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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4

我緩緩回過頭,聽見昏暗長廊裡迴盪著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一片漆黑裡先是浮出了蠟燭和蛋糕奶油的輪廓,然後我看見子晴柔軟的雙唇,在搖曳火光裡顫動。

「祝你生日快樂兒——」

「祝你生日快樂!」

而後,阿捷的攝影鏡頭和臉龐也逐一靠近,他們在黑暗裡笑得開懷,但我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呆呆地佇立在原地。

「哇,他嚇傻了啊?」阿捷伸手在我眼前晃動,打趣地說。

「你們怎麼知道……」

「你桌上的月曆有寫啊,8月29日。」話還沒說完,子晴就雀躍地湊過來拽我的手:「快點許願,別發呆了」

「我……」其實今天根本就不是我的生日,是妹妹的,但我不知該如何開口。

「快點啦,蠟燭都要化了。」阿捷在一旁幫腔,細長的蠟燭插在蛋糕上,隨閃爍的火光扭曲,那畫面似與我夢中重疊,卻在廢墟的背景下顯得更加不真實。

「喂,真的生氣囉?」子晴故意湊近觀察。

「妳說呢?」我有些不耐煩。

「好啦……那……這個當作禮物賠給你怎樣?」阿捷環顧四週,隨手撿起了牆角邊的布娃娃,搖搖晃晃地拿它比劃:「哈囉,你好,請多多指教!」

子晴見了忍不住噗哧笑出來。

又黑又髒的布娃娃穿著大紅色的背心裙,臉上掛著一抹歪斜的微笑,黑色鈕扣縫成的眼珠單邊鬆脫,我從反射裡稍稍瞥見了自己狼狽的窘臉。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別過頭,摔下娃娃,不屑地一口氣吹熄所有的蠟燭,往反方向走去。

「等一下嘛……」

阿捷和子晴急忙跟上,但因為捧著蛋糕跑不快,我們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

雖然對這兩人的惡作劇感到無語,但想到剛才那些狀況,全都只是出自他們的裝神弄鬼,我不由得鬆了口氣,緊鎖的眉頭也逐漸緩解開來。

來到三樓中庭的樓梯口,太陽光透過樹頂細嫩的枝椏透了進來,把四周照得明亮,至此的陰森氣息瞬間煙消雲散。

我找了塊斷垣坐下,低頭看錶,有些訝異從進來到現在居然只過了十分鐘,是說他們裝還真不錯,開學以後肯定要挖到我們這組一起拍片才行。

「對不起啦。」子晴一臉無辜,水汪汪的大眼看向我。

「吃完蛋糕再走吧,你看,什麼廢墟,一點都不恐怖嘛。」阿捷接著說,把後背包放下來充當小桌子,蛋糕擺在上面搖搖晃晃,我忍不住伸手去扶。

「我要吃最大塊的!」子晴蹲在一旁切蛋糕,短褲裡露出細嫩有肉的大腿,一見我靠近就把奶油往我臉上抹,但我一閃躲,害她差點沒穩住,跌到阿捷的懷裡去。

「妳又不是壽星,愛鬧。」阿捷寵溺地按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隨便啦,我不愛吃甜的。」我說著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往旁邊挪了幾步。

三人並排而坐分食草莓蛋糕,雖然上頭的草莓全讓子晴給搶去了。我嘗著綿密的鮮奶油,真是甜膩,想起那天妹妹也是如此,一口氣把所有的櫻桃都抓進自己盤裡。

阿捷幾乎沒吃幾口,忙著把玩手中的攝影機,剛好看到門板應聲倒下的剎那,得意地撞了撞我的肩膀,說:「你看,拍得不錯吧?」

「到時候別把我的臉剪進去就好。」我嘆氣。

「我也要看!」子晴把盤子和垃圾塞進塑膠袋裡,也湊了過來。

畫面裡的我正拖著腳步獨自走在長廊中央,昏暗環境裡幾乎只看得見輪廓,子晴的身影悄悄走進,在我耳畔輕聲說話。

「怎樣,恐怖吧?」子晴露出滿意的表情,指著螢幕大笑,見我沒有回應,才又默默閉起嘴巴。

「哈哈哈,怕成這樣。」阿捷說。

畫面裡的我為撿手機而跌倒了,兩人沒良心地捧腹大笑起來,不過那時眼前瞬間出現的黑色皮鞋真的嚇了我好一大跳,令我不得不佩服他們故弄玄虛的才能。

「對啊,什麼都沒有還這麼誇張。」子晴幫腔道。

什麼都沒有?

我感覺心底一空,手心流淌出汗水,低下頭望去……

只見子晴穿著粉紅色的涼鞋,而阿捷則穿著一雙黃藍相間的籃球鞋。

「阿捷,你剛才有換鞋嗎?」我問。

「沒有哇,我哪來的時間,而且這雙不是你送我的禮物嗎,忘記啦?」阿捷抬起腳,得意地說。

「那……子晴妳?」我轉向子晴。

「沒啊,這什麼怪問題。」子晴頭也沒抬,繼續看著攝影機螢幕。

回想剛才的狀況,看攝影機的拍攝角度,想突然繞到我的面前而不被察覺確實相當困難,不過,我很確定蹲低撿拾手機時,眼前出現了黑鞋的身影,仔細想來,那發亮的皮質和剪裁甚至有些似曾相識。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坦白說出來,總覺得話出了口便會成真,變為現實裡的恐懼。

螢幕那頭傳來了生日快樂的歌聲,子晴端著蛋糕往我的方向走去,隨後是阿捷……

「等一下!」子晴按下暫停鍵,用顫抖的語調說:「這個角度……是不是有問題?」

「我看。」阿捷聽了,把機器一把搶過來,倒退,重新撥放。

只見我背對鏡頭站在門前,子晴帶著蛋糕緩緩靠近,阿捷跟在最後……

「如果我們看得到阿捷的背……那……這段影片是誰拍的?」子晴指著螢幕怯聲說,語調越來越微弱,我轉向阿捷呆滯的側臉,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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