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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路相逢

茂雲集團總公司位於市中心,大樓外觀宏偉氣派,高聳的建築共有二十五層樓,一樓為接待大廳,二樓為員工餐廳,三樓至六樓則是專為員工設立的休息娛樂樓層,設有健身房、視聽室、閱讀室、紓壓室等等,而七至二十五樓層則為員工辦公樓層,而頂樓還有游泳池可供使用。

雖然其他分公司的設備也不差,不過此地更勝一籌,由此可見茂雲對能在總公司服務的優秀員工更加愛護,就像總裁段頌雲常掛在嘴上的「只要有能力,茂雲歡迎你」一樣,段頌雲惜才愛才,只要你是人才,他就會給你應有的待遇,而且會比你想像更多、更好。

然而,曲婉施在正式報到後,便跟其他四名同是晉升者由人事部部長帶領,由一樓開始參觀,直到二十一樓才止步,因為二十二至二十五樓乃核心主管及大人物專用,小員工除非被召見,否則不得隨意闖入。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明天你們就正式上班,你們都知道自己被分配到哪個部門對吧?」部長親切地詢問,換來眾人點頭如搗蒜,讓部長很滿意。

接著,一行人又浩浩蕩蕩搭電梯下樓,在部長的目送下出了大門,卻意外見到一台外型搶眼的黑色跑車出現在眼前,讓眾人忍不住驚嘆連連。

「瑪莎拉蒂!」其中一人眼尖認出車款,那發亮的雙眼在在證明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極品。

「哇!這台車聽說要三百多萬呢!」另一名男士也說出其他三名女士所不知道的事,只不過若是他們知道那台車是段士銘送給韓子奕代步的禮物,恐怕會更羨慕韓子奕有個家財萬貫的好朋友。

不過,有別於男人們的興奮,身為女子的曲婉施臉色只能說是平淡如水。

為什麼這麼貴?

這是曲婉施心中的疑問,她當場皺起眉頭,因為她一直不太懂,為何男人總是喜歡在車子上作文章,老是喜歡跟別人比較車的性能、外觀、內裝,且好似很多都有名車憧憬症。

「不知道車子裡的人是誰?」比起高價的跑車,曲婉施身邊的女同事顯然對車內的天子驕子比較有興趣,而同時疑問也在立時得到解答。

「總經理!」

曲婉施身邊的女同事當場驚呼一聲,其他四人也跟著張大嘴,因為除了年終尾牙宴、三月春酒宴、六月分紅宴之外,他們根本鮮少有機會見到已上位兩年的總經理,現在看到他從副駕駛座下車,眾人趕忙分列兩旁,宛如大臣般要恭迎太子爺入宮。

「總經理好!」

見人往自己這方走來,立於兩旁的五人趕忙問好,得到段士銘淡淡一眼兼輕輕點頭,但他卻沒有立即進公司的打算,反而皺著眉頭回首一望。

總經理在等誰?

他們五人也跟隨段士銘的視線望了過去,三秒後終於見到跑車的主人是誰,而這也讓曲婉施愕立當場,動彈不得!

他是總經理的朋友?

依然認不出韓子奕是誰的她心中備感不妙,因為那天晚上的結果實在……不太好,而她原本以為兩人不會再見面,但現在看來……

大事不妙!

「你是烏龜?」段士銘壓根不管其他,只是一臉不耐朝已經下車將鑰匙丟給警衛,卻用龜速前進的韓子奕問道。

「你嫌我慢不會自己先進去?」走近段士銘時,韓子奕才出言回擊,餘光同時也瞄到旁邊有人直瞪著他發愣,但他不為所動,心裡倒是很清楚她為何會是這種反應。

她還是不知道他是誰,真讓他失望,可他不一樣,經過那晚之後,他對她印象「更深刻」了,這次真的想忘也忘不掉了!

「總經理、副總,你們回來了!」

眼見公司兩大巨頭出外洽公返回,大廳內的接待小姐連忙奔來問候,但她這聲問候,卻讓原本已經夠驚訝的曲婉施霎時變身木頭人。

副‧總?

他是那個剛上任不久的副總經理?

不會吧?這是真的嗎?

可是……他是長這樣的嗎?

真的確定他是嗎?

「轟」的一聲,曲婉施的腦袋瓜像是被炸開了一樣,全面停擺,一片空白,毫無思考能力,只有「副總」兩個字不斷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就像噩夢般纏著她不放。

「這五位是?」明明餘光掃到她驚愕的神情,但韓子奕卻佯裝不知,笑著詢問接待小姐。

「是這次通過考核的員工,明天開始就要正式在總公司上班了。」接待小姐盯著韓子奕的笑臉,臉蛋兒霎時飛上兩抹紅暈。

說句實在話,這位從美國聘來的副總實在比總經理好相處多了,人不僅帥氣臉上還時常掛著微笑,跟長年不茍言笑的總經理真是天壤之別,兩人算是不同類型的帥哥,但很奇異卻又是好朋友,好到讓人懷疑他們根本是一對。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兩人真是一對的話,那也……

太浪費了吧!

「副總好!」

顯然除了曲婉施之外,其他人也對韓子奕沒啥印象,但不管如何,既然碰上了,也知道他的身份,補上致意也不晚,所以其他四人趕忙鞠躬行禮,只有曲婉施仍沉溺在震驚中,站得直挺挺猶如在稻田中專司驅趕鳥兒的稻草人。

「婉施!」

看曲婉施一直沒有回魂,她身邊好心的同事趕忙扯扯她手臂,壓低嗓音喚醒她。

「啊?哦!副總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驚慌之下,曲婉施吐出讓眾人傻眼的話,但她卻未曾察覺,直到三秒後四週突然爆出大笑聲,她才知道自己出糗了。

天啊!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她在工作上一向以嚴謹、認真、細心出名,現在這種情況,別人會怎麼想她?

說她搞笑、罵她笨蛋,還是說她報到這天就想抱上司大腿,可惜卻說錯話?

偷偷瞥了眼唯一沒有參與大笑的總經理,又偷偷瞥了眼笑個不停的副總,曲婉施還真想挖個洞往下鑽,看看是否能與世隔絕,逃離這個充滿笑聲的場合。

「看來我們這位優秀員工很幽默嘛!」好不容易結束大笑,韓子奕凝視著她說道,自然也看見她臉紅地如煮熟的蝦子。

「謝謝副總誇獎……」這時候除了道謝,曲婉施還能怎樣?

丟臉死了,但是她又不能逃,只能留在原地任憑人家笑話她了。

「不客氣,不過既然有新血加入總公司,有一點我必須提醒大家。」其實根本不應該在此時此地說的事,韓子奕卻是出乎大夥兒意料,想來場簡短演講。

他想說的話真的很短,而且絕對百分百是針對「某人」!

「是!」異口同聲,五名新血不敢怠慢,全都站直身子準備聽講。

「茂雲正職員工嚴禁兼差、打工,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吧?」他問,隨即見到四顆腦袋瓜拼命點頭,只有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曲婉施慢了半拍,非常緩慢地點頭,之後再也不敢抬頭。

「很好。」韓子奕很滿意她的反應,一手搭上段士銘的肩膀,大大方方跟他一同進入公司。

「奇怪了,為什麼副總會突然想提醒我們這種事?」兩大巨頭一離開,接待小姐也消失後,方才眼尖認出車型的男子才發言,明擺著是感到相當疑問。

「誰知道?可能是因為如果去兼差,那就會影響工作進度跟效率吧?」一般來說,同時做兩份工作很累人,另一名男子心忖。

而他此言一出,其他人思考了下,雖然覺得地點不太對,但還勉強算個理由,因為除非副總自己言明,不然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可大家不明白,曲婉施卻倏地皺起小臉,突感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她知道為什麼韓子奕會說那番話,因為他想提醒她,那晚的事他一滴滴也沒有忘!

為什麼她這麼倒楣,好不容易有個像樣的外快可以賺,但是卻……唉……

敲了敲自己腦袋,曲婉施真是無言以對,臉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原本覺得自己幸運進入總公司,誰知道一開頭就如此不吉利,她在這裡還有未來可言嗎?

忍不住搖搖頭,曲婉施咬著唇,開始擔憂起自己往後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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