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人魚

廣闊的天空與海洋僅隔著一線連接在一起。風和日麗,今天是適合出海旅遊的好日子。三男兩女五個好朋友選擇在這個難得的假期一起來到名為美人海的這片海域來浮潛觀光。

坐在船頭擺弄魚竿魚餌的胖碩男人叫陸安,站在船側閒聊看海的兩名男子,分別是高瘦的易竹,略顯瘦小的則是五人中年紀最小的陳洋。船艙內兩名穿著清涼泳衣的女子,則是長髮的洛桐與短髮的胡眉。

從駕駛室走出的船長老李用緩慢平穩的步伐走向船頭,看著正在釣魚的陸安,打趣地開口「年輕人,就快到浮潛區域了,你不打算跟著朋友一起下水嗎?」

陸安將視線轉向老船長那張笑起來更是皺紋滿面的臉,笑道「我就不下去了。老李,你看我這名字『陸安』,陸安,就是要在陸地上才安全,我還是在這釣魚自在些。」

老李聞言樂得哈哈笑了笑「那好吧。那我去叫你朋友們準備準備,預備下水了。」

陸安回過頭,繼續盯著海面上載浮載沉的魚標,手向後揮了揮送走了老李。

***

「幾位先生、小姐,浮潛的區域到了,可以過來準備下水裝備了。」大聲公將老李的聲音傳遞到每個人耳中。

四個人各自來到船邊,老李的腳邊放著一個大箱子。

老李見人員到齊,用手指了指箱子「這裏面放著浮潛的裝備,各位整裝完畢時,務必互相檢查裝備是否帶齊,有無缺漏,還有檢查氧氣存量。下水後請各位牢記,切莫顧著欣賞水底的景致,就忘了時間及存氧量。上來時慢慢上升,才不容易對身體造成傷害。」老李將箱子移到四人面前。

幾人開始著裝,互相討論著下水後不知會看到如何的景致。

易竹在與陳洋互相確認過裝備後走向老李「老李,陸安在船上釣魚,就麻煩您照顧了。」

老李爽朗的笑道「年輕人就放心去玩吧!你們的朋友我會看著的。」

緊接著老李像是又想到甚麼,慎重地看著四人「對了,幾位在海下,不論是看到甚麼漂亮的熱帶魚、貝類,切記不可隨意捕捉,這可是違規的。」

聞言,兩名女孩略有不滿的噘起紅唇「好啦!知道了......(真是的,還想說可以撿些漂亮的貝殼回去)」洛桐生氣不滿地回應後,小聲地跟身旁的胡眉抱怨。

「就是說啊!真可惜。」胡眉笑笑地打著圓場。

老李像是沒有看到兩個女孩的竊竊私語,繼續開口「幾位做好準備,就可以開始你們的水下旅程了。有任何狀況發生,或是想結束水下活動,都可以立即上來,我會在這裡待命,接應你們。祝幾位旅途愉快。」

說完,老李往前方移動幾步,確保自己只要轉頭就能注意到釣魚的陸安,或水面上的人員動靜。幾個年輕人前前後後相繼下水,兩兩一組各自游往不同的方向。

***

洛桐與胡眉一組,兩個女孩下水後被珊瑚礁吸引,緩緩潛了下去。水底下成片的珊瑚礁若花朵般綻放著瑰麗奪目的色彩,些許魚兒暢游其中,絲毫未被兩名女孩突然的加入打擾。兩人睜大著雙眼不願錯過一分美景,慢慢的,兩人游過了珊瑚群。海底的景象變作灰白的砂石區域,錯落著大大小小的石塊,期間幾隻螃蟹走過,魚也變得比較少。

突然一抹色彩映入洛桐眼簾,好奇的洛桐拉著胡眉向下游去,纖細的手撥開底下的砂石,露出色彩的全貌。那是顆漂亮的粉色海螺,不大不小的正好躺在洛桐掌心。

洛桐開心的看了幾眼,想也沒想便將海螺收入自己潛水衣的口袋中。胡眉見狀拉住洛桐的手,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洛桐沒好氣地瞪了胡眉一眼,甩開胡眉的手,自顧自的游走了。胡眉擔憂地看著洛桐游走的背影,正準備追上去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入胡眉耳中"小偷!"。胡眉驚訝地轉過身,四下查看卻沒有看到任何異狀。再回身,胡眉錯愕地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洛桐的蹤影。

洛桐!胡眉驚慌的四下游走,但始終尋不到那抹身影。

此時此刻,被尋找的那抹身影,正貪婪地用著小刀割下美麗的珊瑚礁。正當洛桐伸手打算向下一個珊瑚礁下手時,一個美妙而悠揚的歌聲傳來。

“蔚藍的大海,遙遠的陸地。海中的旅人啊!請傾聽我的歌聲。偷竊殺生的旅人啊!請用你的皮來做交換,你將聽到最醉心的旋律。”

一陣刺骨的寒意自骨髓湧入心底,洛桐握著小刀的手不住顫抖。雖然聽不懂歌謠的言語,不知是何處方言。但字句中暗含的殺意,卻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

「嘎搭!」一聲,顫抖的手沒能握住小刀,掉落在珊瑚礁當中。

洛桐想要趕緊離開,但手腳卻虛軟的不聽使喚。只能任由那讓人頭皮發麻的歌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直到那聲音近到似乎就在耳邊呢喃,恍然只要回過頭,便能看到聲音來源。可洛桐卻沒有勇氣回頭,更沒有力氣。

突然,掉落的小刀像是受甚麼吸引,倐的飛向洛桐身後。隨後一隻纖瘦見骨的手握著小刀,刀面貼著洛桐的臉皮劃了過來。

一句方言傳來,但這次洛桐聽懂了”把你的皮給我好嗎?”。

***

另一頭,易竹與陳洋跟隨著魚群游走。游到一半,陳洋拉了拉易竹的手,比了比下方的海星及貝類,表示自己想下去看一看。易竹點點頭,往魚群的方向一比,揚了揚手中的防水相機,示意自己要去拍魚群的照片,陳洋伸手比了OK。兩人便各自往目標前去。

易竹拿著相機,鏡頭追隨著魚群快速游過。易竹跟著魚群游到一塊巨大的礁石旁,突然一個巨大而美麗的魚尾,從易竹的眼角餘光滑向礁石後方。易竹急忙拿著相機追了上去,目標移動的速度極快。等易竹追尋過去,鏡頭只捕捉到一抹艷麗魚尾甩過的畫面。易竹四處張望搜索著目標的身影,卻楞是甚麼都沒看到,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及路過的魚群。

***

時間緩緩流逝,陳洋、易竹、胡眉都算準了時間前後浮上海面,胡眉是最後一個上來的。

只見胡眉一臉慌張與擔憂「陳洋、易竹你們有沒有看見洛桐?」

兩人隨即面露疑惑,兩兩面面相覷的對看一眼。陳洋問道「小眉,洛桐是誰?」

胡眉一楞,正要開口卻發現腦袋一片空白。對呀......洛桐,是誰?「我......」

易竹皺起眉頭「我們不是三個人下水的嗎?」

胡眉伸手按著有些發暈的頭「三個人......對呀,我們是三個人下水的。抱歉,當我沒問吧。」奇怪,自己剛剛怎麼會覺得少一個人呢?

陳洋擔心的看著胡眉「小眉,你沒事吧?是不是剛剛上來起的太急了?」

胡眉勾起一個釋懷的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休息一會就好。」

易竹點點頭,拍了拍胡眉的肩「那我們趕緊上船吧!」

幾人快速游到船邊,老李在船上伸手將幾人依序拉上船「年輕人們,水下好玩嗎?」

幾人像是說好了般,一齊將方才的那點怪異拋諸腦後,一臉開心的說著「好玩。」「下次還想再來。」之類的話語。

老李笑笑地擺手打斷幾人的討論「玩的盡興就好。現在大家把裝備脫下,放回這個箱子吧。你們的朋友在船上收穫不錯的樣子,等等可以過去看看。」

幾人有說有笑地歸還裝備後慢慢走向船頭,留下老李一人清點裝備。

核對著裝備數目的老李慢慢皺起眉心「奇怪,怎麼會少一副裝備?四副?他們不是三個人嗎?」

***

船頭,幾人走近仍在釣魚的陸安。易竹率先拍上陸安的肩「陸安,你這是釣了多少啊?晚餐可就交給你啦!」

陸安聞言放下魚竿,回頭看向幾人「就你們三個上來了?」

幾人臉上同時出現疑惑,陳洋詫異地反問「不然呢?我們加上你也才四個人。你又不下水,當然就我們三個上來啊。」

聽完,陸安也不回話,就只是靜靜的看著三人。一陣詭異的沉默蔓延開來,就在陳洋快受不了沉默準備開口時,陸安突然把裝魚的桶子交給易竹。「裡面有十條魚,拿去給老李請他幫忙料理,一人兩條。我等等把這邊收拾一下就過去。」

陳洋疑惑的看著陸安「我們只有四個人。」

陸安頭也不回的整理釣具,淡淡回一句「老李不是人嗎?白癡。」

陳洋乾笑了幾聲,摸了摸腦袋便跟著易竹胡眉離去。

幾人都沒有聽見那來自身後的一聲淡淡嘆息。

一改先前的輕鬆,陸安整個人沉靜下來,如墨的黑眸閃過一絲哀傷。將釣具收拾好,陸安拿起剩下的魚餌,毫不猶豫地全數倒入大海。

「有了這些餌食,請祢們盡量放過我朋友的屍身吧......」末了,又是一聲嘆息。

***

當陸安來到船尾,老李已經將魚烤好。陳洋與易竹坐在一起分享著水下見聞,胡眉滑著手機,在刷IG動態。

陳洋看見陸安,揮手道「陸安你怎麼這麼慢?老李魚都烤好了,就等你了。」

陸安聳聳肩「我怎麼知道老李動作這麼快?」

易竹翻了個白眼「是你太慢好嗎?十幾分鐘耶!」

陸安走向陳洋另一側的位置坐下「我就是打了通電話。」

胡眉好奇地看向陸安「打給誰啊?」

「老家一位朋友。」陸安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立刻轉移道「大家都餓了吧,老李你也一起來吃,我也釣了你的份。」

老李笑著道了聲謝,便跟著大家一起解決這頓晚餐。

吃飽喝足後,眾人便各自回了房。

***

子夜時分,眾人酣睡之際,易竹睡得並不安穩。夢迴處,是那一尾漂亮的巨大魚尾,自己不停的游著、追尋著,始終只能望到那綺麗的背影。突然身影消失在眼前,易竹四下張望,一雙纖細如骨的手忽然由後搭上易竹的肩,就在易竹回頭的剎那。

他醒了,渾身的冷汗浸溼了衣襟,入眼的是船艙內的床鋪。一段悠揚的旋律傳入耳,易竹癡迷地起身,緩緩走出船艙。

船艙的門大開,陣陣冰涼的海風吹了進來,睡在隔壁床的陳洋被涼意驚醒。「好冷......誰沒關門啊?易竹?」

正準備下床去關門的陳洋愕然發現易竹不在床上。大半夜的,這人跑哪了?困惑的陳洋跟著往門外走去。

“蔚藍的大海,遙遠的陸地。海上的旅人啊!請傾聽我的歌聲。追尋而來的旅人啊!請用你的心來做交換,你將聽到最醉心的旋律。”

迷人心魂的歌聲,不停縈繞於耳邊。易竹不自覺地向前邁步,愈走歌聲愈近,海的聲音、風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歌聲。

陳洋循著腳步聲來到船頭,眼看易竹已然翻過圍欄立在船沿。陳洋驚心大喊「你在做甚麼?那很危險!快回來!」

易竹卻恍若未聞,滿心都是那迴盪心間的歌謠。明明是未曾聽過的語言,卻莫名能夠明白歌詞的含意。追尋的旅人......追尋,是嗎?你在哪裡?

突然一道大浪打上船隻,將站在船沿的易竹捲了下去。「撲通!」

陳洋奔跑過來想抓住易竹卻晚了一步「該死!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

苦鹹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湧入口鼻,卻沒有淹溺時驚慌難受的撲驣,而是令人驚心的寧靜,宛若回到母胎般安寧。一頭亮麗的金色長髮在月光下映入易竹眼簾,視線順著背部腰線滑下是纖細而修長的美麗魚尾。真是一條美麗的人魚,原來是他在唱歌。

查覺到動靜的人魚轉過身,人魚的頭低垂著,秀長的金髮擋住了他的面容。直到一曲結束,人魚終於緩緩將頭抬起。

在看清人魚面貌的一瞬,易竹遲鈍的感到窒息的痛楚,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掐住般喘不過氣。遲來的恐懼順著冰涼的海水侵入四肢百骸。只見人魚的面孔像是被人狠心扒了皮,不見一點光滑的皮膚。血紅的肌理與交錯的血管和著血水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一道悅耳的聲音此刻聽著卻格外的駭人”把你的心給我好嗎?”

***

一早,陸安起身後發現身旁兩張友人的床鋪都是空的,像是意識到甚麼,陸安的心猛的一緊。快速整理好儀容後,陸安來到船艙外,最後在船頭找到倒在地上的陳洋。

「陳洋!醒醒!」

陳洋在陸安的搖晃中醒過來「陸安?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陸安看人醒了,將手貼在對方額頭上。確認陳洋在吹了一夜海風後沒發燒,又問道「你怎麼跑船頭來了?大半夜不睡覺做什麼呢?易竹呢?」

陳洋揉了揉被海風吹的生疼的腦門「我也不清楚。我只記得自己好像突然想去船頭看夜景,結果突來一個大浪打上船,我沒站穩,好像撞到了甚麼......然後我就甚麼都不記得了。」陳洋一邊說著一邊按著自己的後腦。

陸安皺起眉頭,大半夜的海上一片漆黑,連路都看不清楚,有甚麼夜景好看?陸安稍作思慮,決定暫不追問,轉而問另一個他最在意的問題。

「那易竹呢?」

陳洋愣了愣,一臉呆滯地看著陸安「易竹是誰?」

陸安瞬間瞪大了雙眼,瞪視了陳洋一會。半晌回過神,陸安暗下眼神「不,沒什麼。」

胡眉這時從另一側走來,打斷了這詭異的氛圍「你們坐在這裡做甚麼?老李剛剛來找我,說讓我們收拾收拾,準備返航了。」

「知道了。」陸安默不作聲的扶起陳洋,與陳洋一道回了船艙。

船艙內兩人各自收拾著彼此的行李,突然陳洋看向另一側床鋪旁,發現邊上零零散散的放著另一個人的行李。

「奇怪,這是誰的行李啊?」

陸安頭也沒回,淡淡回復「不要動,給我處理就行。」

陳洋詫異地看向陸安「陸安,你一個人帶兩份行李?」

「嗯。」陸安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後,走向陳洋另一側的床鋪,著手收拾著第二份行李。

陳洋見陸安一副自己大驚小怪的反應,抓了抓自己四處亂翹的頭髮。

「我來幫你吧。」說著,陳洋也跟著幫忙收拾。

放在床下的行李多半被陸安收拾得差不多了,陳洋便往床上看了看,結果發現枕頭下似乎壓了甚麼東西鼓鼓的。陳洋伸手去探,拿出一個防水相機。

「陸安,這是你的嗎?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愛好?」

陸安看著相機眼神閃爍,伸手接過相機。「不是我的愛好。」

陳洋一臉問號「那你帶著做啥?」

陸安搖搖頭,默默將相機收進包裡。

「都收好了,出去準備吃早餐吧。」

***

陳洋與陸安一前一後來到船尾,就見胡眉抓著老李質問「老李!你說清楚。為甚麼我的另一邊床舖旁邊會多出一個女人的行李?」

老李苦著張臉,一臉為難「胡小姐,我真不知道這多出來的行李是打哪冒出來的呀!」

胡眉還想抱怨卻被陸安打斷「怎麼了?」

胡眉神色不滿道「我旁邊的床鋪邊平白多出了一個女人的行李,不知道是誰的。老李!你說你是不是偷偷往船上帶人了!」

老李滿臉的無奈加無辜「我真沒有啊!胡小姐,你不能隨便誣賴人啊!」

陸安聽到這裡心底了然,抬手打斷了還想繼續理論的胡眉「夠了,胡眉別鬧。如果老李真往船上帶了人,那我們這兩天不可能沒瞧見。行李可能是之前的旅客留下的,只是老李整理的時候疏忽了。你說是吧!老李?」

老李趕緊順著這個台階接下來「是啊!胡小姐,你就當是體諒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腦子會有不好使的時候,這不就給疏忽了嗎。」

胡眉這才稍作收斂「那就這樣吧......只是老李,你這次可別再把這事忘了。前面旅客的東西不處理好,給後面的旅客發現了,這觀感多不好。」

老李好脾氣的點頭「是、是,一定不會再忘了。」

***

下午時分,船終於靠上了岸邊。陳洋與胡眉走在前方率先下了船,陸安慢慢地跟在後方。

走到港口,最前面的陳洋轉身對兩人揮了揮手「我先走了啊!下回有空我們再約。」說完便騎著停在港邊的機車離開了。

胡眉看向陸安「我也先走了,回去路上小心。」

陸安點點頭「你也是,路上小心。」

陸安看著胡眉往街外走去,攔下一台計程車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陸安回過身,往回走向老李的船「老李!在嗎?」

船裡的老李聽見有人喊他便從裡頭走了出來「唉!怎麼是你啊?年輕人,是不是有東西落下了?」

陸安禮貌的笑了笑「老李,胡眉說的那個行李能給我嗎?剛我一個朋友聯絡我,說是之前也搭了你的船,結果東西不小心落下了。他的名字是洛桐,您可以找找裡面的證件核對下。」

老李狐疑地瞪大了眼「有這麼巧嗎?」

老李也不多說甚麼,立刻回身去翻看那個行李,結果在裡邊皮夾裡找著了身分證,名字還真就叫洛桐。

老李一看樂了,將行李交給陸安「居然還真這麼巧!不過這名字我怎麼有點耳熟呢?」

陸安笑了笑「老李,你說笑呢。他曾經是你的客人,名字你自然會有印象。」

老李一笑釋然了「也是。」

陸安看了看手錶「老李,來接我的朋友差不多到了,我先走了,謝謝您。」

老李揮揮手「有緣再見啦!年輕人。」

***

碼頭上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站在一台銀色轎車旁等候,陸安走到男子面前將兩份不屬於自己的行李交給男子。「拿去焚成灰,當骨灰送回去給他們的家人吧。屍體要不回來了。」

「是,少爺。」男子接過行李,恭敬的請陸安上車。

陸安坐上車,車子開始移動,窗外的畫面不停向後掠去。

陸安閉上眼「人魚嗎......」回想著那段被他刪去了的錄像,一條巨大而美麗的魚尾快速游出畫面。再睜眼,陸安淡漠的看著飛掠的景色,下一次,會遇到甚麼呢?

***

老李收好船,拿著自己的工作包,回到了自己住著的街區。還沒走進家門,附近鄰居家的孩子們團團將老李給圍住。

「李爺爺、李爺爺您回來啦!快跟我們講故事!」

「李爺爺快說快說!」

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央求著老李為他們講故事。

老李寵溺的笑了笑「好好,李爺爺給你們說說這海上的傳說好不好?」

「好!」幾個孩子們一邊應好一邊自己找位子在老李身邊坐了下來。

老李笑笑的問「你們知道美人海為甚麼叫做美人海嗎?」

「不知道,為甚麼啊?」「李爺爺你快說嘛!」

老李徐徐開口「因為從古時候啊!海上就一直有個傳說,傳說這海上有美麗的人魚出沒。這些人魚守護著大海裡的珍稀貝類及魚蝦,凡是有偷捕的人都會被人魚懲罰,如若人們想要釣魚作吃食生意,便要先在海上拜過大海,告知人魚只捕需要的量絕不濫捕。若是有人在出海時看見了人魚,千萬不要去追逐他們,否則人魚會愛上追逐者的好奇心,用歌聲交換追逐者的心。」

「哇!李爺爺,所以那個胖胖的大哥哥昨天早上上船前,對著大海拜拜是在拜海嗎?」一個小娃娃天真的問道。

老李摸摸小娃娃的頭「對呀!因為那個大哥哥要釣魚給他的朋友們吃啊,所以要拜海,不然可是會被人魚的懲罰喔!」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