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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一~四章

《主   要   人   物》

龍     英-國際刑警,本故事男主角。    

白     玲-仁德醫院醫師,本故事女主角。

白振遠-仁德醫院前院長,白玲的父親。

張浩揚-國際刑警,龍英的好友。

阿     貞-記者,張浩揚的妻子。

黑     鷹-鬼聯幫幫主,為國際重犯。

石     堅-鬼聯幫重要幹部,視黑鷹為眼中釘。

尉漢青-軍事聯邦高級上校,和龍英不睦。

羅     魁-著名的腦科醫生,人稱「鬼醫」。

山本宮野-黑池會創始人,已故。

山本佐夫-黑池會會長,山本宮野之孫。

蕂田美沙-日本巨星,為黑池會會員。

藤田博史-美沙之父,與白振遠是故交。

北篠剛獠-黑池會會員,山本佐夫的左右手。

谷澤町-日本搜查一課的警視,偵查黑池會

【序言】

雖然研究所的空間不是很大,設備也不是很完善,但我仍然必須一個人去研究這人類史上不可能發生的奇事。

        這十多年來我陸陸續續地給一些病人治病,居然發現了這些少數人都有一項不為人知的共通點,我用盡了我個人認為所有科技最先進的方式,不論是斷層掃描,紅外線探測,X光照射法等,至今都依然無法探討出任何的結果。

        我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卻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研究發展,因為他們了解這是一項無稽之談,而認為我瘋了吧。但我知道,他們是被現有的科學所影響,科學以外無法解釋的事情他們就不願去相信,更不願相信人類在知識領域上的空間是非常的狹隘與渺小,我不得不承認人類其實是非常愚笨且低等的生物。

不論以前的研究有多麼的混雜,但終於,終於一切的真相都能明白了,「他」終於讓我完成這項實驗了,無論如何,「他」絕對是異於常人,那麼「他」就是……「異人」。

【第一章     國際刑警】

        七夕情人節,是中國一個美麗的節日,牛郎與織女期待著一年一次的這天,彼此在鵲橋上相逢,而在凡間的情人,則盼望著能在這天留下甜美的回憶。但是,卻有對夫妻在今天要面對的是一場生離死別的痛苦,一生中永遠無法忘懷的情人節!

一片愁雲慘霧,籠罩在一家仁德醫院裡,手術室的房間內,躺著一名男子,一名因公殉職的男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這股哀傷與悲憤,有人暗自落淚,有人磨拳擦掌,有人嚎啕大哭,有人仰天長嘯。雖然他們是在莊靜嚴肅的醫院內,但他們仍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也沒有其他人想要去制止他們這種宣洩情緒的行為,因為他們知道,那位死去的男子,帶給大家的衝擊有多麼的強烈,帶給社會的消息有多麼的震撼,那名死去的男子-張浩揚,有多麼的重要。

        張浩揚,這個名字,雖然無法和耶穌那樣的名字響亮,也比不上拿破崙的死那樣的重要,但他的身份,在整個中國上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是現今的救世主,他的死更可能帶來戰爭。因為他是黑暗勢力的剋星,是人民所敬重的保姆,是表現最傑出的國際刑警之一,他與他的搭擋龍英打敗許多的罪犯,破解許多的重大刑案,如胡克黨那樣龐大的黑社會都能輕易的掃除,而轟動一時的引爆摩天樓,也都能讓人民毫髮無傷,這社會上許多的重大刑案,似乎都能在報紙新聞上看到張浩揚和龍英倆人的名字。在這科技爆發的時代裡,就會產生許多可怕的大犯罪者,導致民眾人心惶惶,而解除他們危機的就是這倆位國際的刑警,因此張浩揚與龍英不但是國際刑警中的榮耀,更是整個中國混亂社會的兩顆星光。

        但有顆星光依然被黑暗的勢力所削弱,而能消滅這位厲害刑警的,正是各個國家十分頭疼的極度重犯,外號「黑鷹」,沒有人知道他的出生,他的來歷,甚至他本人,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他從不出現在眾人面前,也不曾在任何報章雜誌上露過臉,他雖殺人無數,但廣大的群眾卻不知道有這號人物黑鷹的存在,他所有的記錄都被列入各個國家刑案裡的機密檔案,因為他們了解,如果讓人民知道這位殺人魔黑鷹的話,那就會讓社會治安更加的惶恐和暴亂,所以那些高級官員也只有守口如瓶,派遣張浩揚和龍英去追察黑鷹的下落。但張浩揚並沒有成功擊敗黑鷹,相反地,他已經死在黑鷹的魔掌之下!

        張浩揚雖然被人送到醫院裡,但仍然不治死亡,他的手下們接到消息趕來,聽到自己上司已死的消息,簡直是無人能相信,曾經身手矯捷的張浩揚如今只能靜靜的躺在手術室裡的病床上,曾經英勇過人的他也抵擋不住死神的召喚。

        忽然手術室外傳來一位女子撕裂人心的哭喊聲,本來圍繞在張浩揚屍體旁的許多人立刻的讓出了一條通道,因為他們都聽出來那位女子的聲音,她不是別人,正是張浩揚的妻子阿貞。

        阿貞年不到30,古銅色的皮膚,淡沫的彎眉,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銳眼,卻在此時多了份罕見的驚愕,而發白顫抖的厚唇,配上整付憔悴未化妝的臉孔,鮮顯著她極度的悲傷愕然,她長髮束起的馬尾,也不斷微晃著,晃搖翻動她從此刻永無的安寧。

        阿貞飛奔到張浩揚的身旁,看著丈夫慘白的臉及冰冷的身軀,一向個性堅強的她,也無法壓抑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於是有如崩潰般的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離開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你知道你曾經說過要一輩子攜手走下去嗎?為什麼不守諾言?為什麼…。」阿貞用雙手緊緊的抱住張浩揚,深怕張浩揚會走開,不過他不會再走開,因為他已經永遠都不會動了。

        阿貞回頭向身旁的一群人喝問:「告訴我!浩揚為什麼會這樣?究竟是誰下的毒手?我要你們告訴我!」激動崩潰般的質問,讓現場的氣氛更加靜默。

        此時一位倚靠在牆壁上的高壯雄偉的男子,用低沉且穩重的聲音回答道:「阿貞,你別問他們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我送浩揚到醫院的,只有我才能回答妳的問題。」此人身型高大,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極有威勢,只是那紅著眼眶的雙眼與眼角的淚痕讓整張臉看來極不搭調。

        阿貞用力抓住那男子結實的雙臂催促著:「龍英!告訴我!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害死了浩揚?我要你告訴我!」這名男子正是與張浩揚一同受到萬人敬仰的國際刑警-龍英。

        「阿貞,很抱歉,這宗案件是國際最高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不!我是他的妻子,我有權力知道!而且我比任何人都需要知道!求求你,龍英,求求你告訴我…。」

        龍英微微的閉了一下眼睛,哀嘆的說道:「好吧,阿貞,我告訴你,不過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裡不是長談之地,我們去頂樓的餐廳說吧。」

        阿貞激動的握住龍英巴掌大的雙手說道:「謝謝你,龍英,謝謝你。」因為她知道,以龍英的身份,絕不會親口洩露任何秘密的。

        「不用謝我了,我想這也是我能幫助浩揚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阿貞跟著龍英緩緩的走向門口,不禁又回頭看丈夫一眼,於是回到了丈夫的身邊,慢慢地彎下了腰,用她那溼潤的雙唇貼住丈夫乾澀的嘴唇,淒涼的說道:「這是今年我們七夕情人節最初的吻,也是最後的吻,竟然是這種冰冷死亡的滋味!天啊!為什麼要拆散我們…為什麼…為什麼…?!」悲哀幽怨的話語剌痛了每人的心。是的,為什麼老天偏偏就是選在這天,來捉弄彼此相愛的一對夫妻…。

 

【第二章     死亡追蹤】

龍英帶著阿貞坐電梯到了仁德醫院頂樓的餐廳,餐廳的裝潢非常的柔和潔淨,而且空間也非常的大,但或許是因為此時已過了用餐的時間,使得場面顯的有點冷清,再加上略帶昏暗的燈光,及身在醫院的背景,讓環境的氣氛更加森然。然而說實在地,醫院裡會有座龐大的餐廳並不多見,也只有像仁德醫院這種數一數二的大醫院才能花得起這樣的成本了。

        仁德醫院是所相當有名氣的大醫院,三十層樓高的建築,擁有著五、六甲的寬地。它的歷史相當悠久,或許已經創建超過半個世紀了,但它的興起,卻是在這近三十年間才享有盛名,最主要的原因,莫過於是因為仁德醫院上一任的院長──白振遠教授的關係了。

        白振遠,這個名字不但在醫學界裡赫赫有名,而且只要是稍有常識的人也都曾聽過他響亮的名聲,或多或少都知道他的一些事蹟。他是世界上少數的腦科權威之一,他才二十餘歲就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可說是位天才神醫。他發表了許多專業的研究報導,如腦電波的影響力、腦內嗎啡的產生等,而且他更是世界上少數能成功完成換腦手術的人,這些都讓腦科學上的知識邁進了一大步。但他竟在這十多年來消聲匿跡,有人說他去了日本,有人說他在獨自進行專業的研究,而至於真相如何?就無人得知了……。

        白振遠很早就來到了這所仁德醫院,因為他優異的表現,所以馬上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且也迅速的榮陞到院長職位,這近三十多年來在白振遠所帶領之下,仁德醫院蓬勃發展,設備日新月異,終於讓這所醫院擁有了屹立不搖的地位。所以醫院裡的環境設施當然是應有盡有,設立一家大餐廳,也不怎麼稀奇了。

        龍英和阿貞在餐廳裡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因為位於頂樓的關係,所以能清楚的看見外面的夜景。黑暗的天空上裝飾著許多顆燦爛的星星,所織繪出亮麗的天空更顯得光彩奪目,而這些星斗更能襯托出情人節夜裡的浪漫,不知勾劃出多少情人美麗的回憶。

        阿貞望著那美麗的夜景幽幽出神,忽然長長地呼了口氣說道:「以前不知有多少的情人節都是在這種夜美月明的氣氛中渡過的,浩揚雖然不是很浪漫的人,但他都會在這天給我份特別的禮物…。然而今年的情人節,難道這就是他要送給我的禮物嗎?」明亮的眼神裡透露著些許的無奈,而眼眶更泛出了淚光。  

        「阿貞,別再難過了,人死是不能復生的,而且妳是我所見過最堅強的女性,我相信妳一定能珍惜自己的人生,為了浩揚,振作些吧。」龍英試圖安慰著。

        阿貞很快地用手拭去了淚痕:「是的,我要振作,因為我要知道浩揚為什麼會死?是誰殺了浩揚?」

        「阿貞,以妳是一位記者的身份,我實在不該把這秘密告訴你,所以妳以後絕對不能把這最高機密說出去。」

          「為什麼?難道兇手是位政擅或軍事上有名的知名人士?他殺了我丈夫,我一定要把他的惡行公諸於世!」阿貞憤怒的眼光更看出她對兇手恨之入骨。

        龍英忙說:「不!不可以,和妳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兇手是位殺人如麻的怪物,但民眾卻不知有其號人物。」

        阿貞顯得非常訝異:「怎麼可能?!他是一位世人所不知的殺人魔!?」

        「沒錯,因為這個怪物他殺的人已經多得數不清了,各國的政府官員怕影響人民,所以對外封鎖任何消息,派少數的一些國際刑警去追拿這通緝犯。」

        「原來如此,所以上級就指派你和浩揚參與這項任務,究竟對方是誰?」

        龍英緩緩地搖頭回答道:「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我們警方給他取了外號,名叫『黑鷹』,因為他被我們認為是黑暗勢力當中最令人無法捉摸的敵人。」

        「黑鷹…竟然他行蹤不明,那麼你們怎麼知道他殺了什麼人?而且又怎麼能掌握住他的行蹤。」

        龍英無奈地嘆道:「我們先前也根本就不知道有黑鷹這號人物,只知道近十年來,亞洲各地多了許多命案,但死者卻沒有任何的關聯處,所以我們也無法從殺人動機方面著手。直到『鬼聯幫』的幫主范廣換成了黑鷹,我們才找出更多的線索。」

        阿貞驚訝地呼了出來:「天啊!鬼聯幫!鬼聯幫不正是中國最大的黑社會集團!所以十大要犯之一的范廣所領導的鬼聯幫竟然會換成黑鷹,著實令人無法相信!」

        「真實情況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只聽有人說范廣離奇死亡,位置被黑鷹奪去;也有人說范廣得了重病,而把位置讓給黑鷹。無論如何,像鬼聯幫這樣龐大的勢力,要掌握住幫主黑鷹的下落並非不可能,於是各國的情報局也一同參與了這項追察任務。」

        阿貞拍了下桌子急問:「結果怎樣?你們查到了什麼?」

        「我們花了許多的時間暗地追察鬼聯幫的所有行動,發現自從由黑鷹繼任幫主後,鬼聯幫的人就常常去偵察所有孤兒院裡的名冊,而被黑鷹所殺害的死者,有許多都是從孤兒院裡長大出來的人,更奇怪的是,其它的死者有些是被父母收養,有些從小流浪在外,總之,他們都是孤兒!而且這近幾年來的死者,凡是無法找出兇手的命案,這些死者也有很多都是孤兒!所以看來近幾年來的殺人血案,也多半是殺人魔黑鷹所為!」

        阿貞的臉顯的相當疑惑:「真的會有這種巧合?為什麼要殺這些長大的孤兒?你們確定都是黑鷹一人所犯的案嗎?」

        龍英猛點頭:「沒錯!都是黑鷹一人所為!因為所有國家都很重視這次案件,鬼聯幫其他人的行動完全在各國情報局的掌握之中。至於黑鷹為什麼要殺這些彼此沒有關聯性的人,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那麼浩揚為什麼會被黑鷹所殺?難道他找到了黑鷹的下落,和他進行了一場對決!?」

        龍英點了點頭,慢慢地站起了身子靠在窗戶旁。此時餐廳裡已沒有其他人了,四周寧靜的氣氛裡只聽見龍英粗野快速的喘息聲,彷彿張浩揚的死亡離奇詭異,仍然在龍英的腦海裡記憶猶新。龍英用手肘貼在窗戶上,緩緩地道出了所有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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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節的夜晚,空蕩的刑事局裡只剩我和浩揚倆人而已。

        浩揚一面整裡桌上堆積如山的案件,一面氣憤地對我說:「唉!咱們的手下真是差勁,情人節一到,全都一溜煙的不見了,沒半個留下趕工就算了,還敢叫咱們值班。你也真是的,不但不訓他們幾句,還答應他們的要求,想當好人也別把我拖下水呀!真是的!」

        我笑道:「是,是!下次不敢再勞駕您這位大少爺來陪我了。反正現在也夠晚了,放這些年輕人回去為情人節準備一下也不為過呀!平時他們被我們訓的也夠多了,幫他們做點小事就一直再抱怨,我可真受不了你!」

        浩揚放下了手邊的案件:「話可不能這麼說,我也是要回去陪阿貞啊!誰像你一樣沒有人陪!瞧你這位大英雄還長得人模人樣的,要不是你眼光那麼高,也不會落到讓我來陪你。我和阿貞介紹多少大美女給你認識,你都看不上眼,你說說辜負我多少的美意。」

        「誰說我的眼光高!還不都是你們介紹的女孩子都看不慣我這種老古板的個性,害我現在還單身一人。更何況天底下有多少女子能接受我們過得這種…『只有希望沒有明天』的危險生活,你以為所有人都向阿貞一樣堅強嗎?」

        浩揚抬頭望著天花板:「是啊,這真是『只有希望而沒有明天』的日子,像咱們倆人現在所辦理的這門案件,我都不敢向阿貞提起,深怕她會為我擔心害怕。」

        「沒錯,像黑鷹這樣危險的人物,絕對不能告訴阿貞,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快把這怪物抓起來,否則天下就永無安寧之日了。」

        「可是,憑我們倆人之力真能抓住神出鬼沒的黑鷹嗎?」浩揚心有餘悸的說:「龍英,我最近夢到了我慘死在黑鷹下的惡夢……。」

        我不滿地叱道:「浩揚!別說這種鬼話!只要我們倆人協心合力,有什麼事情無法解決!況且你沒聽過夢與現實往往是相反的嗎?這些夢你怎能當真!」

        「然而黑鷹是那樣的神出鬼沒,我怕我沒有辦法對付他…。」

        「放心吧,還有各國的人員一起調查這個案子,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依然有不祥的預感,像我最近頭都疼的特別厲害…。」

          「你想太多了,我們以前經歷了多少次的驚濤駭浪,還不是都能成功的完成任務,何時有失敗的時候?」

        「話是沒錯,不過……。」

          我從未見過浩揚像今天如此的懦弱,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夠了!浩揚,別再說了,這一點都不像我所認識的你,我還當你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呢!沒想到你居然會那麼怕黑鷹!」  

浩揚忽然臉色一青,握緊拳頭,抿著嘴說道:「不!我不會怕黑鷹,我絕對不會輸給他!我還有厲害的武器可以對付他……。」

        我身子移近浩揚:「咦?什麼厲害的武器?」卻只見他冷冷地杵在那裡,低著頭不知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完全不回應我的話。

「喂!浩揚,我在問你話啊!」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楞了一下:「啊?你剛剛說什麼?」

「你怎麼了?突然發起呆來。剛剛你不是說有武器可以對付黑鷹嗎?什麼武器?」

        「呃…這…」他苦笑了一下:「沒什麼…沒什麼武器,是你聽錯了。」

        我仍然堅持著:「不,我確信我沒聽錯!浩揚,你究竟隱瞞什麼事!我以為我們之間是不會有任何秘密的。」

        浩揚的臉色看來有點緊張害怕:「龍英,這…」就在此時,一通電話聲打斷了浩揚的話。

        浩揚看似要轉移話題,於是飛快的走去接起話筒:「喂?恩…這…,是的…什麼?在哪裡…聖心孤兒院!好的,我們會盡快趕去!」我從浩揚凝重的表情和激動的語調可看出事態的嚴重性,然後他掛上了電話。

        「出了什麼事?浩揚!」我趕緊問。

        「黑鷹…他要殺人了!其它的事待會在問!咱們倆人先開車到聖心孤兒院。」

        這句話一時令我無法弄明白,照理說「黑鷹要殺人」這是一句在簡單明瞭不過的話,但一向神祕者黑鷹的「動向」,一直無法令我們掌握住,更何況現在知道他「將要」殺人,這豈不是令人可疑之致。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和浩揚往停車場走去。很快地,我們倆人已經來到了一輛純銀色的跑車之前,浩揚迅速地開起車門跟我說:「我來開車,你立刻和上級連絡,請求支援。」

        我進到了車裡,馬上向浩揚問起:「浩揚,至少讓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浩揚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推進加油檔,邊開車邊跟我說:「剛剛我接到一名男子打來的線報,問我們是不是在秘密追察鬼聯幫幫主黑鷹的下落,我還在猶豫是否回答之際,對方就說出了黑鷹下一步可能會殺誰,而可能被殺害的人就是聖心孤兒院的院長陳方偉,所以我才要你趕快和上級連絡,部屬好警力人員,讓黑鷹這頭獵物自投羅網。」

        「你可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不知,我還來不及問他姓名,他就掛斷了,看來似乎時間很短暫,事情很趕的樣子。」

        我托著下巴問道:「你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對方可是黑鷹呀!連各國的情報局都束手無策的人,還有誰能知道?我相信除了黑鷹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能掌握住他的行蹤!」

        浩揚望向了我:「有可能打電話的人正是情報局的人,所以他們才不便透露出自己的姓名。」

        我提高了音調:「有這個必要嗎?如果情報局調查的是國際間諜、中央軍事力量等任務的話,那麼基於國家的立場上,或許會有所保密,但是黑鷹可是各國的高層官員都在追蹤的極度重犯,若是有哪國的情報局知道了他的下落,絕對會把自己的姓名說出來,以增加自己國家的聲威。」

        浩揚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沒錯,黑鷹這個人對各國的情報局都是一項極大的挑戰,若哪個國家掌握住了黑鷹,一定會說出自己的姓名及國家,絕對沒有不告之天下的道理。」

      「所以這很有可能是個陷井,或者有什麼陰謀。我看我們先獨自調查情況好了。」

        浩揚很快地同意了我的說法,於是我們沒有帶領任何的手下,就駕著車開往那所聖心孤兒院去。

        開到了這所孤兒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三樓高的建築,附著些許的藤蔓,牆壁也產生了相當程度的龜裂,不難發現出這棟房屋的老舊。

        這裡和市區離著一段距離,來往的車並不是很多,所以我們沒有花任何時間便停好了車,下了車子之後,我們就朝孤兒院的大門走去。或許是因為已是子夜時分,所以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只聽見吱吱的鳥鳴聲劃破了寧靜的夜晚。

        我過了石階來到大門口,敲了幾下門,很快地就有人把門打了開來:「是誰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一位中年人直挺的站在大門口裡,整齊的衣著及脖子上掛著那條碧綠般的玉珮,顯示出這名男子有著不錯的身分地位。

        浩揚很有禮貌地上前去:「你好!我們是警方的人,這麼晚打擾閣下實在感到很抱歉,不過根據線報,這裡將會發生一些事情,所以我們想見見這裡的院長,請閣下帶路。」

        那人道   :「不用了,我就是這裡的院長,請問倆位前來有什麼要事?」當我聽到那人就是院長時,並不覺得有何訝異,因為以他身上的裝扮出現在一所孤兒院裡,不難發現他很有可能就是有地位的人,但令我感到怪異之處,卻是他出現的方式和時間,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發現了事情的可疑之處或許就在他身上,於是我毫無保留地說道:「閣下一定就是陳方偉了,有人告訴我們,殺人魔黑鷹的下個目標就是你,所以我們馬上前來調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陳方偉微微一驚:「你說黑鷹要殺我?這怎麼可能!請倆位隨我到我的寢室去,再慢慢地告知前因後果。」

        我們隨著陳方偉進到了他的寢室。他的寢室位於二樓,房間內凌亂的床上還有點溫熱,看得出他剛起來的樣子。壁紙上掛著幾幅圖畫,但並非有那幅是出名的真蹟,看來只是隨便買幾幅用來裝飾房間的用具罷了。這房間更證明了我的懷疑之處是對的。

        我挪移了一下被子,慵懶地靠向床頭:「陳先生,很抱歉,妨礙了你的安眠。不過我想你也不好入睡,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腳步已經離死神越來越近了。」

      「什麼?你在說什麼?」陳方偉的眉頭緊蹙。

        我站直了身子,雙手置於腰後:「由床上的溫熱程度看來,你是一直躺在上面等我們的到來吧!由於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你居然會衣衫整齊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這表示你根本沒有打算睡覺。還有,你的寢室位在二樓,若不是你期盼著我們,又怎會馬上的就衝下來把門打開,可見我們的來到,完全就在你的計劃當中。那通電話肯定也是你打來的吧!」

        陳方偉微退了一點,然後深沈的回答:「刑警先生,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推論罷了,沒有任何實在的證據。」

        我嘴角揚起了笑意:「陳先生,我想這並不值得做任何的辯解,這樣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還是你打算就此讓我們打道回府?」

        陳方偉拍手道:「龍英不虧就是龍英,果真名不虛傳,敏銳的觀察力,馬上就佔了上風。」

      「莫要多誇…」我此時眼神直逼陳方偉:「想必你一定也是太懼怕那位黑鷹,不然憑你的能力,絕不會和我們警方合作的吧!是不是啊?鬼聯幫的朋友!!」

        浩揚摸著下巴,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他是鬼聯幫裡的成員,難怪當我們說出『黑鷹』這名字時,他並沒有說沒聽過,只是故作訝異為何要殺自己而已。」

        我坐了下來,手臂平舉向陳方偉:「願聞其詳,陳先生。」

陳方偉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作個手勢要大家坐下來,再緩緩的道說經過,他慢慢說道:「我是鬼聯幫裡的高級幹部,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有很多人員在調查孤兒院裡的名冊,這件事有很多地方都是由我來監督的。一次在我尋查的名冊當中,竟然發現在冊子裡面斗大的五個大字『聖心孤兒院』,而其內容的最前一行更有我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陳方偉』。不瞞兩位,我本身就是個孤兒。」

        陳方偉抿了一下嘴續道:「當我發現我的名字在冊子當中時,我心中真是駭然不已,我知道幫主絕不會饒過名冊裡的任何一個人,而且他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依續照冊子裡的排列殺人,而接下來要接受殘酷命運的人就是我了,所以我才會請你們國際刑警來保護我。」

        我聳了聳肩道:「照你的說法看來,黑鷹殺人的對象真的都是放在這些孤兒身上。他殺人的動機究竟是在哪裡?你曾有得罪過他嗎?」

        陳方偉忙道:「怎麼可能!我幾乎連他的一面都沒見過!」

        浩揚連聲道:「怎麼會?他可是你們的幫主啊!更何況你可是高階級的成員。」

        陳方偉搖著頭:「他的行蹤非常詭祕,很少參與一些集合的活動,我所能見到的,也只不過是穿件全身黑衣的人罷了,臉瞧都沒瞧清楚過!」

        我苦笑著:「一身都穿黑衣?這倒很符合我們給他取的外號。」想想看,全身穿黑衣服的殺人魔!這簡直像極了從地獄裡冒出來的死神!

      我緊接著問:「黑鷹是怎麼當上你們的幫主的,你們的前幫主范廣又怎麼了?」

      陳方偉回想著:「那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那是我們每年固定一次的全幫會聚會的日子。而范老大在這天當中宣布,他最近的身子不適,幫中一切的大小事物都由他的新朋友來擔當,老大此時將手指指向一位全身都穿黑衣服的人。那是我看到我們現任幫主唯一一次。」

        浩揚疑惑的問:「范廣身體不好!?據我所知,他可是位身手敏捷的危險份子。」

        陳方偉低聲道:「這可是幫中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范老大其實一直有著頭疼的毛病,那時他的身子不適,肯定就是頭痛的原因,因為後來他就住在地下醫院裡。」

        地下醫院,是黑社會治傷的場所。在這混亂的中國,黑白兩道鬥爭的場面與日俱增,那些江湖人物受傷,自然不能在一般的醫院就診,於是就產生了許多地下醫院。可別小看了那些醫院,院裡那些沒有執照的醫師,很多都是醫術超群的怪物,而醫療器材,更是先進的不得了。

        陳方偉接著說:「那天范老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還說自己若有什麼意外,幫主之位就由他的新朋友來繼承,當初幫內還有許多兄弟心生不滿,至少我就是其中的一位。我還記得那時,在幫裡威望甚高的石堅,堅叔,還大為光火的想跟范老大吵,是范老大私下和他說,不要和他朋友爭,堅叔是鬥不過他的。」

        浩揚吸了口氣道:「看來那黑鷹真是可怕,連范廣都被他挾持住了。那後來范廣如何?死了嗎?」

        陳方偉顫聲道:「范老大的死倒有些奇異!我知道范老大是住在一間十分安全的房間,根本不需要派任何的人去守護,因為那是一處密閉的房間,唯一的出入口門是用特殊電子鎖鎖起來的,只有從裡面才打得開,而唯一有鑰匙的是照顧范老大的特別醫師。然而范老大卻是在這間密室被人殺死的!最詭異的是,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先前也沒有任何會死的跡象,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彷彿是自殺,又像是自然死亡。面容扭曲,看來死前是痛苦萬分,真是不可思議!」

        我懷疑道:「有可能兇手正是那位醫生啊!」

        陳方偉搖著頭:「絕不可能!因為那位醫生正是我的朋友,他那幾天都是跟我在一起的,人稱『鬼醫』羅魁。」

        我和浩揚驚呼:「天啊!羅魁!!」

        羅魁是位盲人醫生,更是世界上十分著名的腦科醫師,就連世界十大富豪之一的伊利諾.沃特,在腦裡得了可怕的兩顆惡性腫瘤,他都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完成開刀手術,讓伊利諾.沃特死裡逃生。不過他卻是位沒人喜愛的怪醫,性情孤僻,動一次手術需要一千萬法郎,這足以使一般家庭傾家盪產,更無情且無法令人接受的,就是他每救一人,就要對方殺一人,聽說他非常喜歡剛死的人,因為這可以為他進行許多次的腦部研究。

        人腦的研究,在現代先進的科技裡,仍然有許多的謎團,譬如人腦的記憶部位究竟是放在哪裡?無人得知;腦中的遺傳密碼是什麼,也無從排列;腦裡的細胞構造,更是複雜萬千。

        我嘆然道:「看來也只有黑社會的人物,才可以接受他想殺人的個性,難怪他會在地下醫院裡。嗯,那麼,你知道黑鷹為何要殺這些孤兒嗎?」

        「不知道,只是聽朋友說,自從范老大死後,你們所叫的『黑鷹』當上幫主,他就在一次的集會當中,命令我們要調查每個孤兒的名字,然後其餘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浩揚苦笑著:「又知道一個線索了,至少他會說中文…。」

        陳方偉站了起來:「看來你們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吧!我希望你們可以保護我……」當陳方偉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見到他雙手緊抱頭部,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抖叫道:「啊!!我的頭…我的頭好痛!該死的東西!老毛病又犯了,我必需先到三樓辦公室拿我的藥來吃。」

        我立急起身道:「喂!你還好吧?要不要…」我話才剛出口,就看到陳方偉已經衝出房間,往二樓的樓梯跑上去。

        我向浩揚做個手勢,問問要不要追上去瞧瞧,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三樓傳來陳方偉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哇…!!!」

        我知道出了狀況,很快地向浩揚大聲道:「你立刻到一樓門口守候,黑鷹可能就在三樓,我趕快到三樓,把他包圍住…。」

        話一說完,我就飛身趕往三樓去,同時,我從腰繫中拔出了我生命中的伙伴-雷克7   7式手槍。它是仿自二次世界大戰前德國利格諾色單手手槍,整支槍管包在一個消音器中,直接反衝式設計,彈匣容量十發,而且它的扳機護弓不是一體的,護弓前端與滑套連在一起,所以可以單手上膛,再加上它那連發的功能,可以在瞬間之內將敵人打得體無完膚。

        我雙手緊握槍托,很快地來到三樓,發現陳方偉倒在三樓的長廊上,而他旁邊站著一名高約六呎十吋的人,全身上下被一件很大的黑披風包起來,我可以十分的肯定,那人絕對就是黑鷹!

        我二話不說,決定先發制人,卻看到他像一團黑影似的,往窗戶外跳了出去。天啊!那是在三層樓高啊!

        我立刻趕到陳方偉身邊,俯下了身,發現他頸部有道相當明顯且深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裡汩汩的湧出,他已斷氣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刺骨的聲音,那是浩揚的慘叫聲!

        我馬上從窗戶跳到窗外的一棵大樹上,然後一隻手抱著樹幹急速地往下。此時,我看到了在草皮外的浩揚,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象,就是浩揚的頭裡發出了一道道的光芒!全身在草皮上打滾…,該怎麼說呢?那道奇異的光芒,像極了是從浩揚的頭裡射出去的,把整片草原籠罩在一張張的光網中!而此時黑鷹正逼近了浩揚!

        我不假思索,人還在下墜之即,將另一隻手扣上了扳機,描準了方位,「碰、碰、碰、碰……」,連續發射子彈朝向著黑鷹……。

        我對自己的槍法有著絕對的信心和驕傲,我可以在黑暗之中瞄準位置,射中靶心;也可以在飛散的撲克牌中,迅速地擊中紅心A。但如今,那連發的子彈,居然打不中黑鷹,他的速度,真如同老鷹一樣地飛快!

        更令人無法至信的,是我看到黑鷹很快地向後連續翻轉三次,然後立刻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消失在這一望無際的郊外中!

        我立刻地趕到浩揚身邊,卻看到他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怎麼會…怎麼會?浩揚,他死了,他就這樣死了!而且…而且他身上居然沒有一點傷口!

        我完全不相信這當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但眼前的事情,卻無法使我不相信……,我無法使自己鎮定,但我也很快地做出了決定,我用抖動的手,拿起行動電話,呼叫總部,而自己則帶著浩揚,坐上了車子,開到仁德醫院去。來到醫院後,急跑到急診室,等待著手術的進行,可惜最後還是沒有任何的希望……。之後的事,我想妳也就很清楚了吧!阿貞…。

 

【第三章     奇談】

情人節夜晚的天空,星光燦爛,那點點星斗,像是高掛在夜空中的鑽石,光彩奪目。而織女星和牛郎星一同出現的畫面,更是耀眼輝煌,他們算是在天鵝星座上兩顆璀璨的星星。星星是那樣的美麗,由雲層聚集而成的,但它在宇宙中,只是扮演塵埃的角色罷了。

        浩瀚無涯的宇宙間,充滿著許多神祕的色彩,每秒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在發生。人類雖然已有能力超越大氣層,到太空中進行觀測或者是進行行星探測任務,但所知的範圍,也只了解太陽系中的九大行星而已,且太陽系也只是在銀河系中的一個小星系,而銀河系也只不過是宇宙裡的一個小小星系,科學家所知的星系就有橢圓星系、棒旋星系、大麥哲倫星系等,可見位在銀河系中的地球在宇宙裡只能用滄海一粟來形容罷了。

        人類的科學雖然用等比速度的方式在前進,但所知道的範圍和成就與宇宙中不知名的生物相比是何等的渺小和無知,就連在地球上都有著許多無法解譯的謎,譬如龍英和張浩揚的死亡追蹤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龍英與張浩揚一路追蹤殺人魔黑鷹的下落,發現了一些些的消息,最後也看到了黑鷹,可惜的是,他們不但無法抓住他,反而讓張浩揚遭到慘死的命運,並且張浩揚的死亡,是那樣的波譎雲詭!

        在龍英道出了情人節夜晚事情發生的一切經過後,阿貞用極低沉的聲音說道:「怎麼會?浩揚怎麼會就這樣死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還說他頭上曾發出一道道的光芒,那到底是什麼?」此時的阿貞已經恢復了原有的沉著,只是臉上仍然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龍英雙手置於腦後,不斷地搖頭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奇象。那道光像是七色彩虹的顏色所匯集而成,卻是那樣的清澈明亮。我當時真有點嚇傻了,連眼睛都快真不開,等我回神時,就看到黑鷹已經逃跑了。」

        阿貞詢問著龍英:「你說黑鷹從草皮上逃跑了,這怎麼可能?一個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就從草叢中消失啊!」

        龍英無奈道:「他速度之快,從我打不到他那一刻起就明白了。只是他為何能逃那麼快,真的是讓人無法置信,但我確信我有在四周環繞過,都沒發現黑鷹的蹤影。」

        阿貞沉默了片刻,那足足有五分鐘之久,然後緩緩望向龍英,道:「龍英,我發現了黑鷹殺人的對象似乎還有個共通點,那就是死者都有頭疼的習慣,譬如范廣和陳方偉都是這樣,還有,別忘了浩揚…也是一樣!」

        龍英瞪大了雙眼:「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但這究竟意味著什麼?」頭疼幾乎是每人都曾發生過的習性,這實在是不足為奇!但他們都是在頭疼的時候失去了生命,這難道不是件奇特的事情,還是只是巧合罷了?

        龍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訝然道:「阿貞,如果我沒記錯,浩揚…他也是個孤兒!」

        阿貞神情駭異的道:「沒錯!浩揚也是個孤兒!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黑鷹才要我丈夫的命!」這一連串孤兒的命案,讓阿貞不得不連想到這裡。

        黑鷹一連串殺害孤兒,已經是令人匪疑所思了,而浩揚的死,難道只是單單與黑鷹進行一場對決,而遭遇毒手,還是存在著不為人知的原因呢?

        龍英一時也無從解譯,所以沉默了片刻才道:「這些命案存在了太多的謎團,不是嗎?就連范廣和浩揚死因都不清楚,實在是太詭異了……。」

        阿貞立刻問:「對了!那浩揚的死,究竟是什麼?」

        龍英搖搖頭:「完全不知道,死亡報告寫說『心肺衰竭』,這根本就不代表什麼!」

        在龍英和阿貞正在討論的此時,醫院的廣播器傳來了一陣聲音:「龍英先生!龍英先生!急診病房有位白醫生找您。」

        龍英聽完廣播後,臉上充滿了疑惑:「白醫生?我可不記得我在仁德醫院裡有什麼朋友。」

        阿貞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龍英的面前道:「算了,時間也晚了,我也要離開了,浩揚的後事,明天我再來辦理,先把他送到停屍間吧。」

        龍英也站直了身子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阿貞,再難過也無濟於事了。妳還是回家後先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希望能有個好夢。」龍英知道這最後一句話是多餘的,因為今晚的阿貞,過的一定是最難熬的一夜,她肯定會輾轉難眠的。

        「但願如此。如果還有什麼新的線索,要儘快和我聯絡啊!」

        龍英聳了聳肩:「我會的,但別抱太大的希望。拜拜了,記得小心開車。」龍英最後不忘再提醒阿貞。

        「嗯,拜拜!」話一說完,阿貞就離開了餐廳,離開了龍英的視線。

        龍英望著阿貞的背影,望著廣大的餐廳,望著那令人心醉的夜空。想想也該是到急診病房的時候了。

        龍英離開了餐廳,搭了一台擁有三面鏡子的大電梯,再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後,就來到了張浩揚所躺的急診病房門口。

        此時張浩揚的手下們早已經離去了,龍英看見了穿著一身醫生制服的白衣女子背對著龍英坐在張浩揚的床邊。

        「你好,你一定就是龍英刑警了。」那名女子起身轉了過來,面對著龍英,然後走了過來,面帶笑容,伸出了她看來極為纖細的手向龍英打了聲招呼:「呵呵…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高偉挺拔,氣宇軒昂。先生,久仰你的大名。我是這裡的醫生,白玲,白醫生。」

          白玲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身材高窕,有著苗條勻稱的完美比例,留著直而長的烏黑亮麗頭髮,一撮瀏海順暢的貼在美人尖上,極其漂亮。五官輪廓明顯,鼻樑高聳挺直,水汪明亮的大眼睛不停流轉,挾帶著一股耀眼、悅目的光輝出來。而當她微笑之際,深淺恰到好處的酒渦隱現,美妙的嘴角,向上微翹,而那嘴唇上的線條透著個性的倔強。再加上略帶黝黑健康的皮膚,使得體態非常優美,看得出是位高貴典雅的女性,也是極具現代感的出色美女。

        龍英回了個禮:「多謝,我並不愛出風頭,我只是盡我自己的本份而已。」他的視線似乎離不開白玲。

        白玲迷人的外貌以吸引住龍英,使得龍英不由自主的道:「能在這醫院認識到如此美麗的醫生,真是我的榮幸。」

        白玲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道:「呵呵!你太誇獎了,能認識像你這樣的大英雄,才是我的榮幸吧!」那清脆動聽的笑聲,足以令所有男人心醉。

        龍英也微笑道:「別叫我什麼英雄之類的,我可不敢當。哪比的上妳,不但美麗動人,且那麼年輕就當上醫生,這個工作是真正的救人,而我不過是抓一些壞人罷了,妳才是真了不起。」

        白玲撥了撥她的長髮:「那麼,我應該誠心感謝你的讚美囉!」從白玲髮梢上所傳來的陣陣清香,彷彿是置身在充滿茉莉花香的花室中。

        龍英頓了頓足道:「咱們言歸正傳吧!聽說你想要找我,不過我記憶之中不曾看過如此的美人。」

        「呵呵…」白玲微笑後慢慢踏前了幾步:「沒錯,我們是從未見過面,不過我相信從下一刻起,我們將會成為好友。」她深深地看了龍英後,轉身把手指向了張浩揚的遺體道:「他是你最要好的搭擋,對吧?」

        龍英點了點頭,本來愉悅的心情馬上染上了哀愁:「是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過因為來了一場原因不明的意外,使他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張浩揚的離奇死亡,龍英自然是不能向人訴說的。

        白玲用十分平穩的口氣說道:「不過我這裡或許有些事情,能幫你解決你那所謂『原因不明的意外』。」白玲所發出的聲調自然流露出幾分凌厲,像是看透了龍英的心思。

        龍英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沒錯,那純粹是一場意外。雖然妳是位醫生,但我並不覺得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值得好研究的。」

        白玲所說的話更加明顯:「我知道像你們這類國際刑警的工作,常常在執行一些秘密任務,或在國際間有著『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我相信張刑警的死對於你來說一定是件十分痛楚的事情,但他的死因卻又不便向外人報告,這一定是令你極其掙扎難過吧。」

        說到這裡,白玲的語調變得尖銳許多:「不過我似乎發現了一件秘密,看來能幫助你們多一些線索。我相信很快地,你將會一五一十的把張刑警死前的事說給我聽了。」

        龍英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悅:「好,不過我要先聽聽妳那所謂的『線索』,是不是值得和我做一場交易。」龍英實在很難在女人身上動怒,更何況是位美女。

        白玲甩了甩頭,亮麗的長髮在空中飛舞,極其撩人:「可以,反正這對我沒有任何的損失,而且我相信,你是位很重承諾的朋友。」話一說完,白玲就從她的口袋裡拿出來一個非常「美麗」的東西,像是「晶片」。

        與其說這個晶片「美麗」,到不如說它「奇異」,它約莫手掌般的大小,底層鑲著一片光亮的銀色,外皮薄薄的一片包著彩虹般的七彩顏色,內層有著十分精緻細巧的一堆金屬片,而在這些金屬片中,有著像是極小的電流般一樣的光芒不停流動,宛如是一台小型的電子儀器。在金屬片與金屬片之間,有著像是小小的銀絲穿在一起,而這些金屬片都插在一個個七彩顏色的洞孔裡。最奇特的是,那個晶片正在白玲的手上微微的旋轉!

        龍英看了不禁失聲道:「這…這是什麼玩意?!」

        白玲搖著頭:「這正是我想問的問題!而且最奇怪的是,它居然會不停的在我手上轉動。如果要由科學上的角度來分析的話,那有可能是和地球的磁場發生了偏差的關係。」

        龍英輕拍了一下手:「不錯的解釋,不過這晶片到底是從哪來的。」

        白玲揚了揚眉道:「很好,切入了正題。我相信,它是從你想破頭都猜不到的地方來的,這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白玲此時撇過頭,把視線看向張浩揚的屍首,然後緊緊道:「它從……張刑警的腦裡拿出來的。」

        龍英啞口道:「浩…浩揚…浩揚的腦裡,這…這怎麼可能!?等等,難道說妳把浩揚的腦給剖開?」

        白玲向龍英望了幾眼:「沒錯,我知道這是不合法的,但我相信你聽到我以下的理由後,就會原諒我魯莽的行為。」

        龍英悶哼了一聲:「不管妳的理由如何,我都很有可能將妳逮捕,因為妳似乎已經進行了一項犯罪的行為。」

        白玲往前一步,不甘示弱的表示:「當一位醫生在她的領域上有著無法解釋的事情時,我想她會『不顧一切』的找尋出答案。就如同一位國際刑警在執行一項任務時,有時也會做出一些『不擇手段』的事情來。」

        龍英當場是啞口無言,因為在他眼前的,顯然是一位把智慧與美貌集於一身的女子。

        白玲在房內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打個手勢,示意著龍英也坐下,看來這將會說段很長的故事。

        白玲用她那迷人的語調,緩緩說了起來:「今晚,在仁德醫院裡,有位了不起的偉大人物在這裡過世,這對於我們醫護人員,當然是引起了一個不小的騷動。不久後,一位急診病房的主治醫師,林明聖醫師,跑來找我,跟我述說他對張刑警所動的手術,卻發現相當的奇怪,因為他發現張刑警的身上沒有任何一點傷口,卻就這麼死了,不論什麼樣的手術都無法將他救活。可是不久後,林醫生說張刑警的額頭上似乎有著隱隱閃動的光影,所以他希望我這位腦科醫生能來幫幫忙。雖然我並不是什麼權威,但因為我父親曾有過的光榮表現,也讓我小有名氣。對了,你應該聽聞過我父親的一些事蹟,他叫-白振遠。」

        龍英「啊」的一聲,不由自主,帶著肅然起敬的姿態筆直站了起來,然後又坐下:「失敬!失敬!原來妳是白教授的女兒。他響亮的大名,早就傳遍了整個中國。他創下了許多的奇蹟,幫助人類了解了身上最神祕的部位之一腦部,他在腦科學上的成就,解決了我們對於腦的許多問題,像是人工腦的成功發明就是一項不得了的創舉。而且,這棟醫院,也是他打響的名聲。不過他突然的失蹤,也列入了各家新聞雜誌爭論的話題,很難想像一位如日中天的人,居然會像是在地球上突然消失的人一般,無人能發現他的蹤影,聽說他最後是在日本失蹤的。對了,妳是他的女兒,我想或多或少會有一些他的消息吧!」

        白玲無奈地搖了頭,哀怨嘆了口氣道:「唉!不知道,我實在不知道爸爸怎麼失蹤的。他在我十四歲的那年就離家了。我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的親人,其實我沒有母親,是個孤兒,白振遠是我的養父,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是跟他相依為命。但他只留下一封信給我,就離開了,一走就超過了十年,一直沒有什麼音訊。而他信中說自己要去日本做一項研究,不過信裡的內容卻相當的詭異。這些事,我待會兒會再跟你講。」

        很難想像,一個小女孩從十四歲後開始就要自己過生活,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白玲才會看起來有著獨立任性的風格。

        白玲雖然語調哀傷,但表情仍然十分堅強的繼續說道:「後來,我和林醫生來到張刑警的急診病房,我拿了一架數位X光照相機,那是我父親發明的,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X光機。它讓龐大的X光機器縮小體型,而且還多了一些先進的功能,畫面照出來不但可看到骨頭,甚至可以看到細胞。於是我對準了張刑警的頭部,站在不同的位置上,連續按了三次快門,很快地,張刑警的腦部構造就從相片裡面浮現出來。」

        白玲看了看張浩揚的遺體後說道:「當我從相片裡看到張刑警的腦時,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就是在他腦子正中央有一小團的黑影,那是由先進的數位X光照相機都照不出來的黑影!而且三張照片都有著那團黑影,我心想一定有著問題,說不定張刑警的死因正出自於此,所以我想唯一能解開謎題的方法,就是把張刑警的腦袋剖開一途!」

        白玲說到這時,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道:「我示意林醫生先離開,因為我不想把這件事讓太多人知道。等林醫生走後,我就獨自把張刑警的頭給切開。當我完成後,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晶片!一個發出像是彩虹顏色般光芒的晶片!那實在是刺痛了我的眼睛。當我費了一些時間適應這道光後,我拿出了這個晶片,就是你剛剛看到的晶片,而且它在我的手上,是在微微的旋動著!於是我先把張刑警的頭給縫好,再把身為他好友又是大英雄的你找來,想一起研究看看這個晶片。」

        龍英聽到了這裡,想起了某事:「妳說,那道光芒是像七色彩虹匯集而成的?」白玲點了點頭。龍英驚呼:「天啊!那不正是浩揚死前頭上所發出的光芒嗎?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白玲微微的移動一下身子:「你聽,我們的對話,可說是個「奇談」,不是嗎?好了,現在該讓我聽聽你的故事了,我相信你不會反悔吧!」

        龍英站了起來,在房間裡不斷地來回踱步,最後終於下了決定:「好!雖然這個秘密是不該向外人透露的。」

        龍英花了約1個小時之久,才大致上把黑鷹這號人物告訴白玲,也說了范廣、陳方偉的死,當然張浩揚的離奇死亡,是講得相當仔細的。

        就在此時,房門外突然站著一名男子,這名男子高約六呎七吋,留著一頭披肩的長髮,年紀約莫三十來歲,穿著黑色的襯衫和長褲,而身上則有著一套醫生制服穿在襯衫外面。

        那名男子望向白玲道:「白醫生,現在時候已經很晚了,請早點回去休息吧。張刑警的屍體就由我就送到停屍間去,不勞煩妳了。」

        白玲仔細瞧了瞧那位醫生,然後用著銳利的眼神說道:「以一個醫師身份,應該是不能留那麼長的頭髮的。還有,他的醫生制服應該是穿的相當整齊,至少前面的釦子也會扣一扣,而絕對不會讓我們看到裡面穿的黑襯衫。再來,身為一個醫護人員,當然十分清楚是誰要把遺體送到停屍間,那絕對不可能是醫生的工作。最重要的,我在這家醫院也待了幾年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位醫生!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名男子聽完後,很快地將手放到後面,就在此時,龍英大叫了一聲:「小心!」馬上飛撲過去,雙手把白玲抱了起來,騰空躍起,低空飛過了張浩揚所躺的床上,撲倒在地上。

        那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只見那男子從腰背後拿出了一把黑色手槍,「碰、碰、碰、碰……」從槍口一瞬間激射出一連串的子彈,打在床的欄杆上,濺出一道道的火花,就連張浩揚的屍首都有著許多的彈孔!

        龍英撲倒在地上後,很快地拿出了他的手槍,從床底的縫細中,連續向那男子的雙腳開了槍。

        那名男子馬上就跌跪在地板上,發出了「碰」的一聲響,待這名男子要再舉起右手開槍時,龍英很快地站了起來,再向那名男子的手開了一槍,那男子手中的槍,飛快地震了出去。

        龍英緩緩地走向前來,右手平舉著,槍頭直描準了那男子的腦袋,用極威嚴的聲音喝道:「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誰派來的?」

        那男子冷笑了一聲,膝蓋向前誇了一步,雙手握著龍英的右手,往自己的頭一靠,「碰!」的一聲,倒在地上,緩緩地扭動了幾下,就此停住了。

        龍英低下了身子,拉起了男子的肩膀喝道:「喂!喂……。」但這名男子恐怕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白玲道:「看來…這男子應該是來自一個…十分神祕的組織,才會讓他連死都不肯說出自己來歷。會是那個…鬼聯幫的人員嗎?」她的手按著自己腹部。

        「應該不是…」,龍英稍微檢查了一下那男子的屍首,看到了他穿的黑色襯衫的左上角,圍繞著一圈像池子一樣的線條,線條裡有三顆黑色的星號。龍英想了想說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有看過類似這樣的標記,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對了,白玲,妳還好吧?」

        白玲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臉色有些慘白:「你說呢?」說完,就跌坐在地板上。

        龍英吃了一驚,扶了扶白玲道:「看來妳的腹部受了點傷,真是抱歉。還好這裡是醫院,我馬上帶妳去治療。對了,妳剛剛的觀察力真是棒極了!」

        龍英說完就抱起了白玲,這時才發現她的身體是如此的輕盈。龍英離開了房門,轉了個彎就到急診室,而剛剛的槍聲,自然是驚動醫院裡的人,龍英花了一翻功夫大致解釋了一下剛剛的情形,也叫醫院的人通知當地的警察,並告訴他們盡快把張浩揚的遺體安頓好,同時白玲也做了些小手術。

        從白玲接受手術、昏睡到甦醒,花了一段很長的時間,龍英一直守在白玲的病床旁,此時龍英才能細看著白玲動人的臉龐,而不會感到尷尬。

        等到白玲好轉後,龍英相當高興地向她道:「妳看起來好多了,醫生說妳不用住院,可以回家好好調養身子,我想妳待會兒就坐我的車,讓我送妳回家吧,已補償我不小心讓妳受的傷,好嗎?」

        白玲點了點頭,露出了燦爛的笑臉,雙手微微地握住了龍英粗獷的手掌,回想著剛才那場可怕的惡戰,應該小小地拉近了倆人之間的距離…。

 

【第四章     神祕組織】

龍英與白玲離開了醫院,走向停車場,那停車場的建築十分廣大,再加上龍英沉重的腳步聲,使得四周引起了不少回音。

        龍英帶著白玲來到一輛純銀色的跑車前。這輛跑車是世界上僅存的兩輛跑車之一,一輛屬於素有「白銀王國」之稱的某南美洲國家的一國元首所有,另一輛是北非某國盛產石油的國家所有,因為龍英幫助該國成功的阻止了外種人入侵,所以該國國王特以這輛名車贈送以為謝禮。這台跑車車名縮寫為「C.I.V」,它的後馬達上因裝有高速火箭裝置,所以時速最快可至三百多公里,那足以打破任何一項的世界紀錄,而它也有著精密的雷達探測器,和威猛的槍械武器設備等等,同樣地幫助了龍英成功的破解了許多重大案件。

        龍英用車鑰匙感應了車門,車子的四扇門無聲的騰空開起,龍英坐進駕駛座上,儀表板上面散發了十分漂亮的冷光,白玲則順勢的坐上駕駛座的旁邊。

        這輛車不需要任何暖車的動作,很快地就可以駛上路,於是龍英一面開著車,一面關心著白玲:「如何?現在好多了吧!這椅背有著按摩的功效,要不要試試看?」

        白玲微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稍微休息一下,你放點輕音樂就好了。嗯,真沒想到,居然能看到這麼一輛漂亮名貴的車啊!」

        龍英淺笑了一下:「哈!這可是我唯一一個寶貴的財產,同時還是我的好夥伴呢。對了,妳先告訴我妳家的路要怎麼走吧。」

        白玲把路線大致和龍英說了一下,之後就側著頭緩緩閉上眼睛。可能是因為龍英放的舒眠音樂,透過音響傳出了3D立體環繞的柔和感,讓白玲聽著就很快的淺淺睡去了。

        明亮的月色把光影照在白玲身上,這時白玲的身上已經換上一件淺黃色的T-shirt,月亮的光影讓白玲的身子更顯雪白誘人,龍英看著白玲有著極豐滿高聳的胸脯,雖然隔著衣服,也可以感覺得到那種尖挺,再加上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實在能讓看到的人彷彿是神為之奪,氣為之窒,所以令龍英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

        龍英是個正人君子,他知道他是不該這樣的觀賞著白玲,但白玲像散發著讓每人心醉的神韻氣息,她的美幻充滿著無語倫比的媚惑,連龍英也深深的陷入這迷炫之中。

        龍英在這月美人麗的氣氛中,不禁出了神,心中頓時泛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激情。他看著白玲,遐想著和她一起的美麗畫面。而車速也是開得相當緩慢,似乎想讓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開了一段時間後,車子終於駛到了白玲的屋前。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小型別墅,白色的牆壁漆得十分亮麗,在牆的四周掛著串串風鈴,當微風輕拂時,悠揚著非常清脆悅耳的聲音,而大門外則圍著一道金黃色的欄杆。

        龍英輕拍了一下白玲肩膀:「嗯,白玲,已經到了,剛剛妳睡得還舒服?早點休息吧…。」龍英下了車,很紳士的打開白玲的車門:「我想,我也該走了。我看到妳這小屋外的佈置,別有一番風味,還和妳自己的名字很像呢,「白玲」,白瓦上的風鈴,難道是妳自己設計的嗎?

        白玲慢慢的下了車,笑著回答著:「是啊,連屋子裡的裝潢也是我操刀的呢,想不到吧,我這個醫生,可是會做很多不務正業的事呢,呵呵…。」白玲慢慢靠向龍英:「既然來了,就進去坐一下吧。」

        「這麼晚了,方便嗎?不會吵到妳家人嗎?」

      白玲落寞起來:「我早就沒有什麼家人了。我現在是一個人住的…。進來吧,至少看看我裝潢的房子啊,還有我收藏了美酒,品嚐看看吧。」

        龍英淺笑著:「既然妳盛意拳拳,那就打擾了。可惜我對美酒,沒什麼見地就是了。」

龍英說完,把車停在草皮上停好,白玲帶著他來到了欄杆前。她拿出了白色的小皮包,伸手找了找,掏出了一串圈著白羽毛的鑰匙,拉開了欄杆,打開了大門,與龍英一同走了進去。

白玲開了客廳的大燈,那是盞極其美麗的水晶燈片,而客廳的四周牆壁上則掛有六盞燭火,搖拽的火光透露著些許的典雅,壁紙上也掛著兩幅印象派的油畫,在一個木凳上擺著一顆天然粉色世稱「美人酡」的大理石,72吋的電視機上方放著一個帶電的紫色水晶球,沙發是純白色的羽毛沙發,地上撲著金黃色的波斯地毯,而在大廳的左側有著一雕花的桃木櫃,裡面放著是看了令人眼花撩亂的各式美酒。

白玲打開了酒櫃,向龍英問道:「要葛拉扶特等白酒,還是拉斐爾‧奧比利的葡萄酒?」

龍英忙道:「隨便!」他立刻又補了一句:「我說過我不很懂太名貴的酒。」

白玲沒有再說什麼,把一瓶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特別之處的白蘭地,和兩隻看起來一捏就碎的酒杯取了出來,來到龍英身前,把酒和杯子,一起放在茶几上,再把琥珀色的酒,斟進杯中,龍英立時聞到一陣撲鼻的醇香。

當白玲向他舉杯,他隨性的喝了一口,那種酒,像是有生命的一樣,自動順喉而下,使人在剎那之間,感到無比的舒暢。讓不愛喝酒的龍英,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

白玲緩緩地晃著酒杯,用一種很寂寞的語氣說話:「我常常獨自喝著悶酒…,因為這廣大的屋子,從我16歲起,就顯得格外冷清了。」

龍英一邊喝酒,一邊說話:「聽妳不久前說,妳父親在離家時曾留下一封信,而信中的內容相當的詭異,是怎麼回事?」

白玲替龍英的空杯中斟滿了酒,自己也酌了一小口酒道:「那封信的內容真是寫得相當奇怪,我看了很多都不懂,我看我把它拿給你看好了,你在這裡等一下。」說完,白玲就往樓上走去。

龍英喝著酒等著,看著白玲上樓,心裡想著,她從小就沒有了家人的陪伴,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呢…?是不是很孤單呢…?

片刻後,看到白玲手上拿著一封信下來,白玲把信交給了龍英,龍英拆開了信封,看到了一連串龍飛鳳舞的字樣:

「玲兒,我的女兒,為父可能在最近要離家一陣子,而且或許會經過好長的一段時間才會回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秘密,要進行一個研究,這是一項人類史上最不可能發生,也最害怕出現的奇事。

這些年來我陸陸續續的給一些人治病,居然發現了這些少數人都擁有一項不為人知的共通點。我利用了一些最先進的科學醫療設備,仍然無法查明出問題。若我的假想沒錯,這將會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事情,甚至會導致世界上的毀滅!

我知道一個人的研究是有限的,但卻沒有多少人願意和我一同研究,認為這是一項無稽之談吧!就連我十分佩服的羅魁先生,最後也放棄了。他們不知他們是被現有的科學所捆綁住。我雖然在腦的研究上有了一些成就,但我必順承認,人類在這方面的領域仍然是十分膚淺的,甚至在整個科學知識上,是非常『落後』的生物!

羅魁先生曾給我一個建議,那就是對『他們』進行一場徹底的手術,但我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並沒有採納。當我也快要放棄時,終於,終於有人願意給我進行一場徹底的手術,他名叫──山本宮野。

山本宮野,他和那些人有同樣的性質,正符合了所有條件,所以這事件的真相,就要慢慢的明朗了,他願意犧牲自己來讓我找到答案。無論結果如何,他一定是異於常人,那麼他就是一位……『異人』。

所以我將要和他回日本,他也給我建造一個研究所。所以,玲兒,我必須離開一陣子,來解開這可怕的秘密,我不知道未來的路會不會坎坷危險,我依然是要走下去,因為這不只是為了其他人,也為了…能找到拯救妳的方法…,旦願我想得一切都是錯的…。

我親愛的女兒,我希望我不在的日子裡,妳依然是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最愛你的父親         白振遠筆」

        龍英看完了信後,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自言自語地道:「異人…異人……,這『異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說這是要找出救妳的方法,這是怎麼回事?」

        白玲搖晃著酒杯,眼光看著那杯中轉出的小小旋渦:「我也不知道,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一直有著頭疼的毛病罷了。」

        龍英的手抖然震動了一下,幸好杯中已沒有任何的酒了:「妳說,妳有頭疼的習慣?」龍英深吸了一口氣:「天啊!世上竟有這種巧合。」

        白玲似乎也了解了些許的端倪,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你說…我與張刑警、范廣、陳方偉,有著同樣的習性…『頭疼』…。」白玲把背部往沙發一靠:「天啊!這到底代表了什麼?難道在醫院穿黑衣服的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要殺我!」

        龍英緩緩搖著頭,把琥珀色的酒再倒入杯中:「山本…山本宮野……,什麼?山本宮野!」那酒已滿出了杯外:「山本宮野,他是日本史上非常可怕的軍事人物。在二次世界大戰時,他才二十餘歲就當上了日本天皇以下的八員大將軍之一,他和他的叔叔山本五十六一同偷襲成功了美國的珍珠港。雖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因遭受到兩顆原子彈轟炸的關係,而被迫投降,但山本宮野仍然有著龐大的軍力。在大戰結束後,他率領他的軍隊在日本的北海道上建立了一個恐怖的神祕組織『黑池會』,這黑池會專辦走私、暗殺、間諜等非法活動,和政府暗中對抗,再加上他們有著強大的軍力、財力和武器,所以被列入了讓各國都非常頭疼的非法集團。」

        白玲問道:「那現在黑池會的領導人是誰?」

        龍英的眉頭緊蹙,碩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線:「那是令各國國家都畏懼的危險人物-山本佐夫。他是山本宮野的孫子,他的頭腦和手段,不但比他的祖父厲害殘忍,而且他的野心更是比任何人還要大。現在這黑池會的成員早已遍及了日本各地,甚至全亞洲和全世界都有黑池會的踪跡,而且他們所從事的活動更深更廣,如政府鬥爭、國家安危等部份!所以山本佐夫有著『魔人』的可怕稱號,他舉手投足之間,都對各個國家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妳也知道,日本雖然在二次大戰戰敗了,但他們的軍事力量,仍然不容忽視,絕對不亞於美國、中國等軍事強國,尤其山本佐夫更是吸納了許多各方面的精英人材,以致於黑池會的軍事力量,和世界各個國家比,都有著數一數二的地位。而各國的軍事聯邦,自然不敢招惹這位恐怖魔人,不然後果甚至可能引發第三次的世界大戰!而亞洲目前的財政、金融、軍事、政治等方面,也有大部份是被黑池會所掌控,但這神祕組織的活動仍然非常隱密,不但日本警方很難抓到其犯罪證據和消息,就連各國的調查局都很難掌握住他們的蹤影,以致於這組織可算是目前在這世界上最恐怖的犯罪集團了。」

        白玲喝了一口酒,眼神明亮的喃喃自語:「看來這山本佐夫,在整個國際上有著很重要的地位了,不知他和黑鷹比,誰比較厲害。」

        龍英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像池子包圍星星的標記,就是在醫院裡黑衣人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攻擊妳的那個人,他就是黑池會裡的人物!這個標誌,是黑池會裡的會章,星星代表著其地位,我記得那人是三顆星,看來是有些身份。啊,想不到黑池會的人,竟然從日本來到了這裡,而且居然還會攻擊妳,這其中一定事有蹊蹺!」

        白玲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我想這事或多或少,跟我父親一定有著一些關係。」

        龍英點頭道:「很有可能,甚至…與那個晶片更有關係!」

        「此話怎講?」白玲臉露疑惑。

        「妳想,白教授是世界上腦科權威,給他看的病人,不都是腦子有著什麼問題的人嗎?我想他們很多都有著頭疼的習慣,甚至,他們和妳、浩揚、陳方偉一樣……都是孤兒!而浩揚的腦中,又奇異的藏著一塊晶片,或許…這說不定就是白教授所說的……『異人』特徵!並且白教授到了日本後,那麼多年都音訊全無,而且妳又被黑池會的人襲擊,這很可能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我曾到日本打聽過,都沒有我父親的消息。我想你的分析是對的,真讓人佩服。」白玲振作起精神:「看來,這一切的問題,都在這晶片之中了。只可惜,我父親這十多年來究竟在研究些什麼,至今仍然沒有一個底。」

        龍英雙手合十,面露微笑:「那倒未必!別忘了,在那封信中提過,一同參與研究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鬼醫』羅魁!只要知道他人在地下醫院,相信憑我們國際刑警的情報能力,應該不難找到他。」

        白玲發出歡愉聲:「看來還是有點希望的,真是太好了!」

        龍英又連飲了幾杯酒,把那瓶酒乾完後,站起了身子:「時候真的晚了,我也該離開了,謝謝妳的美酒款待,我可是很少喝那麼多酒呢。明早我交代下屬,調查一下羅魁的下落,一有什麼消息,我會馬上和妳聯絡的。」

        白玲輕柔的回道:「原來大英雄是不愛喝酒的呀,是怕誤事嗎?呵呵…,那你回去時可要小心開車呀。很謝謝今晚的一切,我之前不是說過,我們會變成好友嗎?我說的很準吧。」

龍英和白玲相視而笑,和彼此說了再見後,龍英就上了車,慢慢開離了白玲的家。

        龍英開著車要回住所,一路上的心情很是複雜:他今晚認識了白玲這樣的女子,想著白玲的美麗和機智,心是喜悅的;但也是在今晚,他最要好的朋友張浩揚慘死,心又是何等的悲痛。所以這矛盾的情緒,也一路跟著龍英回到了家。

        龍英住在一棟17層樓高的大廈裡,他的住所位於7樓,只有小小30坪的空間,但對於單身一個人住的他,空間也算很足了。他的客廳陳設簡陋,只擺放著單人沙發二張,小小的茶几,和一部老舊的電視機。所以龍英雖然工作職位高等,薪資可觀,但他並沒有什麼物慾,只有整天繁忙嚴謹的辦理各個案件,生活樂趣,對他而言,似乎是在浪費生命。所以說,一般的女孩子都不太會喜歡這樣的一個枯燥人,雖然這個人是出名的大英雄…。

        龍英的房間,同樣的簡單,唯一值得提的那台豪華的音響設備,因為音樂,可以令他成天煩雜的思緒得到稍微的舒緩,且是不用太花時間的一種休息。所以龍英常常利用音樂來舒壓。

        房間裡還有一小區是沐浴室,或許是龍英一整天的活動讓他太累了,使得龍英只想趕快洗完澡之後能睡一下。龍英出了浴後,放了一捲音樂「優勝美地」,是美國國家公園的系列專輯,有著洶湧浩瀚的大氣派音質,和原始野性的冒險風格,龍英有著許多類似這種的大自然古典樂曲,不過,他對流行樂就沒什麼研究了。

        然後龍英躺在床上,想著一整天所發生的事:想著黑鷹這號恐怖人物;想著黑鷹為什麼要殺這一連串的孤兒;想著張浩揚的離奇死亡;想著如何對付難纏的鬼聯幫;想著那奇特的晶片;想著白振遠寫的那封奇特的信;想著白振遠為何到日本後就音訊全無;想著白玲為什麼會遭人襲擊;想著神祕組織黑池會;想著山本佐夫這個魔鬼人物;想著這一切和「異人」究竟有什麼關連……,這一連串錯綜複雜的詭異問題,弄得龍英無法入眠,他費了一番功夫,才能使自己平靜下來,進入夢境……。

        隔天清晨,龍英像往常一樣,開著車往刑事局去。局裡卻不同以往,因為張浩揚的死,所以帶著一股寧靜冰森的氣氛,龍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裡,有許多的下屬,都站在門外,想要知道自己的上司,為什麼會忽然死亡。

        龍英自然不能告訴他們詳情,但還是想平復大家的情緒,他走出了門和眾人說:「我和浩揚正在辦理一件極機密的案子,可惜中了對方暗算而死…,這件事我知道大家都很難過,但…我也無法告訴你們案情…。如果大家想為浩揚做點事,就請你們更認真勤奮!專心辦案,我這件機密案子,若需要幫忙,就請大家更賣力吧!」說完,龍英嘆了一聲,回到辦公室裡。

        接著,龍英在辦公室裡打了通電話,他要他手下們查一查羅魁的下落。而等到了中午,就有部下進來辦公室告訴龍英,說已經查到了羅魁的居住處。

        龍英立即打了電話給白玲,接她一起去羅魁的住所,白玲一路上直誇刑事局裡的辦事能力。

        龍英開著車沿著山路走,通過一條迂迴曲折的小徑,然後來到了一個路面全都是用一種淡黃色的磚所鋪成的地,路邊兩旁是各式各樣奇異花草,接著是一群幽靜深邃的樹林,在經過了大約四、五分鐘後,龍英終於看到了屋子,是棟別墅。在午後的夕陽下,整座式樣美觀的別墅,泛著一種深紅色,再加上附近樹木林立,綠意盎然,更顯得紅色的別墅明豔地如鮮紅的血一般。

        這裡是徧僻的山區,龍英停好了車,就與白玲一同來到屋子的大鐵門,龍英按了按電鈴,那電鈴是一座金色的小妖精裝飾,更顯得格外陰森。

        沒多久後,大門打開了,一位約莫七、八十歲的老人走了出來,龍英向前打了聲招呼:「你好,在下龍英,想要求見羅魁,羅醫生。」

        那老人乾咳了兩聲道:「我家老爺不在,兩位不用再來了。」說完就很不客氣的想關上門。

        龍英推了門一下,客氣的微笑:「麻煩請您通報一聲,說是白振遠的女兒想來見他。」龍英轉頭看向白玲。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白玲,然後道:「那你們在這裡等一下吧,我進去通告一聲。」轉身,走了進去。

        再過了一段時間後,那名老者緩緩的走了出來,他道:「老爺請你們進去。」然後,龍英和白玲就一同隨著那老人的身後,進入門內。

        龍英接著看到了一個佈置極為精美的南歐式花園,在花園正中央,有個相當大的噴水池,約莫有三十多股噴泉,射向空中,至少有六尺高,然後在半空中組成一道水幕,典雅壯觀。而龍英一路看到了這些,更覺得羅魁這個「盲人鬼醫」,是位很特別的人。

        他們走過了石階,那老人打開了大門進去,龍英忙跟上前去,進了門,是放滿了鮮花和壁畫的迴廊。再進去,是一個大客廳,燈光柔和,但屋內卻空蕩的幾乎沒有多餘的擺飾,所有東西收拾得一塵不染。

        一位拄著拐杖的盲人老者走了出來,龍英知道此人必定就是羅魁,於是打了招呼:「您好,在下龍英,是一名刑警,很高興能見到您。」

羅魁把拐杖往地板敲了幾下:「哼!這裡可不歡迎什麼警察,難不成你們要調查我什麼?」

龍英依然微笑著:「您可真愛開玩笑,不過以您的做事風格,的確有讓我們國際刑警偵察的必要。」

羅魁揮著他的拐杖:「我已活了這把年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年輕人,別想嚇唬我!」

龍英倒退了一步,客氣地說:「這可不敢,羅先生的能耐,我們晚輩是早有所聞了,只是…現在這裡有位可憐的女子,多年來不斷地找尋她父親的下落,想要請您幫幫…這可憐的孩子吧。」龍英把手伸向了白玲:「這位是白玲,白振遠的女兒。」

羅魁拄著拐杖走了幾步,坐在一張沙發上道:「我曾聽老白說過,他有個女兒,只可惜,我看不見她現在的樣貌了。」

龍英與白玲一同選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白玲馬上開口:「您真的認識家父,真是太好了!自從我父親離開後,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希望您能告訴我一些消息。」

龍英接著道:「白教授在離家前,留下了一封書信給他的女兒,信中寫說,他和你曾一同研究過一些事情,是有關於……『異人』。」

羅魁的臉色一變,喃喃地道:「異人…異人…,他也是這麼跟我提的。」他拿著拐杖指向龍英和白玲:「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老白的信中還提到些什麼?」

龍英搖著頭,卻欲有所指:「不多,只知道這些異人和……地球的生存似乎有著一些關係…。」

羅魁冷笑了幾聲:「哼,那只是老白自己的揣測罷了,根本是無稽之談!」

白玲緊迫的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爸爸他到底推測些什麼?而你們又是在做什麼研究?」」

羅魁雙手握住他的拐杖,緩緩地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那大約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老白是位醫術天才,他在腦學上的成就,我根本是望塵莫及。一天,他找我去仁德醫院,說他發現了一宗神祕的大事:有著許多人找他就診,他們都有著頭疼的毛病,這本來不足為奇,但他們除了有著嚴重的頭痛之外,還有一項奇特的共通點,那就是,他們…都是孤兒!而且更詭譎的…是這些人當中,有許多都是作奸犯科的大惡人!老白覺得很奇怪,認為這些惡人將會帶給這世界相當大的衝擊。他想找出他們頭疼的原因,是不是造成他們作惡的關係之一…。但這事,在我看起來,只是個在單純不過的巧合罷了!總之,後來老白請我幫忙,要為他們解決頭疼的問題,我們幫那些人的腦做了檢查,譬如斷層掃描、X光照射等…。沒想到竟發現他們的腦中有個奇怪的東西,那並不是腫瘤,卻也不知那到底是什麼。老白請我和他一起研究這件事,於是我和幾位腦科博士,就一同研究這些人。有一天,一位這類病人,在手術台上頭痛發作,而從斷層掃描器上,那綠色的線條,不停的在同一個地方跳動,那就是從X光照片上發現的那團黑影。我曾經建議對這些人做腦部開刀手術,但詭異的是,麻醉劑對他們居然無法產生效用,所以老白拒絕了我的提議。哼!反正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不足惜!」

龍英冷笑道:「您也並非是善類啊…羅醫生。後來怎樣,有什麼結果?」

羅魁向龍英狠狠地瞪了幾眼,雖然看不到那眼珠,但依然能感覺到一股威勢,他接著道:「某天,有位名叫山本宮野的日本人來找老白,他與那些病人一樣,有著同樣的毛病。而且他的頭似乎疼得特別厲害,所以他竟然意外的答應讓我們做開刀手術,是不用麻醉劑的那種,他忍痛的功力,是挺了不起的。我們都了解他有著一定的能力和財富,他說要回日本做手術和休養,所以在他的要求下,老白隨他去了日本…。接下來,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老白的消息了。」

白玲緊張的詢問:「然後呢?你們難道就這樣失去了聯絡?」

羅魁搖了搖頭:「不,還是有聯絡的。其實從老白去日本後,我對於這事就沒怎麼在意,怎麼研究了,只在住所裡忙於別的事情…。」說到這時,羅魁的語氣變成了顫抖的聲音:「然而…後來卻發生了十分詭異之事!一天夜晚,我忽然接到老白的電話,他電話中的語氣充滿了十足的害怕,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那種聲音…,他說他在北海道,已經替山本宮野完成了手術,但他從山本的腦中,不是拿出了什麼腫瘤,而是……而是一個晶片!一個奇特的晶片!我聽到這時,也不敢置信。我實在不懂,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在腦袋裡留著一塊晶片……。」

龍英和白玲聽到這裡,不禁抖然叫道:「什麼!一個晶片!」

龍英用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人腦中有個晶片?那不是跟浩揚的腦一樣嗎?」

羅魁咦了一聲,白玲搶先回答:「龍英有位朋友,他跟山本宮野有著同樣的頭痛毛病。而且最讓人吃驚的,是他們的腦中……都有一塊晶片!」

羅魁也是吃了一驚,他結巴地道:「這……這……這件事真的…很詭異,我們已經知道了有兩個人的腦中,都十分的不尋常…。雖然我對於山本宮野腦中有晶片一事感到好奇,但自那晚後,老白就沒有再和我聯絡過了…。」

龍英按著額頭,不斷思索著說道:「山本宮野和張浩揚,根本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但他們居然都有項非常奇異的共通點,那就是──腦中有塊晶片!莫非…所謂的異人,就是指這件事?!」

羅魁雙手磨蹭著拐杖道:「很有可能,在現今的科學領域中,不可能在人腦裡會放一塊異樣物,而且還是塊晶片!這對於我們醫生教授來說,豈不是像天方夜譚?只可惜,我沒看過那塊「晶片」,現在也無法研究了…。」

白玲立刻起身道:「我家有個這樣的晶片,那是從張刑警那裡得到的,我立刻回去拿,請您等著。」

羅魁撐著拐杖起來:「那太好了,只要能把晶片拿來,說不定我能發現什麼端倪,我就在這裡等兩位的消息吧。」

就在此時,龍英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龍英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的一端傳來一位女子急促緊張的聲音:「喂,龍英,你…你在哪?快來這!這裡發生了大事!這…這怎麼可能,你……你快來呀!」

龍英驚呼了一聲:「阿貞?妳發生了什麼事?請妳先冷靜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現在在哪裡?」

阿貞的語氣仍然是十分激動:「我在東亞殯儀館,浩揚……浩揚他的遺體…不見了!他不見了!你先過來再說~」

龍英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句話,什麼叫做「張浩揚的遺體不見了」,一具好端端的屍體,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呢?於是龍英和白玲很匆忙的拜別離開了羅魁家,前去找阿貞。

龍英一再地在電話中叮嚀阿貞,不要太過擔心緊張,而自己和白玲馬上開著車子,用將近百速以上的時速開著,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這對於他們的生命,的確是一大威脅,但龍英這時也顧不了這麼多,車子飛快地直駛到白玲的家。

龍英催促著:「白玲,妳先下車,我到殯儀館去,看看情況,回程時我再接妳。」

白玲開了車門道:「這也好,那你趕快前去看看狀況,希望別又發生什麼事才好。」

龍英應了幾句,就立刻前往東亞殯儀館,他車子開得更快了,腦子裡不斷地胡思亂想,深怕真有什麼不測。

過不了多少時間,龍英已經來到了殯儀館,他直衝到裡面去找阿貞,發現張浩揚的屍櫃旁,有著兩名警員,而阿貞正在激動的和他們對話。

阿貞用非常生氣的口吻道:「我已經跟你們講過多少次了,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沒看到我丈夫的遺體了,你們幹嘛一直問我,還不趕快去幫我把那消失的屍體找回來呀!」

龍英很紳士的遞上他的名片給兩名警員看,說道:「警官,我是刑事局裡的人,這裡發生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你們先離開吧。」

那兩位警員看了龍英的名片後,很有禮貌的敬禮,就離開了現場,只剩下龍英和阿貞兩個人。

阿貞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龍英,你怎麼來的這麼慢,浩揚……浩揚他…浩揚他的遺體…不見了,…他不見了!」

龍英雙手扶著阿貞的肩膀:「阿貞,妳先冷靜下來,這樣我沒法處理,妳慢慢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貞甩了龍英的手:「你這叫我怎麼冷靜,浩揚的遺體為什麼會不見?為什麼!偷一具屍體能幹什麼!?為何要讓浩揚死了都不得安息!!」阿貞就快要氣哭了的樣子。

龍英再次拍了拍阿貞:「阿貞,聽我說,妳一定要把前因後果告訴我,我才有辦法幫妳啊…。」

阿貞激動地直跳腳:「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一來,就沒有看見浩揚的遺體。龍英,你一定要幫我找到!」

「妳再仔細想想,現場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狀況…。」

「還能有什麼狀況…,等等……。」阿貞遲疑了一下:「我有向管理處問過,他們說今天早晨,曾有看到三名穿黑衣的男子,在放浩揚的屍櫃旁不斷地徘徊,動作十分神祕,而他們彼此又像是在用日本話交談。」

「穿黑衣的男子?日本話?」龍英的腦子不斷思考著:「難道…難道會是…黑池會?」

阿貞搔著頭道:「什麼黑池會?這不會又是那些你們在辦的什麼案件吧!」

龍英來回踱了幾步:「阿貞,這整件事愈來愈複雜…,希望不是我所猜到的,跟我來,我還要去一位朋友的家,事情同樣的重要,跟浩揚也很有關係。對了,順便可以跟妳介紹一下,她叫白玲,是白振遠的女兒。」

阿貞咦了一聲:「白振遠?這跟浩揚會有什麼關係?」

龍英已經向前走了:「這事情說來話長…,妳先隨我上車,箇中細節我待會兒再和妳說。」

阿貞隨後跟龍英上了車,她知道她車的性能絕對沒有龍英的好,跟也跟不上,所以就坐了龍英的車子。

龍英一面開著車,一面和阿貞說明經過,他把他遇到白玲後所發生的事:包括白振遠的信、神祕組織黑池會、以及與羅魁的談話內容,當然白玲從張浩揚的腦中拿出奇特晶片的事,龍英是說得相當仔細的。

阿貞愈聽愈疑惑,臉露不可思議之情:「你說什麼,什麼晶片,一個人的腦中,好端端地怎麼可能會有塊晶片!還有你說什麼……異人,這到底是什麼?而那個黑池會,又是什麼來頭?」

龍英手敲著方向盤:「妳問得好,這些都是解不開的問題。總之,我們現在先去白玲家,拿那個晶片給羅魁看看。」

龍英開著車來到白玲屋子,他們很快地下了車,並按了門鈴,可是按了好幾聲之後,門依然沒有開。

龍英喊道:「喂?白玲,快開門啊,我是龍英。」但依然沒什麼回應。

龍英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向阿貞使了一個眼色,說明著屋內可能有問題。之後,就小心翼翼地攀進欄杆,再奮力一跳,上到了壁簷,龍英再由窗戶進去,已到了屋內的大廳。

忽見兩條黑影急閃,只聽見一連串的槍聲和一道道的火花,在龍英的眼前乍現。那是兩把機關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龍英不暇思索,衝到沙發後面,將沙發扳倒,只看見沙發裡的片片羽毛在空中不斷飛舞。龍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右橫飛,上身彎了半截,扣上扳機,描準方位,向兩名穿黑衣的男子射去。

一名男子應聲倒地,另外一名,身手到也矯健,竟然向右翻滾,躲過了子彈,而他手上的機關槍仍不斷地掃射。

龍英眼見情況不對,還在空中停留的片刻,往下墜落之際,迅速的掏出彈匣,再次上了膛,向那名黑衣男子連發了所有子彈。

那男子當然及不過龍英一連串猛烈的攻式,也同樣的癱倒在地上,而龍英的身子則重重地朝地板跌了下去。

等龍英起了身來,只見那兩名黑衣男子浸在血泊之中,龍英仍然不敢掉以輕心,雙手緊緊托著槍托,上前探了仔細。他翻了翻兩人的屍首,發現身上別無一物,但他們所穿的衣服,左上角圍著一圈池子狀的線條,線條裡有四顆黑色的星號。

龍英先開了大門讓阿貞進來,自己則在屋內大叫:「白玲!白玲!妳在哪裡?」

阿貞看見屋內的情況,吃了一驚,顫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是誰?」

龍英向那兩具屍首望過去:「我想,他們是黑池會裡的人,跟昨晚襲擊白玲的那人一樣。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來…,我還是保護不了白玲…。」

緊接著他們在屋內察巡,但都不見白玲的蹤影,龍英擔心地道:「真的找不到白玲…,希望,她別出什麼事才好。對了,那個晶片,也和她一起失蹤了。」

阿貞想了想道:「龍英,我想就算是黑池會的人幹的,他們可能只是把白小姐抓走,並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龍英點了點頭:「旦願如此…,但這究竟隱藏著什陰謀…?或許…我必須要親自前往日本一趟,直搗黑池會的老巢了。」

阿貞向龍英懇求道:「龍英,請讓我一起去,我也要找尋浩揚的下落。」

龍英帶著懷疑的眼神:「妳確定?這可是件很危險的事,更何況浩揚的屍首,不見得一定在黑池會那裡。」

阿貞的表情依然堅決:「我一定要去,任何有關浩揚的一絲線索,我都不能放過,即使希望是多麼的渺茫……。」

龍英帶著感傷的語氣:「阿貞,妳…妳這又是何苦呢?好吧…既然妳的心意已決,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希望我們能盡快出發…,我想想…三天後,三後我們飛往北海道,這幾天我會交待好局裡的事,並整理好這件事件的資料,做好所有準備,畢竟,我們要對付的來頭,是個很恐怖的神祕組織。」

阿貞點著頭道:「好的,在這幾天裡,我也會透過記者朋友的情報資料,蒐集好關於黑池會的一切,並多學習日語好應付。現在我們先回去吧,到時機場見。」

龍英點了點頭,看著這空蕩的房屋,在整件事中,又更添了神祕的面紗,他們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出所有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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