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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莫尼卡雲翼

要是我就這樣,不回日本,繼續待在洛杉磯,

然後,沐浴聖莫尼卡陽光,滲入溫暖的海,

你我相望的距離越崩潰,我還是會向你低訴,

這個夢,不後悔。

越前菜菜子的興趣是天文學。

那曾是她可以遠離塵囂,獨守浪漫的唯一美好。

大學二年級十一月初,位於美國洛杉磯的和煦日陽、諸色人等穿搭短袖,帶有休閒氣質的襯衫,那風貌簡直跟美國東部,下雪紛紛,羽絨外衣遍野的景象相去甚遠。放眼望去,不論是寬大綿長的柏油路道路,各樣匠心獨具的街頭藝廊,加州人特有的英文口音,都與過去十八年居住的日本,呈現另一個不同時空。好比同樣晚間九點的夜空,美國太陽尚留著堅強的餘光。

菜菜子就站在該地的名勝景點,聖莫尼卡海灘。輕踩千千萬萬足跡滿佈,仍滲進潮夕而無一倖存的細砂頁粒。

「   哈----------」        

一不留意,她沐浴在百銀色的日光,深吸了一口氣,讓迎面而來的東向海風朝她白皙標緻的臉蛋,輕柔的一吻。由於十一月份的美國西部氣候,類似於地中海型,穿著清涼比基尼、華麗海灘褲,那類衣不蔽體的人已屈指可數。即使如此,風景勝於人景,菜菜子根本不將此放於心上。

看來特地請假來美國玩,真的來對了。

她閉上眼,欣慰著。

能有這種心矌神怡的獨自旅遊,菜菜子從來沒有想過。起碼過去和朋友們到北海道遊賞滑雪,或是去泰國新加坡逛街吃喝的時候,她都沒有思考過。明明自家叔叔曾住在美國洛杉磯,怎麼也沒計劃要到此一遊的欲望。

倘若不是盤饒生活的心結,她也許都不會知道十一月的冬天,她能攜帶的行李可以這麼輕盈。

大學聯考的時候,她曾經向東大報考了天文學系。卻意外落榜了。不僅如此,礙於母親反對,她沒再填寫相關學系的大學,最終走上家人為她鋪設的路,直升青春學園大學部,成為電視電影科系的學生。只因為她的母親也是這裡的畢業生,關東電視台的大牌製作人,日日夜夜都在電視台,早出晚歸的大忙人。

這件事,成為她第一次的打擊。但她用這份打擊換來了長輩同學們對她的誇讚--孝順,體貼,懂事。

升入大學部一年,每個人都對她說,她是個優點集於一身的美女資優生。相信再過不久,不僅僅是人人稱羨的電視台工作機會,就連富貴人家子弟的青年,或者是英俊才子,都有可能成為追求者,向她求婚,讓她走向人生勝利組。儘管這些言語對於才一年級的她來說,似乎操之過急,卻又有些道理在。畢竟她的人生,就像溫室裡的花朵般,細心呵護。

大一下學期,一名姓佐藤的大三學長熱烈求愛,加上同學們的起哄下,菜菜子在聖誕節前夕失去了她的初吻,給了佐藤機會,正式當他的女朋友。佐藤是個看上去並不亮眼的一型,但他極其憨厚的表裡,使得菜菜子在和他交往的一年裡,明白愛情中,什麼是包容,什麼是退讓。還有,什麼是背叛。

大二暑假,她親眼看見男友佐藤,在大街上和一個她不認識的女生熱吻。從此,每當她一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竟然只能愣在那裡,看著他們離開,菜菜子發現自己比想像中的軟弱。更令她心痛的是,佐藤憨厚的地方,到她後來提分手的那一天,完全沒有用在對不起她這件事情上,唯一留下來的,是斥責,斥責菜菜子溫柔到無趣,以好作為他劈腿的理由。

可他不知道,給予菜菜子第二次打擊的,是過份相信這份,佐藤經營的,同樣無趣的愛,然後被他無聊的理由所背叛。分手過後的三個月內,菜菜子每天都坐在硬邦邦的桌子前,不由自主地思考一些事情。

所謂的藝術、天文,

真的如大家所說得,在情感上是如此不堪一擊?

相信這些能為人帶來夢想的她自己,

也在夢中是個弱不經風的人嗎。

若是這樣,失去理想,失去愛情,

她到底還剩下什麼。

除了身邊,讓眾人羨慕的溫室,還有什麼。

她不停地想,不斷地問,

只知道心頭缺少了什麼,迎接著普普的一天。

有天,她結夥高中的朋友們一起去看電影,一進門,裡頭正上映著愛情片。只是那部片很不同,它關乎禁忌的愛ー亂倫。

當初她和朋友到底是什麼原因,票選出此部,菜菜子沒了印象。並且朋友們何時在電影中途打哈欠睡覺的,或是到外面講電話不再進來,也忘記一乾二淨。唯一令她深刻的,除了影片中的男女主角,在洛杉磯格里菲斯天台上仰望星空,而後接吻上床的場景外,也就只剩下,女主角姊姊在最愛的男主角弟弟面前,跳樓自殺的結尾ー只因為她懷上弟弟的孩子,卻被唾棄他們亂倫的同學們陷害,胎死腹中,造成的後果。

片尾,面對弟弟嚎啕大哭的身影,姊姊卻只對他說了一句“跟你之間,是我的幸福”,便結束了。那個故事,據她朋友說法,沉悶得死寂,她倒不以為意。

雖然她一樣對於亂倫的情結不算喜愛,可是她依然感動於格里菲斯天台,賦予的希望和愛。要是沒有那棟純潔無瑕白色天文台,那片璀璨耀眼到天真的星空,不論是亂倫的姊弟、普通情人,恐怕都不能夠活出自然的勇氣。

這就是她的想法。

讓她不顧開學的準備,也要到達洛杉磯,以格里菲斯天台作旅遊結尾的想法。說不定回來後,可能是下定決心走天文這條路,也有可能是回歸正常,當作轉換心情,在電視電影上投入新開始。

不管是那類,她都希望給予自主權,

做出不會後悔的決定!

於是便這樣,和叔叔越前南次郎商量,他拜託美國的老朋友照料下菜菜子,訂好機票、整理行李、上飛機。開始一個星期的美國行。縱然說一個人的旅行,卻還是溫室下的旅行。

從第一天到第三天下午,就只是觀賞葛萊梅博物館,到杜莎夫人蠟像館和經典電影人物拍照,往道奇體育館觀看大聯盟球賽,幫照料她的艾迪爾夫婦為銀河隊加油;晚上九點前泡在街燈絢爛的葛洛夫購物中心買禮物,送給親戚朋友。就算是附近的、眾所皆知中國戲院、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也幾乎在擁擠的行程表裡匆匆遊歷了一遍。

不過,這樣的安全旅遊,持續到第四天艾迪爾太太累倒,菜菜子就此說服艾迪爾先生好好照顧太太,她可以獨自前往聖莫尼卡的情形下終止了。起先他們都對於這個懂禮貌、待人親切的好女孩抱持著擔心,甚至為了不能夠完成南次郎的請求而深感愧疚。

『不要緊的,我只要謹遵著,直走大陸中央、少去鬧區,隨時穿著輕便衣裝,在九點以前不搭便車和地鐵,來〝保護〞自己,一定沒問題的!艾迪爾先生跟太太你們就好好休息吧。』

只不過,最終還是拗不過口出安慰、體貼話的菜菜子,在她出發以前,只好告訴她乘那班幹線巴士,與一些其他注意的事項,便任由她前往聖莫尼卡。從卡爾佛城搭乘Metro地下鐵806線,到達這座承接十九到二十世紀歷史,單漿衝浪板運動起源的經典海邊觀光大城。

聖莫尼卡的海灘上,她一件藍白條紋相間的中袖T恤,底下則是一條輕盈素雅的牛仔裙,即使是在上飛機前隨意找的外出服,卻因為搭配一頂白淨的花朵荷葉邊帽,別具清麗可人。一頭柔順至腰的瀑布長髮,不遜於藍海色,明亮透澈的纈草紫眸,小而紅潤的雙唇,菜菜子無疑是海灘上美女如雲中的東方代表,她的蒞臨,算是為此地吟作一篇中西融合的美妙詩章。

而這篇詩歌的創作者,來自遠遠的後方。

一雙琥珀色的桃花電眼,深深注視,深的看不清。

『嘿,小姐。要不要跟我們到附近逛一逛?』

若非一群不懷好意的當地遊客,猛然從前方向她搭訕,聖莫尼卡的瑰麗,也許就不會因此在菜菜子的心中塗抹一道不安。

看看數量,兩到三人,但各個身材高大,起碼一米九,她不禁面露難色,緊張得冷汗於背後流冒。可是她答應過艾迪爾夫婦,她一定要平安回去。

『不,』她嘗試讓自己的英文口音流利些,並且讓謊言聽起來是真的,『我男朋友正等著我。』

說著並鞠個恭『先失陪了。』

『要不然,我們先跟他打個招呼,再帶走妳也不遲,哼。』一語,毫不留情地抓住菜菜子的手,使其被迫回身。

原以為只要搪塞過去即可抽身的機會,竟被抓住他的這個金髮白人識破,搞得菜菜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致使得她緊蹙為難的眉、放大驚愕的瞳孔,一抿蒼白的嘴。

『請放開。』於他們猖狂的笑聲中,她硬逼自己拒絕。

可是,沉默過去,造成了極端的反效果。

『你剛說什麼了?英文太爛聽不懂喔!』

沒想到金髮男子見招拆招,越解釋越讓對方笑得更狂妄,恥怒她為東方人的字句越難堪。

怎麼辦。

眼看那金髮人跟旁邊兩個同夥,似乎正商討些不良壞事,不忘猥褻地打量她的全身,菜菜子左觀右看,仍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幫助她。他們一律用著可憐她、冷漠、歧視的眼神,遠離她附近,幾乎讓她的情緒面臨壓迫。

於無奈驚恐之際,她選擇使盡全力甩開手。結果一不小心,手掌上提的瞬間,指甲輕微地抓傷了金髮男的手臂。一道明顯得通紅抓痕,壞了他一向講究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他吃驚地觀望這道裂痕,牙齒緊咬住,惡狠狠地瞪著菜菜子。

萬萬沒預料,一道輕傷,引來他的勃然大怒。

『可惡!臭婊子!』他叫囂,高高舉起粗曠的手臂,宛如揮鞭,重重向菜菜子的臉揮下去。

一打,菜菜子失去平衡地跌坐在海灘上,一時無法反應當下的暴力行為,只能愕然地感受臉龐沉重的痛覺。她撫面抬額,卻只見對方不善罷干休,再度抬手準備往她的頭頂揮下去。

無計可施了。

越前菜菜子這麼想,緊閉上眼睛的同時,不知後方來了一道黃色的軌跡往她旁邊的沙地墜下,於耳邊傳來一陣砂石搓磨的聲音。須臾,她張眼,一顆黃球由她旁邊的位置彈跳起來,漂亮地打在金髮男人,國字臉形中間的鼻樑部位。

『哇阿!』金髮男吃痛地大喊一聲,隨後摔倒在溫軟的海灘粒沙。

驚覺被襲擊,旁邊兩個玉米鬚髮型非洲裔和棕色長髮白人的同夥,趕忙呼喚金髮男的名字,跪地攙扶。未料,對方因為這一計沉重的球擊,已然失去意識。

由於這場戲突如其來,那兩人除了飆怒她後面,為她挺身而出的人以外,完全沒有注意驚人的內幕。唯獨菜菜子。她觀察剛剛攻擊的物體,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東西ー網球。

那個人竟然在隨時會因壓力深陷,而加重反作用力的沙子上,打出準確的位置!?菜菜子腦海浮現過去吸收的物理知識,啞然地坐在原地。

然而,當她逐漸恢復理智,緩緩抬起頭,打球的那個人早已站在離她僅存三個拳頭的距離。眼眸的波光搖動,直勾勾地凝望那一雙足以牽魂的上吊眼。

墨綠色的髮絲,琥珀色的眼眸,

正統的東方臉孔,一把球拍。

菜菜子總覺得跟某人很相似,簡直在哪裡看過,這個人。

『你這臭小子,找死!』

棕色長髮的男人怒言,站起身。當那男人一站,儘管是坐在沙灘上的菜菜子,也能比較出他們的身高,他們倆,足足相差兩個頭。深怕那個網球男孩會被動手動腳時,他,卻笑了。

那上揚的嘴角隱含魅惑天使的毒,縱然未達輕蔑,倒也有點輕傲世間的意味。

『我說你們幾位大叔,』自然地頓語,從墨黑五分褲口袋內取物,對它咬一口,『光天化日下用這種方式泡妞,很丟人的。』

是橘子。美國加州生產的主要水果。而他,毫不猶豫地連皮吃進肚,爽快到亦如剛剛快狠準的擊法。

『你說什麼,你這混帳!』

『喂,等等!』

『幹什麼啦?』

『這人我、我知道這個人!』

那名頭燙玉米鬚的非洲裔,口吃得指認出少年,並且冷冒直流,促使棕發男的臉色,隨著他危言聳聽式的介紹,逐漸失去了光芒。

手持球拍,總是把玩橘子,在美國西部闖蕩的網球贏家。而關於他最為著名的事積,就是"魔鬼英雄"事件。

有一名赫赫有名的洛杉磯大老憑藉網球場地,勒索貧困的小孩出錢,還將他們當作沙袋一樣擲球欺辱,後來一名年輕男子現身,靠著一身天賦異稟、異於常人的網球實力,輕鬆擊潰了洛杉磯大老的部下,還讓大老狠狠吃了鴨蛋,跟好幾下球身攻擊。差點讓大老住院。據說此一事後,拿附近的小孩們譬喻他為英雄,連大老一聽聞他,都會畏懼三分。

非洲裔的男子闡述完,棕髮男子的臉色愈加鐵青,只能呆愣地聽他作結尾,『他是網球場上的魔鬼終結者,甚至擁有黑帝斯之稱的男人。』

『--Wing。』(註三)

語畢,棕髮男子二次跪坐在地,有點不敢相信同夥所說。可是當他們看見打中金髮男的網球,敞開的球縫裡推滿球狀鉛塊,幾乎是害怕到連起身的動力都沒有了。

Wing是這個人的英文名。

原來他,叫作Wing,羽翼。

菜菜子心忖,再度觀望剛剛的三人組,然而他們趁著少年蹲下來的空檔,揹著昏倒的同夥,倉皇地逃離現場。

此刻,空曠的海灘上,彷彿只剩下他與她,還有間歇性傾雍而上的海水潮汐。連接藍海的天,也在不知不覺中,像熱戀情侶的臉頰,渲染了緋紅,與仍未退散的藍,交織於聖莫尼卡的天。

『臉好像腫了阿。』男孩磁性的聲音流入耳中。

男孩的臉因為蹲下的緣故,離她相當的近,近得連他不疾不徐的呼吸聲也能聽見,而他一雙不避諱害羞的琥珀眼,正直視菜菜子那對透澈得令人著迷的纈草紫,簡直想將她吸進去一般,大膽無畏。這一看似正大光明有帶些調戲的對視,令菜菜子手足無措,逼使自己鎮定地移開視線。

『真的,謝謝你的幫忙。』

語落,她起身拍拍裙擺,九十度鞠躬。

『這樣啊,你很謝謝我的幫忙阿!』

『唉?』

菜菜子聞話,表露不解地表情俯瞰依然蹲地的Wing。他的表情無異,邪魅得直叫人不敢忽視。

『嘛,看你還驚魂未定的樣子。』

起身,背對她,『正好肚子餓了,吃個飯,解解悶如何。』

完話,扭過頭來,沖她眨了一眼,逕自朝聖莫尼卡的前端漫步。

確實是要道謝沒錯,可是…

不知為何,菜菜子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從他救下她的那刻起。那令她深感莫名的複雜。

『等等,我必須在九點回去,所以不能太久。』

『有什麼關系呢?正好我騎車,載你總可以吧。』

『可是我們並不認識…』

『唉?我以為剛剛他把我介紹得挺清楚的阿。』

『我不是這個意思。』菜菜子無奈地回應。隨後,他停下腳步,笑著看她一眼,令菜菜子一愣。

『名字。』他再度重述,『你的名字。』

『我叫Wing,為了巨大的夢想,到處流浪中。』

海風飄揚,今日的聖莫尼卡,持續永不停歇的夜生活和潮汐的光顧。它等待,等待某一天兩隻出雙入對的海鷗,振翅飛翔,活現生機。

巨大夢想,擁有偉大志向的雲翼。

半晌,越前菜菜子回應他眼謀的好奇,

瞇起眼兒,道『菜菜子,我的名字叫菜菜子。』

而現在的她,也一樣好奇。

註三:Wing,這英文名是在很久以前,龍雅還只在劇場版登場時,官方暫給的設定,當初是從百度看到的,所以有印象。雖然後面新網王,已把龍雅的設定介紹得完整很多,這個英文名似乎也不知去向了,但我覺得還是不影響,甚至用了對這篇有幫助,所以…請大家見諒了。

後話:關於那段網球英雄救美,網王ova浪速王子前篇有龍雅吧…那時候他不就是在打裝有鉛或鐵塊的網球嗎…所以應該不離譜吧…反正現在看新網王,大家都稱殺人網球了,完全超出常理規範了吧…所以我這段老實說…應該不算什麼吧==<br   /><br   />然而放幾張聖莫尼卡的照片,讓大家看文能想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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