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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紡:家管(2)

      幫陸殿下換好被單後,我到其他王子的房間,不過多數王子都已經起床、出房間了。那麼就只剩下——我戰戰兢兢地站在最後一間房間前。「環殿下——我進去囉?」

      果不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打擾了!」說著不帶失禮之意的話,我直接破門而入。被窩高高隆起,以床為中心向外散落點心包裝和殘渣。

      我嘆了以感到麻煩為名的氣。

      這個房間住的是最小的王子,環殿下。他有點自我中心,有些任性,有些不聽人話。雖然也有優點,但缺點卻不少——身為管事,議論諸位王子的劣處是說不專業的。

      總之,環殿下有著睡懶覺的惡習,也是每天早上最大的難題。不過他的哥哥——壯五殿下曾經對我吩咐過,不用客氣地把他喚醒就好。

      說到壯五殿下,也是一個相當優秀的人。他為人溫柔,不曾說出無禮的話。同時,他的母親是第一王妃,王妃一家是本國的一大貴族。也的確,相較於其他王子,他更具有貴族及王子的風範。

      只是說來奇怪,同父同母的環殿下卻截然不同呢。這對親兄弟的關係似乎也不太好,環殿下看到壯五殿下都會一陣顫慄,然後旋身跑開。壯五殿下只能苦笑一下。每當我提及壯五殿下的溫柔,環殿下就激動地反駁。

      不過,我也沒少看過環殿下用渴望的目光望著壯五殿下,也許還是很想得到哥哥的表揚吧?

      但我覺得,只要環殿下做出合乎規矩的行為,就能得到壯五殿下的褒獎呢。例如,準時睡覺、準時起床——

      「環、殿、下!起、床、了!」我一邊喊,一邊把他的被子掀開,用力晃著精瘦的身軀。「已經很晚了!」

      在我鍥而不捨的努力下,環殿下終於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可是,這不代表我可以鬆懈下來。我把他從床上脫下來,拉到浴室裡,解去他的衣物、丟到浴池中。約莫十五分鐘後,把人拉出來擦乾,套上衣物、刷牙、洗臉。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比起讓環殿下自己打理,由我執行才最是節省時間、提高效率。

      為環殿下整理一頭及肩長髮時,他完全清醒,不安分了起來:「欸欸,女僕,我要吃國王布丁。」

      「飯桌有幫你準備好,只要你去吃早餐就有了。」

      「不—要—,跟那些人吃飯還要在意東在意西的,麻煩死了。」他轉頭看我:「我、現在、就要吃!」

      起初的我還懵懂無知,他一說就拿出一罐哄他,最後的下場就是一個早上被他吃掉五瓶,那個月的工資就少了一半。那時候的我還常常放任他自己換洗,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勉勉強強趕上午餐。

      於是在三年的磨練下,我已經練就一番功夫,換洗的事就由我拖著還在昏睡的他完成,比起一開始的臉紅心跳,現在就好像只是在照顧大了一點的親弟弟。對於他的無理取鬧,我也有辦法予以忽視。

      「吶吶,妳沒聽到我說的嗎?」被無視的環殿下有些氣憤:「我要吃國王布丁!」

      就在快要招架不住時,門被打開。來人是壯五殿下。「環,你還沒好嗎?現在已經很晚了,有準備你最愛的國王布丁喔!」

      「小壯你好煩喔——」環殿下大聲回到。壯五殿下略略沉下臉,又恢復笑靨。

      「環,你這樣不行喔,會給紡小姐帶來麻煩的。你知道紡小姐每天一大早就要起來替你準備衣物、洗澡水和早餐嗎?她已經那麼辛苦了還要幫你洗身體,忍受你的無理取鬧,身為一國的王子是不應該的;作為你的王兄,沒教好你是我的過錯。剛好今天下午的禮儀課結束後沒有事,你就來我房間一趟吧,我們也很久沒有——」

      「啊啊我知道了啦!」環殿下大反應地往外頭跑去,留下我和壯五殿下面面相覷。

      壯五殿下和我說了聲抱歉,就往外跟上去。

      雖然不知道環殿下怎麼了,但是壯五殿下果然對弟弟很好呢。我暗想。

      出了環殿下的房間,我經過走廊要往花園前進。途中,我注意到一間緊閉的房間。三年下來,從來沒人進出這間房間,在神使鬼差下我推門進去。

      即便無人使用,卻相當乾淨,內頭的擺設也不由讓人感到熟悉——到了床頭旁的小桌前我才明白。小桌上有一個相框,裡頭的照片中有兩個相仿的孩子,一個留著紅髮一個留著白色帶粉的短髮。

      紅髮的是陸殿下,另一位應該就是他的雙胞胎哥哥,九王子天殿下了吧?

      關於天殿下,我只有耳聞卻素未謀面。陸殿下常常說著他的好,可是我曾無心問了天殿下的去向,換來陸殿下泫然欲泣的神情。

      但無疑的,陸殿下一定是這個房間維持乾淨的一大功臣,恐怕昨晚是來過這裡一趟,因為灰塵才又不適了吧?

      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代為打掃,但果然還是想把這小小的天地留給陸殿下。最後我只幫忙去除房內的粉塵,下次陸殿下來才不會這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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