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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社會組】香的氣味:屬於你的菸草香味

她一直記得那一股淡淡卻植入骨髓的煙草香味。有時是窩在那強而有力的臂彎間睡覺時竄進鼻腔,更多時候是因為見不到他所以只好隨手拿起他擱在沙發旁的衣物就這樣讓香味伴著她進入夢鄉。

她是好奇的,一開始的時候。從他口腔中出來的香煙的味道明明是那麼的刺鼻不舒服,刺得她本就不好的鼻子好像快停止呼吸一樣。為此她也沒少和他吵架。每一次因為這種事情發生激烈爭執的時候他出口的語言就像鋒利的刀面刷過心臟,最後他不認輸,她不退步,他們之間的爭吵從來沒有一個結局。選擇遺忘,將問題視而不見,是他們面度彼此維繫這段關係最後的辦法。

可,她還是好奇的。好奇這樣難聞的味道怎麼會在之後變成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味圍繞在他身邊。而這個答案,成爲了她用她人生中第一架筆電做的第一件事。雖然那時,她已經失去了因為吸煙而和他吵架的動力,而他則樂得清靜的繼續在每頓晚餐後跑到窗臺上吞雲吐霧。

知道多年來擱在心頭的答案以後並沒有減緩他們之間的摩擦,雖然有默契的一致將那個燃點撇開不談,可是每次大呼小叫后看見他煩躁地從口袋拿出打火機時她還是會直接轉身回房用力甩上大門。

她的呼吸管道不好,他知道。忘記從什麽開始“戒煙”兩個字常常掛在他嘴邊卻沒有實際看過他付出任何行動。一開始她會期待,每天他放工后就會像小狗一樣撲到他的身上東嗅嗅西嗅嗅,確定他身上沒有煙草的味道才放心。可後來有一次她無意間發現一盒開封的香煙被擱在車上某個隱蔽的角落后,他們又大吵了一架。從此她絕口不提戒煙的事。

偶爾她也會想自己究竟爲什麽要每每爲了這種破事情和他鬧不合,想著想著咧嘴笑了一下——誰叫她也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後來他因為突發性輕微中風進醫院時,她人正在參加一個大學入學的筆試。考試的時間手機轉成靜音,當她得知消息風風火火趕到醫院時只看見他吊著點滴在醫院的病床上安詳的閉著眼睛休息。

那時,她已數不清自己到底多少年沒有認真地看過他的樣子了。蒼老、消瘦……忽然就想起了有一次實在吵得嚴重,她一時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脫口說出:“如果哪一天你突然就生病倒下了,絕對不要想我會同情你任何一份!”

一語成讖。曾經她心目中的英雄就這樣虛弱的躺在那裡,而她什麽也沒辦法辦到。

回過神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什麽時候爬滿了淚水,手正被床上轉醒后的人抓著,臉上有著淚痕。他們就這樣一站一躺的默默流著淚,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這才發現原來“對不起”三個字是如此令人承重。

出院后他們之間的關係稍稍好轉,她考進了他以前念過的大學完成了小時候許下要當他青春美麗可愛學妹的願望;他戒了煙,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知道他這一次真的把多年來的煙癮出去。以前晚飯後來一根的習慣也漸漸被一起到公園散散步這種小家子氣的愛好取代。

那些年因為香煙而磨去的關係,他們都在努力一點一點補回來。

只是,有時她也會想起小時候他總是外出工作賺錢,安撫著她入眠的始終是他身上特有的那股菸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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