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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apter I (3)

      人找到是找到了……

      「喂!原來妳在這裡!」

      在我走進車棚的瞬間,杜宇抬起手臂把我往後推,他朝著裡面高聲喊道。

      隔著他的手臂,我看見——

      許宇婷縮在腳踏車棚的角落,模樣狼狽,正瑟瑟顫抖,她的雙手成環抱的姿勢,那雙手就著外套似乎在保護著外套底下的東西。

      兩名高年級的學生操著髒話,朝她逼近。

      「怎麼會——」我用力推著杜宇的手臂,想衝進去。

      下一秒,杜宇用更大的力氣把我推回車棚外,隨後,他隨手抓起地上的一頂安全帽,三兩步衝向前,舉起手上的安全帽,就朝著最近的一名金髮男生猛砸。

      我被他迅速果斷的動作嚇了一跳,慢了幾秒才反應過,再次跑進車棚,我一把拉起許宇婷。

      「我早說這裡有人在偷抽菸,叫妳直接去找教官,幹嘛還要過來?」杜宇瞪了我一眼,隨即用眼神示意我們趁這個時間快走,「快走啊。」

      轉過頭,他掄起手中的安全帽,又是一通亂砸,他的的聲音若無其事,動作卻是又快又狠。

      「你是什麼人?」場面十分混亂,金髮男生抱著頭朝旁邊閃躲。

      站在一旁的夥伴先是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之後,凶神惡煞地瞪著杜宇,一句話都還沒說完,胸口就猛地被杜宇猛踹了一腳。

      許宇婷被我拉起來時,還處在反應不過來的狀態,我拉了幾下,她慢了一拍才回過神,兩邊動作不協調的後果就是我們差點被對方絆倒。

      「妳們兩個在幹嘛?跑!」

      杜宇即時伸出手,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拉,然後從後方推了我和許宇婷一下,朝著我們大吼。

      此起彼落的雨聲車棚裡迴盪,雨聲蓋住腳步聲,以及追趕在後謾罵聲。

      我們掉頭跑回校園,一路穿過溫室,跑過運動場,最後跑進外掃區的掃具儲物間。

      「跑去哪了?」

      「沒看清楚,可惡,雨太大了!」

      三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裡,後方是成排的掃具,無路可退,學長惱羞成怒的聲音與嘈嘈雨聲像將我的神經拉到極致。

      杜宇側臉貼在門板上,戒備地聽著門外的聲音,他一手壓在門把上方,一手護在我和許宇婷前方,呈現防衛的姿勢,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停止呼吸。

      「去那邊看看!」

      腳步聲漸漸遠去。

      杜宇輕輕推動門,先從縫隙確認外面的人已經離開後,他向我們點了點頭,隨即放大膽地推開門,走到外面。

      「宇婷,走吧。」我拉著許宇婷跟在他後面走出來。

      雨勢不見轉小的跡象,我們依舊受困於儲物間的屋簷下,我從口袋掏出了半包面紙,把面紙分給身旁的兩人,自己也抽了一張面紙。

      杜宇將面紙揉爛,塞進口袋,他盯著許宇婷,口氣不悅,「妳在搞什麼?」

      「他們偷抽菸……」許宇婷的聲音十分不知所措,因驚嚇而睜大的雙眸輕輕掃過我的臉,最後落到杜宇身上,她緊緊抓著手中的面紙,像隻受驚的小動物。

      杜宇接著她的話吼回去:「他們抽菸,妳也想抽菸嗎?妳是怎樣?覺得這是值得去圍觀的事嗎?」

      「杜……」我剛發出一個聲音,就被杜宇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多話。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生氣。

      「……然後,我偷餵貓。」許宇婷睜大雙眸,怯生生地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像是在附和她的話一樣,被她抱在手中的外套底下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貓叫聲。

      「什麼?」聽到預期之外的答案,杜宇愣了一瞬。

      「杜宇你別這樣……」我隱隱察覺氣氛開始變樣,想阻止時卻慢了一步。

      「然後,因為下雨,所以我才抱來車棚,我沒有想到會有來車棚抽菸,都是溫雅不好,明明說好要一起來餵貓,結果丟我一個人,你們都丟下我!都是溫雅的錯!」許宇婷斷斷續續地解釋,眼眶紅得嚇人,她開始抽噎。

      說到最後,她抱著外套和貓蹲下,頭垂得很低,發出只有氣音的尖叫聲。

      許宇婷崩潰了。

      「抱歉宇婷,我以後會注意,給我吧。」我有些責備地看了杜宇一眼。

      我蹲下身,輕輕拍了拍許宇婷的肩膀,並伸手接過許宇婷手中的外套。

      一隻橘棕色的小貓從縫隙間探頭出來,小貓似乎也受到驚嚇,那對琥珀色的眼睛裡流露著膽怯,發出的微弱的喵喵聲。

      我仰起頭,目光注視著上方的人,「校隊練習應該還沒結束,杜宇你——」

      「今天我陪她回家。」杜宇彎下身,將哭到雙眼紅腫的許宇婷攙扶起來。

      許宇婷的唇色發白,看起來很虛弱,從地面上站起來瞬間,她因為貧血,沒踩穩,差點摔倒。

      「小心。」我跟著她站起身,並即時抓住她。

      耳邊淅瀝的雨聲慢慢變小,幾分鐘前還像是瀑布般的雨勢變成毛毛細雨。

      我試圖以活潑的語氣緩和氣氛,「太好了!雨變小了,你們先走吧。」

      沒有人回應。

      「感覺還會變大,我想辦法安置這隻貓,你們快走啦。」看兩人都停在原地不動,我皺了皺眉,失了耐心,我抽起書包側邊的折疊傘,走到杜宇旁邊,塞到他的手裡,同時用耳語的音量對他說道:「如果有必要,聯絡她的家人。」

      「我自己會看,妳也別太晚回家。」杜宇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目前兩人的背影走遠後,我才抱著貓離開。

      該把貓帶去哪裡呢?

      我把許宇婷的外套還給她,只用手臂圈住貓咪,並稍微弓起身體,勉強遮住貓咪,也還好這個時間,校園裡幾乎沒有人走動。

      天空依舊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灰暗。盯著分不清是黃昏還是夜晚的天空,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時,放在裙子裡的口袋傳來持續的震動聲響,懷裡抱著貓,顧忌會被人發現,當我手忙腳亂地躲回儲物間,並從口袋拿出手機時,來電鈴聲已停止。

      幾秒後,奶奶傳來一條訊息。

      『溫雅,妳到家了嗎?剛剛妳來問貓的事情,我幫妳確認過了,妳可以直接把貓帶來我家。如果遇到教官盤查,妳就說是我養的貓。』

      看見訊息,我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有了奶奶的擔保,我放大膽抱著貓,直接從後門離開學校。

      這個時間的車流量很大,幾台機車幾乎是貼著我的臉呼嘯而過,地面積水,機車車輪不免激起大片水花,我感覺自己的腳好像深陷在水坑裡一樣,濕透的襪子貼著腳底傳來陣陣濕黏的不適感,我不舒服地扭動腳尖。

      「李溫雅。」

      當我低下頭檢查鞋子時,後方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喚。

      這個聲音好像是……

      我抬起頭,在後方的人群中尋找熟人的身影,就在我轉頭的瞬間,眼角餘光有抹黑影掠過,耳邊接連響起惱怒的驚呼聲,冰涼的水珠飛濺到我的臉頰上。

      下一秒,我的眼前倏然一黑,肩膀一把被抓住,肩上的力道將我拉遠離車道,像是雨滴彈落在傘面上聲響隨之響起。

      像是電影的慢動作特效一樣。

      啪答。

      有風輕輕拂過面頰,細微的髮絲也在風中顫動。

      啪答。

      眼前一片,漆黑我的世界只剩下啪答啪答的水滴聲和模糊不清的喧囂聲。

      啪——答——

      「李溫雅!」我聽見更清晰的叫喚聲。

      是徐俊旻的聲音。

      周圍再度變得吵雜,火惱抱怨聲相繼從前後傳來。

      「討厭死了!下雨過後最討厭那種大車開過了!」

      「我的衣服和書包都濕了啦!」

      肩膀上的那道力量消失,遮擋住視線的那片黑幕緩緩向上升起。

      是一把黑傘,一個男人握著站在我前方,男人有一對深邃漂亮的眼睛,傘下的陰影隱去他眼裡的光,他盯著我,半張臉覆蓋在黑色口罩下,未被口罩包覆的部分有圓潤的水珠,半邊的肩膀都濕透。

      「……還好嗎?剛才有大卡車開過,車輪激起好高的水花,好多人都被潑到,妳……」徐俊旻的臉從男人後方冒出,他三兩步跑到我身邊。

      「我沒事。」我接著徐俊旻的話說下去。

      徐俊旻注意到我身旁的男人,看見他手中的黑傘,他吹了個口哨:「酷,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傘擋水。」

      男人將手中的黑傘一收,安靜地向我們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

      這時,對街的行人號誌燈轉為綠燈。

      徐俊旻和我在號誌燈轉變的瞬間,被後方的人群堆著往前走,無奈之下,我們倆就順勢往前走向對街。

      「怎麼了?」到了對街後,我盯著徐俊旻,直言問道。

      徐俊旻是杜宇的朋友,兩人從國中開始就是死黨,升上高中後,雖然並未分到同一班,但兩人同是籃球校隊的隊員,關係非常好。

      「我有話想跟妳說。」

      我點了點頭,對於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內心已有個底。

      「請妳們適可而止,班上的人對妳和許宇婷的行徑已經有很多怨言」

      「嗯,我知道。」

      我想起不久前聽到的對話。

      「妳最好知道!」徐俊旻冷哼了聲:「因為妳們,他缺席多少次校隊練習,我們校隊很嚴格,要是這次比賽表現不好,他可能會被踢出校隊。」

      「我以後會注意。」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發生什麼事,但不管是任何事都不該妨礙他,不是嗎?妳明知道他很喜歡籃球。」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對於徐俊旻的指責,我百口莫辯,因為那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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