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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1

第二章

幾個禮拜之後,辛格爾王城通往城門的大街又再度被人潮給佔據了。

所有人都用著期待的目光注視著那正行駛的馬車隊伍。

象徵辛格爾王室的盾牌皇室徽章浮雕在馬車的側身上,馬車的前方由四隻奶油色的駿馬拉著馬車,隨行的還有兩排的衛士,而在隊伍的最後方……兩位獅鷲騎士與隊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前行著。

即便與隊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了,但位於最前方的馬車的駿馬與一般的騎馬衛士的馬匹還是發出不自在的呼嚕聲。

這是支預計要參加三個禮拜後在中立都市帕德納舉辦和平會談的的特使隊伍,這一次的出使等同於真正宣告了和平的到來。

也因此所有的人都樂觀看待這次的出使……除了某一位人士例外。

此刻他正騎在獅鷲的背上,是此次特使團中唯二的兩位獅鷲騎士。

作為從幾十人的銀色之風騎士團中,出類拔萃被選出的代表,其殊榮可以說是非同小可。

但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焦躁與無奈,與現場的氛圍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耀岢,微笑……微笑。」

身旁同行的塔特不斷低聲提醒著。

但被提醒的耀岢,只是勉強提高了嘴角的角度……一秒後,就再度垂落了!

他轉過頭看著王城內那特別新建而高聳的築巢塔,不在意周遭的目光,無奈地又嘆了口氣。

此刻他身上背著一堆他認為是累贅的玩意,包含著重死人的盔甲與長劍等,甚至就連背上都還有著一個雕紋複雜的盾牌,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連呼吸都很費力是怎樣的狀態。

先別提盔甲,長劍他大概勉強可以用單手持……十秒之後就會脫手吧?盾牌更是絕對要用兩隻手才能扛起。

要不是為了冒充銀色之風騎士,他絕對會嚴正拒絕背負這堆重死人不償命的裝備!

說實話肉體的疲勞也就算了,讓他感到最為疲憊的是心靈的煩躁……。

身為照料獅鷲的耀岢,或許會因為銀色之風騎士團的出征緣故,與其他獅鷲有著短暫的離別,但唯有一隻獅鷲可以說自出生之後,就與他朝夕相處,從來不曾別離過,那就是有著半透明羽色的獅鷲領袖。

在思索了國王要他考慮的事情之後,耀岢大概不到半天的時間,就下了決定承諾會參加特使團。

在承諾之後,耀岢可以說是更加忙碌了,畢竟要將離開王城之後的照料事項鉅細靡遺地吩咐下來,他可以說是一天當兩天用。

除了自己架設餵食專用的滑道,他甚至與獅鷲們溝通,讓牠們於半夜可以到王家特有的牧場自行狩獵牛、羊,當然……這一點也是先行經過國王的首肯。

等到事情好不容易按部就班的上了軌道之後,當他於最後一晚收拾完行李準備和所有獅鷲告別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插曲就發生了。

身為獅鷲領袖的王完全無法接受耀岢的離去,甚至罕見的發出警告的低鳴聲,讓周遭的獅鷲都瑟縮在巢內不敢輕舉妄動。

王咬住了耀岢的衣領,任憑耀岢好說歹說都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其頑固的程度,甚至讓耀岢動了乾脆將身為獅鷲領袖的王也帶走好了的念頭,但考量到王過於特殊的外觀和獅鷲群需要有領袖領導等因素,他還是只能選擇將王留在築巢塔內。

那是場漫長的說服……幾乎長達一天一夜,甚是特使團的出訪都因此而延宕了一天。

到了最後耀岢幾乎是用獅鷲群做為要脅,厲聲告誡身為王的責任與義務,這才讓王不甘願的放開了他的衣領。

回想那一天王所露出的幽怨雙瞳,耀岢心裡就為之糾結了。

──說到底身為王的牠,會變得如此不成熟的依賴自己,都要怪自己吧……耀岢的臉上浮現出苦澀的表情。

為了讓獅鷲蛋在少了族人與獅鷲的照料下,仍可以順利孵化,他做了長老們三令五申說絕對不可以做的禁忌,現在想想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就陷入了一步錯,步步錯的窘境了。

違背禁忌孵化獅鷲蛋,指揮著獅鷲攻擊翼龍騎士們,甚至讓王國騎士爬上獅鷲的背上……如果長老們現在還健在,大概會氣的把他的腦袋壓在地上磨蹭吧?

「對不起啊……」

耀岢不自覺的低聲說著,但在這人山人海的大街之上,卻沒有任何一人聽到他那聲發自內心的道歉了。

特使隊伍行進的速度在出了城門之後,有了顯著的提升。

原先預計中午才會抵達的落腳村莊,提早了半天就趕到了。

當眾人還在嘖嘖稱奇速度的時候,討論是否要繼續這樣趕路下去時,耀岢指著異常疲憊的馬匹,再指了指自己跨下與身旁的獅鷲,所有人頓時明瞭為什麼行程會提前完成了。

在被幾乎是天敵的獅鷲默默尾隨的情況下,馬匹們幾乎都是緊繃著前行,無形之中速度比平時快上了不少,也就因為這樣行程才會如此迅速。

但假如因為這樣就洋洋得意的繼續壓榨馬匹的話,這路途大概還走不到一半那些馬匹就會先死於心力交瘁吧?

「先休息一會吧,維持原訂計畫,下午後再繼續趕路,此外可以麻煩兩位將獅鷲引領到村外休息嗎?」

面對愛護自己馬匹的近衛騎士的勸言,塔特和耀岢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無聲的將獅鷲給引領到村子外歇息了。

耀岢拍著溫馴的獅鷲脖頸,算是勉強安慰著被排擠的獅鷲們,雖然他個人是覺得獅鷲應該是根本不在意這點才對。

「啊啊……這讓我想起原本第一騎士團的編製過程,當時原本是要平均分散獅鷲到每個騎士團之中──」

「喔……那個時候的事情?那時你們要我去想辦法讓獅鷲不要嚇到其他騎士的馬匹,我當時翻白眼差點翻到後腦勺去。」

塔特無奈的聳聳肩,因為已經是五年前的往事,他都快忘記不論是戰馬還是尋常馬匹對於獅鷲都有著無法克服的恐懼根性,結果這次出使才不到半天就立刻被特使團的其他騎士下達了隔絕命令,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才好?

相較於憂慮的塔特,耀岢反而很習慣的安撫著獅鷲們,相較於剛剛人多的村內,其實他更喜歡在村外那沒人旁觀的感覺。

畢竟在村裡頭獅鷲的存在會引起村民的恐懼,而少數對獅鷲沒有恐懼的存在例如幼童之類的,反而會引起耀岢的恐懼。

他幾乎是垮著臉瞪人,才能嚇阻那些試圖伸手撫摸獅鷲身體的幼童。

結果就落得那些不明事理的村民們用眼神不斷譴責他,雖然沒有聽見甚麼具體的話語,但那譴責的眼神怎樣都像在責難他對於小孩不夠寬容之類的。

還是……應該要實際讓某個小孩給獅鷲抓傷,才能夠讓村民們體會他的用心良苦?耀岢嘴角抽搐著。

「啊啊!這裡距離水井有些遠呢,我去打水,獅鷲就麻煩你嚕。」

「沒問題。」

塔特拎起空蕩蕩的水桶,丟下了耀岢轉身走入村內。

從外人的觀點看來,要以孤身一人面對兩隻獅鷲,應該會緊張的無法動彈才對;但耀岢根本沒有任何的拘束感,他心思放空的輕輕撫摸著獅鷲的下喙,只要獅鷲有意願絕對可以在下一秒就咬掉他的手掌!

但獅鷲別說沒這個意願,相對的牠們露出極其享受的神情,磨蹭著耀岢的手掌。

這個位置對於獅鷲來說是完全搔不到癢處的死穴,除了將頭埋入水中之類的方式,根本無從清潔起,偏偏許多血水與碎肉又很容易藏於下喙的羽毛交界處,所以這個位置的撫摸可以說是牠們求之不得的享受。

「原來傳聞是真的呀。」

遠遠的一道人聲將耀岢給喚回了神。

那是一位身穿墨藍騎士服的麗人,金黃色的長髮如絹巾般垂落於肩旁,碧藍色的雙眸如湖水般深邃,無法遮掩壟起的胸部在嚴肅的騎士裝穿著下,讓人連一絲遐想的空間都全無。

「妳是?」

耀岢瞄了那陌生的女騎士一眼,心底卻不禁稱讚起對方。

姑且不論穿著,光是對方具備該有的知識,站在獅鷲的領域之外,沒有貿然進入,這一點就不知勝過特使團內的多少衛士。

要知道獅鷲才不會因為是同屬特使團的身分,就允許對方靠近自身。

但偏偏許多只聽過看過銀色之風,從不曾近距離接觸過的衛士們,都仗著自己同是屬於特使團的一員,而想藉故接近獅鷲。

若不是塔特手上的傷疤震懾住他們,保證還沒到村莊死傷就超過一半了。

「果然……父王說過耀岢飼育官從不理會政事,這一點看來是真的了。幸會,耀岢飼育官,我是擔任此次和平協議特使團的簽約代表,第一王女庫瑪爾。」

庫瑪爾雙眼微張,隨即露出玩味的笑容。她彎下了腰伸出了手停留在半空,卻完全沒更踏近一步。這是個遠距離的禮儀方式,通常是用在距離河岸兩邊之類才會使用的方式,運用在獅鷲在場的此刻,可以說是完全恰到好處。

「抱歉,我很少離開築巢塔,還請王女見諒。」

「嗯,身為同使團卻連我的存在都不知道,這算是不敬之罪吧?啊……聽聞父王說過,你可以指揮獅鷲容納陌生人的靠近,如果我可以距離稍微貼近一點的話,也許剛剛的對話我是可以選擇性失憶──」

耀岢愣了愣,他忍不住的失笑出來,伸出了手掌輕輕將身旁兩隻獅就的喙給按下,獅鷲們發出了一串呼嚕聲,將視線從庫瑪爾身上給轉移開來。

「可以了?」

「嗯,妳可以靠過來了,雖然不知道誰教授妳基礎和獅鷲相處的原則,但教授妳的人顯然和獅鷲也有數次打交道的經驗了。」

耀岢點點頭。看著庫瑪爾將腳步舉起放下,發出明確的步伐聲,他挑了挑眉,忍不住讚許道。

也許許多人在靠近獅鷲時,會忍不住躡手躡腳,盡量不發出腳步聲出來,深怕刺激到獅鷲的敵意。

但這其實是完全錯誤的舉動,特殊狀況不提……在獲准進入獅鷲的領域之內,卻還躡手躡腳不發出聲響出來,反而會激起獅鷲的猜疑與多慮。

畢竟在野外會故意隱藏自己腳步聲音的除了獵物就是那些盜獵者,也因為這樣獅鷲們對於故意隱藏自己腳步聲的來人,反而會露出警戒心。

「還有誰,就我啊。」

宏亮的聲音從庫瑪爾的身後傳出。塔特沒好氣的扛著兩桶水走過來,他將手中的水桶放下,讓獅鷲們可以低下頭喝水。

「塔特是位很好的老師。」

「如果妳被抓傷過的話,妳也可以深刻學會很多事情。」

對於庫瑪爾的讚許,塔特不置可否的露出苦笑。

「那王女有事嗎?」

「我只是來關心耀岢飼育官的,畢竟我不想讓您產生特使團冷落排擠您這種想法。」

「不──。」

「別傻了,他根本樂得輕鬆,他巴不得一直被趕在隊伍最外圍,甚至離越遠越好吧?」

耀岢說話說到一半,就被塔特插嘴打斷。

他的嘴在空中張了張,雖然話語被打斷很令人不爽,但塔特說出口的話,卻與他心中所想的沒有差太多這一點,實在是讓他無從還嘴。

面對著陌生的王女,耀岢清了清喉嚨。

「我並不擅長與人交流,畢竟獨自與獅鷲群生活了十一年,雖然基礎的待人接物沒有問題,但有些時候一些誤會還是難以避免的。」

「我幫他翻譯一下,就是『我有社交障礙,與其面對人群還不如讓我面對獅鷲,這樣我會比較自在。』,我沒說錯你的意思吧?」

「是……大概是對的,只是被說得這麼直白,還是很──」

「很?」

「唉……謝謝你的翻譯。」

耀岢看著挑眉的塔特,又看了眼身旁的庫瑪爾公主,原本想說出口的囉嗦之類的字眼,也只能默默吞了回去。

「看樣子你們的關係很好呢,但就我所知塔特騎士長和耀岢飼育官相識的時間,並沒有與我們王室差距多少,是為什麼兩位的關係會這麼好呢?」

庫瑪爾看著相互鬥嘴的兩人,不由得好奇的提問了。

「因為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誰先救誰還不一定吧?」

「喔喔?我承認獅鷲們先救了我沒錯,但那不是你吧?難道你要把獅鷲的功勞攬到你自己身上去?」

「……說不過你。」

耀岢聳肩,直接放棄了繼續爭論這個議題。

他和塔特的相遇可以說是很戲劇性,在希斯狄聯邦入侵王城,翼龍騎士團與獅鷲互相戰鬥的時候,為了對抗四處竄動的獅鷲,翼龍騎士們以綿密的火球四射,整個天空像是下著火焰所構成的雨。

就是在那場火焰之雨中,被火焰所點燃的木造建築紛紛倒塌,原本就密集的大街建築物,隨著火勢的擴大形成了壯觀的火海。

耀岢站在樓房的陰影之下,雙眼緊盯著天空,用笛音引導著獅鷲針對翼龍騎士死角進行攻擊,因為過於專注的緣故,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火勢的蔓延,等到高溫的風拂過自己的臉頰時,他才驚覺周圍早已滿是赤紅色的火焰了。

在那片火海之中,他唯一可以脫離的方式大概只剩下騎著獅鷲升空離去這個選項,但這樣毫無疑問的會暴露出他的身分,並讓他遭到翼龍騎士們的追殺……

就在猶豫的那幾秒間,著火的建築物不堪重荷倒塌了下來!

他只能傻眼的盯著遂散的火花與建物往自己身上砸落,但一個人影卻衝了出來把他按倒。

為了救他,那個人影的背滿是火焰灼傷,明明吃痛的扭曲臉龐,但爬起來的第一句話不是責怪他,而是用著溫和的語氣問他:『還好嗎?有受傷嗎?』

每當看著那過於率直溫和的眼神,耀岢都會想起那一天的場景,塔特那豁出性命拯救他的氣度,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深處,所以許多會拒絕的麻煩

要求,一但是塔特提出,只要力有所及他都會心軟答應。

當然這件事情隨著和王國接觸的日子增進,被那老狐狸的國王給察覺到了,然後就是第一騎士團的成立,築巢塔的建造等等,都在塔特的求助下,一一完成了。

當然責任也不在塔特身上……在抉擇之下更多的是他自己也這麼希望著。

撇除復仇的念頭與不忍戰火任意肆……全族只剩一人的他,在獅鷲都還是幼獸時,他還能夠勉強照料獅鷲群,但隨著獅鷲的成長茁壯,他一個人可以說是有心無力了。

原本的話若獅鷲群的上一代若都還健在,那即便少了他的照料,獅鷲們在上一代的經驗培育下,也應該可以安然成長。

但眼下既沒有上一代獅鷲,更沒有其他族人可以幫忙照料,他活著的時候到還好,可以引導著獅鷲不發生出格的行為,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生活。

但若是未來他出了任何意外,可能是被暗殺、失足甚至是疾病等等原因,少了他的引導,這群獅鷲們必然會以與生俱來的天性肆意狩獵,威脅到人類的經濟圈,甚至有可能直接狩獵城鎮內的人類,很有可能不出多久,獅鷲們就會淪為被王國通緝的害獸。

所以要讓辛格爾王國接納獅鷲的存在,讓人們體認到獅鷲是可以共存的存在,除此之外在王國的幫助下,財力與物力這些困擾他許久的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

解決了初步的困擾,那麼就只剩下在有限的時間內將獅鷲們培養茁壯到成年,至於之後到底是要與獅鷲們一同復仇,還是繼續待在王國第一騎士團內,讓獅鷲學會與人類共存,這些種種的選擇都是可以之後再議論的,眼下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耀岢露出淺淺的苦笑,眉頭下意識的深鎖了起來。

「喂!你的眉頭又回去了。」

塔特不滿的伸出手指彈了耀岢的額頭。

這是平常兩人私底下經常進行的打鬧動作,塔特只要看到耀岢露出落寞或著苦澀等表情,就會用這種方式激勵他。

但這一次……他卻遺忘了這不是在築巢塔外,此刻獅鷲就身處在耀岢身旁──兩隻獅鷲一看到耀岢吃痛的表情,全身的羽毛頓時豎直,身子伏低,兩側的羽翼在一瞬間展開。

身為銀色之風成員的塔特再清楚不過了,這是獅鷲即將發動伏擊的姿態。

雖然知道卻也完全來不及迴避,他幾乎只來得及舉起手防護脆弱的頭部,但下一秒身旁的耀岢發出了與獅鷲的啼聲非常相似的口哨聲,高亢銳利的聲響,讓有一段距離的騎士團戰馬都發出驚慌的嘶吼聲。

耀岢板起了面孔,他的雙手抓住了兩隻獅鷲的鷹喙上的氣孔處,只要獅鷲願意他的手掌……不!甚至整條手臂都可以瞬間被獅鷲給吞掉。

但獅鷲只是發出溫馴的低鳴聲,將頭垂落,整個身軀都貼著地面,擺出完全的臣服姿態。

「塔特你們先暫時離遠點,現在的你們會刺激到獅鷲們。」

耀岢背對著塔特和庫瑪爾說話,肅穆的語氣是塔特從不曾聽聞過的口氣,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兩隻獅鷲,完全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知道了,公主先交給我吧。」

塔特扶起一旁近距離目擊一切的庫瑪爾,她只是在一旁目睹即將發難的獅鷲,就被嚇到腿軟站不起來,臉色慘白的完全無法言語。

「不好意思,公主……這些孩子沒有惡意,但這一次對您也未必是壞事,對於獅鷲與其好奇不如恐懼,這才是明智的態度。」

耀岢窘迫的淺笑著,他輕輕扯著兩隻獅鷲的韁繩,走到了村莊更外圍的部分,一個人坐在地上獨自安撫著兩隻獅鷲。

庫瑪爾看著兩隻獅鷲依偎在耀岢身旁那委屈臣服的模樣,活像是兩隻小貓知道自己做錯事在撒嬌的樣子,但剛剛親身感受到獅鷲殺氣的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敢小覷獅鷲了。

身為王室成員的她,平常也會跟騎士團參與所謂的狩獵活動,一般的魔獸或著野獸,不論是食人巨魔還是兇性大發的棕熊她都曾面對過,但完全不能跟剛剛的獅鷲相提並論,那是彷彿瞬間跌入冰池般的霜寒,壟罩住了全身,僅僅只是接觸到殺氣,就體悟到自身會死掉的恐懼,根本無從抵抗

「耀岢一個人竟敢面對一整團的獅鷲,要是惹怒牠們,就、就算瞬間屍骨無存也很正常不是嗎?」

庫瑪爾的聲音還是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不一樣的,對我們來說獅鷲是武器、馱獸,當然也有少數人認為是夥伴,但對耀岢來說獅鷲只是單純的家人、孩子,那麼身為家長的他,有義務訓斥獅鷲,這不單單是為了保護我們也是為了保護獅鷲。」

塔特感嘆著。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可以幫耀岢分擔那些工作,就算只是少那麼一頭獅鷲的負擔,讓耀岢的睡眠時間多上那麼一點點……就足夠了。

但就在剛剛與自己已經合作數年的獅鷲,在那一瞬間也確實的對自己露出了獠牙,說沒有感到任何失望是騙人的,但既然如此那就代表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他搖了搖頭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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