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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一百分的秘密

他不知道為了成績,會失去自己的人生。

在煙霧瀰漫的小鎮裡,空蕩蕩的街上,陣陣冷風吹過,帶來了些微不安的氣氛。

一位小男孩默默的走進小鎮,眼神空洞,彷彿沒有靈魂一般,呆滯的走進一間雜貨店。

雜貨店一旁的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裡頭是各式各樣的糖果餅乾,店裡沒開燈,陰暗得有些涼爽。

男孩環看了四周。

「歡迎光臨。」

沙啞的聲音悠悠傳出,他目光落向角落,一老嫗坐在搖椅上,老花眼鏡下的魚尾紋簡直笑進了耳朵裡。

「老樣子?」

男孩遲疑的點了點頭。他叫小樂,是個國二生,每逢段考,他都會來這間沒有名字的雜貨店,買“成績”。

沒錯,這就是一場不為人知的交易。小學時小樂成績總是排在班上的倒數幾名,直到某次偶然進到這間神奇雜貨店,買到了一百分後,他現在可是全校有名的學霸,創造了令人驚艷的不敗神話!

但……有得必有失,代價是……十分之一的……靈魂。

自從進行了這樁交易,小樂發現自己常常會恍神、無法專心,甚至,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少了點什麼,空空如也。

越是受到四面八方的關注,就越是天人交戰……再買?罷休?

像是會上癮般,每次想戒,卻又忍不下心,明知道這是一條偏路,但在同學們的崇拜之下,小樂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踟躕,然後往偏路前進一步。

“下一次,只要等到下一次我就不買了,這次就先這樣吧。”

雖然他是這樣催眠自己的,但“下一次”已經不曉得重複多少次了……這,已經成了藉口。

這次,他可是下了一番好大的決心才來到這兒。

事情越來越嚴重了。以前的死黨因為覺得小樂沒有自我的想法,總是附和人家,所以對他愈漸冷淡,幾乎所有的同學也是如此。

他成了友情上最孤獨的失敗者,只能在課業上肯定自我。

他想要得到一百分!想要再度找回以前同學們羨慕的眼神,就算……沒有靈魂,也無所謂了。

變本加厲,小樂陷入了泥沼之中,已經痛苦到無法自拔。

「你的靈魂已經賣光了,你是要不買呢?還是……要賣生命?」

……生命嗎?

勾起了嘴角,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無所謂……

「好,我願意。」

話剛出口,小樂馬上就後悔了。

這可是生命呀!

沒了生命,成績又有什麼用?

「我……」

想反悔,可卻來不及了。

老嫗微微一笑,輕輕一彈指。

眼前一片黑,他暈了過去。

驚醒。

起身,小樂發現自己正在自己家的房間床上,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早晨七點十五分。

「小樂啊,該起床上課了!」

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蓋過了窗外小鳥的吱吱喳喳。

今天是星期一,剛升國一的開學日。

剛剛那,是夢嗎?

……一定是的。

正當小樂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時,幾次段考下來,他的成績竟一飛沖天,而且還居高不下。

「我就知道小樂的成績一定起得來的!」

老師在全校源源不絕的誇讚小樂,但他的心情卻喜憂參半:

得到好成績固然開心,但這與他的夢境竟是不謀而合?

他也曾把他在夢中買成績的事告訴老師,但老師似乎是不相信,還要他保重好身體。

雖是與夢境相似,小樂卻奇怪的沒有感覺到靈魂有失去的現象,周遭的人也還是待他如以前一樣好。不過再現實與幻境的夾雜下,他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痛苦。

升上了國二,距離夢境中靈魂被賣光了的段考只剩一次。

那次段考,小樂故意將答案填錯誤,但沒想到出乎意料的還是滿分。

不意外的意外,小樂還是第一名。

此後,同學們看他的神情怪怪的,上課心不在焉,總是小心翼翼,還常常大驚小怪。

就像有一次實驗課時手不小心燙到熱水,他竟然歇底斯里的大吼大叫了一整節課,還說什麼救命呀他要死了之類的話。

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綽號:瘋狂小樂子。

表面上是瘋狂,實際上卻是“瘋子”。

「瘋」狂小樂「子」……

小樂天天戰戰兢兢的,就怕有一天那位老婆婆真的將他的性命奪去。

走在路上要注意四周還有天與地、人不能靠他太近、隨身帶著小刀、所吃的三餐都要自己親手做、沒事不隨便離開教室、放學一直宅在家,說什麼也不要出去玩……

不僅老師有幫忙輔導,家長還半哄半騙的帶了小樂去看心理醫生,但都沒能改善他的病情。

因為他,害怕死亡。

但……

國三的某一天,學校卻傳出了小樂死亡的消息,

死因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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