，倒也稱不上是騷擾，謝家二小姐分寸拿捏得很好，不讓人討厭，拍照也很有品味，賞心悅目，只是蘇維夏沒打算跟這位謝家人有往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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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何時下班阿？」朱衣也不直接進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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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什麼？」蘇維夏歪著頭，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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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人要找你啦。」朱衣跺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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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人？是謝宛央嗎？」新奇了，謝家二小姐不用SNS軟體，而是找來東鯤朱雀來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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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宛不是我的主人。」朱衣一臉像在看智障般看著蘇維夏「你們那個沒腦的大個兒人類不是說了嗎？我的主人是列姑射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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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蘇維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位大人找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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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我傳遞消息而已，哪會過問。」他只是一隻喜歡自由自在翱翔天際的朱雀，要不是主人叫他回來，他寧願在深山裡替謝家看門，都市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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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今天應該五點左右就會下班，要約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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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知道你五點下班就好。」朱衣沒再多問，再度幻化成鳥，用鳥喙敲敲窗戶，示意蘇維夏幫他開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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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會使喚人的神使阿。」看著飛向遠方的朱衣，蘇維夏低聲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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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冬天的狂風再度吹來，讓他一個哆嗦，連忙關上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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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朱衣說的主人到底長什麼樣子，蘇維夏下班時，緩緩踱步出辦公大樓，一邊想著對方要見自己是要怎麼見呢？還有見自己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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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的蘇維夏，一抬頭就看到人行道旁，有一道修長身影，低垂著頭正倚在欄杆上，似乎在等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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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或許是在等家人下班的人，蘇維夏沒有多想地經過，冷不防地，對方開口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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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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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的名字，蘇維夏訝異地循聲望去，只見對方緩緩向他走來「……朔、朔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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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還記得我。」朔夜神情平淡，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口詢問「你晚上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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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夏本來還想說要等朱衣說的主人，但在看到朔夜時，卻靈光一閃「難道……你是朱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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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挺機靈的。」朔夜淡淡一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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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哪？」蘇維夏現在還處於重大打擊狀態，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跟列姑射島的守護神吃過飯，然後對方還相當庶民化地等他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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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就看到蘇維夏一副呆愣的模樣，朔夜皺了皺眉，剛剛明明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現在卻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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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飯，這個時間點也餓了吧？還是你要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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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神找你吃飯呢……這句話被放大，且字體加粗在蘇維夏腦海裡盤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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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極有耐心地看著呆愣住的蘇維夏，似乎在等他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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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不用麻煩了！」蘇維夏當機的大腦終於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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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喝飲料？我想跟你談談。」朔夜不意外蘇維夏的拒絕，本來就沒什麼深交，突然邀吃飯，還是有點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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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料？」蘇維夏迷惘地重複一次朔夜的話，那雙小狗般的眼睛圓亮且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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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激起了朔夜微薄的愛心，像在順狗毛揉了揉蘇維夏的頭髮，身高遠比蘇維夏高的他，這個動作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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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蘇維夏回過神，他眼前出現的，是一杯城北知名的手搖飲料店的珍珠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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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珍奶挺好喝，舒冥的禮儀公司倒了，可以推薦他去開手搖飲料店。」手法熟練地喝著手搖飲，朔夜完全沒想到他這個行為帶給蘇維夏心理巨大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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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一邊手抖著，卻還是捧住微微發燙的珍奶，蘇維夏努力開口想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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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耳尖地聽到朔夜的抱怨「果然還是不太甜，承南的比較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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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南在東鯤的南部，以前是東鯤的古都，風景優美，整個都市別有一股典雅韻味在，然後傳言承南人嗜吃甜食，有一個笑話是，如果是承南人，你要是吃東西不加糖，飲料不喝全糖，那你絕對不是承南人，要不就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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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思曾好笑地問來自承南的季明軒，是不是這樣，季明軒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要他別相信網路謠言，然後在勾選飲料地方點全糖，再加五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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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大人喜歡甜食嗎？」蘇維夏的大腦在喝了一口珍奶後，終於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這位身分尊貴的大人找自己幹嘛，但總歸先挑個輕鬆的話題來開始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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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喜歡喝甜的。」搖了搖手上的飲料，朔夜語氣和善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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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是錯覺，蘇維夏覺得今天在街道上跟他喝珍奶的朔夜，比起幾個月前在高級料理亭吃飯的朔夜要溫和很多，是因為那天沒有甜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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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夏努力地回想一下，倒是想到確實有甜點，而且好像坐在朔夜旁邊的紫菀，也把自己的甜點給了朔夜，然後婉拒了白未晞要把甜點給他的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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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概不是甜點的問題，蘇維夏果斷地下了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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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靈力可以具象化，對吧？」朔夜導入正題的方式來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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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珍奶還沒吸上來，蘇維夏再度驚愕地看向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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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宛說，有個妖魔說你有天賦，但似乎沒辦法好好運用，想請我教你。」慢條斯理地吸著珍珠，朔夜完全沒想到他說的話有多駭人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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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阿……唔……」驚嚇太過度的結果，蘇維夏無法完整表達出一個句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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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哪裡，終歸也是要看一看才知道。」朔夜平靜地說著，仿佛沒有看到蘇維夏那過分震驚的神情。「所以這個週末過來找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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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這種宛若今天天氣很好的雲淡風輕語調，讓蘇維夏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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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還有多少個令人震驚的事情要讓他知道呢？蘇維夏很擔心他的驚嚇度已經超標，再也承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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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願意，就跟小宛聯繫，他知道我在哪。」順手捏扁飲料杯子，朔夜沒有打算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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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等—」還沒等蘇維夏說完，一眨眼間，朔夜就消失不見，而明明是下班人潮踴躍的時刻，卻沒人察覺到一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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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守護神還真是自顧自地說話，強勢地決定一切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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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珍奶已經沒有方才的溫度，再入喉的奶茶，已經帶點甜膩的感覺了，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出身，但是蘇維夏也不太喜歡這種甜膩感，兩三下喝完後，也就扔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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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思考要不要去找朔夜這件事，但話說回來了，為什麼謝宛央要這樣要求呢？還有他們兩人又是什麼關係呢？他不覺得總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樣—好吧，喝珍奶確實有點詭異—的朔夜，會聽謝宛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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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直到蘇維夏回到家，與家人吃完飯後，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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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週末開始就是年假了，雖然要輪流值班，但蘇維夏覺得騰出時間去找朔夜是可以的，若是那位列姑射島之主，願意教他，也許就不會每次遇到謝宛央，他都變成是拖累對方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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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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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為活很久，所以對很多事情都不太講究的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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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謝宛央小時候是朔夜、紫菀跟舒冥一起帶大的，謝宛央的品味跟氣質除了是謝家的底蘊薰陶出來外，還有紫菀的教育，不然被舒冥跟朔夜帶著長大的謝宛央，一定會長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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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師徒兩人思考模式都很一致，要打就來啊，你打不過我；不想打，那我就嘴你--這是來自舒冥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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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所以紫菀很辛苦，幸好謝宛央是個好帶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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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三個非人帶大的孩子，蘇維夏打不過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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