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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想個辭職好理由

「嚴書欣,妳幹麼沉默?妳快說啊!」見我沒出聲,電話那端又傳來孫怡樺的催促。

我決定先按捺下滿腹的無言,回答她的問題:「怡樺,妳知道嗎?跟我差不多時間進去的助理被開除了。」

「喔?然後?」孫怡樺問。

「她是因為去照顧我們家總裁那隻貓而被開除的。」我敘述一個事實。

「嗯?所以?」孫怡樺又問。

「現在我家秘書姐姐們扔給我總裁家的鑰匙,要我提早下班去照顧那隻貓。」再一次想起自己被推坑但卻無力招架的過程,我滿心悲催到快能哭倒一座長城。

「很好啊!照顧貓對妳來說輕而易舉吧!我們家小可妳不就照顧得挺好。」孫怡樺聽來有些不以為然,像是不懂我在崩潰什麼。

我收拾心情,淡定地開口:「嗯,是不難,只是我家總裁那隻貓已經弄走了至少有十一個助理了吧!」

「啊?」孫怡樺似乎感到很詫異。

我繼續淡定地說著:「我覺得牠今晚可以弄走第十二個助理,那就是我。」

「不會吧!有沒有這麼扯啊!」孫怡樺一副我在跟她開玩笑嗎的語氣。

「不扯,所以我現在正在看人力銀行,考慮是不是應該先辭職找工作,畢竟我可能賠不起一組沙發。」想到秘書雨潔姐口中那個被開除還被迫買下沙發的前苦主助理,我就不禁為自己的存款捏了把冷汗。

銀行帳戶裡沒有六萬數的小資女實在傷不起。

「什麼沙發?」孫怡樺聽起來很疑惑。

「別管沙發了,那不重要,妳覺得我現在如果用『另有其他生涯規劃』來當辭職理由能不能過關?」我找孫怡樺與我一同集思廣益,尋找一個合理的離職藉口。

儘管這份工作薪水很高,讓我能在C市裡過得算滋潤,而秘書姐姐們除了今天坑我以外,其他時候都對我挺好,飲料甜點不曾漏過我,但是一想起總裁家那隻可怕的小褚,我一點也不想拿身家跟牠硬碰硬。

社會在走,存款要有,我的存款已經少得可憐了,實在沒本錢付出那樣高額的代價,無論是一套床單還是一組沙發或是一件西裝褲,我覺得我都賠不起,畢竟那可是身價上千兆,C市商業鉅子之宇集團總裁的家啊!

「另有生涯規劃?妳是想告訴她們,妳忽然間想起自己原本的夢想是賣蔥抓餅嗎?」孫怡樺毫不客氣的吐槽我,還提起了我年少無知時的志願。

「……孫怡樺,妳的腦袋就不能拿來記一些比較近期的事嗎?妳怎麼老記得那種幾百年前發生的事啊!」我翻了個白眼,這就是擁有一個和妳暗戀同一個男生長大閨密的壞處,妳的黑歷史她都一清二楚。

「是耶!妳沒講我還沒發現,我這大概叫初老吧?畢竟妳我也都25歲了,各方面難免也要開始走下坡了。」孫怡樺如夢初醒般的感嘆了聲。

「可不可以別拿年齡來互相傷害?」我不帶情緒的開口。

「好啦!我們說正經的,妳這個理由不能用啦!而且,在這種時候提離職,任誰都知道妳只是想逃避顧貓的工作嘛!她們才不可能讓妳走。」可能是覺得開夠了玩笑,孫怡樺語氣一改,突然認真地幫我分析了起來。

她說的有道理,我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過關,那群恨不得找替死鬼的秘書姐姐們哪有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

「那怎麼辦?我已經夠窮了,我不想再負債。」剛還完學貸的小資女經不起摧殘,我還沒能好好存筆錢出國玩呢!

「欸!嚴書欣,之宇集團是間大公司吧?」孫怡樺忽然轉了個話題。

我愣了一下,然後不屑的應了聲:「廢話!妳要不要上網搜尋一下,C市的頂梁柱妳說大不大?」

我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當初幸運進入之宇集團任職時,開心的在社群軟體召告天下,換來眾人欽羨眼光的時刻,放在眼下來看竟有些不勝唏噓。

冷不防的,我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假設,我猜自己當初能夠雀屏中選,錄取秘書室助理的原因並不是我有一張上得了檯面的國立大學碩士畢業證書,而是因為我家有養貓,這一切就是為了今日上場犧牲而鋪的路……

我想這個局大概從面試時就開始設了吧?只是我比較幸運一些,直到今天才踏進了這個甕。

甕中捉鱉,我就是那隻楞頭楞腦等著被宰的鱉。

沒理會我的挖苦,孫怡樺沒頭沒腦的又問了一句:「既然是大公司,那麼各方面應該會按法規走吧?」

「會吧?」我先是遲疑的應了聲,想起公司裡那些高級紙杯後,不禁又認真的補充:「畢竟我們家總裁還是挺守法的,凡事都照規矩來,連公司用的紙杯都只跟通過安全檢測的廠商購買。」

「……你們家總裁連紙杯這種小事都管嗎?」孫怡樺的聲音不知為何聽起來有些飄,好似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不可能!我這麼說只是為了表示我們公司在各方面都很守法好嗎?」我沒好氣的回答她,不懂她怎會有這種想法,總裁如果閒到連紙杯用什麼都管,他就不叫總裁了,而應該叫總務。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妳就不該自己主動辭職。」孫怡樺沉默了半晌後,再次開口給了我這麼一個答案。

「等等!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我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孫怡樺用著『妳怎麼那麼笨』的語氣朝我說了句:「妳怎麼那麼笨!」

好的!她確實也說了我怎麼那麼笨,而她不待我反擊,又補了一句:「如果妳公司照妳所說的那麼守法,那妳就應該等他們開除妳,至少還有資遣費可以拿啊!主動離職沒有錢拿,又不能申請失業補助,難道妳不知道嗎?」

被罵了一頓的我不甘示弱的回答:「我當然知道啊!但我怕自己現在不辭職,到時候別說資遣費了,我可能還得付一筆賠償費用給總裁。」

說著說著我突然就有點想哭,雖然我還沒見到那隻讓秘書室眾人聞之變色的小褚,但我已經能夠預知接下來自己的下場,我連在家都會被孫怡樺口中軟綿可愛的小可欺負了,整天被牠的爪子攻擊,我不覺得去面對惡魔般的小褚我還可以全身而退等著領資遣費。

「嗯……可是妳鑰匙都拿了也下班了,不如妳就今天去一趟,使出妳的洪荒之力想辦法顧好那隻貓,然後明天一早上班趁她們還沒來,把鑰匙扔回她們桌上,接著妳就東西收一收消失不見,別接電話也別去上班,等著她們開除妳如何?」孫怡樺提議道。

「無故曠職被開除好像領不到資遣費。」我提出質疑。

「那妳就向勞工局申訴說照顧貓咪不在妳的工作範圍之內?」孫怡樺試探性的回答。

「但是助理的工作好像就是包山包海,總裁周遭的事都在工作範圍內。」我想起當初應徵時,那張給我們填的面試表格,其中職務說明裡面好像寫了『助理須負責協調部門間工作以及協助秘書處理與總裁相關一切事宜』這樣的東西,下面還畫了個框框讓我們勾選是否同意這樣的職務內容。

我記得我勾了『同意』。

怎麼我突然覺得人生黑暗了起來呢?

為什麼當初我不好好思考一下條約內容,就不經大腦的勾了同意呢?

「……我不管妳了,我先去幫妳打聽看看哪家銀行信貸的利率較划算好了。」孫怡樺好像也對於我的處境沒輒了,隔著電話我都能從她語氣聽出來她大概在翻白眼。

「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要辭職還是硬著頭皮去?」我覺得自己彷彿走在交叉路口的迷途旅人,正在尋求一條明確的指引。

「唉!就算妳現在提辭職她們也不會理妳啊!而且妳鑰匙都拿了,就算拿回去退給她們,她們也不會收吧?再說,如果妳今天沒去,妳覺得那隻小褚如果出了什麼問題這筆帳會算在誰頭上?」孫怡樺指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我拿了鑰匙,所以當初我為什麼要接下那把鑰匙,我這別人給了東西就收的毛病什麼時候才改得過來啊!

「那我現在……」我弱弱的問著孫怡樺,我倆現在的立場與先前完全相反,我成了狠狠被訓的那個人。

不知是對我處境的同情,還是對我腦袋不好使的無力,孫怡樺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妳還是去為五斗米折腰吧!」

沒待我回話,她又補了句:「記得,保留全屍回來,至少我還可以幫妳送醫院,要是被大卸八塊了,我可是找不到認識的葬儀社去幫妳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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