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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被打亂的記憶(2)

      『叭叭───!』刺耳的汽車喇叭聲直貫入耳,少女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只聽到這個聲音和好友們的驚呼,『藍棩!───』

      接著全身的痛覺慢慢地麻痺,她又回到了前一晚夢到的海裡,不同的是這回海面出現了一個人的倒影,不斷晃動的水波讓她無法看清他的樣子。在少女覺得自己又要往下漂去的同時,他將手伸了過來,少女同樣伸出手,卻碰也碰不到。

      藍棩忽地睜開眼睛,看到站在旁邊的護士。

      「抱歉,吵醒妳了。」護士帶著歉意的笑容,放下手上的藥盒,「原本想說幫妳換完點滴再叫妳起來吃藥的。」

      女生看了看快完的點滴,「沒關係,那妳先換點滴好了。」

      護士笑著點了點頭,離開病房拿替換的點滴去了。

      「阿悠……」當藍棩從躺姿換成半坐的樣子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沒見過的男生。「欸?」

      然後從隔壁的病床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楊和映,我在這裡。」

      「呃?」那男生一愣,頭往另一邊歪過去,再回過頭來對著藍棩一個敬禮,「那個,抱歉。」

      「沒關係……。」女生也呆了,目光跟著他移動,幾秒後才回神自己只是在盯著那塊隔開兩張病床的拉簾。

      「你這白癡。」是剛才無奈的聲音。

      「欸,幹麼這樣,我可是聽到你住院馬上就跑來了耶。」

      「你跑過頭了大哥。」

      「我看你才是完全沒有生病的樣子。」

      「因為我吃過藥了。」

      「可能醫生藥量開的不夠或開錯藥……」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被隔壁───也就是剛剛他跑錯的床位的主人───藍棩的笑聲打斷。

      男生把擋在中間的拉簾拉開,兩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這個貌似在偷聽他們說話的女生。

      「呃,什麼好笑的嗎?」他愣愣地問,有些不懂為何他們的對話能讓她笑出聲。

      「抱歉抱歉……」藍棩深吸口氣,「偷聽是我的錯……」

      「不……不過我們想知道為什麼……」這回是他看到剛才的護士走回來,旁邊跟著葉亭雯,直接被護士打斷話。

      「藍小姐,妳的朋友來找妳了。」說完走到旁邊開始換點滴。

      「小棩。」葉亭雯又是爽朗的笑容。

      「妳早上沒有課嗎?」

      「嗯,思思才有課。」她解釋,「昨天王堂啊,突然被教授叫走了,所以才先離開的。」

      「哦……那,那個……」一時忘了昨天先跑出去的兩人叫什麼名字,她皺眉,「什麼恩的……」

      「妳說凌恩?」見好友點頭,她繼續說道:「我們昨天有順便去她家一趟,晟太他們解釋完之後她好多了。」

      「那就好。」藍棩聽完才放下心來,卻感受到從旁而來的視線,轉過頭發現隔壁床的兩個人還愣著。「兩位……?」

      他們這才回過神,互看一眼,沒多說什麼。

      「小棩,他們是?」葉亭雯疑惑地問。

      「呃,這個……」女生的表情開始發冏,這解釋起來不只麻煩還很奇怪。

      「準確一點說,算是病友吧?」也坐起身的男生笑道,「剛才認識的。」楊和映則繼續著奇怪的表情轉向他,一副「你跟人家裝什麼熟」。

      葉亭雯也一臉狐疑,女生則眨眨眼,乾笑。

      好吧,既然好朋友都沒有多表態了,就當朋友也沒差。

      於是她了然地點點頭,揚起嘴角,「你們好。」

      溫馨的氣氛維持沒多久,楊先生心裡突然冒出父子和母女的想法,父自然就是他的好朋友;母就是那個笑得很親切的女生,至於小孩理所當然就是他和他跑過頭的床位的主人。

      這時他猛然感受到從後腦傳來的力量,憤怒地回頭瞪著好友。「你幹麼打我?」

      「你笑得太噁心了。」男生冷冷地說。

      「啊?」笑得很噁心?不是吧,他笑出來了?

      看好友滿是驚訝的表情,他用「你沒救了」的語氣說:「你剛才在想什麼鬼?要不是生病我絕對把你踹出病房。」

      「你太過分了賴悠,是不是兄弟啊!」楊和映馬上抗議,已然忘記自己方才的失態。

      「就是兄弟才要踹你出去。」名為賴悠的少年繼續冷眼,「少在這裡汙染大家的眼睛和耳朵。」

      「好好好,都這個樣子,我要回去了!」他賭氣的起身。

      「欸!」賴悠忙叫住他,沒想到好友真的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並且用力的關上門。

      在旁邊看著的藍棩和葉亭雯眨眨眼,突然覺得有些心虛,他們好像是因為她們才吵架的?

      「呃……」過了一會,藍棩才出聲,面帶歉意,「抱歉……好像是我們害的……」

      賴悠則皺起眉,「不是妳們啦,我好像說得太過分了───……」

      唰一聲,門又被打開了,門後站著一臉得意的楊和映。

      「哼哼,你的確說得太過分了。」他關好門後慢慢地走過來,下巴微微上揚,一種「我勝利了」的感覺彷彿在他身邊飄著。「不過沒關係,知錯能改嘛,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誰跟你道歉了?

      三人心裡同時冒出這個問號,賴悠突然後悔他剛才說了什麼了,他在那之前說的也許都只是剛好而已,這小子需要人剉剉他。

      楊和映維持下巴微揚的姿勢將頭轉向賴悠身上,斜睨著眼看著他,那眼神之憐憫讓賴悠非常想從床上爬起來狠狠扁他一頓。

      但讓他吃了一驚的是楊和映竟伸手遞來一瓶鋁箔包裝的飲料,「賞你的。」雖然那語氣還是如此欠揍。

      賴悠正心想他怎麼會突然開竅,喝了一口手上剛插入吸管的飲料後卻差點噴出來。

      「楊和映!」他惱怒的吼了好友的名字,而楊某看到他的反應則開心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誰叫、誰叫你每次別人請飲料都不看是什麼就直接喝……」他笑得太誇張,好不容易止住些許笑意,直起笑彎的腰擦了擦眼角的淚,「太好笑了,哈哈哈……」

      藍棩和葉亭雯想看清他手上到底是什麼,能讓這個看起來挺冷靜的男生突然大罵出聲,不過鋁箔包顯然在男生手裡顯得不大,他的手掌幾乎整個將之蓋住。

      而這個舉動正好被楊和映看到了,「告訴妳們吧,他喝的是……唔!」一隻手忽地摀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然後旁邊傳來男生有些惱怒和急躁的聲音:「抱歉,這個妳們還是別知道了……」接著動手把自己的點滴袋掛到活動架上,像押犯人一樣把好友給「摀」出病房。

      「總之妳們不會想知道的。」說完跟著出去把飲料給丟了。

      不過對於他留下來的最後一句話,看好戲看了很久的兩個女生互看一眼表示不贊同後開始大笑,看來真的認識新朋友了,估計出院前會有很有趣的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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