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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長形的會議桌,六名侍衛一一入座,拿著厚厚一疊文件的黑髮男子站在最前方將文件放在桌上,六名侍衛看到那疊文件的臉色顯然非常難看。

會議室的布置很簡單,除了咖啡色長型會議桌與八張椅子之外什麼東西也沒有,連牆壁上也沒任何的裝飾,白色的油漆粉刷了整間會議室,整個空間看起來毫無生氣。

「夏珞克能不能放把火把那疊紙給燒了?」坐在前方的一名侍衛率先開口說出眾人的心聲。

名為夏珞克男子嘴角微微揚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笑得陽光,但卻無法安撫眾人躁動的心,儘管他也沒打算安撫。「當然不行,羅塔你要知道,燒了這疊紙長老會燒了我,而且還是使用憤怒之火。」

「乾脆你就被長老燒了一勞永逸,我們六個不用看到你拿著那疊紙就變臉,也不想想我們會不會變臉變到臉部神經抽蓄。」第二名侍衛雙手放在腦後不屑的說。

「正好可以練習京劇變臉,免得哪天你們主子腦神經抽了罷工你們失業,還能有第二專長能糊口。」夏珞克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於每次會議總是以互嘴為開場白習以為常了。「說到底,我跟你們也算難兄難弟了,會議本來也不是我該主持的。」

「是啊是啊!我們的主子不親自來開會,都差遣我們這些當小弟的來,不是難兄難弟是什麼?」第三名侍衛乾脆自我調侃。

「那我們就認命一點,誰叫他們是我們的上司。」夏珞克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紙。「來吧!各位難兄難弟們,照慣例要點名。」

「免了吧!形式上的東西你隨便寫一下就得了。」

「給我三分鐘。」達成共識,夏珞克二話不說直接在名條上簽上所有出席人員名字。

出席人員無一例外,都是代替出席的侍衛。

席恩、羅塔、約克安瑟、西格法、雷諾、光司。

「好了,會議開始。」夏珞克放下筆,對著眾人宣布會議的開始。

「這個月民眾鬥毆事件有二十三起,比上個月多了二十起。是不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席恩率先提出民生事件。當侍衛這麼久很少見過這麼多鬥毆事件。

「重點是二十三起加起來的人數高達五百多人,監牢不夠。」這次負責安置犯罪者的羅塔發表自己負責業務遇到的困難。

「鬥毆的事件的確要嚴查,這麼多起事件火之主那邊應該忙不過來吧?」夏珞克想了一下,目光轉向坐在後方的侍衛。「約克安瑟,你們能不能幫忙?」

聽到夏珞克的提議,約克安瑟瞪大雙眼看著他:「你想讓水之主宰了我不成?」

約克安瑟話一說完,所有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了,有志一同的默認約克安瑟的說法外加內心對夏珞克這不厚道的想法直搖頭。

約克安瑟的上司是水之主,羅塔的上司是火之主,不知道是不是艾洛陵堤的不成文傳統,只要擔任水之主與火之主的人個性上都不合,脾氣不是火爆就是難溝通,兩個水火不容的傢伙不對盤早已不是新聞了,要他們一起辦事乾脆把艾洛陵堤炸了,談何互相幫忙?

「那光司呢?」也覺得自己的提議不太好的夏珞克決定找比較好說話的人。

「你忘了冰之主只剩一名侍衛嗎?」兩年前的事艾洛陵堤的重要人士都知情,但這件事在冰之主面前提不得,沒有人想讓艾洛陵堤的空氣再度結冰。

「不是還有小鬼?」約克安瑟不指名道姓,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雖然他是幫忙冰之主做事,可是審理犯人這部分他不是侍衛不能插手。」也沒有能力插手。況且要是冰知道他答應眾人讓休伊去幫忙審理犯人的話,遭殃的一定是他。

「那把公文給他你去幫忙火之主和羅塔?」夏珞克不得不承認休伊處理公文比在場的幾位侍衛都要來得好。

「我和冰之主商量一下,他很疼休伊。」反正就是堅持不點頭,冰之主不同意的話也好拒絕。

「那犯人怎麼辦?總不能讓那麼多人關在一起,一間牢房關押人數已經超出正常收容人數了。」羅塔還是比較關心犯人的居住問題。

「沒多餘的經費再蓋監牢,就算有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蓋完……」

「長老那個錢鬼怎麼可能把錢吐出來蓋監牢。」雷諾的意思是不用幫長老美化,什麼沒有多餘的經費,根本就是長老那摳門的傢伙不撥經費。

「不然挖個洞把他們全埋掉了事,宇宙歷史不是有什麼焚書坑儒嗎?」約克安瑟根本不想管那些打架來增添他們麻煩的人的死活。

「不行!」羅塔第一個反對。活埋不就等於死刑。

「他們又不是儒!你是宇宙歷史看太多嗎,還是想當秦始皇啊!」席恩對於約克安瑟的提議根本想踹他出去。

「秦始皇是誰?」說出焚書坑儒的人竟然不知道秦始皇是誰?

席恩送了個大白眼給他。「自己去讀宇宙歷史。」

「我才不要,宇宙歷史那麼厚一本,看都看不懂。」看不懂還可以知道焚書坑儒算你厲害。

「啊!乾脆跟地方上借監牢,如何?」很明顯的夏珞克根本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一直思考著監牢的問題。

「地方上?你是指伊藤家?」專門處理外交事務的西格法自然知道夏珞克指的是什麼,雖然他和地之主對於伊藤家並不陌生,也常常以艾洛陵堤的名義拜訪,但要借監牢對方會不會答應倒是一個未知數。

何況,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對艾洛陵堤來說這會是一筆不划算的交易。

伊藤家在首都瑪璐馬魯的地位幾乎和艾洛陵堤並駕齊驅,也是人民可敬的一個家族。

魔幻聖域大家都稱為幻域,就是這個世界。除了最主流勢力以及擁有法律規範權的艾洛陵堤以外,三大家族的勢力與艾洛陵堤可說是勢均力敵,伊藤家就是之一。

艾洛陵堤一直以來都和三大家族禮尚往來,接觸最頻繁的莫過於定居在首都的伊藤家,至於其他兩大家族艾洛陵堤則是定期派遣使者前往交流,但程度上就沒有與伊藤家那般熱絡。

畢竟路途非常遙遠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使得出訪次數不及伊藤家。

「這就要請你轉達地之主了,西格法。」夏珞克在會議本上紀錄著事件的解決方法。

他這個執事一直以來就身兼多職,誰叫長老不想多花錢請人,連書記這項工作都由他包辦,他自己倒也是做的甘願,艾洛陵堤的重要人士越多對內部運作並沒有幫助,出現奸細或是鬧內鬨的機率更可能增加。

「那各位還有要報告的事項嗎?」

接著大家報告的都是一些例行性公務處理完畢的總結報告。

「我有疑問。」告一段落後,見大家都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報告,雷諾才提出與會議不相關的事情,但這件情卻對他們幾位侍衛來說非常重要。「關於炎之主的人選還是沒結果嗎?炎之主不選出來根本就沒有新侍衛會出現,這也是我們工作量會這麼大的主因吧!」

最在乎這件事的莫過於雷諾了,自己的主子跑到外頭出差,一出去就是兩年,歸期不明。交給雷之主的公文都壓到他頭上來,兩年前炎之主失蹤至今還沒有下落,他負責的公文就又更多了。

兩年前的艾洛陵堤根本犯太歲,所有事情都在兩年前發生,連律因也是在兩年前戰死。

艾洛陵堤的公文每個月都是按比例分派給七之主處理,但大部分都是七之主的侍衛幫忙處理,畢竟除了三大家族以外,幻域所有大小事都是艾洛陵堤在處理,身為七之主還得身兼多職,負責幻域所有土地的霧蝕,光靠七之主根本忙不過來。

夏珞克有點無奈,炎之主的事情向長老回報過數次,都被敷衍帶過。「炎之主的部分我會再和長老談談,如果沒別的事拿完這禮拜的公文就可以散會了,會後記得向七之主報告今天會議內容。」

夏珞克把那疊公文分派給每個人,每個人的表情無一不是像是踩到大便一樣。

會議結束,侍衛鳥獸散的出發找自己的主子報告會議內容。

現在這個時間冰之主只會在兩個地方。

光司拿著公文走到圖書館,艾洛陵堤的圖書館是幻域最大的圖書館,所有的資料都可以在這裡査到,連幻域的禁書都是放在這裡。

休伊雖然是圖書館管理員之一,悠閒的程度可以打趴艾洛陵堤一票人,但大家看他年紀小不會給他大量的工作。圖書館管理員這個職位大家心知肚明是冰之主拿來安置休伊的職位。

休伊也是個金髮的小男孩,所以同樣擁有一頭金髮的光司看到他總有莫大的親切感,就好像自己的弟弟一樣,但光司卻遲遲無法將休伊當作弟弟與他相處,總覺得休伊和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一個在街上撿到的孩子說真的他至今給予的信任感還不算多。

或許是因為撿到他之後,他們的另一名同伴也伴隨著死亡的節奏離開,這一切的巧合讓他感覺太不真實,儘管他一直都清楚律因死亡的真正原因。

彷彿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休伊。」男孩總是乖乖地坐在位子上,沒事做也會拿書靜靜的待著不吵鬧,外出離開也一定會告知其他人,是個從不令人擔心的孩子,或許這孩子在外頭流浪太久有著太多的不安全感,導致想要表現好討人喜歡。

「光司哥,開會辛苦了。」休伊跑過來向他伸手,光司也毫無遲疑的將手上整疊公文交給他。休伊看了一眼公文笑笑的說。「這禮拜比較忙齁。」

「是多了點,執事派我協助火之主,這些公文就麻煩你了,做不完再跟我說,我忙完火之主那邊的事情會過來幫忙。」

「我一個人做得來的。」男孩總是說到做到,不會違背自己說出口的承諾。

「乖孩子,那我先去找冰了,你繼續忙。」光司摸摸休伊的頭髮,將柔順的金髮摸得一團亂。既然休伊對於批改全部公文沒意見,那他只要告知冰之主一聲後便可以去幫火之主的忙了。

休伊不在意頭髮是否變成了鳥窩,點點頭後便坐回位子上,開始著手這禮拜的公文。

光司離開圖書館,走到中央廚房拿了兩杯飲料,這個時間某個練劍狂一定又在中庭了。

果不其然,某個不把汗水當一回事,知道的人知道那是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外頭下雨淋了滿身濕,不斷揮舞手上劍的人就在中庭的角落,看看時間起碼有四個小時沒有休息了。

「冰。」他差不多該停止那只會造成他身體負荷的練習了。

褐髮男子放下高舉的劍,喘息了一會後走向早已坐在樹下石椅上的夥伴。石桌上的飲料也毫不客氣的喝下肚。

「喝慢點,你嗆到我不會同情你的。」

「會議如何?」喝完那杯飲料後冰之主也坐在光司對面。

「這麼關心會議怎麼不打算自己出席?你們七之主不熟甚至感情不好不爽看到對方就叫我們這些當侍衛的去,我們倒是搞不懂你們為什麼感情不好,就連長老知道你們不會出席會議也都讓夏珞克代為主持會議。艾洛陵堤的高層倒是一群有個性的人。」他們幾個侍衛相處下來感情倒是挺好的,就摸不清自己主子在想什麼。

「不知道,他們不把會議當一回事那我也不想當白癡。」

「你這是意氣用事嗎?感覺關係真曖昧。」

「你找死嗎?」說歸說,冰真的把劍拔出來了。

「不,本人崇尚珍惜生命。這次的會議也沒什麼事情,就地方上鬥毆事件太多、抱怨公文太多、長老死愛錢不想撥經費、監牢不夠、炎之主的人選遲遲不出來、自己的主子都不出席會議。」

基本上有幾項是每次開會的例行抱怨事項,所以冰之主會自行省略不聽。「鬥毆事件怎麼解決?」

「因為多到不可思議,所以執事要我們嚴辦,他希望我們去協助火之主。」

「火之主……雖然不喜歡但過節沒有很多所以可以幫忙,忙完再向我回報就可以了。」說來說去還不都要做侍衛的去幫忙,還有可以幫忙的定義也太奇怪了吧!

「知道了。至於監牢的部分執事希望地方上能夠幫忙。」

「怎麼幫?」

「請地之主出面向伊藤家借監牢,聽說伊藤家的地下監牢數量挺多的。」真不曉得用來關誰的。

冰想了一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光司。「伊藤家的人有這麼好說話嗎?會不會想得太容易?」

「所以才請地之主出面,地之主可是長年走跳三大家族的人。不過據我所知,現在伊藤家還是第八代當家管事,他可是出名的老頑童,只是我聽說伊藤家應該已經到第十代了才對。」

「別人的家務事別管。你就專心幫火之主的忙,要是沒命令別去管其他事,就算有也要先知會我。」

「哦!今天我的主子給我的建議倒是挺多的,怎麼,對今天的會議比較有興趣了?」雖然他不覺得民眾鬥毆有什麼好吸引人的,但依照以往冰聽完會議內容不是「嗯」就是「去執行任務」的反應,今天的反應的確出乎他意料之外。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執事會想要跟地方上借監牢。」

「我也挺驚訝的,艾洛陵堤很少對三大家族提出要求。」基於不想欠人情被別人抓住把柄,可以避免當然是盡量避免。「大致上就這樣了,我得去找火之主了,這些犯人趕快審理完說不定就不用借監牢了。」

「嗯。」目送金髮男子離開,褐髮男子繼續坐在石椅上,任秋天的微風吹亂自己的髮,淡褐色瞳孔的目光看向遠方,若有所思的想著剛剛的話題。

伊藤家……

現在的伊藤家已經變了,早在十五年前就變了,不……應該說一切的轉變在更早之前,只是那原因他並不想再去挖掘。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伊藤家變得很少與人接觸,除了艾洛陵堤和三大家族固定時間派遣過去交流的使者外,伊藤家幾乎不再出現在公共場所,導致伊藤家在瑪璐馬魯居民的心中漸漸矇上神秘兩個字。

幻域。

宇宙戰爭時,幻域的人們視為神的「陸」利用宇宙的碎片製造出魔幻聖域,幻域產生時宇宙同時存在著「魔幻世界」、「魔幻神空」與「藍色星球」,這四大領域在宇宙共生共存。

但魔幻聖域在產生時發生異變出現了名為「霧蝕」的黑暗反噬力量,人們因為這些霧蝕而死亡,在短時間內造成幻域變成黑暗大陸,看著人們面對死亡而出現的驚嚇、恐慌、不安,就好像當初宇宙戰爭的時候……

陸利用自己的生命創造出祂的七個孩子:天之音、冥之音、尋之音、然之音、弦之音、御之音、隱之音。人們稱祂們為七之音,祂們能夠將霧蝕吸入體內進行銷毀,是永遠不會死去的容器,為了吸收幻域的黑暗力量而活,這就是七之音存在的意義。

七之主是七之音選出來的代理人,分別是:風之主、火之主、水之主、地之主、雷之主、冰之主、炎之主;他們負責將幻域的反噬力量霧蝕消滅後傳送給七之音進行銷毀,也因為他們的存在如此重要,七之音、七之主是幻域人們極為尊重的對象。

幻域步上軌道後,居民中出現了兩家能夠使用魔法的家族,分別是修特洛家族與艾比佛利家族。當時這兩大家族的力量是唯二能夠和艾洛陵堤相比,後來,來自魔幻世界的使者來到了幻域,在得知幻域的人民沒辦法到達宇宙的其他領域後,使者定期會帶許多東西來給幻域的人民,但很多物品只會放在艾洛陵堤,例如圖書館典藏的書籍。

一段時間過後,幻界使者帶了一個人來到幻域,那個人擁有強大的魔法力量,強大到足以與其他兩大家族的領導者抗衡,他就是伊藤家的第一代當家,從此,三大家族勢力就此鞏固了在幻域的地位,伊藤家更在幻域的首都瑪璐馬魯擴大勢力。

有好一段時間,來自幻界的使者不再來了,幻域也很少再看到幻界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魔幻世界、魔幻神空、藍色星球都是謎樣的未知世界。但幻域總有人相信身為陸的孩子的七之音一定能夠和幻界人交流,但真相與否到現在依然是未知數。

現今幻域的居民也能夠使用魔法,卻並非所有人,而是天生擁有魔力的人才能夠使用。而三大家族依然能夠鞏固自身地位,除了繼承的強大魔法力量外,就是三大家族都持有屬於自己的法器,據說是從宇宙戰爭時就流傳下來的強大法器,而伊藤家的法器則是第一代當家從幻界帶來的。法器只有三大家族的繼承人能夠駕馭,雖然相傳了好幾代,但幻域從來沒有人見過三大家族的法器,三大家族也不曾拿出使用,所以三大法器的存在至今也只是傳聞。

「墨。」身後出現一個擁有水藍色髮色的男子,他的左耳戴著湛藍色的耳環,俐落的短髮、高挑的身材,有著一張與陽剛外型不搭配的娃娃臉是七之主中的水之主。

七之主的分辨是由耳環來分辨,擔任七之主的人在左耳會戴上屬於自己顏色的耳環;風之主是綠色偏草綠色、火之主是偏暗的紅色、水之主是湛藍色、地之主是偏亮的褐色、雷之主是金黃色、冰之主是水晶色、炎之主是鮮亮的紅色。

「幹嘛?」會這樣直接稱呼名字的大概就是有兩個人,水之主和地之主。

「真是沒溫度的口氣。」水之主一臉受了傷的表情。「今天該你跑外場了。」

「換我巡邏了?」

「正是。執事請你趕快出外巡邏,不然讓長老知道的話會被扣薪水的。」

「知道了。」

「話我傳到了,先走了。」水之主正打算轉身離開時卻被冰之主叫住。

「赫格拉斯。」

「嗯?」水之主倒是驚訝,冰之主很少用本名叫他。通常這種時候不是很正經就是很嚴重的事情。

「今天的會議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啊……」水之主鬆了口氣,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

雖然他們都沒出席會議,但自己的侍衛一定會向他們回報會議內容。讓他真正感興趣的是冰之主從不和他談論會議內容。「執事想要叫我去幫火之主那傢伙的確有趣,真不曉得他是腦袋撞到還是不想活了。向伊藤家借監牢這件事倒是有意思,我打算晚點去問地之主結果。怎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沒什麼,只是問問。」說完也不等水之主回答,冰之主朝通往首都外的陣法處走去。

「只是問問啊……這可有趣了。」水之主若有所思地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拿起石桌上喝光卻被遺棄的空杯子呢喃著。「又不把杯子拿回廚房會被念的。」

距離艾洛陵堤方圓百里外的荒漠土地,貧脊的地殼突顯出這片土地荒廢已久。兩年前這裡還有一絲生機,但最後一場戰役也讓這線生機畫下句點。

原本還生活在這片土地的生物在發生戰役前就已經遷移到其他居住地,只留下一片花草樹木,戰爭結束後,什麼都沒了,生物沒有遷徙回來,花草樹木也不在生長,那場戰役就好像是吹響這片土地開始荒廢的號角。

兩年前的戰役,也是他的葬身之地。這個讓他的夥伴連全屍都沒留下的地方……

冰之主嘆了口氣,拔出繫在腰間的長劍,刀刃的光澤反射出冰之主精緻的臉龐與毫無溫度的神情。看著不斷從地上冒出的霧蝕,也是侵蝕這片土地的元兇。

嘴唇抿了抿,右手指節慢慢收緊握劍柄,下一秒朝著剛形成的霧蝕衝去,長劍瞬間從中間劈開,剛形成的霧蝕馬上變成黑色粉末散去,在散去的粉末重新聚集之前,冰之主張開左手啟動魔法陣將散開的黑色粉末全數吸入,籃球大小的魔法陣在冰之主張開手的瞬間出現,淡藍色的光不斷吞噬著黑色粉末直到消失。

這些霧蝕將全數送往御之音的體內進行銷毀。

今天巡邏的區域就是這一大片土地,其實可以讓侍衛也來幫忙消滅霧蝕,但光司去幫忙火之主出任務,休伊年紀太小又毫無戰鬥力,他堂堂一個冰之主是不會淪落到要休伊來幫他的。

一個人處理這些霧蝕綽綽有餘,時間快慢罷了。

霧蝕形成一段時間沒有消滅的話,它會產生自主意識,甚至結伴同黨攻擊人類,讓霧蝕變成會攻擊的型態比較不好處理,如果是侍衛的話會比較花時間,所以攻擊型的霧蝕通常是由七之主負責消滅。

雖然霧蝕要經過一段時間才會轉變成攻擊型態,但為了減少產生攻擊型霧蝕的數量勢必要消除剛形成的霧蝕,七之主的工作職責之一就是巡視這些生產霧蝕的荒地進行消滅。七之主中也是有人對於剛形成的霧蝕不屑一顧,認為沒有消滅的必要,攻擊型態的霧蝕打起來還比較有成就感。

歷經八個小時的巡邏,冰之主利用傳送點傳回艾洛陵堤,迎接他的是空無一人的空間,光司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在傳送點等他,大概還在忙火之主那邊的任務。

這次的霧蝕生產量跟以往一樣沒什麼重大的變化,在巡邏紀錄上填寫完該寫的資料後,冰之主動身往北殿、七之主的住所走去。

北殿是七之主和長老、執事的住所,算是艾洛陵堤第二戒備森嚴的地方,一般人想進去要經過居住人的同意,就連侍衛們進入也是需要獲得同意的。

「以你的能力這件事怎麼可能拖這麼久?」轉角處,帶點責備語氣的談話聲傳來,雖然偷聽別人說話不道德,但冰之主認為他這行為並不是偷聽,要怪也是怪他們談話聲太大聲。

「這件事不太好處理,向伊藤家借監牢勢必成定局,既然執事要你借監牢你就去借監牢,在規定的時間內我會完成任務,其他的你管不著。」接著是憤而離去的腳步聲,如果那人擁有大力金剛腳,以他踩在地板的力道能從所在的三樓踩破水泥地板到二樓去。

冰之主等到腳步聲漸遠,留在原地的人嘆了口氣後才走了出來。

「看戲看過癮了?」帶點自我調侃的口氣,那人小小聲的嘆息著。

「剛好路過。」

偏過頭,褐色的瞳孔白了一眼。「鬼相信。」

「你跟火之主怎麼了?」沒再多加解釋,冰之主比較關心他們的爭吵。

「任務的事。」

「出狀況了?」對於任務,七之主每一個都鮮少出錯,絕佳的辦事能力,也是他們能夠當上七之主的原因之一。

「其實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與伊藤家交涉時他們就提出伊藤家要派人到艾洛陵堤駐守的想法,說是想進一步的交流,但他們說不出合理的理由,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我不可能答應,所以也沒在會議上提出。」

不是沒在會議上提出而是你根本沒參加會議怎麼提出。冰之主自顧在內心誹腹地之主。

「我拒絕之後雖然交涉仍舊持續,但卻沒以往的熱絡,這一次如果前去協商的話怕是伊藤家會藉此提出更多不合理的條件來為難艾洛陵堤。」

冰之主聽出地之主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地之主不想向伊藤家借監牢,而火之主那邊的審理持續拖延,也表明要地之主向伊藤家借監牢這件事沒轉圜的餘地。

是不是該問問光司火之主那出了什麼狀況?自己平常根本不會去過問光司處理的任務進度,不是不關心而且太信任他了。

這次想詢問完全出自好奇。

「冰?」

「喔,剛剛想點事情想出神了。」沒進一步解釋自己放空時想了什麼,冰之主繼續方才的話題。「你打算怎麼做?」

「你也聽到火之主的話了,是執事派遣的任務,沒處理好長老一定會往死裡整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不聊了,我想去睡了。」

「你還沒吃飯吧?」現在都過了晚餐時間。

「不吃了,乾脆餓死就不用處理這些煩死人的事情了。」

冰之主笑了笑,看著離去的背影。那傢伙不可能不吃東西,他的侍衛一定幫他準備好食物送到房裡了,他大概是想快點回房吃吧!

冰在半空中劃出一個虛擬畫面,這是艾洛陵堤的通訊方式,是生活在艾洛陵堤必學的一種通訊魔法。

等待對方接收通訊的同時,冰之主也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冰之主。」對方那似乎有些吵雜,接起通訊也是匆匆忙忙的。

「光司,忙完到我的房裡找我。」這就算是一種通行的認可,要是沒經同意的話光司直的走進來可能要橫的被抬出去。

在保安系統上艾洛陵堤可是做得滴水不漏。

「知道了。」

冰之主切斷通訊,以背景聲音的吵雜程度還有旁邊傳來的細碎談話聲聽得出來光司那真的很忙,可是剛剛火之主明明在住所裡,那光司又再忙什麼?

艾洛陵堤的夜晚基本上都是寧靜的,畢竟七之主的個性大不相同,如果吵到他們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七之主更沒無聊到大晚上去互串門子。

當時鐘短針走到十的數字,門外才響起敲門聲。「冰之主。」

「進來吧!」

光司從外頭走了進去,臉上沒有平日的泰然自若,白天的操勞加上踏進冰之主房間的冰冷感充斥著他的心情。

冰之主很少要他到他的房間,被找來一定有事。

「火之主那忙得如何?」冰之主沒有避諱直接問,拐彎抹角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沒有預期的進度,火之主好像另有打算,剛開始火之主要我和羅塔跟在他身邊幫忙,可是後來火之主只讓我和羅塔處理一些小事,其他的事都是他親自審理。」

「只是普通的鬥毆事件需要處理這麼久?」

「我想是因為這次人數過多才導致進度延誤,火之主負責的任務我也不太好過問,詳情可能冰之主親自問火之主。」

我去問火之主?!冰有些不太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自己的侍衛口中說出,他們侍衛自己私底下相處的如何他管不著,但他不知道他們七之主很少交流嗎?光聽地之主和火之主的對話就可以知道了吧,談不上五句話火之主就能自爆了!

「知道了,如果事情能夠盡快解決就盡快。我們自己也有工作要處理,全把公文丟給休伊也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休伊疼到把你的侍衛操死都沒關係。」這算是小小的抱怨,反正他已經抱怨過好幾次了不差這一次。

「你想死嗎?」

「不想。」光司掛上笑得虛假的笑容。「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冰點了點頭後光司也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關上房門走在北殿的長廊,光司刻意緩下腳步,享受著夜晚的艾洛陵堤帶來的寧靜感。季節準備入秋的夜晚已經開始顯得微涼,雖然他現在很想睡,但還是刻意放慢腳步享受著這徐徐的夜風。

侍衛住的地方是東殿,他們這群侍衛所住的樓層位於五、六樓,從地下五樓到四樓都是牢房。而最近又有那麼多的犯人關押監牢,不吵都難了。

侍衛們好幾次都懷疑當初規劃房間配置的人是不是很討厭侍衛,怎麼會把他們的住所跟監牢安排在同一棟,難不成真把侍衛當犯人關押?他們也常常開自己玩笑揶揄自己是高級牢犯,比在監獄的其他犯人多了些自由與特權而已。

或許該去找羅塔或是約克安瑟喝上幾杯會比較好入睡。

光司離開後,冰之主靜靜地坐在床上。

今天又是月圓,星空特別的璀璨,就和那天一樣,十五年前的那天,不知道幾個月後的月圓是否也如此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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