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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女孩,難道會是……

冷舞雙看著香月,毫無任何動作。

她這是甚麼眼神?竟然含情脈脈地看著香月?夜久暗暗燃起狐火,一邊想著。

「妳、妳已經殺了夜久的父母,現在還要殺他!而且妳不是狐族的嗎?為甚麼要這麼做?」香月顫抖地逼問著她。

「我問妳,妳母親是誰?」冷舞雙問。

「我、我為何要告訴妳!」

「這麼問好了,妳身上是否帶著一塊狐狸的玉珮?」

香月睜大雙眼,伸手從胸口掏出一條項鍊。

是一塊白色帶點墨綠的玉珮。形狀為狐狸,其手中捧著一個銅錢。

果然是她。

冷舞雙收起狐水,慢慢走向香月。

夜久見此情形,立刻拿起劍指著她,並摟住香月的腰。

「妳想做甚麼?!」夜久問。

冷舞雙冷笑了一聲,抬頭望向鷹王。「如今我殺不了她,既然她要護著夜久,那我也無法殺了夜久。」幾百年的計謀就是等妳來到的這一天,要不我也不會到鷹族去做埋伏……。既然狐族已無信我之人,鷹族也從未把我當族人看……

隨著香月的尖叫聲,夜久立刻收回了劍。

「妳!」

此時的劍已沾滿了冷舞雙的血跡,她的衣裳也因胸口的傷而染紅。

也不知是憐憫還是擔心,香月立刻跪到冷舞雙的身邊,並扶起了她:「妳為甚麼要這樣?還有,玉珮的事是怎麼回事?」

「有些事,少知道微妙……,妳出現了,代表狐族也安全了。孩子,妳和妳母親長得可真像……。她能在死前看見妳,真好。」她微微笑著,接著便在香月懷中失去了氣息。

冷舞雙這麼看中香月,是為什麼?還有她方才說的這些話又是甚麼意思?夜久想著。

「狐族死了一名水狐,火狐竟漠不關心啊!」鷹王大笑著,接著從樹上飛下來,不用幾秒鐘時間便已經到夜久面前,並颳起了一陣大風。

「香月!」夜久趕緊拉起香月至自己身後。

「本來好心將水狐送還給你們,好讓狐族有翻身的機會,誰知族長竟無任何感激之意還想殺本王?」鷹王裂嘴笑著,瞧了瞧夜久身後的香月:「還是說,那女妖狐也是水狐?」

「從古至今就只會存在一隻火狐及一隻水狐,這不是您最明白的嗎?不然您也不會抓走冷舞雙。」

此刻夜久再次注意到鷹王身後樹林的那股氣息,是鷹族的氣息沒錯。但,會是鷹王設下的計謀嗎?

鷹王再次看了一下香月的面孔。

長相與那人是有幾分神似,她不肯下手肯定是因為這女子為她的女兒。

既然為她的女兒,就有可能會繼承水狐血脈……。

雖說這女子並未像她一樣這麼有氣魄,但隱約感覺她為本王日後的威脅。

不,若她可能為水狐,夜久必會為她赴湯蹈火。不如……

見鷹王的神色似乎在暗記著甚麼,夜久立刻使出三級狐火,往鷹王臉上燒去。

當然也被反應靈敏的鷹王給躲過了。

「趁敵人不備,夜久,這不是好戰略呢!」鷹王望向天空,翅膀高舉,一道雷電竟從天而降,往夜久與香月打去。

每個雷電降落,伴隨著刺眼的光芒,夜久幾乎無法看見鷹王的位置,只是不斷地帶著香月躲避雷電。

「夜久,交給我!」香月拿起劍,看準鷹王所在之位。

鷹王無法料到的是,那看似柔弱的水狐拿著劍躲避了所有電擊,向他衝去。

「幹什麼!」

他另一隻手抵住了香月的頸部,頭部避過香月手中的劍。

「一隻小妖狐能閃避我所有攻擊還能瞄準我的位置?哈哈!看來我與夜久的能力都在妳之後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捏緊香月的頸部。

此時她感覺呼吸窘迫、天旋地轉,眼前逐漸模糊……

她用盡全身力氣,再次握緊了劍。此時狐水也從手中流出,就如狐火一樣包覆了劍身。這劍成水藍色,散發出淡淡的藍光。

「看來我小看妳的耐力了!」眼看他就要殺了香月,但夜久卻因雷電無法靠近……

咻!咻!

兩把箭射中鷹王的心臟,之所謂正中紅心便可形容現在的樣子吧。

磞!

鷹王倒下,地面產生了巨大震動,整座山的狐狸們都差點站不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散去,又恢復了以往的晴朗。

此時他的頸部也插著一把劍,劍身為藍。

「香月!」夜久扶起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她,並望向剛才弓箭手位置。「身為鷹族,還射殺鷹王啊?」他大喊。

從樹林中慢慢出現一個人影。待他走到夜久面前,夜久似乎已明白一切。

「是你把香月待來妖狐村。」夜久說。

「是。」他回答。

「有人指使你殺害鷹王?」

他笑了一下,摸摸臉上的鬍子,「我殺了鷹王救了香月,並不代表我與你同盟。但我可以告訴你,若香月的母親並非若筱筱,而是冷舞雙。」

冷舞雙是香月母親?!

雖然這件事能解釋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但族譜上顯示的不可能有誤……

「有人竄改族譜。」夜久與那人同時說。

也就代表狐族有內奸。

幾分鐘後,那人用冷酷的神情看著香月,淡淡地說:「人類最可悲的就是感情。講究兒女之情誤了大業。往後狐族還得跟狼族大戰,到時我可幫不了你們。」

「那是自然。」夜久嘆了口氣,問道:「香月一直將你放在心上,但,你曾幾何時對香月動過感情?」

「從未。」

他便是鷹族上屆族長,韓之。鷹王在兩百年前已將他雙翅砍斷,因此他一直以人形出現,不讓外敵看見他狼狽的妖身。

夜久看看懷裡的香月,再看看一臉不在意的韓之。

他這才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沒發現的問題:

若,香月是冷舞雙的孩子,極有可能是韓之隱藏身分離開鷹族時將香月抱走,然後到人類世界生活。但,這也是幾百年的事情了,為何香月會一無所知?

不管她母親是冷舞雙也好、若筱筱也好,照理來說她已經有200多歲了,怎麼會一點記憶也沒有?

「香月很單純。」韓之打斷了夜久的思緒:「就跟她說夏韓之已經遠離他到外國去了罷。往後見到我,不會再以夏韓之的面孔見她。而那時我便是她的敵人。」

見韓之說完就要乘雲飛走,夜久立刻叫住了他。

「是你把香月從鷹族偷出來的嗎?」

韓之深吸一口氣,搖搖頭。「當我混入高中生為了要找人的時候才遇到了香月。你思考過的問題我也想過,但關於記憶,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當作是失憶了。」

他怎知我在想什麼?夜久想。

「我有讀心術。不跟你多說了,剩下的你與香月相處說不定會慢慢明白。下次再遇到,我也會視你為敵人。」語畢,他乘著白色雲朵上升至空中,並往北方飛去。

他將香月抱進去屋內給凝凝治療並休息。

若狐族內有內奸,那會是誰?巴巴跟凝凝跟我最久,但同時也是最容易取得族譜的人……但我不認為他們會偷改族譜。關於香月的記憶,待她醒來後再來問個仔細。現在實在有太多問題需要解決了。

夜久一邊想著,一邊將藥膏塗在自己心臟位置的傷口。

「大人,需要幫忙嗎?我已為香月小姐熬好藥,也處理好傷口了。」

凝凝坐到夜久身邊問。

「我自己處理就好。雖說被狐水打到的當下是極為疼痛,但不知為何現在以安穩許多。」

「記得大人說過,狐火對水狐是無效的攻擊,那狐水就能攻擊火狐囉?」凝凝問道。

凝凝一直都充滿著好奇心,如此單純的狐狸怎可能是內奸?且……更改了族譜為的是隱瞞香月是冷舞雙的孩子,這又有甚麼利益?

「大人?」凝凝疑惑地看著夜久。

「咳……,」夜久清了清喉嚨,「其實狐水對火狐正常而言是不具有攻擊力的,但就冷舞雙黑化的外表,想必那狐水已經不是單純的狐水了。」

這時躺在一旁的香月有了動靜。她翻了個身,開口說:「夜久,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大概是剛起床的緣故,所以聲音聽起來較為微弱。

夜久向凝凝示意後,她便前往藥房忙了。

「怎麼了?」夜久牽起香月的右手替她把脈。

「既然韓之都這麼說了,那我對人類界也沒什麼好掛念的了。」

他放下香月的手,驚訝地看著她。

「我都聽到了。你跟韓之的對話。」她雖然是微笑的,卻從眼角流下了淚水,沾濕了床墊。「我的母親是冷舞雙,卻是我間接殺害的。韓之是鷹族的前族長,與我本來就是天敵……。」

她的眼眶和鼻頭漸漸變紅,淚如雨下。雖然她極力想保持笑容,但這些突如其來的事實讓她感覺就像世界末日。

夜久抱起她,讓她躺在自己懷裡。低著頭,輕輕在她臉邊吻了一口。

「韓之說的也不見得是真話,我說了,族譜上的記載不會是假的。就算妳是冷舞雙的女兒,也是因為她想保護妳才犧牲性命。若今日是妳死了,她……還有我會更難受。」他在香月耳邊說著,聲音聽起來溫柔又具有磁性。

很快地,他的胸口處已被香月的淚水給沾滿。

房裡充斥著香月的哭聲,哭累了就在他的懷抱中休息了一會,接著再繼續哭。

約莫十分鐘後,她平息了情緒才緩緩將身子坐好。

「你們說的記憶……是啊,如果我是冷舞雙或是若筱筱的小孩,我現在已是200多歲了。但是夜久,我一點也記不得以前的事,只記得我在高中讀書後的生活……。」

她的回答聽起來不像是說謊,就如韓之說得像是真的失憶了。

她小時候從鷹族離開,想必只有鷹族的知道她的事情。或是這一切都只是韓之編出來的謊?但目的是為了甚麼?

「夜久大人,凝凝姐姐她!」巴巴慌張地跑了進來,並叼著一隻狐狸。

是凝凝。而她身上滿是狼咬的傷口。

「怎麼會?我到現在都未感覺到有外族的氣息!」夜久抱起凝凝,仔細看她身上的咬痕。

傷口最深處就在頸部,看來這隻狼本就要治凝凝於死地……

「夜久,我來幫她止血……」香月正要拿旁邊的繃帶,卻看見夜久的神情瞬間轉為凶狠。

他燃起狐火,一把抓住巴巴的身體:「你的牙齒怎麼是狼的尖牙!?你到底是誰?!」

巴巴並未有恐懼的反應,下一秒,他變化身成狼。「就殺了我吧。狐族已失去藥師,後日的大戰……狼族必勝。」他大笑著,校聲彷彿是在諷刺著夜久這段時間的粗心大意。

夜久感受到手中的凝凝已經失去了氣息,整個身體已沒了溫度。隨著凝凝的死亡,整個屋內也包覆著冷氣壓……只有他,狼族還在狂妄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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