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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鏡啊,魔鏡,你的鏡中人是誰?

      你相信嗎?孩子其實是你的一面鏡子。

      專門為你……

     

      「鏡!」

      一道渾厚嗓音喝止了灰髮男童意圖溜出家門玩耍的行端。

      男童仰天一嘆,轉回頭看向自家父親,如陶娃娃精緻容顏此時染上踩到黃金的哀怨。

      中年男子拎住鏡的後領,將愛玩成性花錢如流水的不受教孩子死脫活拉地奮力帶回客廳。

      貌似將一生的不悅傾灑給兒子,數落了一番。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趁家人不注意的時候溜出門,要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該怎麼辦!你才幾歲而已,不念書、惹麻煩,你就是講不聽!是想要我怎樣,是我教育不當,還是要我把你丟出家門你才會成長?嘎!」

      父親坐在三合院院廳大椅上,不要錢似地口沫橫飛。

      鏡垂首,秀長瀏海遮蔽臉孔,可想而知心情肯定很是不爽。

      「還有頭髮長到肩膀了,要去修啊!」

      時過傍晚,口乾舌燥的父親終於告一段落,要孩子自己去做飯吃。對於單親家庭的鏡來說,家務是小菜一碟,維持站立不動聽訓簡直艱難到了極點。

      父親拿起桌上的水杯啜飲幾口,完全沒注意到轉進廚房的鏡,取下耳機竊笑的剎那。更沒發現鏡將耳機藏於衣內,演講被隔絕於音樂之外。

      父親大叫了一聲。

      「啊!真是,現在的孩子怎麼越來越難教!」

      隔日清晨,經過初雪之夜,屋外景致已成銀白大地。

      搓了搓套了一身粽子裝仍稍冷的雙臂,望了鏡中滿臉鬍渣的自己,不見絲毫年輕時代追求枕邊人的清爽。自從孩子降生、妻子早歸,環境淬鍊成為世道規範的嚴父。

      廚房配有一人份早膳,直到享用完畢,仍不見孩子人影。

      「真是,那孩子又跑去哪啦?」

      心中一火,深吐鼻息,往屋外走去。

      天外灰濛,不見陽光,撥開落於眼前黑髮,見細雪飄降。

      「真是不錯,第一次見到雪……不過,這雪怎麼細成這樣,一點也不冷?」

      長年出差在外,對節目介紹有別的父親反射性仰頭一望,自家孩子正蹲在早已掃淨的騎樓屋頂上朝他搔頭、身側備有竹篩的不明白色粉末,臉上滿是笑容。對長年的累積成果很是滿意。

      很多時候,孩子總是能在行動中,表達對世道的相對反應。

      「鏡,你蹲在那邊做什……」

      麼?未出口,父親便知曉那個冷冬飄來不冷雪的是什麼了……

     

     

      ◇

     

     

      結束了直至下午訓責教育,父親衝忙出門前往公園赴約。

      聽完父親對孩子的落落長怨言,坐於涼亭一側石椅上的一名女性友人話中一指。

      「聽起來,你的孩子和你很像。」

      「哪裡像啊!我職守世道規範,鏡那傢伙居然會這麼不受教,平時教育也做得很好啊……!」

      聞言父親猛然起身拍石桌大吼,隨之連忙甩手散痛,語氣隨痛減弱,見怪不怪的女性友人淺淡一笑。

      「我說童啊,你有沒有想過『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鏡子?」

      父親一蹙眉,不明所以。

      「鏡子?」

     

     

      ◇

     

     

      返家途中,友人向他所說過的話,反覆地在童的腦海中奔馳。

     

      『孩子總能反映出父母心中最不願面對的自己。你說你的孩子很好動、太揮霍……反過來講,你……又是如何呢?』

     

      思路一轉,童赫然停下步伐,輕喃。

      「我,是不是活得太過拘謹、節儉了?」

     

      當晚,童在臥房立身鏡前,擺出英雄勝利之姿,喊著:「魔鏡啊,魔鏡,誰是這世界上最英挺的帥哥!」

      下一秒,接收到前來詢問功課鏡的眼死目光,童瞬間感到諸多黑線斜降於全身。

     

     

      ◇

     

     

      各位家長,請問你/妳

      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玩一場了呢?

     

      孩子,並非無從選擇降誕你的家庭,而是孩子選擇了你做為他的父母。

      孩子,會將你隱藏的一面表露無遺,迫使你面對自己。

      孩子,很敏感,你的情緒每一刻都牽動著孩子。

      你/妳哭,他/她難過。

      你/妳笑,他/她開心。

      你/妳怒,他/她不悅。

      你越指責孩子的不適,孩子越爛給你看!

      你越表明孩子的美好,孩子會日漸轉好。

      只有鏡中人變了,鏡子亦會有所改變。

      你們要做的,就是『誠實』面對自己。

     

      如同,人們所講的,萬事起頭難,適應一切順。

     

      親愛的家長,你開始面對自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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