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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禮物,離別禮物

「希望你可以收下,這份禮物。」

我知道的哦,這是你最喜歡的東西對吧?

我看見了哦,你在他的面前露出的表情,

那是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的表情,

你們手牽著手漫步著,

畫面異常的和諧,你是那樣的快樂、幸福。

刺眼。

「這次,你還會拒絕我嗎?」

過幾天是少年的生日,不過今天已經收到了一份禮物,

看的出來少年人緣還算不錯,

他開心的拉開了纏在禮物的緞帶,

為什麼說用纏呢?因為確實就是用纏著的,

漂亮的盒子被緞帶裹的滿滿的醜醜的,

少年好笑的想著,大概是哪位手笨的友人的傑作吧!

然後在內心瞎猜著是哪位笨蛋,之後一定要好好的調笑一下,

而愉快的表情卻在掀開禮物的蓋子的瞬間僵硬了下來,

在包裹裡的……是一隻人手,大概是惡作劇玩具吧……

但是做工精細到他差點就當真了,手上的皺褶、紋路、指甲和關節都非常細緻,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它沒有溫度還有摸起來不夠柔軟,

而這些都不是讓少年感到不舒服的,

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是這隻手的無名指上有著一枚他非常熟悉的的戒指,

那是他在紀念日時送給戀人的禮物。

「這是.....惡作劇嗎?哈….哈哈」這可一點都不好笑阿,少年以為這是來自戀人的惡作劇。於是從口袋摸出手機之後,打開了通話記錄點了第一個號碼,撥了電話給他的戀人。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

連續撥了三次都沒有人接聽,無由來的少年感到一陣心慌,

抓起機車的鑰匙鎖了門後就衝了出家門。

少年一路狂飆,萬幸的是路上行車並不多,目的地也不遠,很快的就到了,少年把機車往路邊隨便一停,便抽起了鑰匙小跑著進了戀人所在的公寓,按了幾下電梯的上樓按鈕,不過電梯卻一直停在同一層樓,總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讓人有點焦躁,等了幾分鐘後沒了耐心的少年決定自己走樓梯。

……七層樓阿,也好,順便鍛鍊斷練身體。

很快,七樓就到了,平常早該氣喘呼呼的少年,今天卻意外的感覺不到疲累,大概是因為整個心思都被無由來的恐懼給佔滿了吧。

少年拿著鑰匙打算打開戀人家的門,插進鑰匙孔之後卻發現門沒有鎖……

怎麼回事,是剛回家還是急著出門嗎?還是……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阻止自己繼續想像下去,才剛進門走沒幾步,就看見浴室的燈是開著的,而且還有放水的聲音,看起來戀人似乎正在洗澡?

心中的疑問一下子得到了解答,少年鬆了一口氣,然後就隨意的坐在沙發上休息。「呼……一坐下來才覺得很累阿……」少年深吸了一口氣候碎碎念著,然後躺了下來,打算小瞇一會休息一下。

躺下來的少年,仰著頭看向了浴室,聽著那讓人安心的水流聲,眼皮越來越沉重,快要沉入夢鄉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像不太對勁,放水的聲音也持續太久了吧,照這個放水的時間,浴室都要淹水了吧!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搞的睡意全消,少年無奈只好起身,敲了敲浴室的門,沒反應…是沒聽到嗎?在裡面睡著了?邊叫喊著戀人的名子邊敲著門,不管怎麼敲,怎麼喊,沒反應就是沒反應。

手指因為敲浴室門敲得太大力而發紅,不過臉色白了又白,少年轉了轉門把,輕鬆的就把門給打開了。

又是沒鎖門……低下頭,果不其然浴缸的水早就淹了出來,搞什麼都這麼大了還在浴室玩水?浴簾的後面明明就有影子在動,沒睡著的話怎麼不應個聲,這麼吵還沒醒,真是頭睡豬,淹死在浴缸也是活該!!略帶薄怒的少年拉開了浴簾。

映入眼簾的是,生日快樂,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用著喜慶的大紅色,寫在了瓷磚上,少年回過神後先是一愣,才剛噗嗤的笑了出來時,低下頭就看到他的戀人臉上也帶著笑,不過只剩下一顆頭,被放在一個禮物盒裡,用透明的塑膠袋包著,禮物盒沒有蓋上盒子,露出了戀人的臉,就這樣在浴缸中飄呀飄的,而水龍頭的水也不斷的流著。

似乎是因為太過混亂,少年什麼也無法思考,不過卻突然想起了剛剛的電梯,它一直停著的樓層,不就是七樓嗎?七樓?好像有點熟悉呢……真巧,說起來他的戀人正巧住在這裡的七樓呢,哈。

少年大概是因為腿軟,在浴缸邊跪坐了下來,伸出手想去撈他的戀人,不過卻帶動水流讓他越飄越遠,少年先是無力的笑了一下,然後用手遮住自己的雙眼,抖動了起來,指縫間流出來的是少年的懊悔。

少年想起了讓人有點懷念的事,在過去他有一個朋友也很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只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可是他卻是個手殘,不會包裝禮物,字也寫得很差,但是卻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生日,直到他們大吵一架,之後少年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個時候,少年還是個男孩,

他有著一個穿同一條內褲長大的死黨,

玩耍的日子是那麼的快樂,

直到國二那年,他被他告白了,

他說他喜歡我,不是朋友,而是作為戀人。

明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想到卻對我抱著這種想法!

我們一起喝過同一罐飲料,去對方家過夜過,一起洗澡過,

也穿過彼此的衣服,更不用提貼身衣物了。

現在想想,那些事情真是讓我噁心!!!噁心到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還是男孩的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被憤怒沖昏的男孩對他昔日的好友說,

「我最討厭同性戀了,噁心!!不要再靠近我了!!

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去死啦!!」

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多年之後長大的男孩很後悔,

因為他發現自己也喜歡男人。

少年苦笑著,是誰做的顯而易見,該死一直都是我阿。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戀人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我了解他,一定都是因為我,所以我得到了我應該得到的,這是必須由我來承擔的過錯。

少年累積多年的歉疚爆發,掉入了自我厭惡的迴圈。

雖然已經太晚了,不過還是必須要向他道歉。

下了決心的少年面無表情的清理了戀人的家,關掉水龍頭跟瓦斯然後把浴缸裡的水放掉,把血跡洗淨,然後拿著抹布到處擦拭著,全部完成後替戀人鎖好了門,把戀人放進機車的車廂裡,像往常一樣載著戀人去兜風直到凌晨,然後回到家,把戀人放進了冰箱,到廚房拿了菜刀,把自己的手用橡皮繩緊緊的捆了幾圈,感覺手逐漸失去知覺,顏色也越來越危險,就往自己的手砍了下去。

拿著自己切下來的手,洗乾淨上面的血跡後,在上面用麥克筆寫下「對不起,你知道怎麼找我」幾個字,放進他給自己的禮物盒裡,換了一身衣服再把手處理好後,拿著裝著自己的手的禮物盒到了郵局,再買了一個郵局的盒子把禮物盒裝進去,然後把禮物盒寄回了原本的寄件地址,收件人寫著他,讓人懷念的名子。

少年想,他應該會收到的吧。

回家後收拾了一下房間,然後把房間每個空隙都封了起來,在房間的牆上寫下了一些道歉的話語,之後拿出之前烤肉用剩的木炭,用廢紙點燃木炭後,盯著木炭燃燒發了一下呆,之後好像想起了什麼,起身打開冰箱門拿出戀人,然後抱著戀人坐在床上,對戀人說著自己小時後的事,表情也隨著回憶從開心緬懷到難過。

最後少年抱著戀人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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