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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商界鉅子

飛機降落在北京國際機場,天浩與博士步出大閘時,便見到一位西裝畢挺的男人迎了上來,以十分標準的英語問道:「維利斯博士?」

博士點點頭。那男人道:「老闆已經替兩位訂了酒店房間,請兩位先到酒店安頓休息,今晚準八時老闆會來與兩位共進晚膳。」

二人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身體早已疲勞不堪,當下立即同意。

那男人把二人帶到一輛大房車旁,正要打開車門時,左面傳來一聲大叫:「天浩!」

天浩與博士向那邊看去,見到韓石正在走來。

天浩對那男人道:「這是我朋友,可以載他一程嗎?」

車上,天浩介紹了博士和韓石二人認識。

一陣寒喧後,博士道:「原來你們是中學時認識的啊!」

韓石笑:「是啊。畢業後我們各奔前程,我去了學考古,他就去了攻讀生物科技。」

「這傢伙一見到古物,便像是蒼蠅碰到腐肉一樣,死纏不放。」天浩在旁哂道。

韓石罵道:「他媽的,你就不能舉個好聽點的例子嗎?」

博士聽得有趣,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我以為羅倫斯的朋友都是文質彬彬的書呆子。」韓石大笑。

維利斯博士又道:「真麻煩你來接我們。」

韓石還來不及說話,天浩已道:「博士用不著跟這石頭客氣,他是那種定不下來的人,反正他的調查還沒有什麼成績,就當是給他打發時間好了。」

韓石回頭瞪了他一眼。

維利斯博士問道:「是考古的調查嗎?」

韓石點點頭,簡略地說了瓶子的事,聽得博士嘖嘖稱奇。

到了酒店,那男人吩咐酒店經理把三人帶到房間去,便施禮告退了。

天浩心想這幕容柏的面子真大,連這種六星級酒店的經理也不得不賣帳。

酒店經理絲毫不敢怠慢,把三人視如特級貴賓般帶到頂層的一間房間去。

這是天浩所見過最豪華的房間。

這是頂層的總統套房,除了有兩個特大的睡房外,還有工作室、正偏客廳和室內游泳池及蒸氣浴室等設施,總面積達三千五百呎平方以上。從巨大玻璃窗向外看去,整個北京市盡入眼簾,美不勝收。

放下行李後,韓石便先行告退,好讓天浩與博士能夠好好休息。

天浩與博士小睡了幾小時便起來梳洗,時間剛好。

「叮鈴!」門鈴響。

天浩去開門,門外正是剛才接機的那男人。

「老闆已經在餐館恭候二位。」

那男人把二人帶至酒店的中菜部,這也是全北京市最有名的中式餐館。

天浩只是在雜誌上讀過有關這餐館的介紹,說這餐館連續三屆蟬聯「全球最佳中式餐館」,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美食專家前來尋幽訪勝。

餐廳的經理一見到那男人,便把他們三人引領至一間專為貴賓而設的房間內。

有若羽毛球場般大的房間中,有著一張八人圓桌,裝潢非常豪華。

而在落地大窗前,有個人正背向房門,背負著雙手看著外面繁華的夜景。

帶著天浩和博士的那男人揮退了餐廳經理,向房內道:「老闆,維利斯博士到了。」

那人轉身過來。

天浩與博士均不自覺地吸了一口氣。

他本人比任何報紙雜誌上照片中的他更有神采。

中等長度的漆黑髮絲隨意的傾洩於腦後,天庭廣闊,面如冠玉,輪廓分明,極有性格;雙瞳柔合了冷冽與無情但炯炯有神,又像帶磁力般神光電射;他有著天生的帝王氣質,周身散發著無形但懾人的魅力。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只是隨便站著,便生出令人想要臣服其下的霸王氣息。

真是人中龍鳳!

天浩自己本身也算是百中無一的俊男,但相比之下仍遜了一籌。

這就是中國商界巨人慕容柏!

二人仍未曾回過神來,慕容柏已微笑著以英語道:「歡迎兩位。請坐吧!我已為大家點了最出名的菜色,我們一邊吃一邊談可以吧?」

二人坐下後,慕容柏向那男人示意去通知廚房上菜,然後替二人倒了紅酒。

他向天浩看去,道:「這位是……?」

博士道:「他是我的學生兼助手袁天浩。」

慕容柏向天浩點頭:「幸會。」旋又道:「多謝兩位不遠千里而來,讓我先乾為敬!」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一口氣乾了。二人也跟著他乾了杯中酒。

放下了酒杯,不等二人開口,慕容柏便道:「我如此冒昧地邀請兩位前來,兩位一定有很多疑問是吧。請原諒,我辦事一向講究效率,兩位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

天浩與博士對望一眼,心想這人一向以魄力著稱,果然名不虛傳。

博士乾咳一聲,清一清喉嚨後道:「慕容先生在電郵中說願意全力資助我們完成我們的研究,那麼說慕容先生是已經對我們的研究內容有了概念是嗎?」

天浩聽罷點點頭,這問題正是向在骨節眼上。

若非對研究內容有了了解,誰會願意把錢花在連自己都不懂是啥的東西上。

慕容柏微微一笑,從容地道:「杏仁體是人腦中掌握『情緒記憶』的部份,而海馬體則是人腦中掌握『記憶』及『空間定位』的部份。杏仁體受損會令人情緒失控或失去某些情緒反應;海馬體受損則會令人失憶或失去方向感,是吧?」

天浩與博士聽得大點其頭。

慕容柏續道:「你們的研究之一是希望透過藥物和生物工程,把這兩部份的細胞活動給記錄、還原對吧?」

二人又點頭,博士眼中閃過驚疑的神色,道:「慕容先生做了很多功課哩!」

慕容柏自然聽得出維利斯博士語氣中的不滿,微笑道:「請別誤會,我只是從一位父執口中打探到罷了。」

「一位父執……?是誰?」

「范日昇博士。」

天浩與博士同時「啊」了一聲,明白過來。

博士道:「原來是清華大學的范日昇教授,我們的研究裡也參考了不少他的意見。」

慕容柏點頭,又替二人倒了酒。

「照博士的估計,需要多久才可以應用在實際方面?」

博士想了一下道:「這很難說。我們的理論雖然站得住腳,但儀器尚需要一段時間才可以完成……我只能說,最少在三年之內都無法應用在實際方面。」

慕容柏沉吟半晌,問道:「那你需要多少時間才可以完成那儀器?」

博士嘆道:「大學一直否決我們增加研究經費的申請,所以拖至今天仍未完成。若非如此,大概只需半年左右儀器的雛型便可以面世,進行試驗。」

慕容柏又問道:「那麼照你的估計,需要多少資金才可以在三個月之內完成儀器的雛型?」

博士一愕,沉思半晌後道:「人說時間即金錢,   反之亦是,金錢亦即時間。我們申請增加的經費數額是十五萬英磅,如果能夠加三倍,我有信心可以在三個月之內完成。」

天浩望了博士一眼,同時明白了博士的用意。

其實他們申請增加的經費數額只是十萬英磅,博士這樣做,是想測試慕容柏是否真的有誠意。

慕容柏毫不猶疑地道:「好!我出夠一百萬,如果不夠我可再添加。」

天浩與博士都是一愕。

慕容柏又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要優先享用研究的成果。」

「優先享用研究成果?這就是你願意資助我們的原因嗎?」頓了一頓,博士肅容道:「這麼說,我們真正的研究重點是什麼,慕容先生想必很清楚了。」

慕容柏嚴肅地點了點頭。

天浩與維利斯博士真正的研究重點,並非只是單純的透過藥物和生物工程把杏仁體与海馬體的細胞活動給記錄和還原而已,他們的真正用意是透過記錄和還原細胞活動,進而把模糊或失去了的記憶給還原。

如果此項研究成功了的話,那就可以把一個人的記憶準確地、選擇性地還原,換句話說,可以醫治失億症及阿玆海默症(老年癡呆症)   等有關記憶障礙的病症。

天浩此時才插得上口:「難道慕容先生你……!」

未等慕容柏答話,房門大開,餐廳經理與另一位女侍應生各自推著滿載各色各樣佳肴的餐車進來,房間內立時香味四溢。

餐廳經理與侍應生把佳肴端上桌來,眨眼間圓桌上便佈滿了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

餐廳經理向三人鞠躬:「請慢用。」說罷与侍應生一同退出房外並把門給關上。

天浩與維利斯博士仍然在看著慕容柏,等待他的答案。

慕容柏一口氣乾了手中杯,過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半晌沉默後,才石破天驚地道:「我不是前任主席慕容胤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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