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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II.喜劇、薔薇與華爾滋

Chapter   II.喜劇、薔薇與華爾滋

2021年3月7日,周日,暴雨傾盆而下,鐵皮屋中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用燒紅的鐵條拷問著椅子上滿臉鮮血的混混,鐵條灼燒著他,痛苦聲被嘴上纏著的毛巾和外面的暴雨遮掩,

「你很大膽嘛,夫人你也敢動,仗著人多又是男的就肆無忌憚了?」

另一個拿著鐵杖的中年男子踹倒他後把鐵杖的握把轉開,拔出一把利劍,混混賣力大喊求饒,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劍緩慢的刺入混混的心臟,鮮血宛若噴泉般不停的向上噴灑,他驚恐的盯著眼前的血泉,最終慘死。

梅菲德‧加比諾拭去劍上的血漬,視線看向被鐵鍊捆住的女人,梅菲德看著那女人輕柔的說:「妓女,你的男人剛才死了,話說妳是大姊頭   ?」

女人只是驚恐的點頭甚至示意只要不殺她,她什麼都能做,梅菲德抽了一口雪茄無奈的說:「人真他馬的為了生存甚麼事幹的出來」

梅菲德轉身離去,女人開口了:「媽的,你說過只要我承認就沒事的,快點放開我,你這畜生」梅菲德輕輕地說:「妳媽沒教妳別輕易相信陌生人嗎,真是個為了活命可以丟掉腦子的白痴。」

此時一個男人將線鋸和土製炸藥放到女人面前:「我們老大給你的指示是,炸彈兩分鐘後會爆炸,想活命就鋸斷自己的手,這是老大給妳的恩賜,啊,這鋸子似乎挺鈍的,加油吧」

女人只能望著逐漸遠去的梅菲德一行人大罵:「混帳,人渣!!!!」

城郊的鐵皮屋發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據了解,附近的居民在爆炸前聽到鋸子切割骨頭的聲音和慘叫,爆炸後的現場只剩下破碎的屍塊和疑似被割到一半的人類骨頭。

梅菲德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看著說:「人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為了利益而放棄道德的走狗,在這座名曰城市的下水溝,拿著髒錢,苟且偷生罷了」

梅菲德‧加比諾,加比諾家族第55代教父,現任教父,綽號「疤狼」,十年前帶領加比諾家族平定地盤內亂,為歷代教父清掃門戶後再度鞏固45代教父納德‧加比諾晚年漸趨崩毀的地位和權力,專門從事古柯鹼和違禁物走私,並且經營私人雇傭兵公司。

信奉利益至上主義,只要有錢,弄髒雙手,讓手下送死都在所不惜,即便他已自認上帝不會原諒他、即便他的雙手已經跟下水道的臭蛆一樣。

但他忠於家族,若家族沒落,便會動用非常手段清掃門戶甚至屠殺任何異己,而他的手下,俗稱「獵犬」依舊追隨他只為一個單純的原因:   「有錢拿,而且不少。」

2021年3月3日,坦德里小子率眾突襲加比諾的妻子約格森‧卡黛兒所在的餐廳,卡黛兒遭到綁架,當梅菲德的獵犬多德桑‧提薩趕到時,餐廳只剩下驚恐的服務生和廚師,店長班克.莫德恩拿起獵槍反抗,最後犧牲,等到目擊綁架現場的服務生平復心情後,服務生才把坦德里小子那幫人的穿著甚至逃離方向告訴梅菲德,他隨即命令手下的駭客桑奇‧諾亞夫調查監視器找到坦德里小子的藏匿處。3月5日,坦德里小子向加比諾索求二十萬歐元的贖金,並表示卡黛兒安然無恙;3月6日,十五個獵犬帶著衝鋒槍衝進坦德里小子的藏匿處,除了帶頭的老大和大姊頭以外,坦德里小子的成員都成為了加比諾第七葡萄園的肥料;3月7日周四,伴隨著鋸骨的聲音,慘叫和爆炸譜出的讚歌,一男一女死在了廢墟中,宛若抽象的崇高藝術品,以戲劇性的死亡畫上最後一筆。

加比諾和副官保羅‧納欽佐對坐啜飲著自家釀造的高檔葡萄酒,他身邊唯一能相信的部下只有保羅。

梅菲德問:「保羅、朋友,你說-我這麼做對嗎?我這唾棄人性而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人渣。」

保羅淺淺一笑的說:「梅菲德‧加比諾,我尊敬的老大;人,都是自私的,做好事的人、滿嘴清廉的政客甚至自恃高尚的敗類,不都只是為一個『聖人』的評價這自私的想法嗎   ?   既然天性就是自私的,都是邪惡的,何不順從習性,反而不停的欺騙自己呢   ?」

梅菲德喝了一口酒大笑:「哈哈哈~~~!!!有趣!保羅‧納欽佐,你真是他媽的混帳,你這朋友我沒認錯   !   哈哈哈~~!」

人們一直宣傳著做好事做好人,殊不知這些不過是人類為避免死後墜入地獄的結局罷了,而這世界真實的樣子,似乎唯獨這兩人看的最透徹,他們只是笑著看這自私自利的世界演出喜劇而已,彷彿笑到最後的人,非這對至交莫屬。

法斯塔.達維德看著種滿玫瑰的花園,她輕輕的拿著一朵玫瑰,在歌德洋裝、小禮帽和黑色面紗的襯托下宛若一朵純情的玫瑰。

然而玫瑰總是帶刺,她美麗的外表下是義大利四家族-達維德家族的第35代教母,年僅26歲的她掌理著四家族中最大的殺手公司,因為其特別的存在,四家族達成共識:「絕不能雇用達維德家族的殺手行刺法斯塔。」。

而法斯塔也明訂殺手制約,殺手間不存在復仇論,而殺手也不得受雇刺殺教母,否則將會被教母的私人「騎士團」抹殺。

法斯塔望著眼前的玫瑰園,溫柔的說:「吶,小莎,玫瑰開了,很漂亮吧」

身穿黑色西裝的隨身護衛羅莎.安德森放下茶壺答:「是的,教母,綻放的非常美麗,不輸卡贊勒克的玫瑰。」

法斯塔轉身將手中的玫瑰送給羅莎:「這個給妳」

羅莎輕輕接過玫瑰問:「教母?」而法斯塔沒有回應她,只是閉眼微笑的靜靜聽著風聲;兩個人站在玫瑰園中,即使沒有音樂的陪襯,伴隨著一旁小河的潺潺流水、蟬鳴鳥語和那溫柔的風,宛若安魂曲一般,為這殘暴的世界奏上難得的祥和、為逝去的生命奏上死神給予的最後溫柔-長眠。

法斯塔:「人們憎恨死神,憎恨祂奪去靈魂,然而人們不知道,逝者畢生飽受風霜苦雨,唯一的救贖便是逝去,而死神手中的玫瑰,是給逝者最後的溫柔。

那麼,死神有錯嗎   ?   呵呵......真諷刺,雙手沾染鮮血的我卻自認能夠理解死亡,羅莎,妳覺得呢」羅莎用輕柔的語氣,宛若一個姐姐般地說:「也許我們無法進入天堂,無法得到天使的原諒,但若這是試煉,而這試煉能讓我們不畏懼死亡,那也多少能得到天使的肯定吧。」

法斯塔依舊面帶微笑靜靜的靠在羅莎的肩上在這片玫瑰中,伴隨著夕陽的餘暉,兩個雙手沾染鮮血的人,彼此安慰著。此時的她們,不是令人敬畏的年輕教母,也不是冷血無情的殺手,而是浪漫的少女。

風,輕輕吹拂,夕陽灑下柔和的光,照映大地,染紅本就嫣紅的玫瑰,像個天使,向兩個少女、平靜的大地與一片花海,柔聲傾訴、柔聲歌唱著。

「教母,貝尼托閣下的副官安德.科凡佐閣下希望見您」,法斯塔放下手中的紅茶問:「安德.科凡佐閣下   ?   貝尼托閣下的副官為何找我   ?   」騎士長恩里科.洛奇亞答:「似乎是來...打招呼的   ?」法斯塔思考了一下說:「恩里科、羅莎,隨我去問候問候他。」

(達維德家族:圓桌)

「法斯塔.達維德,貝尼托家族的朋友,我代表家族來問候閣下。」法斯塔:「安德.科凡佐,貝尼托閣下的副官,客套話就免了,為何突然拜訪   ?   想必是有事商談。」

安德笑著答:「果然是達維德家族的教母,馬上就被識破了,是這樣的,我的老大想雇傭殺手,無奈他在北方視察葡萄園和地盤,所以派我來進行洽談」法斯塔回:「目標   ?   指定殺手   ?   時間   ?   地點   ?   聘金   ?   」

安德敬畏的答:「目標是我們地盤的一個地頭蛇,近年來崛起的,從事古柯鹼交易,雖然我們家族也做著這種事,但我們家族的紀律不允許他們私下進行而不告知,我們老大也想派執行人去搞垮他們,只是在我的思考後認為如果因此開戰,那根本是殺雞用牛刀。」  

法斯塔說:「你的意思是我的殺手們連農舍的雞都不如嗎   ?   閣下。」

安德看見法斯塔兩旁的騎士已經準備驅逐他,此時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馬上緩頰:「怎麼敢呢,對不起對不起,也許是我用詞錯誤,但我們地盤的居民因為我家族三個月前與雷特家族殘黨的大會戰而造成了居民的反感,若我們再度貿然開戰,義大利場的那幫老東西一定會開始掃蕩,這對所有家族都無益。」

法斯塔回   :「有道理,如果義大利場介入,會很麻煩;告訴我,貝尼托閣下指定的殺手、聘金、時間跟地點呢   ?   」

安德拿出一個皮箱:「我們老大想以三千歐元僱用你們的殺手『N』,時間是七月三日晚間十點,目標會在恩特酒店出現,我們老大的意思是:在他出店門的瞬間讓他見上帝。」

法斯塔叫來了殺手N:「N,詳細的就是我剛才說的,另外跟洛卡斯家族買的狙擊槍到了,我的騎士會把它送到你的房間」

N答:「是的教母,殺手N,為領主效勞。」

殺手N,達維德家族中最擅長狙擊的殺手,接手過許多委託,然而與其他殺手不同的是,他總是瞄準目標的心臟;對他而言,子彈俐落地穿過心臟才是對目標最後的尊重,而且他的作風向來都是保留全屍,即便在其他殺手眼中根本毫無效率可言,甚至容易造成反效果,但呈現的結果往往能讓他們閉嘴,宛若偉大的捕獵者;獵殺,卻也給了獵物應得的尊重,「毫無痛苦」是他對目標的「職業道德」。

(七月三日晚間九點)

N蹲坐在瞭望台上,槍靜靜的靠在牆邊,他正聽著古典音樂,即便瞭望台的風很大,但他卻樂在其中,像個音樂家,又像個舞者,彷彿隨時都能伴隨著音樂起舞-死亡之舞。

他抽起雪茄,煙從他的喉嚨呼出,帶著一絲無奈的嘆息,他的雙手沾滿了許多人的鮮血,扣動數百次扳機,雙眼見證一個又一個生命被他的子彈結束,即便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個工作,但再怎麼冷酷的殺手也是血肉之軀,他每天都被罪惡感包圍著,深知並不會在闔眼的那刻得到上帝的召喚,自身已是帶罪之人,也是帶罪之身,此時的嘆息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時間到了,他熟練地架起狙擊槍,瞄準鏡有如死神的雙眸,子彈即鐮刀,酒店大門打開,幾個西裝筆挺的壯漢走了出來,將死之人出現了,百米之外,死神凝視著,等待揮動鐮刀的時機,雙眼直擊目標的心臟,灼燒的子彈自槍管衝出,死神揮動鐮刀了,消音器悄無聲息的屏蔽死神的氣息,貫穿心臟,百米外的地頭蛇倒在血泊中,子彈貫穿心臟的同時破壞了一切,目標毫無痛苦,只是雙眼注視著天空漸漸闔眼,偉大的殺手再度賜與了最後的憐憫,殺手起身鞠躬,在遠處目送已死之人步上最後的旅行。

「安息吧,天上的父,原諒我」

祂將鐮刀收起,自那雪白的高樓消失,遠方的染紅屍體與純潔如雪的建築,完美的詮釋何謂諷刺,音樂自廣播響起一首:華爾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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