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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這個太熟悉囉!

警笛聲嗚嗚響起,小偷被押上了警車,應該是很久沒有犯罪行為,眾人就像第一次見到,全都擠了過來,有些人還正錄影著,也不在意擠了多少人,即使事情早已告一段落,不少婆婆媽媽還是一窩蜂擠過來,深怕自己落了什麼消息。

無數次借過及不好意思後,項恩終於從汗水交雜的人群裡擠了出來,出來後倒不見雨蘋的蹤影,四處張望後,發現少女正在衣服攤的棚子下等待,焦急不安的情緒全都寫在了臉上,眼眶都紅了,老闆娘還拍拍她的肩安慰她,當她看到項恩拿著的手機出現在視線裡時,就能感覺淚水在她的眼眶裡不停打轉。

我應該講什麼啊?這種情況我完全沒遇過欸。項恩躊躇一陣,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

「諾⋯手機拿回來啦」

話語剛落,林雨蘋便開始嗚咽了起來,眼睛的水龍頭打開了,斗大的淚珠頓時自眼眶傾瀉而出,不停的從臉頰滑落

「嗚嗚嗚嗚⋯大叔,謝謝你⋯如果⋯如果手機不見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哈哈哈,路見不平嘛⋯等等,大叔!?

「喂喂,我沒這麼老喔⋯」

「那該叫你什麼?大哥哥嗎?」

眼前哭得稀裡嘩啦的少女,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雨蘋原本白皙的臉龐,在情緒激動下變的粉紅,她手中裝著雞腿的塑膠袋,也因太過焦急而將手提處捏的皺在一起。項恩先放下了剛剛被叫大叔的事情,跟衣服攤的老闆娘借了張面紙給雨蘋擦眼淚。

「唉⋯妳爸媽呢?要通知他們過來接妳嗎?」

項恩嘆了口氣後問

「我⋯我沒有,我是在育幼院長大的」

「啊⋯?」

雨蘋擦了擦眼淚後回答,聽她說的雲淡風輕,項恩內心可是比誰都難以置信

「那⋯怎辦⋯」

項恩好像問錯問題了,現在導致情況變得有點尷尬,吞吞吐吐的,講不出什麼所以然。

看著這個獨自成長的少女,一支手機是她唯一的依靠,少了家庭的陪伴,手機可說是她的一切,因為還在讀書,每個月基本上只能依賴政府的補助金勉強度日,更別說被搶後再買一支。項恩看她孤零零的,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是擺著同情的眼神。

「那你陪我走回家好了,我家在附近而已」

「好吧」

腦袋短路了一下,等項恩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答應了什麼。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走出菜市場後,兩個人走在騎樓,看著烏雲悄悄的將夕陽餘暉遮住,也加大了步伐。

穿過了三個路口,他們轉進了巷中的別墅區,眼前的環境是如此熟悉⋯這是項恩家的所在區,巷子的兩側都是新蓋的民宅,其中不少小孩放學進門,聞到菜香露出開心的表情,好不和諧。

他有點好奇,原來這女孩住在自己家附近,都怪自己平時太少出門,沒能早早遇見她⋯

「對了,妳也有玩『那個』嗎?」

項恩畢竟是對雨蘋有興趣的,首先打破沉默,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

「喔喔,你說Chaos什麼的嗎?很久以前有。只是我的武器有點怪,然後感覺蠻弱的,我就把它擱著沒玩」

雨蘋抓抓頭,接著說

「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剛剛有用這個大致看了一下」

說完便拿出了眼鏡

「這什麼?偷窺用的嗎?」

這女孩也是頗為活潑,一把將眼鏡拿在手上,仔細研究起來

「喂喂喂!不是喔,我看起來這麼齷齪嗎?」

「哪有人沒事會戴著這眼鏡啊⋯一看就是變態樣⋯」

喔哇嗚,對待恩人是這樣的態度嗎?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外表還是保持著那個冷冷的臉⋯

還是趕快把她送回家,結束今天的鬧劇才是上策⋯

項恩看著離自己家越來越近,心中不斷想著,還沒到嗎,因為再往前一個路口後就是個死胡同。

「還沒到嗎?」

「前面前面」

雨蘋在一棟紅磚外觀的別墅外停了下來,項恩抬頭一看,那是一幢三層樓的透天,看起來有點年紀,經過長久的風吹日曬,紅磚也有些剝落,建築物上的百葉窗也稍微生銹,就連鐵捲門也是,一看就知道從沒開過,角落佈滿了蛛絲,唯一進出的門就是旁邊的鐵門,只有那個看起來好點⋯手把是乾淨的。

一切都是這麼熟悉⋯這房子好像在哪看過啊⋯

「幹等等妳住我家隔壁!?」

雨蘋看了看後,說道

「這你家喔?是蠻漂亮的啦,不過我還以為裡面沒住人呢」

妳家才像鬼屋啦,項恩暗自罵道。

項恩家是採現代風格的設計,混凝土的外牆搭配咖啡色的大門,外面還有木製柵欄的設計,而牆上用了玻璃窗裝飾。

這棟房子是項恩父母買的,但這並不是項恩的老家。因為父母長期在國外工作,在台中又有兩間房子,久久回來一次,才把其中一間交給項恩管理,進而成了項恩的「家」,而項恩不喜歡外人看進來,所以習慣把窗簾拉上,只留下門口的展示燈,因此整棟房子呈現灰濛濛的狀態,難怪雨蘋會以為裡面沒住人⋯

這也太巧了吧,竟然就住在自己家隔壁,怎麼沒看過她出門和回家呢?可能是自己生活時段與其他人不同,才有這狀況。

「好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項恩看任務完成,鬆了口氣,手插著口袋轉身就往自己家門走去

「好吧⋯你等等還有事嗎?」

「幹嘛?」

「想說要不要進來聊聊天⋯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雨蘋說罷。項恩看了看天空,還沒完全黑,不疑有他,反正就在自己家隔壁,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畢竟女生一個人住,總是需要人陪的嘛,他這麼想

他點了點頭後,跟著雨蘋走進了她家

「打擾囉」

雖然沒人,還是禮貌性的說了下,進門後,只見還有一道紗門,裡面便是客廳,跟隨著雨蘋的腳步,一步步探索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屋子。

雖說外面看起來年久失修,不過內部的環境可以說是整齊,布制的沙發及抱枕都沒有什麼皺摺,客廳的餐桌也算乾淨,但是垃圾桶內卻堆滿了紙餐盒和外食容器。

「歡迎來到我的小窩~」

雨蘋開心的張開雙手說

乾淨的木製地板和白色油漆的牆壁,就能看出這女孩的生活習慣還不錯,只是潔白的流理台跟積了點灰塵的瓦斯爐,顯示出她很久很久沒有開過火了。

「妳怎麼會有這間屋子的啊?」

項恩一直覺得有點怪,明明是育幼院長大的孩子,每個月領著政府微薄的補助金過活,怎麼有辦法買得起市值兩千多萬的房產

「喔喔,我十七歲從育幼院出來的時候,院長就給了我一個銀行帳號,說是我爸爸留下來的,有一間房子跟一筆錢」

「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問了有點敏感的問題」

項恩摸著下巴點點頭後道了歉

「哈哈⋯沒關係啦,我也是第一次跟外人說」

第一次?一個正常的高中女生應該有朋友吧?

「妳在學校是不是邊緣人啊?」

項恩嘴巴又犯起了老毛病,這是他的缺點之一,常常說話不經修飾,就脫口而出,往往傷到別人而自己卻渾然不知⋯

「我很多朋友啊,不過我不常去學校欸,我都是在家自修」

還好雨蘋不是很在意,反而平平淡淡的回答他

項恩本想繼續問課業會不會跟不上進度,但看到櫥櫃上滿滿的獎狀,這問題也往肚子里吞。

她在學校現身的時候大概就是領獎吧⋯

兩人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段時間,直到夜幕低垂,項恩這才發覺已經六點半了,自己卻還沒開始煮飯,一感不妙,開口便說。

「那個⋯我要回家煮飯了,妳呢?晚餐吃什麼?」

「沒意外的話應該是訂東西來吃吧」

雨蘋沈思了一下,拿起手機就開始搜尋附近有外送服務的餐廳。看這樣子,八成是一個不會煮飯的高中女生,過著外食人生,時間拉長來看,肯定對身體不好。

項恩嘆了口氣,心一軟,說

「一直吃外食可不好,不然這樣好了⋯要不來我家蹭飯?我正好要煮」

二話不說,她關掉了手中的手機,看著眼前這個「大叔」

反正晚上也沒著落,吃外食也吃到膩了,這個「大叔」感覺也不是壞人,又很可靠,仔細一看也蠻帥的,比學校那些臭男生好多了。

她嘻嘻的笑,笑的項恩一臉疑惑

「好啦好啦,『大叔』,那就麻煩你囉!」

「拜拜,晚餐自己解決」

聽到關鍵字,項恩作勢轉身離去,這時雨蘋卻發出了奶音且嘟嘴抱著他的右手撒嬌,柔軟的觸感襲擊了他的手臂,嚇的雞腿差點掉到了地上

「喔呦~走啦走啦」

噗的一聲,項恩這一嗆可嗆的不輕,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兩人似乎忘記了外面傾盆大雨,淋著雨走進了項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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