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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斯天台星夢(二)

你擁我入懷的一刻,就知曉我們無法繼續下去。

你跟我的距離,好似彼方的星辰,遙遠。

就算愛你是個錯誤,我還是願意做這場賭注。都是因為迷戀你。

格里菲斯的星夜,是我甘願付出生命、付出一切,

也要換取你的愛的,最後一晚。

通往二樓的格里菲斯觀測台,能站者寥寥無幾。東西兩側的觀測台上除了絢爛的夜景,白日是可以欣賞到藍匹布般的太平洋。菜菜子仰望不甚明顯的星夜,飛揚的白色裙擺,讓她清瘦窈窕的背影遠比她看的,更為Wing   印象深刻。

『二樓就只有這樣嗎?』

『不。』她輕晃腦袋,『中央圓頂的地方,有一座望眼鏡…大到整個星空都能看得到。』

『哦!好像有這回事。』Wing   窺視後面偌遠的圓頂,回憶到。

長期待在美國居多的Wing   自然是到過這座名勝景點的,那是他有一陣子,跟非戀愛關系的曖昧對象,偶爾去的約會場所。但後來由於飄泊流浪,他幾乎是把這一處,提升女人好感的聖地忘得徹底。

因為對於不是太感興趣的事,他真的不至於留心。

邁開步伐悠悠瞧瞧圓頂內,四周的確遭封鎖線圍得亂糟糟,但未見任何角落、牆壁有施工的痕跡,中央的12寸巨型望遠鏡照舊聳立,無動過的跡象,Wing   判斷,應該是今天才開始宣布動工的。

就在他打量的一段時間,慢慢發現菜菜子從剛剛開始,連動也不動,像一座娃娃,遠視前方,且從側面觀看,她面無情緒。

他感覺不太對勁。

她同樣不能理解Wing的心思。

『為什麼…Wing   先生要來呢?』菜菜子愁眼地問。

『不應該是這樣的…』

       

然後她發現,這是最不應該提的問題。

過於感性,太露骨了,簡直是設陷阱給自己跳。

尤其是被問者,凝望她的背影不作聲,未揚起嘴角,打算沉默逼供她抖出富含情感的字語,讓菜菜子越發掙扎。

兩天,他們相識不過兩天。

蓄積愛意儼如排山倒海,深談內容羞得令人暇想。

『那麼,應該要怎樣子?』

不知何時候,他來到她身邊,湊過她耳根低笑了句。

齒舌摩擦的音韻沙啞綿纏,菜菜子驚得瞳孔一縮,心藏差點停止,完全難以脫困,緊緊被包覆在Wing   強勁的勾引裡。須臾,她的手臂遭人一拐,驅使她轉身面對。他醞釀心思的微笑。

還有,旋即變換的,吊兒啷當的樣貌。

『繼續這樣愁眉苦臉可不行哦。』他比起一食指搖蕩,痞聲道。

菜菜子只有恍惚仰目Wing,緘默。

『差不多該去圓頂了吧,要不然就沒意義了。』

之後,決然地往圓頂內走去,讓菜菜子復雜地,注視他漸趨昏暗的背影,氤氳心田的雲霧。

       

怎麼辦,到底該拿你怎麼辦,Wing   ?

半圓拱狀屋頂,森嚴地鋪設格狀乳白窗架,其一的毛窗鏡大一些,對照四十五度角下方,即是加州引以自豪的巨型望遠鏡。想要到達這一聖潔高尚的方法,唯有爬上杉木制樓梯,才可從望遠鏡底部的目鏡,遙望一片笑傲人間,不可一世的美麗星空。

菜菜子的眼中溢滿霧氣,猶豫著自己的腳步,仿似受罪般,深怕迷茫的心踐踏了這塊夢想之地。直到Wing   往後輕推了她背一把,她諾諾困惑的身心,總算股起勇氣。

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夢。

眼眸堅定了一些,走上神聖階梯後,小心翼翼地捧上目鏡調整角度。

清徹眼瞳一入門,她清晰地看到了。

過去不曾幻想到的夢境。

無垠宇宙小小的星雲,酷似一把把碎金,撒落深黑色名為夜空的玉盤。成千上萬閃耀的金銀細粒,除了緩慢滑過布篷,藉由晚風徐徐吹佛,不經意地讓她幻听,星砂流淌作響的協奏曲,直達心坎。那般寧謐如蒙娜麗莎微笑的夜色,編織翱翔的黑翼,賦予菜菜子飛舞夢海的短暫自由。

它讓她抵達格里菲斯秘密的花園,一探希臘神話,諦造出名流千史的永夜,描繪淒美悅心的傳說,如星辰如羽翼,如帶來幸福的魔性天使。

如同Wing   。餘韻偉大的夢想,鴻圖自由的國度。

菜菜子不禁淚如泉涌,奉獻眼眶無數的水晶石,為這趟亙古的星夢,劃下存在的證明、感動的證物。

終於見到了,她的夢土。希望的幸福。

舉頭,她抑止著泣聲,『謝謝你,Wing   先生。』

 

『謝謝你讓我,找到它。』語落之際,晶瑩淚珠肖似流星,劃過菜菜子的臉龐,遺留迷蒙溫柔的眸光,和心滿意足的笑靨。

那令Wing   眉眼驚得上揚,微妙助長他對她的憐愛。

沉寂醞釀著。

不自覺縮短間距,即將抬手溫情地為她拭淚。

『嘿!你們!怎麼進來的!?』

怎料一聲斥喝,嚇垮菜菜子梨花帶淚的靚臉。

Wing   抬舉的手也迫於無奈地懸在半空,乾笑幾聲。

是剛剛巡邏的肥胖警衛。壞了事。

『呵…哈哈,看來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了。』Wing   言,輕佻的眉正嘲笑他自以為的“恰好時機”。

       

這種事……什麼意思?

若般想的菜菜子,剎那被Wing   鎖住左手腕,幾近連根拔起的雙腳,使勁地被他拉著跑,就像是小貓拎到外頭的無助,只能依賴著前面,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他敏感的直覺。

然後她泛巴眼兒,眈向他寬厚的背影,四面八方的通廊已不能入眼,耳後方不斷傳來的警戒聲,Wing   當機立斷無視。

曾有人說,一個男孩若帶著一個女孩拔腿就跑,在漫無定所的大馬路或是街道上奔走,會急速加快女孩對這個男孩的好感。

菜菜子即使听聞,心裡卻不曾相信。其出發點並非沒有男生(包括前男友)這樣對她,而是她從來不會做出需要逃跑的壞事。基於現在,她不怪罪Wing,也不可能推給他。

       

那本就是自己釀造的禍,他只不過是個推助力。

       

一個可靠,無法抗拒迷戀的推助力。

已不確切正確的時間,菜菜子僅意識到今天的艾迪爾夫婦,依然留在舊金山,所以她可以不需顧慮鄰近廚房的那盞燈。現在回去,一樣度過安靜溫馨的夜晚,於她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本應該是如此。

她和Wing   穿梭多少格里菲斯公園的綠蔭,早不復記憶。她只感受到汗流夾背的黏膩感與靠仰的樹干交會。朦朧月光灑脫地散播光的種子,卻徒勞無功,敗在黃葉濃密的羅網,只好生硬地擠進葉片間不規則狀的隙縫,二流地照射菜菜子氣喘吁吁的臉、點綴Wing   笑喘的一顰。

       

『順利逃出來了…哈,真的該感謝我吧。』

       

『Wing   先生真是的。』

       

她邊喘邊苦笑道,眼下順著手腕的地方探去。

意外地,從模糊的光線,驚見Wing   食指外側的關節處多了一道血痕。那似乎是她們為了閃躲矮樹叢時,尖銳樹枝惡作劇般的捉弄造成的。

『流血了呢。』菜菜子略為平穩地語調一道,直覺性地反捉。

緊接著的,是她端詳流血皮肉傷後,基於過去玻璃盤摔破割手的經驗,老套又俗氣地,紅唇含入Wing   指關節處的舉動。

那像是天使吹拂的春暖,濕潤他修長的指尖,濃烈唇香果斷地包覆,傳達至Wing   溫熱的肺腑,激昂每一根神經。而這一短暫的過程,一直到菜菜子猛地驚覺此刻的行為,不適宜十二歲以上孩童,倉皇退步地作了了結。卻為時已晚。

Wing   二次反捉菜菜子的手腕,略為野蠻地將她抵制在粗糙的樹幹,促使菜菜子驚愕地輕嗯了聲,而後小心翼翼地抬眸。

跟在影城的時候相反了。

       

現在照映在她目光的,唯有他。

相較於Wing   大膽的動作,菜菜子即使是一盼都覺得是種失態。然而在她定楮一盼,Wing   一向勾魂動魄的眼梢,專心地謹守她一脈盈盈秋水,熾熱得撩人欲火。性感精致薄唇,往昔斜揚的玩世不恭未再,僅有抿成直線的浮光掠影。他俊朗的臉龐近在咫尺,幾乎可以感受到男人傾巢而出般的氣味,正孕育甜膩至成熟香腐,彌漫鼻息,微醺彼此唇瓣間的空隙。

如果他就是一瓶濃醇的酒,那麼格里菲斯的星河,

或許會跟她一樣,永沉醉在越發香甜的虛夢。

他像足了蓄意炙火,突發猛烈地灼熱她的唇舌,擄獲唇齒踫撞間,蹭擦出的清甜韻余。為了讓菜菜子細嘗兩人釀造的馥郁蜜意,Wing   滕手枕在她腦後一會兒,立即扣住,傾瀉的直發流滑過指腹,如小情侶蜻蜓點水的吻。柔韌磨嘶她粉嫩舌尖之餘,另一手撫慰般隔一層絲衣游移女人的雪白酥背。

區區火熱艷美的深吻,終使得菜菜子稍微抵制他胸膛的雙手,無奈得往上攀扶到Wing   寬長的肩膀,放任他濃密的羽睫,調戲她逐一享受熱情的眼瞼。

吸吮她溫潤的唇角,Wing   音韻含糊地道,『我們,回家。』

她從未臆測過Wing   意指的家,為一間十六坪大,未有裝潢的套房。她直至很後來才從他口中得知,這只不過是暫時租借,用數不到十次。因為即刻她欲問,也都被隱沒在Wing   全權支配,情不自禁的擁吻中。

縱然他們從公園到家,距離不算短,從公寓大門到電梯,直抵套房那張單調的床鋪前,這漫長的熱吻,終未拖拉出結束的尾音,一路激吻到底。  

Wing   仍繼續輕輕啃咬、輾轉她潮潤的香舌,一手掌肆意地撩起她的白裙,來回摩觸她白滑大腿,而菜菜子依樣留戀他賜與的舔吮,和他嘴里深至喉嚨的香氣,兩手各倒勾在他的雄背。

她很清楚得知道,那股香氣的出處是橘子。是否為她昨夜給的?

       

如今她無法再理智地沉思,只為“這種事”。

而她現下做的“這種事”,跟Wing   想的為同一件事。

清冷的木質地板上,凌散數件衣褲,彷佛足跡,落至床緣前。為她的雪紡連身裙、他的短黑T、橄欖綠七分褲。只差極限的貼身衣物,便坦露無遺。言語不甚於肢體。

深如幽潭的琥珀眼兒,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掌,游移。五指腹不安份地在她白嫩如霜的肌膚愛撫,上至鎖骨下至平坦小腹,恍若不饜足的獵豹。他甚至在菜菜子白里透紅的每寸嫩皮,吮吻得如星晨滿布,就連隨後解帶的內衣底下,凝脂般的雪鋒也不悻免。

當俯身輕食她芬郁的一處肩窩,Wing   竟惡趣地在他們復部以下,隔著僅存的衣料間,深淺摩擦彼此的私處,不忘散發慵懶狡黠又冷靜的眼神,觀望菜菜子的反應。

而正如他所願,她已被弄得意亂情迷。

原本清徹的眼珠明媚如絲,不停語發間斷性的輕柔嚶嚀,並一手埋進他惱瓢的墨綠發絲,一手無助地攔過他的脖頸,沉吟在Wing   神巧的勾引之歡。直至他滿意地低笑,輕吻她濕潤紅唇,她才從這段未了的激情,尋覓一線思緒。

她大概是真的愛他。

在這段沒開始和結束的兩天裡。

而她必須承認此刻獻身的自己,多麼愚不可及。

只為得這一晚。

『你有取過洋名吧?菜菜子。』Wing側臥在她旁邊,倦懶的低嗓響起。

在結束一陣長得顫栗的情事後,他們面對面橫躺。Wing   伸直一手臂讓菜菜子枕著,藉此使彼此拉近,可以隨欲得依戀,好比現在上下愛撫她圓潤香肩的手掌,還有她倚靠他胸前的纖柔指尖。

『洋名嗎…在日本除了英文課,被老師隨便取的以外,就沒有了。』

『他給你隨便取什麼?』

『瑪莉…還是安妮吧?』

『還真的很不性感阿,這些名字。』

菜菜子於他懷中悶笑了聲,然後想到了什麼,抬眼對上Wing   依舊沒退散的火熱視線。如果沒有疑問,她差點因為這對如炬目光,推翻自己做出的決心。

       

『Wing…這個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當然。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會幫人取名的。』

       

『這麼說,還真的會想讓Wing   先生取名呢。』

一語,菜菜子有種二度受災的不知所措。因為她又不小心地讓自身探索Wing   內心對她的成見。儘管取名這事聽來沒什麼特別,但她並不認為可以在床弟之歡後,沒有任何感覺。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一盞床頭櫃上,明黃小夜燈的呵護。那是Wing   為了營造放鬆柔美的氣氛而開的。在它平慣得照明下,Wing   英挺的臉兒,此刻迷濛著菜菜子的心野。

       

『好阿』他不出她所料地回覆了,『我幫你取。』

       

她只能愣怔,聆聽它。

『Grace(葛蕾絲),也作優雅的意思。』

       

在他心中,她是優雅的人,是這意思吧。

一聞,她有些後悔。尤其介意,自己是才跟他認識兩天,就上了床的女人。

       

只是撫慰的話,她暗定心想。到他語道直轟心門的下一句。

『但取這名字的主因,不是這個。』

他捧起她精致得宛若陶瓷的臉孔,邪魅隱帶溫情得揚起唇角。

蘊蓄某樣東西。

『只不過是因為,我喜歡灰色。(Gray)』(注四)

       

Wing,你自由的世界里,為什麼是灰色?

如果我能早點遇上你,我一定會取好名字,

然後讓這個名字感染你心裡的灰暗。

       

但我知道,恐怕不可能了。

『作為交換,我有個請求哦。』

『什麼請求?』

『別再用敬語,直接叫Wing   吧。』他的吻如羽翼,貼近她眼皮,『叫我Wing   。』

低沉著磁性的男音嗓,盤旋耳側,菜菜子情已靜,溫婉而性感,闔上眼。

『Wing…Wing…』清亮輕盈地喊。

旋即他笑嗯了聲,一個翻側再度將菜菜子壓在身下。

粗糙的舌苔從她鵝頸的鎖骨,浸潤黏舔至耳垂。Wing   修長的手指像一隻鳳蝶,飛舞在平坦的肌地,最後貪婪地吸取她腹下秘密的花蕊,採擷花心內桂馥蘭香的蜜液,引得花兒酥麻呻吟,全身香汗淋灕。

在悉心凝神注視她的胴體後,忍俊不禁地挑逗潤澤她的耳窩,暖吐濕熱的霧氣,細如蚊聲的低音,道盡痴迷的讚美。

瞬息間,她也能夠感受到Wing   的山脊椎背,和通紅漲實的胸骨、耳際間的髮鬢,發燙得涌冒熱汗。然而他極具勾魂的薄唇,顯現的不可一世仍舊,臂體如藤蔓般,攀附菜菜子的玉手,扣留五指。

『好美…你的身體好美。』

『就像剛孵化的蝴蝶。』

當菜菜子自然醒來,一縷不甚明亮的晨光,輝映床邊摺皺的被單一角。她眨動幾眼,微轉腦袋,入眼的,即為沉浸睡夢未初醒的Wing   。他緊實的胸肌黏貼她的玉背,一手眷戀著菜菜子的腰際,身子幾乎要框住。

至於那隻化身作草藤的手掌,直到睡意侵襲,依然與她呈現十指交扣的狀態。頭頂上均勻困倦的呼聲,使菜菜子支出另一手,欲接觸聲響主人,俊俏帥氣的容顏,打算在寶盒內放置著,刻畫他眉眼線條的藝術品。

可悲地是,她立即陷入灰心和猶豫,再次將溫柔慈愛的素手收回。並且嘗試在不驚醒他的情形下,跳出床鋪進入浴室。她沒有淋浴洗淨現在一覽無遺的軀體,僅僅凝視鏡中的自己,

以及愉歡中,進廁發現的兩三隻用過的牙刷、印上紅唇印的漱口杯。

她的指尖,不自覺摩挲昨晚被激吮的唇辦,眼眸暗下來,深嘆一氣。

這是早知道的事了。她想。

       

並不是懷疑他有女友。儼然不是重點。

       

他畢竟不是格里菲斯天台上的星星。

所以她只能這麼做。趁勢穿衣以後,離開了。

連昨夜和Wing   約定好說聲"早安”的誓言,頭也不回地全數拋下。於早上六點的街上搭乘公車,快速收拾行李,直徑在機場等待艾迪爾夫婦的送行,爾後坐上了飛回日本東京的班機。

她未將今日飛回日本的事告訴Wing,全程進行的一帆風順。即便後來她察覺自己包包內,居然被塞入,一串美國手機號碼的字條,她也未曾輸入進手機,更何況是打給他。

       

他自由,他不羈,大概這輩子只忠於自己。

亦如他的名字,Wing。      

     

 

菜菜子遙望機上窗頭長達三小時後,瞌然而睡。

未開罐的橘子果汁,即使睡了卻沒有從手上鬆脫。

再會了,洛杉磯。

永別了……Wing。

       

當晚,她總算回到日本。

並且自那開始,到一年後大學三年級的九月,她都沒有再見過Wing   。

注四:英文的Gray   可以叫做灰色,但也能取名做格雷。而女版的Gray   也就是Grace,算是有關聯的斜音。(其實原本想讓菜菜子一開始就叫做Grace,然後再跟龍雅床上聊天的時候,讓菜菜子問他你喜歡什麼顏色,結果龍雅回答Grace   (灰)這樣…可怕結不完,就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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