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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荷蘭郊野的風車

      其實,荷蘭的旅行很短,走過鹿特丹、阿姆斯特丹,捕捉過文生.梵谷的生命呼喊畫作,親眼親自體會了印象中的荷蘭風采,我卻依然遺憾,只為風車的聲音不夠強,記憶的盤轉很弱。

      黃昏時刻,回到了住宿三日的旅館,櫃檯裡的先生例行地問,妳明天還住這裡嗎?

      「該走了!」

      「妳看來很遺憾!」平時默言的他問。

      「嗯!我以為我可以看到風車,可是到目前都只看到一、兩個的散散落落畫面,和我『以為』的到處是風車的荷蘭不一樣。」

      身為荷蘭人,他就不服氣了,他了解我已走過的荷蘭各處,隨手拿出了紙筆,寫下郊野風車的位置,他說,妳去那裡好好看看我們荷蘭吧!

      於是,衝著那張紙,我多留了一日。留下了一趟無遺憾的荷蘭風車之行,讓我直到十多年後,依然看得見風車在風中轉動的線條、聽得見風車的聲音。

      ※    ※    ※   

      很難忘記的五月下旬記憶,是那一天的天氣。

      一大早,天氣不算大晴,雲層慵慵懶懶地飛行在灰灰的天空,趕到了火車站,轉了趟巴士,上了巴士後,我跟會講英文的司機說了想去的地方,並拿出寫有荷蘭文的紙條給他看。他給我一個不解的表情,我解釋是為了風車去的,他才比個okay的手勢,表示到站了會叫我們。

      和同伴T上車後也不知怎地都昏昏沉沉地睡了,直到司機喊了我們。

      Kinderdijk那一站只有我和T要下車,謝過了司機,下車後站在公路邊,傻眼了!

      前不著村,後不著院的,這條公路大約只夠兩輛車會車的寬度,我心喊不妙,不會是下錯了站吧!兩人邊走邊找,念著,既然是荷蘭人的通報,該不會錯才對啊!可是如果真的這麼有名,為何看不到我們兩人之外的人?如果是這麼値得一遊的地方,至少會有觀光客吧!

      才想著,雨就開始輕輕地飄了下來!

      我開始有些遲疑了,努力地往顯得荒涼的郊野看去,後方腳程可及處有棟農舍,前方不遠處有些樹木,輕輕地嘆了口氣,正想著等等要怎麼回去才好,還有巴士何時會再來,餘光中瞥見了風的線條,瞇了眼,定神望去。耶!在哪裡啦!我喊了起來!

      這一整排的風車就依列在河邊,有點規則又有各自的位置,風中,扇板輕輕地轉動著,我心頭緩緩地產生一份很興奮又很安心的感覺,直到那一刻才說出「太棒了」這句話,卻又認為能看到這樣的龐大景象是理所當然,荷蘭本就是風車王國啊!

      回憶那小河畔的整列風車群,那幅景緻是很難忘的。佇立在陰霾的天空下的我,讓細細毛雨給灑濕,風裡帶著寒氣的滋味讓這趟旅行更增刻骨銘心。背著相機拼命地拍照,正如所有的旅人都有一個概念,每次行腳都有可能是今生最後一次,尤其是當時尚未有數位相機這種產品,所以,每次按快門都像在高喊著絕響。

      在河畔走過一回,看到兩隻山羊在階梯架上相抵相望,像是童話故事中的一樣。我笑著抖縮發顫的身子,在風裡拍下這個鏡頭,這時頭髮和外衣全都溼透了,再望一眼風車群,開始和T步行去公路上等車。怎奈一直等不到車,我們又濕又冷又餓,決定到附近的小鎮試試運氣,進入城鎮不久就看到一家中國餐廳。

      中國人很有意思,到處都看得見,我去過很多歐美小鎮都有這樣的驚喜。

      店家只會說粵語,很意外看見東方人,待我飽足一餐後,透過店家的資訊,我們搭著另一輛巴士回到旅館,又遇到那位值班的櫃檯先生。我感謝地說:如果不是你,我的荷蘭之行不會這樣精采。他笑笑地揮揮兩隻大手掌,可見他也很高興讓我們有個難忘的風車之行。

      難忘的風車之行,感恩的!

      拙陶寫於二零零八年二月十五日

      註:我拜訪荷蘭的當年,尚未有網路,自助旅行者想取得資訊不如現今容易,全然要靠旅行者自己去親自開拓。即使事先做過功課,帶著以為是滿滿的資訊在到了計畫的目的地,時而發現攜帶的資料不全然與當時當地的狀況是一樣的。    2013-05-22    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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