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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吉他(36)

    攜著輕快、踏著步伐、沒了忐忑,不如以歡笑和堅定面對。

    那餘音已至耳中,眼裡再也融不下其他。

    於是又回到了最初,最初的…我的摸樣。

    起初,我也不會彈吉他。

    只不過是因為一些原因而開始接觸到,可我最愛的仍是唱歌。

    時光荏苒,一個個比賽的堆疊令我漸漸對自己有了自信,也對未來開始有了想像。

    覺得…真有那麼一些機會或是可能,我能以自己的興趣和專長走出想過的未來。

   

    「謝謝這位觀眾點歌,大家好我是這時段在河岸駐唱的街頭藝人,如果有喜歡我的歌曲,也能追蹤我的粉絲專業,或是IG也有。」

    「也謝謝每一個願意打賞支持我、停下來欣賞的大家,謝謝~」

    我作為一位歌手是相當久的時間,卻也停在了街頭藝人的位子上。

    當然,如果能站上舞台,誰又會想一直每天站在外邊、看著遊客來來往往,又是獨自一人回去,無限重複這個循環,日復一日。

    若要說是什麼打破這個輪迴的,那大概是一個人的出現。

    他呈現了對未來的想像與渴望,卻也使我自己意識到需要重新明確目標。

    是啊,如果…他再早些出現就好了。

    如果,我們能再更早遇見,說不定一切都不一樣了。

    ******

    “不純潔   也不唯一的   愛情……”

    高音之後,卻是在低音收尾。

    靜靜待著、直至消逝。

    「很清新、很乾淨的聲音,歌曲方面其實選的很好,副歌和主歌真的太多,更能凸顯妳的功力。」

    「你的聲音很柔美,卻能在每一次的高音中不斷上去,真的令我佩服。很期待你的下一首歌。」

    「謝謝……」

    聽著評審講著他們的感受與評論,卻無心領會。

    頻頻的點頭與道謝,只因心早已飛到了最遠的位置。

    「講解就到這裡,請開始準備下一首音樂。」

    再次鞠躬道謝,卻看到了邊上的二人,更讓她發自內心的要做出那件事情。

    靜靜的走到了邊上,接過玥玥手中的吉他。

    看著她擺出加油手勢,也是默默回應了句,謝謝。

    背上吉他、撥弄琴弦,草草的熟悉了這部吉他。

    遠眺後邊,據說白聲予被帶到那裡。興許多看兩眼,真的找到他的身影。

    一個呼吸、一個吐氣。

    短短一瞬,陷入了沉思……

    我明白,自己能站在這裡是多麼不容易。這是花了數年不懈的努力、每日堅持的練習,以及在外頭的表演不停堆疊而來。

    可是,我的初心是否有了改變,還是說我仍默默的維持呢?

    一開始就是很簡單的考到街頭藝人執照。

    在那之後,我有了第一次駐唱、第一次打賞、第一次被遊客包圍和關注……

    在這些年的街頭藝人生涯中,我只希望能帶給人們快樂。

    在他們的人生低谷中遇到了我,哪怕只要我露出個微笑、唱出他們的心聲,也許就能趕走他們的心中的悲傷。

    哪怕是一時的,也行。

    那時後的我就是這麼單純,單純的懷抱曾經的初心。

    ……

    呼…呼…似乎沒辦法……

    依舊是,緊張……

    待在這裡,一眼便是千年萬年,卻仍是無盡蹉跎。

    他雖不強迫我,可我知道他希望我參加這個比賽。

    但,有些事我認為非現在說出口不可。

    …閉上雙眼

    呼吸漸漸平息下來,趨近穩定。

    於是,睜開雙眼。

    開始演奏。

    ******

    那不是她慣用的吉他,看背帶顏色以及她生疏的樣子就知道。

    還有…我沒記錯的話,她現在不應該是唱這首歌。

    “不是因為剛好沒有別的事~”

    “才一直…一直…一直……”

    到底,為什麼會臨時改歌曲?

    這樣子下去會搞砸的啊,在吉他和唱歌時分心。

    但是……那不就是她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嗎?

    “在腦海裡複習~”

    “擁抱你   什麼角度最合適~”

    我會選這首歌的原因沒有別的,單純就是在一年前表演最多次、最熟悉的正是這首《不是因為天氣晴朗才愛你》。

    也是最常出現在他口中的歌曲。

    『如果沒記錯,這首歌是經過河岸時,聽到她的聲音來唱出這首歌……』

    『在當時時,是我唱了這首歌,而你駐足在一側……』

    …

    “牽著你走過”

    “大雨盛開水花的路口”

    “也是我一樣喜歡的夢~”

    「是在與妳的第一次相遇。」

    「是在與你的第一次相遇。」

    ******

    彈完最後一個音,收尾。

    彼時,觀眾的掌聲如雷貫耳。

    沒有修飾過多,也沒有豐富絢爛的背景配樂。

    有的是她那乾淨而純粹的聲音,以及簡簡單單的吉他奏樂。

    掌聲漸漸消失,此時臺下其中一位評審也站了起來。

    「雖然,我們幾個評審一致認同你的聲音、也有很大的肯定,不過對於聲音的把控明顯低於上一首歌曲。而且主辦方剛剛也聲明我們,不要私自更改原有曲目。」

    「如果你願意表演原先準備的歌曲,我們應該能重新幫你打分。」

    面對這比賽的現實,她只是淡淡的回應。

    「不用。」

    「…!」

    「…?」

    整理了下瀏海,她說。

    「事實上,我打算棄權。」

    睜大眼睛,看向岳音婕的方向,他真的不能接受她放棄那可能的未來。

    「站上舞台、得到殊榮一直都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我的初心也在漸漸消失。」

    「在這段追夢的旅程中,我曾經走到盡頭,我的初心早已不在,卻在那時候遇到了你。」

    「是你讓我重新認識自己,也看到了一個對夢想有著執著與渴望的人。」

    「我才發現,我的初心雖然不再強烈,卻也參雜了其他東西。那個其他,就是你。」

    抹開淚珠,複雜的心隨著舞臺上下而擺動。

    最後,看向遠處、向前凝視。

    「你,就是我現在唱歌的動力。   」

    ******

    急速奔走,跌跌撞撞也無妨,現在自己只想見到她。

    想見到你……

    會場的後臺在音婕演唱結束後引起小小混亂,可自己依舊沒能找到她,卻在這裡找到了玥玥和她的男友。

    「你是那個薩克斯風手吧?你知道……」

    「我知道她在哪裡。」

    來不及訝異,他著急的問道:「能跟我說嗎?我有些話…想對她說。」

    「我想,她也有些話要對你說……」

    自包中掏出一張小卡片,遞給了白聲予。

    「她走時說,只留給我這一地址,我想一定是給你。」

    接過卡片,看了看後也是不清楚大概方位。

    「在會場過去一條馬路的附近,沒錯的話是一家咖啡廳。」  

    「謝謝。」

    轉身,正要離去時,卻被一聲喝斥住。

    來不及反應的當下,對方先開口。

    「你要找岳音婕?我剛剛說了那麼多,你還不懂嗎?」

    「你只是個自私的人。」

    「你會毀了她、斷送她唱歌的未來,以後她將永無機會成功。」

    收起了紙條,白聲予默默的看著李書閑,只是說了句,“憑什麼她的未來是由你說的算?”後,便是邁開步伐,向前奔跑。

      停在原地的李書閑緊握著拳頭,好似下秒即衝上去制止白聲予。看出他心思的玥玥,走到他身旁,無甚過多的表情對著他說話。

    「你已是音婕的過去式,早該放下了。」

    「……」

    「執迷不悟,是很痛苦的。」

    低下來的眼神說出他的不甘,費了許久,還是只擠出了句。

    「我只是希望她能更加努力的追求目標。」

    「但是那個目標是你想要的。」

    他沒有回話,而是向後一轉,遁入後臺的長廊、埋入自己的工作。

    玥玥看著他背影,也是不發一語,這就惹得一旁的嚴少欽有些不悅。

    「走了,反正他們兩個也不在了。」

    「我只希望他們能順利見到面。」

    一手緊握玥玥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玥玥順勢依畏在他身上,抱緊了少欽,很緊很緊,深怕丟失似的。

    「放心吧,他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還是沒分開。我想,沒問題的。」

    ******

    走過一個個巷弄、穿越一個個街道,離那咖啡廳越來越近,也越發的向她靠近。

    向左…再向右…接著直走後,那邊的轉角就是了……

    第一眼見到,落地窗讓視線放在了店內,自己也是在那僅僅一瞬的時間找到了她。

    依靠在落地窗旁的她,帶著耳機,慢悠悠的看著書。

    不時的飲著杯中飲料,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框啷!

    推開了玻璃門,見到整間店的全貌。

    木製的地板和純白的壁紙帶出了一股純樸和輕鬆,小巧卻齊全的座位綴飾了一切,精緻的餐點簡單的音樂圓滿了這個地方。

    白聲予跳過了店內服務員的詢問,只是輕輕指著岳音婕的方向,輕聲說著找人二字後便走了去。

    「我能坐在這裡嗎?」

    她摘下耳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回應。

    「我…」頓了頓又將剛要成型的話語嚥了回去。

    「你怎麼會到這裡?」

    面對她,緩下氣息後說,「我想見你。」

    「只有這樣嗎?」

    「不止現在,我想在之後的每一天,都見到你。」

    她笑了笑,說:「不膩嗎?每天見。」

    「不會,因為是你,我想每天都看到你的樣子、聽到你的聲音。」

    「就不能好一點的告白嗎?」

    抿了抿嘴唇,   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心中的羞澀。

    「我怕你還沒原諒我……」

    「那你才更要好一點的告白吧?」

    「暫時想不到……」

    她喝了口熱巧克力,對視著彼此。

    「那就之後補給我。」

    也顧不上其他,猛的點頭,惹得音婕微微了一笑。

    她翻開了看到一半的書,重新戴上耳機。

    「陪我再待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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