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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交易日記 2/20

「靈魂勞動僱傭簡易契約

願望條件限制:

一、願望數量無法增加。

二、禁止對他人心裡及生理做負面改變。

三、許願結果不可能達到無上限。

四、不可以改變過去。

五、未來可以預測,準確度隨細節要求降低。

六、實體願望範圍為當事人終生努力所及程度。

七、不可以獲得超越人類極限的能力。

以上細則說明及附註:由負責業務口頭說明

立約人:」

也太簡略了!如果是詐騙集團的話,這樣一定騙不到人。小五還沒走出一樓大門口就已經將契約看完兩遍了,還就著手機的手電筒仔細確認了背面沒有隱藏任何細小的文字。才這麼幾行字用背都能背起來了,何必要去影印?手機拍起來就好吧。

想到魔鬼有提過這件事可以跟其他人商量,第一人選就是對任何鳥事接受度都相當高的小莫,而且這時間還沒睡覺的也只有她了。把契約傳給她看看,再討論該怎麼許願該是不錯的主意。

小五邊想著就邊拿出手機拍下手上的契約,但拍完之後,螢幕上顯示的卻不是那簡短的契約、也不是原本廣告紙的內容,而是一團像是調壞的水彩盤一樣,髒灰朦朧的畫面。原來拍不出來,所以不能用拍照但是可以影印,好難理解的原理。

不過,發生在這晚上的離奇怪事已經夠多了,拍不出成像比起來也不是那麼值得訝異,或著說,小五體內的驚訝元素已經耗的差不多了,現在心靈昇華到一種見怪也不怪的境界。

小五一邊往就近的影印行走去,一邊撥電話給小莫。

「喂~」

「怎樣,還睡不著喔?」

「是睡不著沒錯,因為我這邊發生超級怪事啦!」

「喔?是怎樣?」

「聽說我,我剛剛睡到一半......」

整件事情講起來很快,不到五分鐘就連契約內容也一併唸完給小莫聽了

「......然後我本來想拍起來,但是整片糊啊!我把圖傳給妳了,等等妳一看就知道了。」

「嗯......嗯哼............」

「怎樣?」

「就這故事聽起來還不錯吧。」

「不是故事啊,是真的,剛剛發生、正在發生的,絕對是真實事件。」

「好吧,那就是真的。」

「如果我把所有認識的人列一個"對怪事願意相信程度排行",妳應該能排第一名喔。」

「嗯哼,這是誇獎?」

「絕對是。」

「好吧,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現在先去書局影印契約啊,但是該怎麼許願真是大問題,我怕許了一些會後悔的願望。」

「假設真的要許願......」

「是真的啦,不是假設!」

「好吧,嗯哼,真的要許願的話,當然就是要讓自己過的好,也就是要發生好事而且避掉不好的事情這樣的原則。如果要我建議的話,拿到非常一大筆錢、保持身體青春健康、戀情如意順利,這些應該是你需要的吧?」

「差不多,不過契約裡面有提到願望是有限制的耶。」

「那就直接問那個業務員啊,叫問那個什麼魔鬼的跟你說明。總之大方向決定好,實際的細節再想就比較不會有問題了。」

「好,那就這樣。」

「就這樣。」

「啊妳男友怎麼今晚都沒在旁邊碎唸?」

「分手了。」

「啊?幾時?」

「一點不重要。」

「嗯。」

「總之看怎樣再跟我講吧。」

「好,先這樣,我也到了。」

「拜~」

這間「大學書館」離小五住處不到200公尺,嚴格來說,該算是間複合式K書中心,一樓是書局文具店、二三樓則是24小時K書中心,因為附近有大學的關係,幾乎每天半夜都有學生進出,就像現在,一樓門口站一個學生講手機、人行道上也有三五個出來休息的學生正在抽煙打屁喝飲料。

進入書局,除了一個看來像是大學生年紀的人站在書櫃翻閱,就只有年約五十多歲、灰色平頭的老闆,一如往常的擺出臭臉站在櫃臺前明亮的白熾燈光下,這間書局的老闆臭臉已經快要成為地標了,就許多附近的街坊表示,從十幾年前開店以來,老闆就是一副臭臉、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除了少數的白色髮絲變成整頭灰髮之外,臭臉永遠沒變,甚至可以說......一張臭臉看了十幾年,會漸漸變的有種親切溫暖的感覺,就像長期處於不爽狀態的老朋友依舊是老朋友。

「老闆~」

老闆沒有回應,皺著眉頭撇了撇嘴角,用斜眼加上鼻孔看了一下小五,能同時把這些表情展示出來,也算是門技術了。

「老闆,不好意思可以影印嗎?」

「還不行。」

「啊?為什麼?」

「因為要先處理你的契約說明。」

小五吃了一驚,怎麼會提到契約?

「老闆,你說的契約是指......?」

「就是你打算跟魔鬼簽的約。」

「你怎麼會知道?說明是要說明什麼?」

「我是土地當然應該知道你們這些臭小子的蠢動作。」老闆的臉色不但變的更臭、還加了大量的不耐煩當調味,一邊用手指比了一下自己面前。「你要站過來這邊我才能說明。」

小五看著眼前這張可以角逐年度最不悅表情大獎的臭臉,小心的靠到老闆的面前。忽然間,發現那盞明亮的白熾光線形成一個直徑約一公尺的圓,將老闆與自己包覆在其間,而且抬頭一看,上方其實並沒有日光燈,整個光線宛如從空氣中自然放出,從四面八方各個角度投射到兩人的身上,因此連地面都照不出影子。

這是今晚第幾件怪事了?明天要列在部落格上面才行。再這樣下去等等回家不會看到死去的爺幫我開門吧?

「怪事是你不懂才覺得怪,而且你爺爺早就投胎去了。」

「......老闆你......是不是聽到我心裡的話?」

「是啦,在這區域裡面可以。」

是指我們站的這邊嗎?小五比了一下兩人身處的亮光區域。

「對啦,就結界啦,免得外面的人聽到這些東西。」

小五看了一下剛才在店內翻書的學生不見了、而站在門口講電話的學生也消失了,忍不住踏出光線範圍外看了看,那兩人就好像離開了眼睛盲點一般,出現在視線之中,同時也聽到細碎的講電話聲「......明天考完之後.......應該......我也沒把握......」。

回頭看老闆的臉,好像因為這幾秒鐘被浪費掉,變得更加陰沈,雙眼透露出滿滿的不耐煩。小五趕緊又走回所謂結界的光圈之內,而在踏入結界之後,所有的聲音立刻中斷、外面的人影也消失在視野中。

「老闆?你剛剛說你是......是什麼?」

「土地、土地公、也就是你從來沒拜過的土地神。」

「啊,抱歉。」

現場的氣氛陷入一陣冰冷的沈默,眼前的土地公,繼續沈著臉不發一語。小五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如果尷尬也有等級區分的話,當下的尷尬等級大約在九級左右,僅次於求婚被甩巴掌。真是靠邀了,現在要幹嘛?小五開始受不了眼前的狀況,手上的契約也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說不定這在神明眼中是有罪的呢?

「發問啊!」

「發問?」

「對,問問題!你問問題我才能回答,懂不懂啊。」

小五回想了進入店內的情況,似乎除了回答問題之外,土地公老闆完全沒有主動講過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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