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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迴戰(七虎)】像個大人

      人生是什麼?大概就是從微小的不幸逐漸堆砌而成的吧。

      早起時發現牛奶沒有掌控好飲用的數量,讓它過期了,白白浪費了一百毫升;電車換了時刻表,比起先前的時日七海必須提早15分鐘出門才能在9點前進公司;從他進入這間公司那年起,一直帶領部門的部長被高層革職,新來的部長各方面惹得他心煩;午休時間常去超商購買的某款麵包品項被下架……

      悠仁經常笑著說:「娜娜明,眉頭皺太深囉。」邊微笑邊伸出食指、用指腹將他眉心的陰鬱揉開。

      他會懂自己在想什麼嗎?關於理想中的安穩生活逐漸被現實消磨殆盡的事。

      不,他並不想要悠仁變得跟自己一樣,所以不用了解也無所謂,悠仁能懷著美好的心情活下去就好。

      「吶,我們去嘛,去嘛!」悠仁苦苦央求。看來高中的學業對他來說不成問題,悠仁的模樣與早晨時相同開朗。

      七海輕輕地嘆了口氣,在公司折磨了整日,他才剛從人潮洶湧的車站回來,現在只想解開衣領,坐在沙發上,大口呼吸著自由,順便在休息之餘繼續於腦內探討究竟人生為何物?該成為什麼樣的人才好?

      豈知,七海抬眼望向悠仁,悠仁已經把便服都準備好了,滿臉寫著期待,只差沒幫他穿而已。若悠仁真有條尾巴,現在定是亢奮地左右搖擺吧。

      「好吧。」七海無法逃避他充滿期盼的眼神,只得應允。

      況且他的願望很簡單,簡單得不禁讓七海懷疑,難道他沒有什麼尋求的目標嗎?安生過活也好,璀璨奪目也罷,七海從來不見有什麼事能擊垮他。

      他的願望是──

      「啊,找到了找到了!」悠仁興奮地像是拿到玩具的孩子,在七海面前上下跳動,而他手裡拿的是:兩個馬克杯。

      對,他的願望只是想和七海有對杯而已。

      「真的這樣就好了嗎?」七海仔細端詳悠仁挑的款式,是兩個純白的馬克杯,僅有握把的部份做了不對稱的裝飾,就像在平凡無奇的每日裡增添了不同色彩,雖然顏色是白的,在他眼中卻有著非凡的華光。

      其實那個疑問句包含了諸多心思,例如悠仁可以要求買更昂貴的東西,例如自己也應該對主動問悠仁需要什麼,而非都是悠仁開口。

      「嗯,這個就夠了。」他笑得燦爛,如獲至寶。

      七海轉過頭,走向櫃檯結帳。

      悠仁果然只是個孩子,一點小事就能開心成這般模樣……

      不過見他笑得開懷,七海覺得內心毛躁的心緒也被慢慢撫平……但他不形於色,大抵悠仁也沒察覺到就是了。

      兩人走出店外,雖然是平日,可是商店街非常熱鬧,也因過不久便是情人節,各處商店與小販都在推銷情人節相關的商品。

      粉紅色、巧克力、成雙成對的物品等等琳瑯滿目,可是這些在七海的眼裡完全不重要,他並沒有過節的習慣,因為若有心天天都可以慶祝,若無心就算再多的節日也只不過是藉口。

      不過悠仁想要過節的話,那也無妨,他高興便好。七海望了眼走在身側的悠仁,他的眼睛充滿笑意,不曉得是因為什麼?馬克杯嗎?

      「嗯?娜娜明在想什麼?」悠仁發現他的目光而轉頭看向七海。

      想什麼?想很多事情呀。有什麼事可以讓悠仁如此高興?而自己認為理想中的人生是什麼?變成那樣就可以快樂嗎?

      「算了,反正娜娜明應該在思考我不了解的事情。」悠仁見七海沉默半晌,便自已回答。

      七海將微啟的唇瓣閉合,靜了須臾道:「知道就好。」他輕嘆口氣,「虎杖覺得人生該是如何?」

      「哇,果然是很複雜的問題。」悠仁困惑地搔了搔頭,七海原本想告訴他不想說便不要說就是了,沒想到悠仁眼裡的疑惑轉瞬間煙消雲散,「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悠仁的眼眸熠熠生輝,雖然他的語氣比平時淡了許多,但字字誠懇。他說:「每天和朋友打鬧嬉戲,回到家替娜娜明煮飯,偶爾和娜娜明像現在出門走走,就已經很好了。」那樣的光彩好像也將七海的雙目點亮,「除此別無所求。」

      紊亂的心緒隨著悠仁的話被拋在腦後,七海的眉頭也不再緊鎖。

      是嗎,原來自己要的生活竟是如此簡單呀。

      晨起時聽到他說的一聲早安;分開的時間裡用訊息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悠仁比較早放學,回到同居的物內會率先把玄關的燈打開,讓七海不會在回家後面對黑暗;或者悠仁偶爾會去七海就職的公司接他下班;有時晚餐會共同料理,有時去外面的餐館解決;假日去公園散步,看他放風箏或陪附近的孩子玩耍……

      悠仁說過期的牛奶不要緊,邊笑著邊把它喝完,然後轉身替他泡黑咖啡,迎接新的一日;因為現在要提早15分鐘出門,所以悠仁也提前15分鐘離開家,就為了陪他走一小段的路;雖然悠仁並不了解他公司所發生的事情,不過比起他,悠仁對七海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更加憤慨;午餐沒有了七海常買的麵包,悠仁信誓旦旦地表示能每天幫他準備喜愛的菜色當中午的便當。

      「娜娜明又發呆了。」悠仁開心歸開心,但七海瞬時的靜默他也沒有放過。

      「沒什麼。」七海跨出步伐,走在前頭。

      兩人在夜色下往家的放向去,彼此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地。

      七海仍在思考人生是什麼?大概就是從微小的不幸逐漸堆砌而成的吧,還有無數細碎的美好日常堆疊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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