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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守則第一條:失蹤一個僕人,就要再找新的(2)

天空的雪花正隨著狂風亂舞,隨意打在路人、屋頂、柏油路面上,將多彩的世界給覆上一層白色。

通常這個時候,人們都待在家裡吹著暖氣,可是有一名年幼的小男孩卻披著斗篷走在雪地中,努力抵禦朝面撲來的寒雪。

他要去一間有錢人家打工,所以絕不能遲到。

小小的手緊抓斗篷,走了近一個小時的路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豎立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非常豪華的大房子,即使被一些白雪貼上仍然消不了它的氣勢。

小男孩在距離房子一百公尺處停下,因為他可以感受到圍繞在大房子四周的魔法波動,如果隨意靠近,將會被這防禦魔法給轟碎。

小男孩東張西望,想找出有沒有人在附近,這時有一位嬌小的少女走來,身上穿著高等貨。

他一眼就認出,對方是這棟豪宅的小主人,因為她的氣質跟它相近,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隨意觸犯。

小男孩站直了身子,看著少女在他面前站定,可口的櫻桃小嘴下垂著,一副就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露雨小姐您好,我是蘭......」小男孩想要先報出自己名字,可是卻被少女舉手打斷:

「我知道,你是蘭諾‧華格爾。跟我來吧,給你看個東西。」少女說完話轉身就走,也不管蘭諾有沒有跟上。

蘭諾雖然心裡疑惑,卻也不多說地跟上,反正等等就會知道他要看什麼東西了。

他跟著露雨小姐來到了一座方形的平台前,上頭飄浮著一顆散發微光的水晶球,從裡頭似乎隱隱約約映照出什麼東西。

露雨直接將球捧在手心中,遞給蘭諾看,並說:「我要裡頭的男孩,聽說他擁有很好的機械天份。你可以幫我得到他嗎?」

「咦?」對於露雨小姐突然的要求,蘭諾只有愣住的份。

他要去哪找這名男孩?而且他才十歲而已耶!

雖然他媽媽有教過他一招......

「咦什麼?辦不到就請你回家吧,我們家族可沒有那麼好混,不是你說想來我這打工就可以打工的,我還要看看你的能力。」露雨冷著一張臉說,句句透出她是一位外表可愛,但內心卻十分認真嚴肅的大小姐。

「抱......抱歉,我一定會幫您得到他的。」蘭諾急忙點頭賠罪,隨後掏出一條項鍊在水晶球前晃呀晃,然後鬆手使它墜地,在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間他展開中型的法陣,大吼:

「尋人術啟動,找出褐髮並且持有機械狗的男孩,並帶至此地!」

法陣在他吼完後,發出刺眼的光亮,隨後一名比蘭諾還要更小的小男孩出現在他面前,他正是露雨要的。

露雨雙眼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蘭諾,居然可以不移動半步就把人帶來這,他到底是誰?

蘭諾同樣看著露雨,只是擔憂多過驕傲。

「小姐,人......沒錯吧?」

聽到他不放心的詢問自己,原本出神的露雨馬上回魂,紅著一張臉點了點頭:「沒錯,恭喜你入取了。」

「真的嗎?太棒了!」蘭諾高興到忘我,所以很自然地撲抱住露雨,露雨也首次沒有轟飛隨便抱她的人。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只要有他,就能攀爬到類似君王位置的感覺。

這個人,值得利用......

****

「嗚哇啊啊啊啊!住手!等一下啊!」

蘭諾持著散發雷電的長劍狠狠劈向面前肥胖的男人,他嚇得轉身逃跑,可是蘭諾的長劍卻很快就欺近到他身側,眼看屁屁就要被砍中時,有人插了進來。

是一名紅髮紫眼的少年,臉上沒任何表情,但是沒拿武器的手卻硬生生地將他的劍擋下,摩擦出火花。

「唔!」蘭諾完全沒料到有這樣的敵人存在,急忙與他拉開距離,在遠方觀察他,同時也看自己的武器有沒有怎麼樣,幸好只有一點點刮痕。

好可怕的力量,僅憑一隻手就擋下了他的攻擊......

蘭諾目前的位置是在兒童改造廠,這裡的人將抓來的兒童進行改造,讓他們有很強大的力量可以為自己做事,只是改造的過程太過慘忍,所以露雨才會命令他來此拯救尚未被改造的兒童,結果卻遇到了有點棘手的對手。

眼前的少年就是經改造的產物嗎?嘖,有點麻煩啊。

「哎呀呀,小諾亞,你來得正好,這位哥哥在欺負叔叔,幫我趕走他好不好?」

肥胖男人馬上巴結上眼前的紅髮少年,龐大的屁股扭呀扭的。

諾亞轉頭看著他,即使他臉上沒任何表情,可是卻讓肥胖男人吞了口口水。

「我不要。」諾亞很乾脆地說:「我要跟蘭諾大人一起走。」

「你知道我?」蘭諾很吃驚地說,而且造他要跟自己走看來,他不是改造人,能力則是天生的。

「我的確不是改造人。」諾亞說,邊朝蘭諾走去:「我只是一名間諜,如此而已。」

蘭諾這下確定一件事。

諾亞他,會讀心。

「你說什麼?你是一名間諜?難怪霍恩家的走狗會知道這座改造廠,原來就是你通風報信的!」肥胖男人氣憤地掏出一把槍,對準諾亞的背部:「很好,竟然知道了就誰也不準走!」說完他扣下板機,強大的雷束炮朝著諾亞一轟,可是卻見雷束炮穿過殘影,炸向眼前的牆壁,將其打穿一個洞。

「什麼!?」肥胖男人訝異極了。

他的速度......好快!

「愚蠢的凡人......」諾亞貼上了肥胖男人的背,無數顆冷汗從他臃腫的險滑落:「下地獄吧。」接著他兩手浮出骷髏頭的圖案。

「咿—!你們還在看什麼?給我上!」

肥胖男人大叫一聲,隨即一顆顆炮彈從角落轟來,目標全是諾亞。

諾亞再度成為殘影,隨後他出現在蘭諾身旁。

「是誰派你來的?」見一推改造後的兒童全圍了上來,蘭諾緊握刀柄進入備戰模式,但還是不忘問身旁的同伴一些問題。

「我自己。」結果他的回答令蘭諾愣了三秒。

「欸、欸?意思是......」

「沒有人派我來。」諾亞說:「是我自己來的,因為鳴O在睡夢中告訴我,有一群小孩需要幫助。」

「啊?這樣啊......呵呵......!」蘭諾苦笑,看來諾亞不像外表一樣難親近。

「你們儘管聊天吧,反正都會死啊,所以好好把握最後一刻吧,哇哈哈哈哈哈!」被護在後頭的肥胖男人發出猖狂的笑,接著諾亞丟下一句:「交給你了。」便朝肥胖男人襲去。

「真是,要我對付小孩......」蘭諾苦惱地抓抓頭:「沒辦法了,用這招吧。」

大笑的男人完全沒料到,有人還是朝他襲了過來,可是一名改造兒童卻主動地擋在男人前方,被改成機關槍式的手瘋狂轟出多枚子彈。

諾亞面不改色,他靠著最自豪的速度不斷閃著一直末中斷的子彈,想欺近男人,但是卻又被子彈給限制住了行動。

他決定先打昏那名孩童。

諾亞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可是當他來到孩童的後方時,他竟也轉身,鐵拳轟向了他的肚子。

諾亞噴出了一口血,受衝擊力之下狠狠撞上一旁的牆,滑坐在地。

「諾亞!」蘭諾大吼,趕忙施展手上的法陣,圍住他的孩子們頓時倒地,陷入昏睡。

「抱歉,來不及救你們。」蘭諾對一位孩童說,隨即衝去救諾亞。

諾亞已失去了意識,全身傷地倒臥在牆旁,肥胖男人卻還用腳踩上他的臉。

「哼,天生的異能者,可比不上我的改造人啊。」他露出猙獰的笑,手上的槍扣住他的額頭:「消失吧,可悲之人。」

「這句話由我說。」

不屬於在場的女性嗓音響起。

蘭諾停下奔馳的腳,看向一旁,然後訝異地睜大眼。

出聲的,是他們的小姐——露雨。

「小......小姐?您不該來的,很危險。」蘭諾說,露雨卻挑起眉:「很危險?我不見得。」然後她瞪向已刷白一張臉的肥胖男人說:「最好馬上把你的腳還有你的槍從我未來的僕人身上拿開,否則等著粉身碎骨吧。」

肥胖男人咬了咬牙,但還是乖乖照做,因為負責保護他的孩童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就表示敵方能力強悍。

「蘭諾,去抱他,至於你......」露雨吩咐蘭諾抱起重傷昏迷的諾亞,接著瞪向肥胖男人,瞇上眼:「帶我去你關小孩的地方。」

肥胖男人沒有因為對方只是一個小孩而不遵守她的命令,因為他可以感受到她很強大,遠遠勝過了他的改造人,於是他領著她往關小孩的地方走去。

「如果小孩很多很可憐的話,我可以殺了那位胖叔叔嗎?」接受完蘭諾治療的諾亞趴在他背上問,語氣毫無起伏,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蘭諾露出苦笑:「小孩子不要一直說殺不殺啦,就算那個人再可惡,也終究是人啊,所以看小姐如何決定吧。」

「小姐說放了那些小孩後就走,殺男人沒意義。」諾亞誠實地報出露雨心中所想,只是他放低了音量,不是怕露雨聽到,而是那名肥胖男人。

如果男人知道露雨不殺他,那麼他下一秒可能就會對她不利,雖然最後肯定是露雨獲勝,他也不能保證他不會耍陰招,所以還是盡量別露口風。

男人在一扇門前停下,看了一眼露雨,將門打開,在看到裡面的情景後,露雨的雙眸露出驚懼之色。

一群小孩子分別被綁在立著的石碑上,各個骨瘦如柴,而且全都面露痛苦,原因就在於插入他們體內的管子,它們會將他們的養分吸得一滴不剩,好方便注入新的能力。

太過份了......這樣創造異能者......

露雨握拳,狠狠咬住嘴唇。

不可原諒......!

整座工廠開始震動,接著「啪嘰啪嘰」地冒出裂痕,想趁露雨震驚之餘逃跑的男人也因而腳步不穩跌倒在地。

怎......怎麼回事?他顯得非常驚恐。

「小姐!」蘭諾努力穩住腳,抓住露雨的手臂:「這座工廠要塌了,我們得快出去!」他完全不曉得,這場震動正是由露雨產生的。

露雨反抓住他的手,小巧秀麗的臉蛋爬滿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受害的全是小孩?小孩難道都不值得長大嗎?為什麼!」

她的吼聲一出,工廠就晃動的愈厲害,諾亞則在一旁悠閒地閃著落下的石塊。

蘭諾握住了拳,咬牙說:「誰說小孩不值得長大!他們值得長得比我們又高又壯!」

蘭諾甩開露雨的手,快速架起一個大型法陣,使得所有小孩能夠進入他的施法範圍。

蘭諾的右手發光:「生命救贖、驅去黑暗、迎接光明。生命之神在此聽令,讓這些小孩再一次榮耀新生!」說完他發光的手打入地板,頓時金光大熾。

露雨被刺到有些怔愣。

諾亞則深刻地體會了何謂強者。

他決定,要跟隨露雨小姐,跟隨他。

不久,光芒消失,而原先在四周的小孩,也不見蹤影。

露雨向前一步,困惑地詢問:「蘭諾,你把他們......?」

「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將會重新開始,過屬於自己的人生。」蘭諾俊秀的臉上已堆滿許多汗珠,然而他還是對露雨綻放笑容:「所以,小姐,妳也要......」話未完他便倒了下去,露雨急忙扶住他:

「蘭諾!」

諾亞蹲到他身旁,將手貼上了他的額頭,面無表情地說:「他發燒了。」

「咦?那得趕快回去才行!」露雨急忙唸傳送咒,一個法陣便在她腳下展開:「你也一起來吧,當我的魔法僕人!」她對諾亞說,然而他卻搖搖頭:

「我還有東西沒搞定,所以,有緣相見!」說完他腳轉一圈之後射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露雨眼前,她愣愣地看著她未來的僕人說走就走。

「啊啊,算了,到時再請蘭諾把他抓來。」說出符合擄人犯的話後,露雨便驅動魔法陣,隨後他們便一同消失在這座改造工廠。

其實蘭諾並未發燒,諾亞刻意藉由摸住他額頭的舉動將他的心裡話輸入至他腦內,那就是——

我願認你為主。

****

艾爾拿著水瓢從水桶中取水,為一名僕人的花澆水,雖然這種長滿利牙的食人花對為它們澆水的人來說有點危險。

「乖乖喔,我都有幫你們澆水,不要在半夜的時候找我算帳,也不要跟亞斯雷告狀,他會殺了我的。」艾爾喃喃說著,稚氣的嗓音聽起來楚楚可憐。

這時他身旁傳來「咚—」的一聲。

艾爾嚇到縮起身子,轉頭看到一名年齡似乎跟他差不多的紅髮少年,但是他有一雙跟常人有別的紫色瞳眸。

「那......那個,有什麼事嗎?」由於他臉上沒任何表情,所以艾爾提高了警覺,緊握手中的水桶,打算在他對自己不利前先行將他敲昏。

「我是來當露雨小姐的僕人的。」少年蹲了下來,打開有點龐大的包包,從裡頭掏出一本本漫畫,將其舉至胸前:「這是見面禮。」

艾爾瞇上眼,看到書名為「火影OO」。

......

這算見面禮嗎?

「哎呀呀,你果然來了。」露雨穿著一襲運動裝從豪宅裡步出,身旁僅跟蘭諾一人,可是他肩上覆著一團泥土——擁有烏黑眼睛的泥土。

「咦咦咦!?亞斯雷你在啊?」艾爾突地大叫,泥土轉動眼睛看他,又轉了回來,繼續呈現呆滯狀態。

還好他沒有因為亞斯雷「不在」而偷懒不幫他植物澆水,要知道亞斯雷的原形可是毫不起眼的泥土啊!為什麼這麼危險的泥土會在小姐家?難不成也是被小姐看中所以請蘭諾傳送於此?就跟他一樣。

一想到自己因為機械天份而從流浪兒童升級為貴族僕人的經歷,他就想痛哭流涕。

小姐!您真的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露雨在諾亞前站定,環抱胸口、仰高下巴:「所以你確定要當我僕人?除非我說離開你才能離開,不然就要當到死喔。」

諾亞在點頭前看向蘭諾,他對他微笑點頭,於是他微紅一張臉,即使臉上毫無表情但卻可以從他有點揚高的聲音判斷,他很興奮:

「嗯!」

****

蘭諾伸手敲了敲房門,聽到小姐傳來「請進」的吩咐後,便將門打開,詢問:「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露雨沒有轉頭看他,目光一直盯著窗外,看到許多汽車飛來飛去。

「後天便是僕人格鬥大賽,你來這兒也七年了,也幫我抱回許多冠軍獎金,所以你......」

「我會再贏得冠軍的。」蘭諾不等她說完,逕自跪了下來:「由於您讓我在這打工取得優渥的薪水,所以能讓我以前的家族維持正常生活。報達您的方式,就是幫您取得您最想的冠軍。」

露雨原本想說「你這一次休息」,可是聽到他那麼想堅持為她贏得冠軍,她也就把末完的話吞回去。

其實得不得到冠軍,對她來說已經沒有重要性了。

自從遇到他之後。

蘭諾......

露雨流下眼淚。

我好想你,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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