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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楚華做了一個夢,夢境裡,他回到國中的時候。

那時,他升上國二,在其初考與其中考之間。

手裡拿著的,是剛發下來的成績單。看似沒有出力的指頭,指尖已然泛白。

”唉!好像,又退步了呢......”他自嘲的笑了笑,佇立在校園的噴水池旁。

「不想笑,就別笑了。」那是到熟悉的聲音,每每聽見這文和的聲音,楚華忐忑不安的心總是能被撫平。

「也不是不想......」楚華扭頭,面部肌肉掙扎著扯出一個醜陋的笑容。

他還沒看輕眼前的身影時,就感覺的溫熱的觸感停留在嘴角。

那人輕壓下他的嘴唇,替他放鬆猙獰的表情。

「我......」

「別笑了......我疼......」對方的聲音裡滿是委屈。

楚華撲進他懷裡,放聲痛哭。

...............................................................

倒臥在噴水池旁的楚華,眼角落下一滴不易察覺的淚珠,然後猛地睜開。

”那是......誰......”

他雙手撐著地,把自己給撐起來,然後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

「醒、醒、啊─」

「停停停!你別叫了!再叫我又要暈了!」

「好不容易,遇到人能幫、幫我,結果、結果你卻......」池水中傳出的聲音似是又要哭了。

「行了行了!我還沒死呢!別說得我好像沒命了似的!」楚華揉了揉疼痛的腦袋,再次看向池水。

興許是有了一次經驗,再次看見這池水中會說話的腦袋,好像也就沒有那麼怕了。至少不到嚇暈的程度。

「你說要做什麼來著?」好好得憂鬱青年,吐出來的話帶了些痞味,也不知合適不合適。

「麻煩把我放回池中間那個雕像上。」聲音愉快地回答。

楚華試著搬起頭顱,卻發覺站在池外不好施力,只得跨進池中。

他穿著地是一件淺色長褲,池水很快地浸濕了他的褲管。

楚華用盡力氣才將腦袋搬起來,舉到雕像上。忽的手中一輕。

楚華下意識看過去,發現雕像的脖頸上完全沒有裂痕。

視線在往上飄一些,他發覺了一件驚人的事─雕像長得跟他一模一樣,是國中二年級時的樣子!

楚華微微瞇起雙眼,打探道:「你是......?」

「我?」雕像似是第一次被人問起這問題,露出興奮的笑,隱約能看見他口中的小虎牙。「楚華!我叫楚華!記住了嗎?」

「嗡─」處華感覺到一陣耳鳴,視線又模糊了起來。

「碰─」又一次倒下。

.....................................

「楚華,你一年級時可不是這樣的。」師長嚴厲的話語驚醒了楚華。

他猛然睜眼,發現自己正站在教師辦公室,他班導師的辦公桌前。

他眨了眨眼,雙目中滿是疑惑。

「不要裝糊塗!還有,這些東西,你解釋一下!」眼前的導師甩出一份文件,貌似氣得狠。

楚華伸手,拿起文件翻閱。

文件中,是幾張照片。

照片裡,模樣清純的學生手裡拿著菸,靠在廁所的角落。其他還有在垃圾子車,在舊大樓校舍等等。

「我沒......」楚華慌了起來。

「老師明白你壓力大,但這是違反校規的事。」

「不是的......」

「不要狡辯!敢做敢當!」導師的話音不可違抗。「已經有很多同學來檢舉了!」

「我......」他想說,但導師並不給他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次記了大過一支,你若再犯,就準備轉學吧!」導師顯然不願在多看楚華一眼,揮手趕人。

楚華垂目,走到前停中央的噴水池。

那些照片!那些他們逼著他拍的照片!

他緊握拳頭,指節有些發白。手中的記過單已經皺成一團,像他雜亂的思緒。

楚華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讓那些人非要這樣對他?

說出來,他可以改!

他口袋裡總習慣放著一把美工刀─那是他傷害自身用的刀。

緊握得拳頭放開了,接替的是輕握美工刀的手。

沉浸在悲傷中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來人。

楚華垂眸,想像往常般,力用身體上的疼痛緩解心理上的壓抑。然後,卻被人推了一把。

本來就沒怎麼握緊的刀從手中脫離,楚華一時沒能穩住身形,往前栽了去。

刀片斜立在噴水池突起的部分,楚華的脖頸就這樣重摔在上!

一時,鮮血四濺。

雖未割裂大動脈,滲出的血液仍將持水染紅了一部分。

那身後之人見狀驚恐不已,竟是沒有連繫救援,就慌慌張章的逃跑了。

楚華感覺到疲憊,眼皮像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

在視野一片黑之前,他只聽見那個總能溫暖他身心的聲音瘋了般的大吼......

「楚華─!」

.......................................................

又一次驚醒,楚華全身都泡在池水中。也幸好水深頗淺,沒讓他滅頂。

”怎麼會,夢到國中的事啊?”他腦中一片混亂。

抬眼望,雕像竟只不動,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欸!你說話!欸!」楚華敲了敲雕像,然而那也只是一尊雕像罷了。

「喂!你!就是你!搞什麼!別破壞公物!」明明剛才還完全沒有人的廣場,莫名冒出了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

「咦!我沒有!我才沒有!」楚華腳底抹油,馬上逃跑。

由於剛才的警急情況,楚華挑了一個方向就逃,停下來後發現根本搞不清楚現在在何處。

「我xxx(已上省略千字聽不懂髒字),怎麼回事啊!剛不是沒人的嘛?不知道有沒有追上來?」他慌張地扭頭,見沒有其他動靜後才安下心來......才怪!

”我到底在哪裡啊─!”內心的嘶吼溢於言表,體力不支的他蜷縮在地上,又餓、又累,剛才還泡過水,冷地無法自拔。

四周一片幽暗,像當初看見那個斷腸人時一樣。蓊鬱的樹木卻透露著死亡的氣息。

楚華忽地聽見樂聲,非常細微,幽遠而綿長。

他凝神細聽,樂聲越來越大。似是有什麼朝他這裡前進。

不多時,便見周遭呈現一片火紅。

”這是......?”楚華瞇起眼。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列攏長的隊伍正緩慢移動著。

為首的人抱著一副像框,像框上有暗紅色的緞帶及緞帶花纏繞,不知是距離太遠還是怎地,看不清那像框中有什麼。

其後,兩人手持大紅燈籠,跟在一步距離之後。再後,一人手持拂塵,並不揮動,而是靜靜的懷著。

緊跟著的是三五個演奏樂器的人,面無表情,格式化的演奏著。後頭有個棺材,上面掩著紅布。再之後便是綿延不絕的人群。

這些人的共通之處在於全都穿著暗紅色的袍子,紅到發黑。

一看就知道,這隊伍絕不正常!

楚華溜進一旁的灌木叢躲藏,心道”看著應該是送葬的隊伍,怎麼都用紅色的布?而且那染上去的顏色,怎麼看怎麼不適!”

長列浩浩蕩蕩,不緊不慢,移動起來竟有幾分悠閒的意味。

為首之人很快就來到楚華面前。

楚華繃緊神經,從樹葉間的縫隙中看出去。

一片黑......

”奇怪?”

接著他忽然感到寒毛直豎。

”這是......!”他以龜速往後靠,後背卻撞上了什麼,被迫停下。

緊張的情緒漫延全身,他感覺心臟下一刻就要脫離他的胸腔。

眼睛是緊閉的,睫毛的顫動像背風吹動的蝶翅。

然後......

一隻大首撫上他的腦袋,溫和的熱度使楚華感到熟悉與心安。

他睜眼,那張他無時無刻不想念的面孔就在他面前。而後,感覺面上有些濕熱。

「怎麼哭了呢?見到我,不開心嗎?」大手的主人笑容和藹,話語間洋溢著擔憂。

楚華一時忘了如何說話,只能像孩子般,用眼淚來表達自己。

「不哭呀!我來看你了!別哭......」楚華被擁進懷中,他貪婪的享受著對方的溫度,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冥冥之中,他聽見另一個聲音,急促、慌張,並且害怕─楚華!

和諧的氛圍被強硬的打破了,楚華有如當頭棒喝,推開了他眷戀的體溫。

「你不是......你不是他!」楚華搖搖晃晃,努力站穩腳跟。他大力搖頭,否決眼前如夢似幻的美好!

「楚華......你怎麼了?是我啊!」對方似乎還是不肯放過他。

「不對!不是!」楚華心煩意亂,從悲傷轉而憤怒。他的隱私,他內心最不可處碰的那一部分被人肆意窺探了!

「楚華......楚華......!」對方的聲音像卡帶的留聲機,一再重複,並且越來越驚悚。「是我呀!是我呀......是我!」

手腕被冰冷刺骨的東西給纏住了,他奮力的掙扎著。

楚華徹底醒了,舉目四望,發覺那個拿著像框的人站在他面前。

暗紅長袍之下,沒有臉,沒有任何東西,頭部應該有的卻是空空如也!

隊伍就在那人身後,安靜的待著,樂手也停止了演奏。

然而那似尖叫般的恐怖嗓音仍不斷叫喊著他的名字!

「夠了!」楚華怒意高漲,揮手搥碎了那人手裡的像框。

而後,世界終於安靜了。

原該站在他面前的隊伍,週圍的草木全都消失了,眼前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病房中,他躺在周遭都是儀器的病床上。一個看不清臉,身型高大的男子不安的抓著他的手,守候在一旁。

楚華一身冷汗,無力地跌坐在地。

抬眼觀察,他坐在一到大門旁。門是木製的,染上一片暗紅,看來像廟宇的大門,只是上頭畫的不像是門神,而是地府的鬼差。

空氣中似乎有血腥的味道。

回過神,他感覺右手一陣劇痛。

手上血流如注,還沾有碎玻璃,好似在提醒他,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夢。

「沒事吧?」一名婦人上前來詢問。「怎麼坐在這種地方?」

「阿呵......我不是很清楚......」楚華傻笑。

「這怕不是傻了吧?孩子,來,阿姨不是壞人,阿姨帶你去包紮包紮,好不好?」婦人心善,並不嫌棄看來傻裡傻氣地楚華。

「......喔......好。」

婦人伸手將楚華拉起來,帶回了自己家。

客廳中

「傻孩子,怎麼弄成這樣了呢?」婦人一邊替他清理傷口,一邊叨唸著。「還跑到那種地方去!」

從小不被父母待見的楚華感覺心裡暖暖的。「我也不知道,我剛到這裡,什麼也沒弄清楚。」

「哎呀!這衣服怎麼也濕成這樣!你等著呀!阿姨給你拿套衣服來。」說著就匆匆轉身進了房間。

有了婦人的提醒,楚華這才想到前段時間,自己是泡在水池裡的。他檢查自己的衣服,莫名感到一陣噁心。

仔細觀察,他發現衣物上稍微乾了些的水漬呈現淡淡的紅褐色,並參雜著細微的血腥味,淡淡的腥被水的味道掩蓋著,這便是他感到不適的原因。

”這水,參了血?還是那個怪門附近染上的味?”

分神的同時,婦人已經替他備好了衣物。

「我看你這樣一身也是挺不舒服的吧!要不去洗漱一下,可好?」婦人熱心的問。

「謝、謝謝!」對於婦人的熱忱,楚華當然捨不得拒絕,畢竟這是他渴求了許久都未曾實現的夢。

「來,浴室在這邊,洗好了再過來吃點東西吧,我想你肯定餓了!」

「那怎麼好意思!」楚華有些羞澀,面上泛起紅暈。

然而他的肚子很不爭氣得叫了。「咕─」

「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去快去!」婦人揮揮手,往廚房去了。

楚華洗了個熱水澡,通體舒暢。從小到大,在遇見那個人之前,他還沒被這樣溫柔的對待過。

”等等!那個人......是誰?”

楚華疑惑的皺起眉頭。

他穿好衣服,弄乾頭髮後,朝客廳走去。

婦人歡快的在廚房裡備菜,在客廳的楚華能聽見他愉悅的哼歌聲。

”如果,媽媽也是這樣的,就好了......”

小時候他也沒吃過母親親手煮的飯菜,好奇心使然,他悄悄地走向廚房偷看。

婦人似是不小心切菜切得猛了,整隻手給剁了下來。

”原來切到手會把整個手掌都切下來呀......”楚華心想。一時竟不覺得不對勁。

正巧婦人準備轉身拿廚櫃上的香料,與楚華四目相對。

「哎呀!你等等啊!快煮好了!」婦人笑了,嘴角呈現一個絕不正常的弧度。

一手拿著還滴血的菜刀,另一隻手睜睜地躺在切菜板上。

「不急,您慢慢來!」楚華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些抖了。

「您、您的手這樣沒事嗎?」楚華進可能地維持冷靜,問道。

「嗯?」婦人笑的弧度更誇張了,裂到眼角下。「你剛說什麼呀?我有點重聽。」

「沒、沒什麼,飯菜真香啊!哈哈......哈......」楚華隻體僵硬的回了客廳。

卻聽後面傳來婦人的笑聲。

「對呀!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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