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後，我把數學課本、講義堆到桌上，準備開始讀書，卻看她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看，我寫了兩題，抬頭還是對上她殷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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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忍不住發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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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她感覺被我嚇到了，反而我自己也有點錯愕，眨了眨眼怔怔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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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沒什麼朋友啊？」她說，用超級認真的眼神對我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我瞠目結舌地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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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剛剛表情超——級兇狠的欸！」她特地拉長尾音，像表現出我真的超——級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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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我的臉，沒有吧？我平常不都是這樣講話的嗎？怎麼會很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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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我盡量表現出平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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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大概是不想承認而已，我很不常笑，對我不熟悉的一切冷感，不喜歡交際，杜絕不必要的溝通。對啦，我朋友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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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我的臉好像因為沉思又變得更臭了，因為我看到對面的她表現出害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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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看起來好像真的蠻兇的。但……這是習慣了。」我只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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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多笑啦！」她咧嘴，露出整排純白的牙齒，「像這樣！如果你多笑的話就不會沒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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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扯扯嘴角，企圖呈現一個比較禮貌的微笑，仔細想想到底為什麼我們會開啟這個莫名的話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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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你剛剛為什麼一直看著我？」我這才想到開起話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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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欸，」她好像跟我一樣一下子忘了要幹嘛，「因為，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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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白色的白，羽毛意思的那個翎。」我說。這是小學時候我媽媽教我的自我介紹法，她說我的名字很美，跟大家解釋完他們一定會覺得很酷，然而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自我介紹了，開學的時候也只是簡單說個「我叫白翎」而已。白翎，白色的羽毛，我一直很喜歡這個名字，但感覺大多數人不會去在意我這樣的名字，畢竟很少跟別人互動嘛，到後來也不說自己名字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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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突然問我的名字吧，我竟然跟她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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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玲』啊？有羽毛意思是什麼？」見她滿臉問號，我笑了出來，把「翎」這個字寫到講義上給她看，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字念作『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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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績很差嗎？」我問。我絕對不會承認這是為了報復她剛剛說我沒朋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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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說的沒錯！」她拍桌大笑，顯然毫不在意，「托你的福，上次段考數學我及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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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好久不見的成就感像一股暖流溜過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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