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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過往不值得回憶

佟鈴握著纓樺的手。

“沒事了纓樺,好好休息。”

佟鈴轉身拿了一張草蓆,在地上鋪著就睡下了,沒注意到佟纓樺顫抖了幾下的睫毛。

好像夢到一個一直被遺忘的故事。

“唔···好吵呀。”

“師姐你醒拉,對不起昨晚打擾你,還讓你睡草蓆上了。”

一大清早,佟纓樺已經換上衣服,梳妝打理好,準備出門。

“沒事,倒是你一個病患,要去哪?”

“今天入室試,第二關了。”她俏皮的比了一個二。

“可你···”

“沒事的師姐,我能。”

“我不放心。”

“我真的可以的,你看,我強健的很。”佟纓樺開心的到處亂跳。

佟鈴淺笑道,“那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加油。”

“好!姊姊,等我回來。”

佟鈴有一剎那失神,隨後跟著佟纓樺嘻嘻鬧鬧的一起出寢殿。

“各位都準備好樂器了吧?等會就會進行考試和比試。”

帶著同樣面具的蕭蕭一出場,那喧嘩不停的聲音就會停止,他腰帶上綁著一個鈴鐺,旁邊束在一起的絲帶隨著風飄動著,鈴噹也隨之響著。看著他隨手一揮,那鈴鐺嚴然成為了蕭。

悠揚樂章再次響起,雖然只是幾個音符,卻好像在說著什麼。仔細感受,便能接收到訊息”樂曲傳話,其感受不同“   想必這就是今日的題目了。

幾個弟子給其餘的一百人都發了單,需循著指示填上資訊,並找到考官考試。

佟纓樺待在原地填好單子東張西望找不到考官,恰巧被一位師兄撞見。

那師兄從纓樺手中拿走了單子。

“你的樂器呢?”

“我不用。”

“那你怎麼考試?”師兄疑惑的看著纓樺。

“唱。”

“行,開始吧。”

“你···是我的考官呀?”纓樺指著師兄,又指指自己。

“懷疑呀。”他慵懶的神情配上那靈動的桃花眼,似有幾分俊俏。

“不不不!”纓樺連忙擺手澄清。

“別緊張,逗你的呢,來吧,我要你告訴我,你的身世。”

我也不知道呀?纓樺心裡想著,卻是不敢說出口,面色有幾分緊張。

“怎麼?不會?”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玩著路過的小靈狐。

“考官···我沒什麼身世,我只是一介孤兒。”

“那你告訴我你以往的生活吧。”他不介意的說道。

佟纓樺默默的點了頭,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後就唱起歌來。

那歌聲響起,便讓師兄驚訝的差點打翻了茶水。

曼妙歌聲,竟是比蕭蕭的蕭聲還悅耳。

一段低音讓聽者感受到當時被欺凌的痛苦,纓樺也流下眼淚。

那年她蜷縮在街頭,拿著好不容易要來的饅頭卻捨不得吃。

“破女孩兒呀,又跟我李䙺見面了!”

“唔···唔唔。”佟纓樺低著頭,雖然任由李䙺那幫人踢打著,也沒忘了護著懷裡的饅頭。

“我來看看你護著什麼?”

李䙺硬是扒開了纓樺的手,拿走了裡頭已經有些變形的饅頭。

“呦!竟然是個饅頭呀?破女孩兒,我怎都想不通,你怎麼不跟著我走,就不用挨餓受凍了。”

他又說了句,“況且,你只要躺在床上就好”引的周圍的大夥兒哈哈大笑。

又過了幾年依然被欺凌羞辱的日子後,她默默的變成了一個高挑的美女,生活卻未見好轉,更多人看見她不是調戲羞辱,便是拖去青樓。

帶著僅存的尊嚴,她終於忍無可人,在又一次遇見李䙺時,反擊。

李䙺拖著圓晃晃的身子,孤身來到巷裡。

同樣的話,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依然是那幾句“跟我回去”,“只要幫我伺候好了”,“破女孩兒”,“乞丐”,“雜種”。

本應該無視的話,卻在李䙺羞辱她的時候,突然紅了眼筐,抓了地上散落的樹枝,刺向李䙺。

“啊!好痛!賤女人!你往哪跑?!”

那樹枝插在李䙺的右眼上,佟纓樺只見血一直流出,眼前也是一片血霧,她只知道跑,一直跑一直跑。

她來到一條陌生的街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她躲進人群,終於擺脫了李䙺。

師兄聽著她的歌聲,由悲傷轉換成無奈和絕望。

她站在十字路口,身上還穿著小時後那件布衫,看著天空,她開始哭泣。

不停地擦乾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傷悲。

她顫抖著跌坐在地上,腦海還縈繞著從前人們羞辱她的話。她感受著世人們對她不屑一顧的神情,感受著被指指點點的生活。那年的她14歲,年紀輕輕的卻覺得人生好像已經過了大半,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卻仍然堅持著有一天會變美好。

歌聲又轉為微微的輕快,帶著些許喜悅。

她遇見了張涵末,一個願意收留她的人。

那天餓狠了的纓樺,又去街上要饅頭,才認識了這個剛好是賣饅頭的張姨。

“張姨,我來幫你吧!”

單親的張姨一個人帶著才12歲的兒子,早上賣饅頭,晚上顧兒子,生活一直不太順遂,所以纓樺每天帶著張姨的兒子,乏了就去街上散散步,餓了便吃吃饅頭,睏了就睡睡覺,偶爾哼哼歌曲。這樣的日子,讓纓樺終於找回希望。雖然創傷還在,一輩子都在,但是她決定努力堅強。她學了防身計,在路上撿了落葉當暗器射,撿了樹枝當刀劍耍,一直到···沒人敢欺負她。

“孩子,我兒今日沒鬧了吧?真是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我很感謝您呢張姨。”

她從孤僻女孩,一直成長到活潑少女。

“孩子,你能不能幫我曬件衣服?哎呀,圓圓怎麼又尿在褲子上了!”

佟纓樺笑著,這般日常就是溫馨吧,她想。

“張姨您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好。”

“那就麻煩你···”

佟纓樺正擦拭著張姨的銅鏡,來不及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這一倒,便是長眠不醒。

“怎麼會?!張姨!醒醒啊!”

一句話也沒留下,說走就走,人們都說張姨走得真”妙“,不管她怎麼解釋,流言還是在城裡漫開。

可是,她怎麼會殺張姨呢?她怎麼會殺那個給她希望的人?

後來房子被官府收押,張圓圓被帶走,又只剩她···又回到原點。
再後來,李䙺聽聞流言找上門來,她一邊逃,一邊想著未來。

她一改以往的活潑開朗,變得死氣沈沈,毫無生氣,被羞辱也只是射幾片落葉,打得人流血流淚,情緒毫無波瀾。

直到又看見新地曙光。

她遇見了佟鈴,暄九,遇見了玄雲閣。

優柔的樂章,描述了來到這裡之後溫馨的時光。曲畢,眼淚也乾了,她笑著看看那位師兄。

“考官,還滿意嗎?”

曲畢,淚也乾了,她笑著看看那位師兄,卻不料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怎···麼了?”

有點尷尬的氣氛,纓樺不知所措的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擺。

“以後換我守護你。”

“我們···認識。”

考官傻傻一笑,說道“抱歉,但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不准再回憶過往,它不值得你用腦。”師兄在纓樺額上敲了一下。

“沒事,我習慣了,何況沒有它,我又怎麼會珍惜現在的美好。”

“我···算了。總之恭喜你過了,你其實受傷了吧,明天不用考了,我說你過了就是過了,記住呀。”

“真的嗎?!”

“真的,說實話,我從未見過一個人,歌聲如此好聽,嗓音如此渾厚。”

“謝謝···師兄讚賞。”

“哈哈哈,這就對了,師兄師兄。”

這第二還測試又刷掉了50幾人,剩下了46位要在後天參與第三環考核。

“九師兄,我回來了!”

“傷勢還好嗎?”

暄九正在廚房煮晚餐,探出頭來和佟纓樺打招呼。

“我好多了,昨晚謝謝九師兄了。不過比起這個,你不好奇我過了沒嗎?”

“沒事就好,後天不是還有考試嗎?”

“那位師兄說我直接過了,不必再去考核了。”

“喔?哪位師兄?”暄九把飯碗盤子全放在變寬的蒼墨劍上,直接拿來當托盤用。

“糟了,急匆匆走了便沒詢問名字,明日我再去尋他。”佟纓樺煩腦的皺了皺眉。

“不,明日不行。”

“有事?“她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

“嗯···有,明天我帶你去玩。”

“去玩?”

沒有過美好童年,佟纓樺十分的嚮往玩樂,聽到這驚喜,自然是瞪大眼睛,等待著下文。

“算是賠償你不能跟佟鈴住一起,還有昨天傷到你的事。”

“嘻,太好了,那我們去哪?”

“秘密,明日你便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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