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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我是誰

「妳們…是誰?」

面對兩張的陌生臉孔,怎麼回事?

坐著的婦人有著中長的黑髮隨意扎起,黑髮裡有幾縷白銀的髮絲點綴著時間的流逝,臉上歲月的足跡也展露自然的美麗,米白色的皮膚無法與現在臉上的慘白相比。

站著的長髮女孩用著一雙有著淚痣的迷人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眼底充滿了不可置信,細長好看的柳眉輕蹙了起來,為眼底的情緒多加分疑惑,玫瑰花瓣的粉唇帶著輕微的顫抖,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面對我的疑問,清冷的空氣逐漸凝結,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

女孩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平靜的看著她。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小介……你….你剛才說什麼?」有人重新啟動了停止的時間,婦人走過來,輕顫的雙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崇介你…剛說…你問…我們是誰..嗎?」女孩好看的眉依然緊皺著,清秀的五官因不安顯的有些緊繃。

「這….」應該是吧…我剛直接脫口而出,所以也不太確定自己剛說了什麼。

「兒子!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是媽媽啊!嗯?!」婦人緊張的看著我的眼睛。

我看著她,她剛叫我什麼?她剛是叫我兒子嗎?可…可我不是男…..

「我去請醫生過來!」女孩轉身,匆忙跑出病房。

我的“媽媽”緊張的看著我的眼睛,希望能從我眼裡看出玩笑的成分。

我看著她從帶著希望和緊張不安的雙眼,慢慢轉變為難過、絕望的垂下眼眸。我蹙起眉,心揪了起來。

「醫生來了!」伴隨聲音響起,一群人也來到了我的病房。

我依舊看著失落的眼眸,失落的眼也依舊低垂著。我該騙她們說那句話是個玩笑話嗎?可即使說這是玩笑,這種謊也不用一會的功夫就破功了。我看著眼前這幅神情,思考著、糾結著,始終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醫生!剛剛....剛剛崇介說….剛剛崇介問我們...我們是誰…他….」女孩努力的想把剛才發生的情形敘述讓醫生了解,但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沒關係,我看看。」醫生看了看站在一旁無措的兩人安撫的說道後,開始對我進行初步的簡單測試。

「知道今天幾月幾日嗎?」醫生懷疑的對我提問。

不清楚究竟昏迷多久,我輕輕地環顧四周,沒有放著類似日曆的東西。搖搖頭。

「你現在幾歲?」

知道崇介是學生,但並不清楚這個身體的年齡,總不能直接說出我實際年齡二十二歲吧。我再次搖頭。

「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我.....崇….崇介....」我猶豫了一下,說出剛剛她們對話中提到的人名。

聽到我的回答,站在一旁的兩人像重新燃起希望的看著我,我看見了她們的眼神,心虛地避開視線。

「知道這位是誰嗎?」醫生轉身比向一旁的其中一人。

我慢慢的看向醫生提問中的人,看到懷抱期待神情的瞬間,我慌亂的移開視線,胡亂的搖著頭。

對於我來說,搖頭這舉動,只不過是個表示不知情的簡單動作,但對於這位婦人來說,無疑是個傷害。

醫生沉默了一會,再指向另一名站著的人。「那她呢?知道她是誰嗎?」

我再次抬起頭,看向女孩,皺起眉,眼神逐漸變得犀利,思索著腦內的記憶。為什麼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想不起來,我討厭這種心裡卡住的感覺。

「你知道她?」醫生觀察著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

糟糕!一不小心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我不著痕跡的趕緊擺出一臉茫然的樣子眨眨眼睛,看著醫生緩緩的搖搖頭。在我釐清事情是怎麼回事之前,先裝作失憶的樣子比較保險。

眾人們看我又搖了頭,心中渺茫的希望也淡然無存了。

「怎麼會….小介…..是媽媽呀!我是媽媽啊!……」婦人抓住我的手臂,激動的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落。

我看著如此傷心的人,心中的歉意更加劇烈,壓的我開始有些喘不過氣,撇過頭,不敢再多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醫生?醫生!崇介他不是溺水嗎?怎麼會失去記憶?!」女孩也忍不住激動的向醫生尋求答案。

什麼?溺水?

「這…我們會再做更深層的檢查,進一步釐清中村先生的狀況。」這種的情形,醫生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看著有些失控的場面,得先讓她們冷靜一些。

「媽….」

凌亂吵雜的聲響,瞬間靜了下來。我看著在我懷裡哭的略顯岔氣的婦人,她也驚訝的看向我。

我帶著歉意的神情無聲的向她道歉,然後輕輕的環住她。

「我….我…..我……」我什麼我?!怎麼到了緊要關頭,竟然說不出話!

正當我腦袋還在打結著要講些什麼的時候,一雙手也輕輕的從我背後抱住。

我愣了一下,慢慢的加重手臂的力道,靜靜的抱著她,靜靜聽著她低聲啜泣。

窗簾擺盪,早晨清涼的清風,此時扶過已是些微溫暖的暖風了,中午了。

客椅上坐著兩位女性,床上靠坐著一名男性,病房裡的三人都沉默著,各自懷抱著各自的思緒。

「......崇介?」

「......崇介?」聲音再次響起。

我回過神,眨眨眼睛,看向呼喚我的女孩。唉,真不習慣這個名字。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女孩知道了這個事實,但還是想再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跳得很快。

這時婦人慢慢地站起身,向我走來,抬起手,輕輕撫著我的臉頰。

「我叫中村祥子,是你的媽媽。」她平淡的微笑地說,眼裡還有著淚光。

我略微失神的看著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女孩背著手也走來,笑著輕輕的說「我是井上薰。」我微笑的看著已換上活潑可愛模樣的少女。

「中午了,肚子餓不餓?剛買的包子還沒吃呢,我買了蠻多的,小薰要不要也吃一個啊?」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早上買的包子一人放一個在我和小薰的手上。接著又說「冰淇淋融化了,我再去買一個啊。」說完,頭也不回的用著最快的速度離開病房。

我緊張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那身影落寞又滄桑,不禁令人心疼。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追去。但想了想,她或許想暫時一個人先待著,而且我也才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也追不上,便打消這念頭。

將視線移回來,看著手中的包子,心想著,這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

「嗯,是啊…」女孩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我剛出聲了。

「崇介,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有沒有什麼是你有印象的?」女孩睜著美麗的雙眼看著我,純真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愛。

我看著她,問我印象?確實。自醒來後,讓我有印象的....只有妳這個人,可是為什麼?現在崇介身體裡的靈魂是我,記憶應該也是我的記憶,還是我跟崇介的記憶共享了?但如果是共享,其他人呢?這說不通。

我沉默了一會搖搖頭。我有印象的並不是來自崇介的記憶。

女孩再問「那進醫院之前的事情呢?」我一樣搖著頭。

她低下頭,掩蓋在瀏海下的長長睫毛擺動了幾下,重新抬起頭,笑著對我說

「再次自我介紹!我是井上薰,叫我小薰就可以了。我跟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家裡住的近,學校也是同一間,雖然不是同一個班.....但是...不用害....怕,我會....照顧你的!」

輕輕的蹙起眉....妳這樣還不如我照顧妳......無奈的看著眼前講著講著就快哭的女孩,伸手抽了兩張放在一旁的紙巾,替她擦了擦她眼角預落的淚,她頓了一下。

我收回手,丟掉手中沾有鹽分的紙巾。「我可以問問妳幾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她努力的收回眼淚。

「今天幾月幾日?」

「嗯...六月十五日。」女孩輕輕的吸吸鼻子。

我怔了一下,我竟然昏迷了三天?!

「我是怎麼進醫院的?」

秀眉微微蹙起。「溺水。在學校的泳池被發現救起來的。」

「那我是怎麼溺水的?」我有些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發生意外時,我剛從國外回來。」眉心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視線往旁邊飄了一些,秀氣的臉蛋多加了分嚴肅。

我看著她,忽然發覺一件事,這是什麼語言?

「嗑」我聽見門外有動靜,下意識的提起警覺。

「冰淇淋買回來了,抱歉啊崇介,讓你等這麼久。」溫柔滄桑的聲音。我微笑的看著她「不會。」

吃著冰淇淋,聽著她們聊聊〝我〞之前的樣子,還有曾經發生過哪些有趣的事,時而回應時而聆聽,很日常、很溫馨。

過會,我藉著理由,來到洗手間。推開門,低著頭走進去,然後把門關好。我冷靜的調整呼吸,盡量做足心理準備,避免等一下抬頭嚇的需要去收驚。

「碰!」

「崇介?!怎麼了?!」   「小介?!」兩種聲線同時響起。

「沒事!我沒事。」我摀著背,回答我很好。

比起背,我覺得我的心靈更需要修復。

鏡中的男孩,瀏海偏長,皮膚白皙,身高不算高,一百七左右,稜尖的下顎,是因為太瘦導致。五官還算端正,眉目清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虛弱的關係,整體感覺.....有點〝受〞弱?

面對如此陌生的人,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凌亂的思緒、百變的情緒無法再壓抑,默默的爆發在心底。沒有聲響,沒有流淚,就只是靜靜的待著,這是我發洩情緒時的一貫作風。

冷靜一會後,我開始整理我的思緒。

我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注意標語,上面寫著「ご利用後は必ず水を流して下さい。」果然是這樣嗎....

崇介日本人,十六歲,我台灣人,二十二歲。

他是男生,我是女生。一個學生,一個上班族。一個溺水、一個車禍。

唯一的共同點,發生意外的日子是同一天。

我車禍是因為一台汽車突衝出來發生意外,那崇介呢?想到這,不禁回想起,剛問薰問題時,她那不自然的反應,似乎想隱瞞些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微微瞇起眼,眼眸逐漸變得深邃。

重新將視線放回男孩身上,此刻他的眼神已變得冷冽。

為什麼會突然換了一個身體?為什麼我的靈魂會在異國?崇介的靈魂又在哪?我原本的身體還在嗎?還有,薰是誰,為什麼我對她會有印象?問起溺水的事情時,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奇怪?這種不科學的事又怎麼會發生?如果我跟別人說,有人會相信嗎?

我閉上眼,收起冷冽的神情,換上失去記憶的茫然樣子。有太多事情還是個謎,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總之只能先以〝崇介〞這個身份活著。

雖然沒見過崇介這個人,但卻覺得他很善良。我在心中默默對崇介說,你的身體,暫時借我用一下了。

現在的我雖然是〝中村崇介〞,但我叫〝沈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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