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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君可知吾已待千年

<媽呀我見鬼了!>

「貴客來,本當奉上茶點伺候當是,可惜都一千年了,茶點就算有,也是化為灰了。還望姑娘海涵。」

奶昔是真的不知道面前這個相貌堂堂出口成章的男子到底要幹嘛,可是看他也不像是要非禮自己或是謀財害命,起碼是稍微沒有危險了。

「你就是要跟我聊天啊?」奶昔膽怯的問

「若奶昔姑娘興起,下棋也行。」公子錦說。然後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笑著補充道:「啊!既然是說話聊天,我也得坐下才行。」

「賜座賜座!」奶昔看他這樣說話,覺得自己也要這樣回才行。

只見公子錦順了一下下擺,直接坐下,然後一張椅子自己就飛到他屁股下了。

「你...你剛剛怎麼用的?」奶昔嚇到臉都白了。

「不知姑娘所指為何事?」公子錦笑問。

「椅子...椅子怎麼過來的?」奶昔聲音都發抖了。

「姑娘你別驚慌,在下能讓這屋子裡的任何東西隨心移動,瞧著!」公子錦左手手掌一翻,一個角落的破杯子就這樣飛到了他的手裡。

然後奶昔就嚇昏了過去。

暈過去也不打緊,一千年沒跟活物互動過的公子錦甚至不介意眼前這個人有沒有反應,竟然對著暈過去的奶昔看了十多分鐘。

然後他又怯生生的碰了一下奶昔的手指,確定碰得到了,就一點點的往上移動,一直到了肩膀,才發現自己怎麼跟個登徒子一樣,嚇得馬上停了手。

公子錦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寂寞,可是在突然被打亂的平靜面前,他可是笑得沒停過。

真的是太懷念體溫了。

我們每天理所當然的東西,卻是讓公子錦最念念不忘的,活生生時的記憶。

奶昔再醒過來時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張開眼睛,見到公子錦正在點蠟燭。

「這是夢嗎?」奶昔虛弱的說。

「姑娘醒了?」公子錦興奮的說道。

「啊,都是真的。」奶昔說完又是一個要昏的節奏。

「別別別!在下給姑娘鬆綁便是。」公子錦急忙說。

綁著自己的繩子突然鬆開,奶昔急忙站了起來。雖然腿還有點軟,還是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大廳。

「在下絕對不會加害於姑娘的!但願還能有緣與奶昔姑娘再見一面。」公子錦雖然這麼說,可是沒有追出院子。

奶昔就這樣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鬼宅,卻在台階的最後一階停下了腳步。

想想自己不就是為了要遇鬼而來鬼屋的嗎?現在遇到真的鬼了,這下子頻道還能不火嗎?這根本是上天送餡餅來了啊!

這個鬼也不像是要害自己,沒有血淋淋伸長舌頭不打緊,還帥得跟什麼似的,這麼有話題的大料不錄製,難道要讓給別人?

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又大步走了回去。

「喂!那個什麼公子!」

公子錦正把蠟燭熄滅了,看見奶昔回來,便又點上了。

「姑娘。」

「你...是鬼嗎?」奶昔有點怕怕的問。

「在下不敢欺瞞,卻是如此。」公子錦說。

「那你說說你怎麼死的,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奶昔把手機錄影打開,對準了公子錦像是採訪一樣的問。

「姑娘也別白費心機了,雖然不知為何,不過,錄下來的應該只有姑娘自己能看見,其他人看見的就只是這座空房子罷了。」公子錦說。

「什麼意思啊?我剛剛不是拍下你了嗎?」奶昔不解。

「姑娘若是下山將那張相片給他人看,只怕除了姑娘,沒人看得見在下。一千年來,看得到,聽得到,甚至碰得到在下的,僅姑娘一人。就連在下自己,也是見不著自己的倒影的。」公子錦說。

「你...你在這裡一千多年了?我的媽呀!那你不是三國時期就在了?」奶昔問。

「三國?那倒是沒有那麼久遠。大約是你們所說的北宋,不過在下對於生前之事,真的是無甚記憶了。」公子錦。

奶昔東問西問,公子錦不是不知道,就是記不得,除了個「人」大大咧咧的在面前,還真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放下了手機,奶昔總算投降了,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怎麼死的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也不知道,除了名字,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要我怎麼放上網啊?一定會被說是作假的...」

公子錦雖然不能出去,可是每次進來的都是網路創作者居多,他們也都很愛在門口閒聊,所以對於他們要些什麼,他倒是很清楚。

「這屋子裡姑娘講得出來的,在下都能讓其在天上飛。這樣可行?」公子錦問。

「要是真的只有我看得見你,那就是東西在飛而已,了不起是個魔術。啊,你能讓我飛嗎?」奶昔問。

「嗯...辦法是有....」公子錦說。

聽他這麼說,奶昔開心的拉著公子錦到了外面的院子,手機放在一個可以拍到自己的地方,對公子錦說:「那你讓我飛到屋頂或是圍牆上吧。」

「那就得罪了。」公子錦笑笑的說,然後一把將奶昔給抱了起來,輕輕一躍便飛到了圍牆上,就像是奶昔輕的跟張紙似的。

突然這麼一下,奶昔嚇得抱緊了公子錦的脖子,感覺到對方真的是冰涼沒有體溫,可是比起害怕,她莫名奇妙的感到似曾相識。

這張臉,一定在哪裡看過,而且,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著。

「好啦,姑娘。」公子錦把奶昔放了下來說道,這下子奶昔才回過神來。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奶昔問。

「一千年來,姑娘是第一個看得到在下的人,若是有,那怕是一千年前了。」公子錦笑說。

一千年前,我祖母的祖母的祖母都還沒出生呢,怎麼可能。

奶昔心想。

<陰錯陽差報了恩>

奶昔從古宅回來之後,看了剛剛錄的視頻,怎麼看都是自己被一個古裝美男子抱著跳到圍牆上的影片。為了證實公子錦說的話是真的,她把視頻傳給了最好的朋友小魏,叫她說說看到什麼。

對方果然只看得到她突然腳離地,像是被人抱著上了圍牆,可是卻沒有看見公子錦。

然後奶昔開始瘋狂搜尋關於這個鬼宅的所有視頻,發現網路上根本沒有拍攝完成的視頻,都是文字敘述自己進去的過程,加油添醋的成分居多,很多看起來像是根本沒進去過的亂寫。

總算,找到了幾年前一個部落格曾經在門口的階梯拍過一張模糊的照片。仔細看看那破爛的大門邊上,果然站著個探頭偷看的傢伙,頂著那張精緻的臉孔。看了留言沒人提起這件事,看來也是看不到吧。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奶昔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奶昔又到了那座古宅。

這次,她可是有備而來。

當天晚上,她錄到了讓她訂閱狂增的視頻。

一開始奶昔害怕的走到古宅台階,跟著一個個出現的腳印一步步上樓梯,進入了一個門會自動打開的大廳。她一走進,大廳的蠟燭會自動點燃,椅子也會自己過來讓她坐。再往裡面走,一件古老的衣服就這樣從長廊上飄過去,然後是窗子大聲的開開關關,一走到臥房裡,從樑上竟然掉下來一條白布,一直向著奶昔飄著。

視頻結尾,奶昔隨便說了個什麼員外千金殉情的鬼故事當作終結,並奉勸大家少去鬼屋。

果然,她的訂閱直接翻了好幾倍。她自己倒是毛毛的,害怕萬一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也看得到公子錦怎麼辦,那不就看到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古裝男子在白癡的裝神弄鬼嗎?不過再想想,公子錦本來就是個鬼,這也不算是欺騙大眾。

訂閱數多了,看廣告的也多了,奶昔的收入就多了。

兩個禮拜後,奶昔買了一大堆元寶蠟燭紙錢的,打算去感謝這個大恩人。本來以為會在院子再次看到那撐著傘的翩翩美男子繼續在院子發呆,可是看到的,卻是個披頭散髮,滿臉憔悴的公子錦坐在大廳裡。

公子錦一看到奶昔,瘋了似的就飄了過來。

「奶昔姑娘,你可來了!」公子錦激動的說。

「你怎麼啦?」

「本以為已經習慣了孤獨一人,誰知那日與姑娘一別,倍感孤寂,」公子錦看起來都快哭了,「我怕你再也不來了,又要孤獨一千年。」最後那一句話是小小聲地嘆出來的,聽得奶昔心都軟了。

也是。要是一直都沒有人來打擾,只怕再一千年,公子錦也是可以泰然自若的。偏偏,被人攪和了這攤清水,就再也無法承受寂寞。

奶昔看公子錦這麼可憐,自己也是來道謝的,就決定留一陣子給他解解悶。

原來那些元寶蠟燭都是要在陰間的鬼才能用,公子錦還在人間根本用不到。不過他也不缺這些,不用吃不用喝也不用睡的公子錦,拉著奶昔在宅邸走來走去的,一下教她下棋,一下教她彈琴的,活像個小孩子似的。

可是,天色將暗時,他卻擔心奶昔走山路危險而不留她,儘管這代表他又要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

「我這次會留個五天左右,我每天都來看你吧!過了這次,可能好一陣子都不會來這裡了。」奶昔說。

「若是在下可以出去,一定會送姑娘下山的。讓姑娘家一個人走山路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不能出去嗎?」奶昔問。

「在下總是走不過最後一個台階。想是在下不能離開人間的原因跟這棟宅邸有關係吧。」

「我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方法幫你成佛吧!」相處了一陣子,奶昔覺得公子錦絕對不是壞人,困在這裡怪可憐的,如果自己不能常來,他又沒人可以說話,唯一能夠幫他的就是超渡他,讓他擺脫這個痛苦的命運。

「奶昔姑娘!」公子錦說完竟然跪下了。

「你幹嘛啊!快起來啊!」奶昔忙道。

「若姑娘能夠幫在下離開,去該去的地方,如此大恩,在下無以為報,只能給您叩頭了!」公子錦說完便要去磕頭。

「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幫了我長了粉絲,我這不是元寶蠟燭你都用不上嗎?我才是要報恩吧?」奶昔急忙阻止公子錦磕頭。

「姑娘稍待片刻。」公子錦說完便飄去裡屋,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玉鐲。

「此乃在下剛死之時便在這宅邸之物,當時收了起來,千年來小心看管。當年之物,如今也就只剩這個了。看著顏色溫潤,就算當時不是貴重之物,想必如今也算是古玉了。若是姑娘不嫌棄,就權當是在下的一點心意,以報姑娘大恩。」

奶昔本來想要禮貌性地拒絕,可是想想一個玉鐲,鬼留著也沒什麼用,便收下了。

沒想到奶昔接下來的這個任務還一點都不簡單。這幾天什麼心經啊,往生咒啊統統用上了,公子錦還是連個小指頭都沒有消失。

就在奶昔想要去花錢找道士的時候,公子錦阻止她了。

「奶昔姑娘,別再浪費心力了。這麼多年來,要來抓鬼的道士,超渡的和尚,淨化的法師都不知道來了幾個了。每次在下都是坐在圍牆上,看著他們胡搞一通,然後大言不慚的說超渡了。他們連在下的影子都看不見,什麼得道高僧都是假的。」公子錦嘆氣說。

「解鈴還須繫鈴人,或許找到你當年怎麼死的,就能成佛了呢?」奶昔看公子錦這麼難過,於心不忍的說。

「自己都不記得是被誰害死的,不,是連是不是被害死的都未知,又過了一千年,如今又如何去尋?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就望奶昔姑娘偶爾想起在下的時候,能來陪著說幾句話,也就心滿意足了。」公子錦苦笑道。

「我就不信了!」奶昔一整個惱羞成怒了起來。

說完,奶昔一把拉住公子錦的手腕,大步往門口走去。

「沒有用的,姑娘。」公子錦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知道奶昔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於是還是跟著她一步步走下台階,就在奶昔踏下最後一階的時候,公子錦嘆了一口氣,想說應該是還是走不出去的,沒想到奶昔出力一拉,竟然真的把公子錦給拉下了台階。

一瞬間,周圍的濃霧一下子散了。公子錦見到奶昔拉著她的手,兩個人站到了宅邸的外面的草地上。他接著又多走了幾步,發現可以越走越遠了,竟然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眼淚也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我終於可以走出來了。」公子錦大喊著,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大哭出來。這是他一千年來多麼想要達成的心願,如今,於這個女娃的相遇,讓他從這個困了他一千年的牢獄中給掙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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