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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是啊,他的家業所謂何來?」這話說得語氣極為微妙。

      「不過,提起齊山這人,大多都是急公好義、大公無私、心胸開闊……等等的褒意詞,少有聽見貶意詞彙,江湖上大多數人也認為此人,當今無愧正派的俠義人士之名!他的名聲極好,還是得到多數的人認可……此人當真好生厲害。」

      北武林泰斗齊山,是個極富盛名的人。

      她即使不曾出入江湖,也沒有耳聞過一二,可是在接近北武林的範圍後,齊山的名彙總能聽到一二。

      更別說前日茶坊,有人在大談闊論齊山的為人時,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人大誇齊山好義公正,為人正派,旁邊眾人,可是也無一不贊同,無一不附和。

      能夠讓人眾口鑠金的誇讚,也得本身極會做人的緣故。

      「你覺得齊山是真的俠義人士,還是奸邪之徒?」蒼夏目光沉靜問道。

      如果真是俠義之輩,這龐大家業資財從何所來?總不會是人送的吧?世上真有這種傻子嗎?怎麼可能!這錢財當真來的極為蹊蹺。

      可是,若說是奸邪之輩,偏偏名聲又是極好,無人不誇,無人不讚!

      難不成,齊山是個極會偽裝的偽君子嗎?

      「不論是俠義,抑或是奸邪,此人的手段必定非凡,不可小瞧。他的人品為何,其實照理都與我們無關,就是怕我們這次探尋的事情有所阻礙。因為,齊山此人太過於複雜,只希望他與三師弟一家真是知交好友,沒有過任何的衝突。」賀容溪眉頭深鎖。

      太會做表面功夫的人,誰能知道他與人相交必是赤誠相待?他怕這人不能據實以告。

      賀容溪倒是不曾顧慮到齊山知不知曉林疆的家中一事,因為四師妹已然篤定他必然知道,而這恐怕是三師弟曾對她所言過什麼吧?

      「師兄,你也不用太過庸人自擾,也許事情根本沒有我們所想的複雜。」蒼夏不緩不急的規勸道。

      「是啊,也許只是我們庸人自擾罷了。」賀容溪的眉眼放柔,俊美逼人的臉上,面色沉靜說道:「不管如何,也要先問過事情才做的準。」

      「我也這麼覺得,反正想多了也沒用,不管如何我們總是得問上這麼一問。」蒼夏實事求事說著。

      「妳說得對。」

      「那我們是明日直接去尋人一問嗎?」雖然很想早點把事情辦好,可是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身為客人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

      「我們明日就去吧,拖得愈久,線索就愈難找。」賀容溪毫不猶豫的一錘定音作決定。

      蒼夏同樣沒什麼意見。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選擇了巳時去拜見齊山。

      齊家莊的僕役訓練有度,先是詢問主人的安排,發現巳時並未接見任何人,所以就把他們帶往齊家的會客的地方。

      在他們二人尚未抵擋會客的廳堂。

      年輕的一男兩女,他們在會客廳堂不遠處的亭臺樓閣如此的交談。

      「是誰這麼的不識趣?我才要找二伯父拜壽的,怎麼就被人帶走了?我不管,我要見二伯父!」一名年輕少女嘟起紅唇抱怨著。

      她有巴掌大的小臉,圓滾滾的大眼,嬌俏姿容向來都很得長輩的喜歡,因而養成那嬌縱任性的性格。

      齊玉雁是齊山的三弟之女,也是齊家第一個女孩,因而她從來沒有吃過苦頭,就是齊家最有本事的齊山。

      在女兒出生前,他當初也是極為疼寵這個姪女,因而把她寵成任性妄為的性格。

      「玉雁堂妹,我不是說父親是與人有要事嗎?」說話的人齊山唯一的兒子——齊澤,他是一名相貌斯文並帶點病弱之氣的男子,對於這總不聽人言的驕矜堂妹,他總有說不出的頭痛和無力。

      今日,他難得想出來曬曬風,沒想到卻碰到了堂妹和妹妹在一起。如果不是怕溫柔的妹妹被蠻橫的堂妹欺負死,他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

      「是啊,我爹現在是真有事,可沒那個功夫陪妳胡鬧。」齊妍柔和的嗓音夾雜些許的憤怒。

      她是一名看似溫柔秀雅的少女。

      她容姿秀麗,體態嫋娜纖巧,楚楚動人之姿比齊玉雁更為出色。

      因而,齊玉雁嘴上不說,可是私底下的表現卻是極為討厭齊妍,覺得她的出生是剝奪掉她在齊家的寵愛。

      如果,齊玉雁不是時常欺壓齊妍,齊山也不會漸漸冷淡這個姪女。可笑的齊玉雁卻仍然不知,畢竟這世上誰不親女兒,而去親姪女?那豈不是腦袋壞了!

      齊妍也不是很想陪伴齊玉雁,齊玉雁一向瞧不起她又嫉妒她,總愛說她是名繼室女,不比她的尊貴。問題是他們是江湖人士,誰會去管原配和繼室的地位之別,那是做官之人才會去做的事情。她不會以為她爹識兩個字,讀幾個書,就高人一等吧?也不想想考了這麼久的試,連個童生秀才都摸不著,這還讀書人呢。

      齊妍一直都覺得這堂姐的腦袋不是很靈光,也不是挺瞧得起她,也不想想她家還靠他們吃飯呢。

      齊妍和齊玉雁的八字不合,絕對是從一出生就開始的。

      如果不是齊玉雁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加上性子蠻橫易得罪人,在這眾多貴客上門的日子,齊妍也怕極了這個堂姐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因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過來作陪。

      父親即將而來的壽辰,畢竟才是最中之最。

      認真說來,齊妍也算是一個識大體的好女兒。

      「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嫉妒我,一定是看二伯父疼我,所以才阻止二伯父見我,我告訴你們,我不會讓你們趁心如願!」齊玉雁果然聽不懂人言,她跺跺腳就火大離開。

      齊妍和齊澤被人這麼一吼,面面相覷,都感到同樣無奈和可笑。

      她是哪一點覺得他們二人的父親,疼她勝於他們了?

      「哥,現在怎麼辦?」齊妍細聲細氣,怯怯地問道。

      「沒怎麼辦,這樣氣跑不是更好嗎?」什麼怎麼辦?齊澤不解問道。

      「哥,不行的。」

      「怎麼說?」

      「因為,我覺得堂姐肯定會直接闖進會客的廳堂去找父親的。」兩人不合已久,齊妍對她這個堂姐可說是瞭如指掌。

      「呃……」齊澤呆了一下,然後頓時覺得這種可能非常大。他的頭似乎更痛了……

      「所以我們要去找堂姐嗎?」齊妍繼續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我們趕緊追上去吧,千萬不能讓她惹事生非。」齊澤就是不想也不行了。

      齊澤和齊妍同時都感到無奈,他們怎麼會有這種親戚啊。

      齊家莊的會客的廳堂中,齊山與他的夫人,一起接見兩名相貌出眾的年輕男女。男的俊美不凡、豐姿如玉;女的美豔無雙、嫵媚動人。

      好一對出色的人兒!

      齊山夫婦難得見到如此品貌出眾的男女,頭一眼,就不禁心中暗歎。

      原來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賀容溪和蒼夏二人。

      而當齊山夫婦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不知道二人同樣在打量對方。

      齊山其人,該怎麼說呢?以第一印象而言,確實是一個會讓人心生好感的人物。

      不過,這不是說他的外貌有多麼出眾。相反地,他的五官輪廓都是極為普通的,國字臉龐,濃眉大眼,相貌粗獷平凡,臉上刻滿了久經風霜的證明,整個人給人一種厚實踏重的感覺。

      齊山的妻子,她皮膚雪白,目光溫柔平和,眉眼精緻,容貌端麗,姿容即便似乎也已經過歲月的痕跡,不可否言,仍然是一個秀麗的美婦。由此可知,她年輕的時候,必然也是一個出色的美人。

      說真的,齊山夫婦與蒼夏所想的是十萬八千里,她還以為齊山長得是儒雅斯文的模樣,因為大多數的偽君子幾乎都是這個長相。

      齊山粗獷莽漢的厚實模樣,目光清正平和,實在讓人生不出半點惡感。

      這人的模樣與氣度,左瞧右瞧,說真的都看不出來像是一個壞人,這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看你們的年紀與我兒相差不多,我就厚言的稱你們一聲賢侄,聽到下僕說你們是有要事找我?」齊山粗獷宏亮的聲音,爽直的態度也不扭捏迂迴,更顯得為人看來更為芒寒色正、大氣海派。

      他的這番態度,賀容溪和蒼夏二人率先放下一半的心。

      「是的,我們找來的確是有事相詢。」賀容溪氣度非常,語氣恭敬的躬身舉握拳頭相拜道。

      齊山怎麼樣都算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長輩,身為後進之輩,初次拜訪該有的禮數也是要有的。何況,他們有事求問於人,做事舉止還是縝密一些,以免得罪他人。

      「有什麼事你們說來聽聽,老夫如有能力必定相助,你們要問的是所為何事?」齊山為人樂公好義,但也俱然不是一個傻子,他答得滴水不漏,自量而行。

      他的這番行事,反而更能讓人高看一眼。

      「我是依照長輩的意思前來,想要了解一下林聿雲夫婦生前之事。」賀容溪已經朝四師妹問過三師弟的父母之名,他倒也謹慎,並未一開始就說出林疆之事。

      林疆的情形,怎麼看都是他人想要致他於死地的樣子,自然是要慎之再慎,誰曉得是否還有潛藏之人想要奪得他性命。

      縱然,他已經生命垂危,可是卻也不能毫不顧忌,為他招惹出敵人。

      蒼夏一直靜靜盯視著齊山夫婦的表情,他們一聽及林聿雲三個字,臉色頓時大變。

      這種反應著實奇怪了一些。

      反應太大了!

      「敢問尊上的長輩是……」齊山的周身氣勢一變,目光銳利……好吧,此刻的他,倒是真有一種在江湖中處於上位人士的感覺,不再是山野莽漢的樣子。

      「鬼才公子嵐延真!」賀容溪這次沒有隱藏他的真實身分,在他看來沒有必要。

      新一輩的侠士當中,他也算有些許的名氣,興許北武林也有人知道他是誰。

      賀容溪答得異常的爽快,卻是把禍源直接嫁禍給他們的師父嵐延真,在他看來師父的仇人早就遍布江湖,多一個少一個無甚差別。何況,他詭計多端,武功奇高,誰能傷得了他?

      他不要禍害於人就該偷笑了!

      賀容溪對那遊山玩水找不著人的師父,看來怨念極深。他毫無半分壓力,就直接把責任很師父一推。

      蒼夏愣了,她小嘴微張,表情糾結,好在師父不知道,她自然也不用在師父與師兄之間做抉擇。不過,她師兄的模樣真真是像極了不孝的徒孫。

      「你是嵐延真的佳徒?」齊山訝異了!

      嵐延真之人,整個江湖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在好幾十年前的時候,可是把整個武林耍得團團傳。就某一方面,這是挺招人恨的名字。

      不過,嵐延真倒與齊山沒有任何衝突,也沒有過任何利益的糾葛。充其量,齊山只是覺得此人是個極有本事之人,帶點欣賞罷了。

      「正是。」

      「想必公子是擁有玉蘭公子美名的賀容溪,賀公子吧?」嵐延真的幾位佳徒,現在在江湖中也是富有盛名,光看此人的舉止氣度,風雅相貌,就不難猜出此人的身分。

      「是的。」

      「那這一位……是傳說中的月仙子嗎?」齊山對擁有嬌豔嫵媚長相的蒼夏,就有一絲的猶豫。傳聞月仙子是世間罕月的絕色,傾城傾國,清麗脫俗,溫婉秀美……蒼夏的姿容雖也是上佳的絕色,但是與傳聞的讚譽之詞,似乎沒一個相符的。

      「不是,那是我們的四師妹,我是排名第二的蒼夏。」蒼夏唇若塗脂的朱唇勾勒一笑,豔麗絕美之色盡顯無遣。

      幸虧,現在這裏唯有齊山這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否則這般勾魂攝魄的嫵媚笑容,足以讓男人心癢難耐,勾得人分不清東西南北。

      「蒼夏?」齊山只是搜尋記憶,發現他似乎沒有這個名字的印象。

      齊山的自制力極強,眉眼神色動也不動,似乎並未被佳人的一笑而有任何反應,光是此點就足以讓人心生好感。齊山這正人君子的表現,蒼夏暗暗點頭,覺得愈是相處,就愈是覺得這人可取的地方真是不少,難怪名聲極好。

      畢竟,男人若是色中餓鬼之徒,那可是沒有年紀區別。她這一路來,只是張嘴一笑就惹來不知多少麻煩,讓人煩不勝煩。

      「這名字沒聽過是正常的,我不曾在江湖走動過,這是頭一次出來。」蒼夏直接解決他的疑惑。

      「原來如此,難怪老夫並不曾聽過姑娘之名。」齊山點頭說道。

      「那麼林聿雲夫婦的事情,不知是否能夠告知?」賀容溪仍然謙恭問道。

      「你師尊可有告訴過你,他為何要探查林聿雲夫婦的事嗎?」齊山氣勢凌厲,未答反問。

      「他說他是林家的知交好友,聽聞林家夫婦突然死去,難免想要搜尋他們的死因,還有順便詢問一下,他們生前是否有得罪過什麼人?」賀容溪半真半假說道。

      「林弟他夫婦一向深居簡出,與人為善,我不曾聽聞過他們有什麼仇人。至於他們的死因……恐怕恕老夫不能告知!」齊山話到一半,停頓片刻,終是拒絕。

      「這是為何?」

      「老夫曾經答應過故人,所以這次的事情,恐恕老夫無能為力幫忙。」齊山這次拒絕的很堅決,不容置喙。

      聞言,賀容溪和蒼夏怎麼能接受這樣的決定,他們二人不由得還想要在努力一下,偏偏這時——

      「狗奴才,你竟敢擋我道!二伯父,我是玉雁啊!」這是一道氣急敗壞的嬌斥聲。

      「誰在外頭吵吵鬧鬧?這成何體統!」

      齊山臉色一沉,他聽見這樣嬌縱的聲音,也知道來人是誰,可是樣子卻還是得做一下。對於這個姪女,他基本上也是無話可說,小時候有心想叫三弟教導一二,偏偏最護持齊玉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齊山那對大字不識,卻又極為偏心的二老。

      齊山稱不上多孝順,但二老在世時,他亦不會為了這事與他們作對,畢竟只是隔房女兒。

      因而二老去世後,就算想要再好好教導齊玉雁,偏偏性子已經定形了,無藥可救!

      蠻橫無禮、嬌縱無知、貪得無厭、吃醋拈酸……種種不好的性子,她通通都有,這樣的女子誰敢娶回家?這不是禍害別人嗎?

      齊山處事一向公正明理,與人為善。因此,三弟想要把自己女兒齊玉雁的親事托付給他,齊山卻心如堅石完全不答應。若真以他的想法來找,他那姪女好高騖遠的眼光,真能瞧得上?

      他沒有必要弄得裏外不是人,反正兄弟早已分家,二老也已去世,三弟若要強迫自己做些什麼,也得看他答應不答應!他可別以為自個兒真是人物……

      齊山的眸子精光四迸!

      「二伯父,這奴才竟然膽敢對我無禮!」齊玉雁終究還是闖了進來。「你幫我教訓他!」

      「我不是說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嗎?」齊山聲音冷硬如鐵。

      「小的已經盡力了,可是表小姐……」僕役哪敢真用強硬手段阻止,齊山其實也知道,他本來也沒有多少怪罪,揮揮手就讓人離開。

      「二伯父,你還沒教訓他,怎麼能讓他離開!」齊玉雁聲音陡然變得銳利刺耳。

      「夠了,給我閉嘴!」齊山怒喝一聲,毫不給面子的訓斥。

      齊玉雁的臉色頓時猶如調色盤一般,五顏六色,可是面對盛怒的齊山,卻又不敢繼續嬌縱起來。因為她誰人不怕,還是挺怕二伯父的,而且她再不會多想的腦袋,也知道她能夠這般肆無忌憚,還是因為二伯父的關係。

      「不好意思,姪女無狀。」齊山表達歉意。

      蒼夏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瞠目結舌。

      她對世上還有這樣的女子感到不可思議,那非打即罵的嬌橫模樣,還有那張出口穢言的嘴巴,這真是壞了那張討喜的容貌。

      她的師妹們都是性格極好的女子,周身的女性也多是極好的。她只在市井見過這樣的潑婦狀,但也多是有些年紀的老婦,何曾見過年輕的女子有這樣失禮粗俗的舉止?

      賀容溪對這樣蠻橫的女子,頭一眼就充滿了嫌惡之情,尤其他們的談話還是因此人而斷。

      「無礙,只是這事真的無法通融?」賀容溪只輕瞟了齊玉雁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老夫已經說過了,請恕老夫無能為力。」齊山仍然搖頭就拒絕。

      「可是……」

      「你這人真囉嗦,你沒聽到二伯父拒絕了嗎?」齊玉雁原本被訓斥就很不高興,而且她低頭想了半天,覺得罪魁禍道根本就是這人,現在耳邊聽到二伯父拒絕他,立刻又狐假狐威抬頭罵道。

      可是這一抬頭不得了,她的心臟像是生了什麼病似的,心跳如鼓,跳個不停!

      齊玉雁滿是癡迷的眼神凝視著賀容溪,這世上怎麼有如此好看的男子。他美玉般的臉龐,眉目清雅,俊美非凡,修長挺拔的身姿,看起來更是風度翩翩、豐神如玉。

      「玉雁,妳給我閉嘴!」齊山覺得這姪女就是專門來丟人的。

      齊玉雁被這一罵,猛然想起她剛才對這人說了什麼,臉色頓時萬紫千紅,好看至極。

      「妳還不給我道歉?」

      是啊,道歉!

      「對不起,公子,小女無狀了。」齊玉雁彷彿瞬間就變成一個靦腆羞澀的嬌弱女子。

      她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掩飾她剛才的一切形象吧?

      蒼夏一眼就知道這女子對師兄存著什麼樣的心思,那赤裸裸直勾勾的愛慕眼神,就是瞎了眼睛的人也能看出來。照理說,她是應該嫉妒的,可是為什麼她卻想笑。

      「噗哧。」好吧,蒼夏也確實笑了出來。

      賀容溪無奈的覷了她一個眼神,那眼神中飽含了一絲的警告,以及一絲……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寵溺。

      他和蒼夏一樣,第一眼就自然明白這女子的心思,事實上這種眼神和模樣,對他而言半點都不陌生。

      江湖出道,他的好皮相就不知道為他招惹到多少桃花,更甚有些豪放不知禮教的女子自薦枕席的也有,只是這種話他卻沒有說出口過,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齊玉雁這樣的女子,說貌無貌,說人品更是直落塵埃,賀容溪連多看一眼都欠奉,心裏根本只有厭惡,沒有半分的得意。

      「妳這無禮的女人,誰給妳膽子笑話我!」齊玉雁聽見笑話聲,頓時惱羞成怒叫罵道。尤其,當她看見笑話她的女子,擁有那般出眾的容貌,一雙眸子完完全全浸染了嫉妒。

      蒼夏被人指著罵自然是不舒服,可是也覺得這樣笑話人家也不好。

      她才要張嘴正要道歉,一隻手臂就阻撓了她!

      賀容溪那雙沈瞳裏一掠即逝的火光,對她朝蒼夏發難,本就十分嫌惡的心,再度添上了兩分。

      「不好意思,我師妹不是故意的,姑娘大人有大量,還望海涵一二。」賀容溪風輕雲淡的口吻,聽不出一絲的歉意。

      她想要他師妹道歉,憑她也配?

      可惜,齊玉雁本就不是心細的人,況且此刻,她眼裏心裏的人正在和她講話,她不說只有心花怒放,哪還有什麼心思想其他的。

      「如果是公子的要求,玉雁自然是不會去怪罪。」齊玉雁羞答答的表情,細聲細語說道。

      蒼夏大開眼界,什麼叫變臉如三月天,她是見識到了。齊玉雁那完全不同的對待方式,連遮掩一下都不會,齊家是怎麼教兒女的?

      蒼夏偷偷覷了齊山夫婦一眼,發現二人不約而同都面顯尷尬。

      齊山覺得自家臉面都要被這愚蠢的姪女敗光,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在,就在齊家的教養要完全被懷疑時,一對男女正巧趕到,剛好打破齊玉雁帶來的尷尬氣氛。

      齊澤一眼望去就見到站在最前頭的齊玉雁,他完全沒料到事情真被妹妹猜中了。

      齊妍不同於仁厚的兄長,她是絲毫不意外能在此處看到她那奇葩堂姐。

      「貴客臨門,請恕齊家無狀。」一上門,這一對男女就先請禮拜見,與剛才那罵咧咧闖進來的齊玉雁完全不同。

      「哈哈,這是老夫的一對兒女——齊澤和齊妍。你們年輕人年紀相坊,不防認識一下吧。」齊山不曉得是不是欲蓋彌彰,這介紹的態度特別的熱情。

      這情形真是愈來愈熱鬧了!

      可是,他們明明是來辦正事的,話都沒談完,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老狐狸!

      蒼夏已經知道齊山是一個看似粗中有細的人,也知道他現在必然是想顧左右而言他,他們現在是別想得到任何的線索了。

      賀容溪和蒼夏的想法一模一樣,二人不曉得是否是自小長大的默契,他們同時對看一眼,了然的心思不言而喻。

      「咦?姑娘!」齊山才剛出口,抬頭的齊擇,不禁驚呼一聲,語氣充滿了驚喜!

      齊澤原本以為無望,可是他竟然還看到日思夜想的人!

      齊山夫婦和齊妍難得見到這般情緒的齊澤,他們同時抱以詫異的目光。

      「是你啊。」

      齊澤和齊玉雁的眼神如出一徹,只不過一個是針對師兄,一個是針對她,蒼夏想要忽略掉都很難,她點頭示意。

      這人她是有印象的,不就是好幾日前在醫館被她所救的男子,他竟是齊山的兒子,這運氣真是巧合。

      蒼夏的記憶還沒有差到不過是幾日前的事情,就能夠忘了一乾二淨。

      賀容溪眉頭緊鎖,當初的預感果然成真,如果不是齊澤是齊山兒子,他是肯定會動手處理。

      這人看蒼夏的眼神,雖然沒有任何的淫穢,可是他也不喜歡。

      「姑娘還認得我?」齊澤滿心喜悅心怡之人沒有忘記他。

      「認得。」這人的眼神太過熱烈,偏巧又澄澈無慾,蒼夏頓時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上次一別,在下還沒有機會正式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姑娘的名彙為何?」齊澤語氣真誠。

      「蒼夏,姓蒼,名夏。」

      「原來是蒼夏姑娘,在下齊澤。」齊澤那張總是透著些許蒼白的乾淨臉上,俊朗一笑。

      「救命之恩是怎麼回事?」齊妍總算找到插口機會,她的目光透露出對這一對出色的男女,有一絲的好奇。

      「是啊,這我也想知道。」齊山攢眉,口氣一沉。

      他的兒子何時出事,他竟然不知?這可是他唯一的獨苗!

      齊澤這才想起,他差點因為下人粗心而丟了命的事,可是一直隱瞞的。

      「這個……」齊澤面對逼問的父親和妹妹,有幾分猶豫。他當初就是想都沒事了,所以也不打算驚動他人。

      「我和師兄去醫館時,因為齊公子護心的藥恰巧吃完了,偏偏醫館的大夫又外出出館,命懸一線,我才出手幫他一把。」蒼夏很好心的把弄丟了藥,變成吃完了藥,雖然她不認為這有必要隱瞞,然而齊澤的為難,她也看在眼裏,不介意換個說法。

      齊澤頓時朝蒼夏感激睇了一眼。

      「原來如此,姑娘竟然對我兒有如此大恩,真是大恩不言謝!」齊山了解來龍去脈,立刻朝蒼夏作揖一拜。

      「澤兒,你竟然如此湖塗!」知道兒子差點沒了,一直不發話的齊夫人也語帶斥責。然後,面帶感激說道:「蒼姑娘,真是多謝妳救了我兒一命。」

      「謝謝蒼姑娘。」齊妍見到父母都朝人感謝,自然也不能失禮。

      「不必感謝,行醫之人本來就不能視而不見,我也只是幫個小忙。」

      「這個小忙對姑娘或許是小事,但對齊家而言卻是大事,姑娘倒是不用自謙。」齊山不改慎重的態度。他問道:「不知道姑娘需要什麼?」

      「我沒有需要什麼,只有唯求詢問那一件事。」蒼夏開口道。

      「這個……不是老夫故意刁難,而是此事……」齊山面帶難色。

      蒼夏也不介意,她的朱唇微微一勾,心中靈光一閃,霎時有了決定。

      「如果,我能治好你兒子,是否就能夠換取那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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