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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離之一

崩離之一

釋出麝香之扭曲面容

映落朧月夜中

騷亂˙詭計˙失序之故

即若千里眼亦無能看透    邪鬼

      明淨無瑕的月色,朧月模糊了自身光彩,在霧裡灼耀,隱滅之光顯現千百餘年的腐敗。

      印在深潭死水上的,是近乎死亡的透白。那慘淡透明的顏色,照見這片被放逐的領土;是假意純潔,還是上天彌留的唯一空淨。

      無論如何,此道無法参悟的月光,是唯一能喚起遙遠記憶的慰藉。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口

      在一切面相崩離之刻,我也曾是人類;在不可計數的遙遠時光之前。

      那時居住地是什麼樣子,早已記不得。唯一有印象的,那是個微小而寧靜的村落,裡頭被一股單純質樸的色彩包裹;人們僅守本分地躬耕、粗作、日出夜歸。無法解釋的平靜規律,幾乎泯滅了自身慾望,但沒有人限制他們。

      如此之爾,無知生存意義,委求靜、寧、和之境。生若死骸,無響而終。

      或許那是個過於遙遠的世界,或許也過於單純,甚至是智慧尚未萌芽的時代。反觀今日太多欲望的我,如染上過多色彩的衣布,不知哪處是本色。

      我無法看透那單一純粹,卻又像混雜一切色調尚未釋放,那是難以界定的灰白色——混沌的顏色。

      沒錯,那樣的世界,確實一片灰白。

      若真實漫步在這片古老的土地,對如今充溢過多色香的耳目,反而無法承受那過於單調一致的生活。就像有某種壓力,逼迫身上所有意念,把腦袋淨空成最初始的狀態。那根本就讓人活不下去。

      那等農耕初祥的時代氛圍,人類才在進食上得到滿足,其實生理需求仍停留在混沌初刻。莫說是精神世界,「牠們」甚至連物質都還未飽嚐。

      即使只有在「食」的階段,蠻民卻已倍感溫足,他們只顧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甘妙,文明暫時陷入停滯。

      世界是一坨巨大有機物質,正等待「智慧選民」的開探分挖,釋出那份營養。

      對首次定居的人類來說,仍有可待的進步空間,只是他們的慾望太小——至少是大多數。

      不過,仍有一群被稱做「異民」的人們,存有巨大慾念。

      這些違逆天道運行規律的極端類群,突破了時間允許的進程步伐。他們只佔全世界的極少數,反而對世界激起巨大衝擊。

      因此,時代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狹隘。

      於此,吾深有同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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