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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1

    「小薇,醫生說在過幾天就能出院,好在只是輕微的腦震盪,真的是上天保佑」一個看起來年約四十幾歲的的婦人說道。

    「媽,不好意思讓你擔心。」薇寧歉然的吐一吐舌頭。

    「人沒事就好,這次真的嚇壞媽媽了。」媽媽說道。

    「媽,真的很對不起嘛!」薇寧聽到媽媽這麼說,感到更加的抱歉。

    「沒關係,下次自己要注意點,知道嗎?」媽媽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保鮮盒,裡面裝了削好的蘋果。

    「知道。」薇寧睜大眼睛點頭。

    「這水果吃完,就在休息一下,媽媽公司還有點事,你自己一個人在醫院裡,不要亂跑。」媽媽說道。

    「媽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十八歲了,自己會照顧自己了,而且你看我這樣,怎麼亂跑呢?」薇寧說道。

    「好,那媽先走了。」媽媽看一下手錶,下個會議在三十分鐘後,現在離開應該趕的上。

    「好,媽拜拜。」薇寧說道。

    目送著媽媽的離開,薇寧用病床旁的搖控器將病床調低,將自己原本弓著的身體調平,方便自己等等看天花板看累了可以直接睡著。

    李薇寧,今年十八歲,在歷經四次的考試,薇寧好不容易拿到自己人生中的機車駕照,騎著自己剛買不到三個月的小黃出門,哪知道一騎到台灣大道跟五權路的交叉口,一台小客車就從自己的橫面飛了過來。

    剛開始上路的小薇,只擁有不到兩公里的行車經驗,看到一台黑到發亮的小客車衝向自己時,除了嚇到忘記油門在左邊還是右邊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簡單的叭~碰!咻~。

    就這樣,薇寧第一次睜眼醒來時,自己就已經在榮總的急診室了,抬頭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連護士的臉都還沒有印象,自己就又暈了過去,等到自己第二次醒來時,人就在自費的單人病房裡了。

    唉呀!怎麼會這麼衰呢!第一次的行車就出這樣的事,薇寧開始一個人胡思亂想了起來。

    「好在只是撞到頭而已,沒有傷到臉,傷到臉就不得了了,但是頭破了一個洞,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如果留的話,可能就要去做除疤的雷射了唉呀呀呀。」薇寧唉聲嘆氣地自言自語著。

    「對了,我的小黃,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樣,可能已經支離破碎了。」薇寧難過道,那可是媽媽為了慶祝自己考到駕照,而特別買給自己的禮物,輕型速可達迪奧五十,雖然不是一台費用很貴的摩托車,但有人生第一台自己的機車,仔細想想心中都會有點小荔枝的。

    沒想到....現在什麼都沒了,出院之後以媽媽的脾氣她絕對不會在讓自己碰車子的,更嚴重的話,還有可能被禁足。

    想到這裡,薇寧原本受傷的頭部傷口又在微微作痛。

    叩叩,輕脆的敲門聲響起。

    是誰,這時間還會來探望我的。

    「請進。」薇寧說道,用身旁的搖控器將平直的病床弓起來,方便自己看看進門的人是誰。

    門輕輕的打開,一名戴著口罩戴著黑框大眼鏡的齊瀏海男子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水桶跟一支拖把。

    「不好意思,我是這家醫院的清潔人員,現在是打掃時間。」清潔工說完,就開始將手中的拖把沾溼,擰乾,熟捻地往地上一劃再劃。

    「現在醫院的清潔工還有男的?」在薇寧的印象中,醫院的清潔工不都是大嬸阿姨一類的嗎?怎麼會是個男的,而且看他的樣子,雖然臉被口罩蓋住一大半,但以我女性的直覺來判斷,應該只有二十幾歲出頭而已吧!

    「男女平等,現在也有女生在工地裡當工頭,而且飆悍程度還不輸男生,有些男生也會來醫院當護士,細心程度可不輸女生,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這麼重的性別刻板印象呀!」男清潔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可能是拖地這工作實在太枯躁乏味,有人能陪他聊天,他自然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也是,我只是很訝異而已,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清潔工。」小薇說道,而且還是一個這麼年輕的男清潔工。

      「有工作就做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景氣那麼不好,哪能讓我挑呢!」男清潔工笑道,眼睛很自然地眯成了一條線,像是在告訴薇寧,小妹妹你以為我想呀!

    男清潔工將拖到半乾的拖把放入水桶內,沾溼,擰乾,然後再用拖把在地上劃了一劃。

    薇寧發現男清潔工好像沒有很認真在拖地這件事上,一般拖地應該都是一條一條的拖才對,但男清潔工的拖法就像在地上畫符寫字一樣,或者該說就是大人用閩南話所說的就是.......鬼畫符。

    「欸,你為什麼會在這住院呢?腦震盪?」男清潔工看到薇寧頭上的沙布包紮問道。

    「嗯嗯是呀!出車禍,騎摩拖車被一台小客車撞。」薇寧說道。

    「下次注意一點,太不小心了。」男清潔工說道。

    「我也不想呀!你以為我願意嗎?就車子來撞我的餒!」薇寧嘟噥道,滿腹委曲想吐也吐不出來。

    「第一次騎?」男清潔工問道。

    一邊聊天,男清潔工手也沒有閒著。

    手上的拖把劃得更厲害了,感覺像是在跳著什麼奇怪的舞步,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對呀!第一次騎就遇到這樣的事,真的是有夠衰的衰,欸欸你怎麼知道我第一次騎呀?」薇寧回道。

    「猜的。」男清潔工將右半部的地方拖(劃)的差不多後,提著水桶到病房的左半邊,捋起袖子準備在這左半邊開始大作文章。

    「欸欸,你拖地怎麼這麼拖的呀?」薇寧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將心中的疑問吐了出來,雖然說她在家裡沒做過什麼家事,但她很清楚地絕不會是這樣拖的。絕,對,不,是。

    「不然你覺得怎麼拖呢?」男清潔工將拖把插入了水桶內,看向了薇寧,不大不小的眼睛好奇的等待著薇寧的答案。

    「應該是要一條一條線拖才對吧!從牆角的這一條,拖到那一條,然後再從下一條開始,拖到相同的長度,然後再換下一條,依此類推,這樣才對吧!」薇寧在床上手指指著,開始口沫橫飛的說道。自己一定是閒的太無聊了,才會在這裡跟男清潔工吵這種無聊的事。

    「你是說這樣嗎?」男清潔工照著薇寧的話,準備依樣劃胡蘆,但他的拖把從牆角出發後,原本應該是要延著牆拖到底的,可是當他的拖把離開牆角兩公尺後,就又開始脫離原先的跑道了,跑到了下一條,更誇張的是,還折返。

    薇寧看到這畫面,整個就是大傻眼,他是真蠢還是在跟我開玩笑呀!我講的是外星語嗎?還是他在給我真肖耶!

    「不對,不是這樣拖的啦!」對於有點完美主義的薇寧來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挪動一下身體,準備下床示範給這不專業不合格的男清潔工看,還說什麼兩性平等,男生的細心程度不輸給女生。

    哼!都是屁話。

    當薇寧兩腳一踏在了地面,屁股剛要離開床墊,一陣無中生有的暈眩感,讓自己連站都站不穩的,兩眼一花,身體一斜就往前倒去。

    在要碰到地板的一剎那間,整張臉準備親到地板時,一股力量將薇寧的身體翻轉,原本朝下的臉被翻了過來,一股墊向後背的力量,讓自己沒有整個摔倒在地上。

    一個齊瀏海帶著黑框眼鏡,半邊被口罩遮住的臉,浮現在薇寧的面前,然後慢慢的霧化溶解。

    ★★★

    「嗯....。」薇寧睜開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我...睡著了。」揉一揉還有點昏的大腦,薇寧慢慢地從床上坐起。

    「那個清潔工呢?」薇寧帶著一個不確定性的念頭看了一下周圍,只記得自己在暈倒前,那張戴著口罩的齊瀏海臉。

    站起來走動一下,兩隻腳赤腳踏在地板上,一股涼意從腳底的神經傳入到薇寧的全身,傳入了全身,讓還沒清醒的身體自然的抖了一下。

    好冷,能感覺冷,看來自己現在是醒的,不是在作夢。

    腦袋較為清醒後,薇寧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趕緊朝門的方向走去,果然,門是鎖著的。自己應該早就知道媽媽有隨手鎖門的習慣,一般的醫院病房的門是不能鎖的,怕病人會有什麼緊急意外,而醫院的護理人員會照顧不到,但薇寧住的病房是特殊的單人付費病房,不僅能將門鎖上,還必須由特定的幾位醫師,護理人員拿鑰匙來開這間病房的門,但能使用這間病房的人必須符合兩個條件,第一不是緊急病危的病人,第二要經濟上夠富有的家庭。

  見鬼了!   所以剛剛那個是夢囉!奇怪的男性清潔工,奇怪的拖地方法,奇怪的自己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呢!

    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間,八點多了,看看手機,媽還沒打電話過來,看來媽今天又要加班了,自從爸爸離開後,媽媽就這樣一直讓自己沉浸在工作中,明義上是要好好賺錢,讓薇寧過上好的生活,但薇寧知道媽媽是刻意讓自己忙起來,好讓自己忘記某些事,某些感情,更準確點是在逃避,逃避事實。

    嘟嘟嘟.......手機聲響起,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媽媽,薇寧將電話接起。

    「嘟嘟.....小薇,抱歉,媽媽今天公司又在加班了,沒辦法過去看你,晚上自己有沒有吃東西呢?」電話的那頭響起了媽媽疲倦的聲音以及電腦鍵盤上嗒嗒的打字聲。

    「有,我今天有吃飯,那媽咪呢?」薇寧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媽媽剛有去便利商店買了個東西吃。」

    「媽也不要總是吃便利商店的東西嘛!這樣對身體不好。」薇寧嬌斥道,媽媽又不好好吃飯了。

    「好,媽媽知道,今天比較忙嘛!好啦!媽要繼續忙了,對了,媽明天要到國外開會要過幾天才會回來,出院手序那些妳在自己處理,好嗎?」

    「好,媽記得要休息。」

    「好,小薇也是,先這樣了,掰。」

    「好,媽咪掰。」

    嘟嘟嘟......

    薇寧嘆了口氣,將手機掛斷放到了桌子旁邊,看向了窗外,月色從旁邊的窗口透了進來,將窗外的樹影投射在地上,張牙舞爪的侵佔著病房內的空間,吞噬著房間的寂靜,寂靜的房間內真是安靜的可怕,難道醫院的夜裡的就是這麼安靜的嗎?不是應該會有夜班護理人員的腳步聲,或是悉悉索索交談的聲音,難道是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榮總新蓋的大樓,倡導著病房舒適,環境清幽,為了讓病人可以在這得到賓至如歸的休息,單人付費病的牆壁所使用的是從澳洲進口的隔音材質,而地板則是由德國進口的隔音地板,每一間病房可說是達到絕音的地步,即使在病房內大吼大叫,可能外面的分貝也不會超過三十。

    更讓薇寧感到困惑,就算是這樣,也總會有那種定時的檢查,量體溫,換藥換點滴的護理人員吧!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就讓自己一直睡睡到晚上了。

    叩叩又是個輕脆的敲門聲。

    嗯?這麼晚了會是誰呀?該不會是來做檢查的護理人員吧?

    「誰呀?」薇寧剛要說完,門就悄悄的自動打開。

    「換藥。」一名黑眼圈有點深的護理人員用著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說著:「麻煩躺好。」

    「嗯好。」薇寧看到這名護理人員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在自己印象中的好像沒有這位長的這麼漂亮的護理人員,而且在這名護理人員的左臉頰還有一顆恰到好處的美人痣,但薇寧也沒多想,醫院裡那麼多的護理人員,自己怎麼可能每個都有印象呢!

  乖乖的躺回了床上,等待著護理人員將點滴的針拔出再插入。

    可是,這名護理人員真的太奇怪了,不是行為,薇寧也說不出個奇怪的地方,就是給人的一種感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夜班的關係吧!太累了。

    護理人員真的是一個很辛苦的職業,一天要工作不知道幾個小時,還要面對許多病人的突發狀況,這樣一天下來一直繃緊著神經,難免在這個時候會特別的冷淡嘛~。

    「姐姐你在這工作多久了?」薇寧問道,從小自己就是個喜歡跟別人聊天的女生,可能是因為媽媽平常都忙於工作的關係,自己小時候都沒什麼人陪自己聊天,長大後就養成特別喜歡跟別人抬槓的習慣。

    「.......。」

    「當護士很累的吧!每天都要這樣反覆做著同樣的事。」難道真的是太累了,不想說話?小薇在心中想著。

    「......。」

    「而且還要面對許多突發狀況,還有一堆奧客病人的無理取鬧。」這樣也不回,也太不禮貌了吧!

    「......。.」

    薇寧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就算在這麼不想理自己,起碼也會嗯個幾聲吧!

    不對,這護理人員真的太奇怪了,她的膚色......怎麼看起來是有點偏藍色的。

    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了一次,在月色的照耀下,薇寧能清楚的看到這護理人員的皮膚,藍色的,而且不是那種漂亮的天空藍,而是那種詭異的偏紫色的藍。

    「你......」薇寧顫抖著牙齒看著這名護理人員,只見這名護理人員的眼睛眼白的部份慢慢的變成黃色,而且眼瞳也從圓形變成橢圓形,對著薇寧露出了一個見獵心喜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也越拉越大越拉越大,像是可以把薇寧吃掉的程度。

    薇寧看到這一幕,可以說是嚇死了,恐懼啃噬著自己的神經,身體不自覺地瑟瑟發抖,但薇寧的心中卻特別的寧靜,連逃的念頭都沒有,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毛病?還是我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狠狠的捏了自己一下,好痛,不是在作夢,但薇寧還是沒有想逃,薇寧的背已經因為害怕而整個人都縮了起來,還是我已經覺得跑不掉了,還是我覺得她不會害我,所以才不會想跑。

    當這個念頭才從腦中浮出,一直手已經狠狠的鉗住自己的脖子,掐的薇寧喘不過氣,耳中傳來一陣陣憤怒的怨念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悲慘為什麼為什麼我就要受到這樣的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會這麼慘為什麼為什麼.......。」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怨的能量不只從耳中,更透過那隻手傳遞了過來。

    薇寧漸漸的翻了白眼,已經吸不到氣了,在他快要斷氣時,薇寧看到一個斗大的深紫色怨字,沒錯是看到,斗大的怨字在這藍皮膚護理人員的頭上,而且那個怨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什麼......為什麼,關......我什麼事」薇寧用著快斷氣的聲音呼喊著。

    那個怨字慢慢的逼進薇寧像是要灌入薇寧的腦中,這該不會是要強佔我的身體吧!被強佔的話會怎麼樣?我會死嗎?

      這時,房間的內的溫度直降,卻又開始飆升,病房內地板表面出現了一條條奇怪的紋路,紋路化成點點的藍色水滴,水滴快速地在空中聚集,形成一個新的紋路,新的紋路像是某種古代的字體,像是隸書,又有點行書的風格。

    這個字體以藍色的色調呈現,照亮了整個病房。

    這兩個字體自己好像有在書本上看過,但是在哪本書上就沒印象了,可是薇寧卻知道是這兩個字的讀音。

    「戰戮。」

    薇寧脫口而出的一刻,這兩個字也在同一時間衝上了護理人員頭上的怨字,只見當這兩個字衝撞上的時候,護理人員的手就離開了薇寧的脖子,開始往自己的臉上猛抓,臉上的表情寫著滿滿的痛苦,像是要把自己的臉給抓破一樣。

    更嚇人的事情發生了,這名護理人員的皮膚開始剝落。

    一塊一塊的從臉開始剝落再剝落,然後到脖子,再到身體,最後是她的四肢,就像是燒成灰的金紙,隨著一陣風的吹拂,飄出了窗外,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薇寧看到這幕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她雙手撐在病床旁的桌子,準備將已經下軟的身體給撐起來時,她看到一張紙放在保鮮盒上,寫著「這蘋果我就吃了,算是救你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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