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下來就看你了。」諸位大姊拍拍他的肩膀,朝他揮揮手,就這麼瀟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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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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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底哀號,把背上的重擔往上提了提,眼見諸位大姊漸漸消失了身影,他不得不面對真的得送她回家的這個殘酷事實,更殘酷的是她醉倒在他的背上,乖乖睡著也就算了,竟還動來動去,掙扎不休,嘴裡不斷的囈語著憎恨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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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你這個可惡的傢伙,要是讓我遇到你,我絕對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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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縮了一下脖子,認命的背著她往她家的方向前進,剛剛有個叫雅姿的小姐把她家地址給了他,不看還不怎麼樣,看了還真的嚇一跳,她住的地方,竟然就在他住的地方的樓上,這就叫做是惡緣,是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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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們住的距離這裡只有幾條街,心疼晚上的大出血,反正也沒多遠,他也就背著她往他們家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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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給我假電話號碼……Jason,你為什麼要是個壞人,你不知道你真的是我好不容易才愛上的男人,結果你竟然騙我……嗚,嗚……」她低低的抽泣著,把眼淚都往他背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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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背上的溼意,心情很無奈,加減的出聲,「我的衣服不是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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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乾脆拉起他背上的衣料擤了一下鼻子,讓他住了嘴,這時候,無聲還比有聲好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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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我真的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結果竟然是你這個大壞蛋,我這輩子算是毀在你手裡了,Jason,你這個壞蛋。」掄起拳頭就往身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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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他咬牙忍住,男子漢大丈夫,挨得住娘兒們的花拳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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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蛋,壞蛋,壞蛋。」她一拳接一拳,打得彷彿沒有止盡,就在他以為再也撐不下去的時候,她終於住手,雙手勒在他的脖子上,差點就要把他勒斃,「我要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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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不住的放下手,讓她從背後滑下去,伸手挽救自己的脖子,「救命哪!」拼了最後的力氣終於把她的手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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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終於睡倒在地乖乖的睡美人,他愣了好半晌,最後才無奈的嘆氣,「我再怎麼不是,妳也不要這麼謀殺我嘛!」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軟嫩嫩的臉頰,確定她真的睡著,再也沒有傷害性的時候,他才攬腰把她抱起來,繼續把她往背上擱,認命的往他們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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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四樓,她住五樓,而且這棟大樓沒有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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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步艱難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走了幾條街,又要往上攀爬上樓,她此刻的重擔不止可以用千斤形容,簡直就是萬千重擔加身,「快死啦!」他在樓梯間小聲的向天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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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沒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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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好不容易踩到四樓的地板時,腳已經抖得不像樣,他看了看自己家門那扇可愛的門扉,再瞧瞧通往五樓那可惡的樓梯,他想,莫怪他不想上進,實在是太累了,反正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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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自己的鑰匙,他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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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還沒睜開,腦袋就傳來陣陣悸痛,雖然不常發生,但是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她想起昨晚喝了不少酒,大抵又喝醉了,讓雅姿給送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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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去公司,一定會得來雅姿的一片謾罵,因為上次她已經說了,她住得太高,她再也不要攙著她爬上來,打死都不要……結果這次,雅姿還是好心把她給扶上來了。昨晚想必讓雅姿吃了不少苦頭,等一下上班之前,得去買她最喜歡的蜂蜜蛋糕給她,當作賠罪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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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睜開眼睛,眨了眨,奇怪,這個天花板好陌生,根本不是她的房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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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翻坐起來,驚訝的看著周圍,這裡根本不是她家她的房間,還有她的床……床上還躺著一個人,一個她絕對不陌生的人--正打著呼,好睡的摸著他微敞衣物下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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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拉開身上的棉被仔細瞧看,好在,衣服都還完好,只是她上衣的鈕扣怎麼被解開兩顆,內衣的後扣也被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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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目瞪向最有可能動手的元兇,男人就是男人,就算是弟弟,也還是可惡的男人,竟敢動歪念頭動到她的身上……伸出腳,毫不猶豫的一腳把他重重的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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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他應聲慘叫,摸著撞到的後腦勺坐起身來,「愛麗,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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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脫我衣服。」她指控,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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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他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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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的內衣怎麼會是鬆的,釦子也被解開了?」她狠狠瞪他,「小白,說謊是很不好的習慣,你爸媽沒教你嗎?」她記得白伯父、白伯母都是家教甚好的人,教出來的兒子不應該是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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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脫妳衣服,說不定是妳自己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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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剩下的話迅速減弱中,她從來不是個會乖乖睡覺的人,覺得不舒服,半夜把衣服給解了,的確是有那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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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妳看,妳自己也覺得有可能是這個樣子了吧?」他看出她臉上的心虛,立刻理直氣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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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那樣又怎麼樣,「你怎麼可以跟我睡同一張床?」這是他另外一個可以指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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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要睡哪裡?這裡是我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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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地上,意思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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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不要太過分,這裡是我家,而且,我們又不是頭一次睡同一張床。」他也反駁得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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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們是孩子。」她厲聲糾正,「現在我們是男人跟女人,搞不好會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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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出什麼意外?妳倒是說呀!」他站起身來,毫不客氣的俯身看她,「妳以為我會對妳怎麼樣嗎?不好意思,我沒那麼飢不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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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她聲音拔尖,剛伸出手想要打他,但他很快的往後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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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就算全世界只剩下妳一個女人,我也不會再碰妳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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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打擊她的自尊,可是她偏偏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同樣的話,我也奉送回來給你,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這麼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對你這個小毛頭有絲毫興趣。哼!」臉撇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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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也冷哼一聲,頭抬得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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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在他們之間倘佯,只有鬧鐘行走的滴答滴答聲響亮,兩個人的眼角餘光都往那裡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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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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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離上班時間還綽綽有餘,還可以睡個十分鐘的小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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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這是什麼鬼地方,足夠時間讓她回去一趟,洗漱一番,另換一套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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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你租的地方?」她終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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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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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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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問?」口氣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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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清楚從你這裡到我家到底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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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上頭,「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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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惡劣喔,竟然叫我上天,你想找死,是吧?」白伯父、白伯母到底是怎麼教養他長大的。她不介意代替他們兩個多教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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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翻白眼,「妳很負面思想喔,我是想跟妳說,我這裡是四樓,妳是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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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張得大大的,「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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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我也不願意呀!」他兩手一攤滿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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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他的鼻子,「我怎麼這麼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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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翻著白眼,「很好,我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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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作沒聽到,眼光梭巡著四周,整個環境看起來還算整潔,什麼都有了,空間異常寬敞,「你租一整層?」浪費,實在太浪費了,一個小男生,需要這麼大的活動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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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妳有意見嗎?」還真擺出一副大姊的囉唆樣子,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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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錢嗎?」如果真的有錢,昨天晚上就不會為了那麼一些些飯錢跟唱歌的錢哭喪著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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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告訴她,這是家裡買的房子,他住這邊根本不用再另外付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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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學我,只住一個房間就夠了,反正白天上班,只有晚上回來才會待在家裡,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哪需要這麼大的空間。」所以她把家裡買的房子的另外兩個房間給租了出去,當房客兼當二房東,每個月收房租的感覺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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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高興住這麼大的空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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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副你沒救的模樣,「當心被房租壓死,你以為台北生活容易嗎?很便宜嗎?告訴你,不省著點花,老了退休沒錢喔!到時候看誰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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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耳朵,充分表達不想聽的意願,「夠了沒?趕快穿好衣服回家去,不要再在這裡囉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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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她很愛講,浪費口水嗎?哼,好心被雷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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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踏進這家傢具設計公司,可是事出無奈,這家公司偏偏是他家公司的上好客戶,他只有捧著它好好侍候的份。就像他的總工程師老呂對他說的--「沒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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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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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響門鈴,透過透明的玻璃大門,他可以看到辦公室裡,許多女人都抬頭對他露出善意的微笑,被這些大姊剝一次皮,總算是有那麼一點用,希望這次來維修,可以遭到比較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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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愛麗就在裡頭,他覺得他的希望就減少了一些。還是不要想著太好過會比較好,他想,勉強自己露出笑容,跟大家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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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打開,他被拉了進去,雅姿顯然心情很高興,「小白呀,你愛麗姊的好事近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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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愛麗的位置看去,喝,發生什麼事,上頭竟然有一大束粉紅的玫瑰花,一個念頭閃過,他的嘴角稍微有點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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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坐在她的位置上,臉頰粉紅粉紅的,顯得很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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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恭喜,恭喜,終於遇到了個好男人。」一個女同事經過,順便丟下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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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謝!」她笑著頷首,臉色更紅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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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幫你姊相親了十次,終於有一個她看起來比較順眼,對方也相當主動的,瞧,那束花就是昨晚相親的那個先生派人送來的,你姊多高興。」雅姿在他耳邊低語,「這下我們辦公室裡的男人總算可以比較好過了,也包括你。」額手稱慶哪!拍拍他的肩膀,給他鼓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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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真的假的?這麼囉唆的女人還有人要,那個男的該不會被騙了吧?」他就是忍不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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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惹來愛麗回眸狠瞪,猛然住腳,全身戒備,隨時可以應付她使出來的任何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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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愛麗今天的心情實在很好,她不想為了一個白目狼把今天的好心情給糟蹋了,「哈囉!小白,你來啦?要不要喝杯茶,我泡的紅茶很好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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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開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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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措手不及,傻傻的點頭,「那……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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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擺擺手,開開心心的站起來,婀娜多姿的往茶水間走去,他傻傻的看著,心裡面的滋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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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姿搭上他的肩膀,「其實,愛麗是個好女人,尤其是她心情好的時候,簡直是個標準的小女人,你看過她溫柔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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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想要搖頭的,想了想,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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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那個見鬼的Jason眼睛是長在哪裡,竟然不要愛麗這麼好的女人,哼,算他沒福氣啦,沒關係,我們愛麗的條件又不差,還怕找不到好男人嗎?小白,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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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微微下滑,「是誰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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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姿指了指左前方的一個位置,「是那位劉大姊的朋友的朋友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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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扯這麼廣呀,「那個男的可不可靠呀?」他憂心忡忡起來,關係牽扯得這麼遠,有沒有優良保證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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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哪!劉大姊保證,劉大姊的朋友也保證,還有劉大姊的朋友的朋友也拍著胸脯保證,那個男的是她這輩子見過的男人裡最優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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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很懷疑喔!天底下的男人有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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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要祝福你的愛麗姊。」雅姿正經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可以阻擾她的幸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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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我哪有那個閒工夫呀!」他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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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姿聳聳肩,「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會這麼幹,當我想太多,沒說過。」她乾笑數聲,「這次是我的電腦壞了,我的位置在那邊,過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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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在雅姿的位置上進行軟體的維護時,一個冒著蒸氣騰騰的馬克杯擱在他的面前,他抬頭,就對上她溫柔的笑臉,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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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喝,有點燙喔!」她輕聲的說,唱著輕鬆的小曲,心情愉悅的回到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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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那張幸福得過頭的樣子很是礙眼,真的是非常非常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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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謝先生邀她一起去看電影,在那之前,還頗費心思的預約了餐廳,邀她一起共享美味的義大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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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淑女,頭一次有那麼一個男人紳士的為她開車門,在餐廳裡,還率先的把她的椅子拉開,請她入座,然後自己才慢慢的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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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對他的印象比昨天的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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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對這邊的菜,還喜歡嗎?」謝有德優雅的支著頭,以僅他們兩個可以聽見的音量詢問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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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對起士有點過敏,也咬不大習慣有別於中式傳統麵條的麵條,但是面對他這麼殷殷期待的臉孔,她實在說不出不喜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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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呀,頂好吃的,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義大利菜,有德謝謝你帶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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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還怕妳不喜歡呢!」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牙齒白得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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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吃完飯,我們到附近走走,飯後運動一下,有助於消化。」他說,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兩張電影票,「電影是九點半開始,我們有很充裕的時間,可以看看台北的夜景,從這裡看台北的夜景很美喔!我知道一個很好的觀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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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得好好的,她喜歡有計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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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笑的點點頭,暗自強要有點鬧翻騰的胃安靜點,美好的夜晚才剛剛開始進行呢!或許,這個世界還是有好男人的,之前的壞運,都是為了遇到眼前這個好男人謝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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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欣賞的是,到了要付帳的時候,她提出要一起分攤費用的建議,他立刻優雅的搖著他的手指頭,「我很感謝妳能陪我吃飯,這個費用就讓我來出好嗎?謝謝妳願意為我花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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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她的心都酥了,除了點頭,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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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並肩走在大百貨公司的頂樓花園,台北的夜景在眼前展現,耳邊傳來露天音樂台的實地演出,夜風吹過,心情無限的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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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低醇的女音唱吟著悅耳的情歌,讓她的身體也不自主的跟著輕輕擺動起來。這樣的心情對她來說是新鮮的,從來沒有過,白天的煩瑣雜務累積的沈重被這樣的夜風一吹,馬上就雲煙消逝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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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這裡,不但有好聽的音樂,還有美麗的夜景,抬頭看,全台北最大的摩天輪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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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確就可以看見碩大的摩天輪慢慢的輪轉著,映襯著綠色主系的燈光,顯得耀眼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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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著這個摩天輪,我就想人生就像這個摩天輪一樣,規律的運轉著,從低至高,從高至低,每一個高度所看見的風景都不一樣,只是摩天輪轉一圈,頂多三十分鐘,但人的一生卻恐怕有三個三十年。」語調裡似乎帶著輕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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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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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太長,三個三十年裡,可以發生多少事呀?愛麗,妳說說,人心在三十分鐘裡,可以變化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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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她沒辦法數得出來。「我聽過,人心轉瞬間數變。」她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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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那三個三十年,是不是變得更難以估計,變得很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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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毫無疑問的,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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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一變,事情也會跟著改變,所謂滄海桑田,就是這樣的意思。」他嘆了口氣,「只要別人一變,我也得跟著改變,實在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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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不喜歡改變的人?」她小心翼翼的斟酌著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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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否認,「規律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凡事都在我計畫中,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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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不出反駁的話,而且每個人有每個人過日子的方式,要在現代這個社會享受自由,就得先尊重別人的自由,還有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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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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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錶傳來提示的聲音,他抬起手來關掉那個聲音,「還有五分鐘就開演了,我們進去吧!」他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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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送她回到家門口,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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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紳士的先下車,繞到另一側為她打開車門,「今天晚上很愉快,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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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說,應該是我謝謝你,讓你這麼費心,我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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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說,為妳服務是我的榮幸,希望還有那個機會可以邀請妳陪我渡過其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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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頷首,感覺如沐春風,「那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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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我想好了下一次要去哪裡,我再給妳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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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一定要等到你想好嗎?我們也可以一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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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皺眉的接起,「喂,妳好,嗯,我是……我剛剛送她到家,請問有什麼事嗎?……嗯,還好,還不錯,是呀,這件事真的要謝謝妳……沒問題的,我會找個時間親自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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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專心講電話的側臉,想著他雖然不怎麼高,長得也不是特別突出的俊俏,但是他看起來很安穩,感覺是個很有計畫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不用多想什麼,只要照著他的計畫一步步的進行,還可以領略到意料之外的驚喜。說真的,她還頂喜歡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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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找到可以依靠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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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隨著這樣的想法安穩了下來,或許,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也不需要深刻銘心,只需要平平凡凡,穩穩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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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太太,她很關心我們兩個的進展。」他掛上電話後,對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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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是沒有必要跟她解釋到底是跟誰講手機,畢竟跟誰通電話是他的自由,但他卻選擇跟她報告,不讓她多心。感覺到他的貼心,她的嘴角更撫媚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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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李太太,她記得,是劉大姊的朋友的朋友,也是介紹他們兩個認識的媒婆,不過她長得一點也不媒婆,端莊大方,講話相當的活潑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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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晚就先這樣,愛麗,告訴我,妳住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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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五樓,為什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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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著妳上樓,安全的抵達妳的房間。」他抬頭,數著這棟建築的樓層,「從這裡可以看到妳的房間點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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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跟著抬頭,注意到四樓的窗口有個身影很快的閃掉,哈哈,小子,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紳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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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可以呢!」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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