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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當平靜的日常掀起狂瀾(1)

西元2032年   6月10日   下午

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從窗戶看出去,連高空中常會有的捲雲都沒有。

一架私人飛機即將降落於和垨的國際機場。

在太平洋西側的這個小火山島國,雖說經濟比不上其他周圍國家,但在生技的研究上卻是首屈一指的,其國家研究院中被稱為「箱庭」的學會更是舉世聞名。

但藤本家的少爺——藤本   曜今日回國,與這些毫無關係。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

舒適的空調、乾澀的空氣,以及飛機在逐步降低高度時產生的些微震動。

「少爺,該醒了,已經到了。」

「嗯。我睡了多久?」

曜緩緩睜開眼。

澄澈碧藍的瞳孔,猶如小池塘般,與一頭銀髮相當地搭。

眼神並未散發出一絲剛起床的疲累,因為喚醒他的並不是這句呼喚,而是五分鐘前管家走近身邊的腳步聲。

而他身旁的管家,整齊清潔的白平頭、看了就覺得紮眼的鬢角,還有修剪得極為秩序的落腮鬍,那張滿是皺紋的臉總是讓曜感到一股祥和。

「大約五個小時左右,請喝些水吧!」

「是嗎?啊~累死了!這幾天精神都很緊繃啊!不知道糟老頭又會有甚麼打算。」

曜大大地伸個懶腰,扭動一下靠在椅子上過久的背部。他的藍西裝原本就相當合身,在此時腰線又顯得更為清楚。

端起水杯的動作可看出他手臂的修長,完全是能媲美模特兒的比例。

可能是因為睡太久口乾舌燥,此時的水嚐起來很清甜。

「就算不相信老爺,也請您相信我吧!老爺這次真的沒有阻撓您回國的意思。」

「我相信你啊!伯納。但是不可否認的,有可能是連你都被他騙了啊!」

向窗外望去,已經能見到地面的景緻了。隨著飛機高度下降,建築物也逐漸清晰可辨。

「對了!轉學的事情……」

「都已經辦妥了。」

「謝謝啦!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

「那樣說不定您會僱用一位性感的女僕呢!或是性感的男僕?」

曜笑了下,再次別過頭望向窗外。這並不是因為他對管家的玩笑反感,只是……現在心中五味雜陳。往年次次都有回國的計畫,但因父親的干涉,真正成功見到故鄉上空的,這還是第一次。

從曜那複雜的表情,伯納也大致明白了他的心情,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步離少爺身邊。

這裡是塔台,呼叫機體TB380,跑道已淨空,可行使降落程序。

●●●

從機場往住家,車程大約只要十分鐘。

只不過在搬家公司跟機場貨運交接的過程耗了不少時間,現在已是傍晚,坐車回去大約已經快六點了。

「靠邊停吧!我自己從這裡走回去。」

「畢竟多年未回來了,為了避免您迷路還是……」

「想太多了。再說真的迷路的話問一下不就得了?」

目送車子消失在前方的轉角後,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曜獨自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他此時的步速比一般人慢了許多,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老舊的社區街道,有些歪斜的電線桿,步至下方時剛好亮起的街燈。身著西裝的曜在這景中看來有些突兀。

(路燈還是跟以前一樣呢!完全沒翻新。當年那台販賣機還沒有被淘汰啊!記得那時常常故障的說。)

走著走著,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原本冷酷的神情漸漸淡去,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使得笑容看起來不那麼生硬。

(對了!之前在這裡那隻花貓呢?跑哪去了?還有還有,這戶人家……)

當然,時隔多年,一切如舊是不可能之事。嘴角的愉悅開始慢慢褪去。

似乎一瞬間,身邊的氣氛全變了調,原先令人懷念的街道,頓時顯得有些蒼涼。

入夜的第一陣風颳起,將路上的枯葉捲入空中。

(我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完全沒變。)

曜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家,在落日斜射下,影子曳得特別長。

●●●

回到了當年離國前居住的別墅。

門前停著兩輛搬家公司的貨車。

「辛苦了。」

客套地向搬家工人打了聲招呼。

穿過大門,映入眼簾的是滿院雜草。雖然沒有到及腰那樣離譜的長度,但仍會讓人謹慎其中是否有蛇之類的東西。

三層樓的獨棟,其二、三樓每間房都有設計弓形的陽台,大小隨房間而異;一樓則只設有凸式窗台。

因屋子多年來未使用了,外表灰暗,甚至有幾扇窗早已破損,還能看見藤蔓攀在陽台的欄杆上。說不定附近的小孩會把這當成鬼屋呢!

從客廳透出來的黃燈光則像黑暗中的蠟燭般,又讓屋子看來又有了點生氣。

跟回憶中相比,屋子的樣子並未改變多少,不過是需要整飾一下罷了。改變的,只有家人、自己、和心中的情緒。

總覺得似乎有滿腔的情感要怒吼出來,但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此時也沒有對象,終究只是抿了抿嘴唇,將話吞回肚中。

傍晚的風再次吹起,庭院內的草木窣窣作響。

(當年的風好像……沒這麼冷呢!)

曜把身子稍稍蜷起,快步進屋。

入門後,左側是客廳、右側是與廚房相連的飯廳。

屋內明亮寬敞,在先行進屋的執事們之清掃下,窗台與茶几一塵不染,然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旁仍可看到幾張蜘蛛的傑作。

走廊的電燈線路出了毛病,一盞燈也點不亮。沿其向屋子深處走去,伸手不見五指,但曜記得直走到底就是樓梯,兩側則各有幾間管家房。

上到二樓後,便是一個大交誼廳,其四角又各有一間房。

從剛才在屋外看來,三樓至少會有三個隔間。但曜只確定主臥室在樓上,對於其他的印象都已模糊。

(我的房間好像是右邊這間。)

門把有些鬆脫,門軸也已經鏽蝕了,得稍微用力才能推開房門。

(!什麼嘛!搞錯了啊!應該是對面才對。)

寬廣的房間內部僅有一對辦公桌椅,還有已經釘死在牆上的三層書架。

書架上散放著幾本小冊子。

曜撣去書上的灰塵,稍微瞄了一眼。裡頭寫的全是令人不解的數據與名詞。

(糟老頭的筆記啊。當然看不懂囉!)

將書本奮力闔上,夾在內頁的灰塵瞬間受擠壓而噴到臉前。

「咳……真是的!」

桌子抽屜裡塞滿了寫著怪異算式與圖表的廢紙,全都泛出了異常的黃色,是當年留下的咖啡漬,又或只是因為時間的關係並不清楚,很可能兩者都有吧!

許多紙上頭已經坑坑洞洞,是蠹蟲的傑作。

在紙堆中,一個異物明顯地露出了一角。

「當年真的是走得太急了呢!居然忘了這個。啊不!那糟老頭心裡大概早就沒有她了吧!」

照片中的是一位身姿優雅,名為宮崎   由里的銀長髮女性。裡頭的她只有22歲,但穿著跟時下的年輕人完全不同。實驗用的白大褂、樸素的襯衫,但儘管她沒有特別化妝打扮,臉上的燦笑還是很迷人。

曜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將相框拭淨,置於桌上。

「我回來了!媽媽。」

凝視著照片,曜露出了略帶憂傷的微笑,轉身步出父親的辦公室。

推開自己的房門,感受到的盡是懷念與疲倦。

「啊!這床還是一樣舒服呢!」

不顧上頭厚厚的灰塵,曜慵懶地倒了上去。

(八年啊!終於回來了!總覺得好累啊!明明沒做什麼粗活……)

意識逐漸遠去,想必是睡神的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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