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002. 講究的入山守則 + 阿蠻人設

      老綠繡眼默默地鬆了口氣,不知自己是該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少年看上去似乎並未受影響,但這或許是建立在早已對親人不再抱以期待的緣故。

      雖然他對李阿公的態度也有些不尋常,可總歸不是因此喪失活下去的勇氣就比什麼都好……

      當初牠錯失了守護那個人的機會,現在可不能又毀了另一個。

      「咳……那個……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老綠繡眼想到流沙都來六和村一個禮拜了,卻始終沒離開過這間受到看守的屋子,「反正,老李現在出去了,也管不到你。」

      聽到老綠繡眼這麼說,流沙要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他本人貓嫌狗厭的屬性從小到大就沒失靈過,也就這兩隻傻鳥從初見到現在,跟腦子搭錯線似的,即便被自己唬住,仍舊孜孜不倦地想親近自己。

      「為什麼?」流沙這麼想,也這麼問:「我以為你們怕我。」

      少年一點也不傻,更要比大家想得敏感許多。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你好,任何善意都是帶有目的的。如果不能從你身上咬下更肥的一口,誰也不會回頭多看你一眼。

      「……你祖上積德行了吧!」老綠繡眼被一句話噎得直想翻白眼,對這個精明過頭的小屁孩煩得不行,「到底要不要出去?」

      機會只有一次,李老頭可是個精明的獵人,對自己的獵物有著獨特的追蹤方式。流沙跟當年的小傻瓜一樣都太天真,對惡意一點兒警覺都沒有!

      就怪自己這個做長輩的不忍心,看在故人的份上多照顧點,先把人帶出去都認認臉吧!

      「當然要去。」流沙趁著兩隻鳥不注意,將之前在雜貨店買的折疊刀放到口袋,然後幾步上樓把背包拿下來,語調難掩雀躍地說:「走吧!」

      然而,等他一腳踏出李阿公的小屋,卻總覺得芒刺在背──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地窺探自己。

◇◆◇

      午後的村子與平時的熱鬧相比,顯得特別寧靜。

      畢竟酷夏炎熱,知了嘶鳴更平添幾分焦躁,大夥兒多是能窩在家裡的絕不出門。大門敞著,裡面的人躺在草蓆上睡得直打呼嚕。流沙探頭看了兩眼,對於被幾顆懸吊的腦袋圍觀的睡法表示無法苟同。

      「人家愛怎麼睡你管得著?」老綠繡眼嘲笑他少見多怪,「你還不如先擔心自己!」

      「我說,你對我是不是太關心了點?」流沙別的不說,對生物的情緒感知尤其靈敏,「還是說……你曾經虧欠過我?」

      老綠繡眼差點兒又一翅膀給他搧過去!

      沒大沒小!怎麼說話的?

      但他不捨得再揍人,只好給一旁笑得撲上撲下的胖麻雀一爪子。

      胖麻雀:為啥受傷的總是我啾嚶?

      「進山有注意事項,多的事情不要隨便做,知道不?」老綠繡眼發洩過一頓,再又蹦蹦跳跳地,從村口一棵不知何時被掏空一截的樹幹中拖出一盞破個角的陶杯、兩個充滿牙印的菸屁股和幾顆檳榔,銜到村口石板路旁的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頭上。

      他示意流沙倒一些水壺裡的蜂蜜水到陶杯中,而胖麻雀則是乖巧地把幾個小果子也一併放上去,蹦跳地後退,綠豆眼滿是期待地看向流沙手裡的水壺──

      李阿公掏的野蜂蜜,那甜香味兒,勾得他肚子裡的饞蟲都要鑽出來了!

      儀式並不多特別,據說是為了入山前請求許可,並與祖靈祈禱對話而做的簡化動作。一人兩鳥簡單地圍住石頭,由老綠繡眼領頭念禱詞,祈求這趟旅程順暢圓滿,接著又把蜂蜜水潑大半在樹叢中,剩下的給兩鳥分個乾淨,這就準備上路。

      而流沙恍惚間感覺到,在自己做完祝禱的動作後,那令人肩膀沉重的窺探視線,似乎一下子就不見了?

      「山有交代,特別厲害。」老綠繡眼嚴肅的叮嚀卻很快帶回流沙的注意,「出門在外,手腳要快。小鳥叫戾,不可懈怠。捕魚打獵,安然以待。被喊名字,不可回頭。有人放屁,回家等待。」

      胖麻雀順著話上下蹦著,表情乖巧,用自己的肚子幫忙打節拍,像極了個拍鳥屁的。

      「都記熟了嗎?」老綠繡眼念完一遍,仰頭看向呆住的流沙,又認真地確認一次:「我已經給你改成順口溜了,要給我好好記起來啊臭小子!」

      「……你逗我呢?」流沙無語,雙手插著口袋,悄悄捏住那把刀,對老綠繡眼皺眉,「我以前去爬山都沒有這麼麻煩。」

      就算這邊比較鄉下,比較傳統,也不代表做事就可以如此迷信吧?

      但話又說回來,自己跟一隻鳥計較什麼?

      東西他也給了,就當作陪他們玩吧。

      「你可不能不當回事!」老綠繡眼注意到少年的漫不經心,頓時急慌地上下撲棱尖叫:「上山是很嚴肅的事情,如果你惹惱山神與祖靈的話,絕對會遭逢厄運的!」

      「行了行了,我一定會照做的。」流沙聳肩,把肩上的背包垂下一側,順手將剛剛的「祭品」放回樹洞裡,單手抄起兩鳥,沿著小徑往裡走,「做錯了你就搧我,這樣總行了吧?」

      胖麻雀擔憂地越過流沙的肩膀,朝老綠繡眼投去一瞥。大目山向來靈驗,守護了六和村,還有更多大山裡的生靈多年。但凡心有不誠的人必然會出事,他可還沒討老婆呢,現在說要退出的話,不曉得還來不來得及?

      然而,不管是流沙還是老綠繡眼,似乎都沒有問他的意思。

      後者是因為擔心不願走,至於前者那完全就是個交遊的心態了──

      眼看勝利就在前,若沒能親自走一遭,根本對不起他抗命偷溜所冒的生命危險好嗎!

      六和村進山的路有許多條,不過鋪有石階的就一條:從村口前行約五百公尺,左轉從三叉路口一直向上,沒過多久地形便開始上升。

      流沙以前雖是個打架高手,但高手不等於會爬山──大約才堅持沒一百階,他就已經大汗涔涔,搖搖欲墜。

      運動背包的份量忽然重了起來,流沙彷彿能聽到肺葉嘶鳴的聲音,耳朵一鼓一鼓地傳遞心跳的躁動,體內的汗水正如同蒸氣般想把他由內而外地蒸熟。

      「流沙流沙!你還好嗎!」胖麻雀早早被趕下風景不錯的肩頭,在一旁的樹枝上緊張地拍著翅膀,「動作不能慢下來!要不然會更慘的!」

      管他好不好?沒看我都要累趴了嗎!

      「你爬山的動作不對。」老綠繡眼也急,可他知道流沙從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更沒有老道的獵人帶領,在山上出什麼事情就得全靠他們,「Z字知道吧?你走路要斜著走。上山Z字下山螃蟹,呼吸跟上步伐,背包要雙肩,挺胸,重心不要太低!」

      牠其實也是學舌,但每次看到那些菜鳥都能因為這個方法慢慢跟上腳步就覺得是對的。

      「你、你一隻鳥……哪裡懂那麼多?」流沙現在已經後悔答應進山了,尤其是在盛夏的午後,火辣的陽光只想把水份不斷從他身體中帶走。

      樹蔭下也難得清涼,即使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照老綠繡眼的指導做,流沙最終頂多再堅持了一百階就宣告陣亡。

      「快點!你連第一個休息點都還沒到呢!」老綠繡眼判斷著時間,焦慮地搧著流沙的腦袋,「給我振作!」

      而打定主意的流沙則乾脆賴在樹下瞇著眼睛裝死,一面喘著氣,一面順勢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不得不說這大目山還是挺美的,跟自己之前爬過的山都不大一樣,彷彿更加靈活一些。但似乎……有些奇怪的東西被人偷偷扔進山?

      「這樟木箱是幹什麼的?」流沙不禁好奇,翻身將樹根處一個小巧的樟木箱給拖出來,隨口問:「你給我準備的小驚喜嗎?」

      「啾!山上的東西不要亂撿啾!」胖麻雀在發現流沙動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徒留一連串慘叫,還有撲棱地跌落流沙的懷裡。

      然後絕望地閉上眼。

      連坐罰啊……可憐的自己,這一身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八成要給罰沒囉!

      「我前面是怎麼說的──!」老綠繡眼看到流沙抓住的箱子,綠豆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用力一把搧在流沙的鼻頭上,氣惱地說:「手腳要快!不可懈怠!不屬於你的東西碰什麼碰!」

      又一次被打,流沙顯然已經習慣了。只見他毫無所覺地一把揮開老綠繡眼的翅膀,好笑道:「山上的東西是無主之物,又沒寫名字,我看到了就是我的。」

      他順手扯過一截掉在地上的繩子繫在樟木箱上,又對明顯呆滯住的兩鳥說:「走了,回去。」

      「等等等等!事情不是這樣算的!」老綠繡眼終於從震驚中回神,一眼也不敢多看,只想勸說流沙改變心意,「大目山上很多東西甚至不屬於六和村,是屬於祖靈還有山神的……你還是再想想吧!」

      流沙不耐,他本來就是這麼恣意妄為。以前在城市生活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來頂多是給李阿公賣個面子裝乖一陣子,等他不耐煩,早晚也會離開這個家──

      他之所以還會聽兩鳥的話,那純粹是看在老綠繡眼似乎跟自己過往的親人認識罷了。

      「孩子,歡迎你回來……」忽然,一陣嘆氣般的呢喃從大目山的深處,隨著山風的吹拂──直至流沙耳畔。

      「誰!」流沙猛地一僵,狠狠皺起眉頭,朝山棱處看去。

      「我們……等你……很久了……」那呢喃聲卻沒有回應流沙,自顧自地說著:「到山裡……到湖裡……鞦韆旁……」

      「──回應祂的呼喚!」

-----------------------------------------------

【彩蛋】阿蠻人物設定集

姓名:阿蠻   (又稱阿綠爺爺)

年齡:老人家的秘密

種族:綠繡眼

擅長:年輕時擅長打滾賣萌,會幫忙挑初好吃的小米跟藜麥。年紀漸長後就特別會挑刺,記憶力太好,專門在吵架時翻人舊帳,很會嘮叨、也很會保守秘密

特色:橫跨多個世代,因為接觸過某樣東西獲得難以想像的壽命,也知道很多事情,是流沙的移動百科,更是為了償還人情所以自願下山守護留沙,最後一個不小心成為流沙他們的媒人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奇幻
末日之刻 卷六 戰魂之歌 璟雲
2014/08/24各位 我在經過兩個禮拜的選擇後 決定在P ...
奇幻
這學還能不能好好上了?! 靈雅
「這世界上就是有許多光怪陸離又莫名其妙的事。」 「他因為自 ...
奇幻
黑暗雙魂 陳漫
骷髏會的實驗體杜立德逃脫了,他該何去何從?在擺脫組織追蹤的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