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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冤篇第一章 初始

第一章

七月的午後是十分躁熱的,烈陽毫不留情地曬著世間的人們。

「同學,你再等等,就要到忘水村了。」司機咬了咬檳榔,稀奇地看著車上的乘客。偌大的公車上只有司機跟一個背著大包包的年輕男子。

但今天的載客數已經比往常多很多了……照理來說,是不會有人來這個算的上是廢棄的村莊。

說它是小村莊並不是說它規模的大小,雖位於山區,但因靠著山泉佔據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在十多年前這也是有百戶人家的小村落。每年的七月十五日,附近的村庄居民也會共聚一堂載歌載舞。那便是這個地方赫赫有名的一個節慶─望水節,祈求並感謝著這孕育了整個山區的山泉。

但是自從十年前開始,村落便怪事不斷。先是在某天突然下暴雨,河水暴漲淹沒村落死了無數的人,不少人更是在飲用泉水後開始生病,體質虛落的還因此死去。曾經繁盛的村落老的老、走的走,竟剩不到十戶人家。

也不是沒有學者或記者媒體來探討忘水村沒落的理由,可這村莊就像中了一般,先是有個大學生來採訪,想當成畢業專題,可不知道看到什麼出了村後便發瘋了,在報告的時候突然就開始哼起歌謠癱軟在講台上,嚇了好多人一跳。

再著,來調查的記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跑去跳河自殺……雖是救回來了,但他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爬上那座橋樑,更可怕的事情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去過那個村莊。

漸漸的,忘水村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禁忌,老人也不太敢提起的話題,就這樣子淡出了大家的記憶。

而公車司機也是剛好劃分到這條線,才從老同事口中知道這個地方的傳說。大家都說這裡邪門,也幫司機掛了許多平安符。

司機感動之餘,也對這個地方更敬而遠之,開上山的時候都是眼不觀口不語,車速也不自覺加快,只想趕快經過這裡。反正也不會有人在這邊上下車……。

想到這,司機不自覺得看了看後照鏡。那個帶著耳機跟著音樂搖頭晃腦的年輕人和他背著的大包裹。

大概是青年返鄉吧?司機心中想著,對於那個年輕人的好感度瞬間上升很多,這個年代願意回到家鄉的年輕人實在太少了,大多都想去大都市工作。

不過忘水村還有什麼工作可以作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嘰─」公車在村落門口停了下來。

「同學,到站囉。」司機吆喝著,看著那年輕人終於抬起了頭,晃悠悠的背起了大背包走到車頭刷了刷公車卡後,站在他的身旁打量著他。

「你很好,會有福報的。」年輕人笑咪咪的看著他:「但是要小心開車,下山的時候要開慢點會比較好。」

「欸,謝謝你啊。」司機傻呼呼的跟這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年輕人道謝,目送他進了村後才關門下山,想到那個年輕人的提醒後,下山的時候車速放慢了許多,也因此他看到了一台拋錨在對向車道的小客車。樂善好施的他,摸了摸鼻子就下車幫忙去了,更因此結束了他單身四十年的人生。

在很多年後,司機妻子孩子抱滿懷的時侯,他還是會想起那個年輕人。而他那天熱心老實的幫助,也成為他妻子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那男孩,是算命仙啊!」司機一天半夜突然驚醒著大叫,不意外的收穫了身旁老婆的一巴掌。

而時間回到現在,被稱呼為神仙的年輕人只是帶著一絲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破敗的村落,和那已經明顯掉漆的招牌,嘴中喃喃自語。

「忘水村?這個地方,有點意思。」年輕人笑了笑,將耳機收入包裡,便踏入了這片村莊。

很神奇的,那塊破敗的立牌就像是個結界將這個村落的腐敗隔絕於世。一走入這個地方,便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即便如今正是夏季。

剛踏入沒多久,年輕人便注意到了許多帶著刺探的視線,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村庄外頭聚集了一群的野狗。那些野狗也不知道在忌憚著什麼就是不踏入村莊一步。

「欸,你是許承陽先生嗎?」

在年輕人若有所思的看著村外的狗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許承陽回頭一看是一個穿著吊衫短褲夾腳拖的男人,笑的一臉開懷。

雖說這是很正常的夏日打扮,可在這陰森詭異的村落就顯得有些太過活力熱情了。

「我阿公說你也差不多到了叫我出來接你,他雖然老了但是還是很厲害嘛。」男人打著哈哈伸手想接過承陽手上的行李。

「那些狗,一直都繞著村莊轉的嗎?」承陽指了指外頭的狗。

「啊,你說那些土狗呀。」男人搔了搔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一開始也不是這樣子的,好像不知道從我幾歲開始那些野狗就會隨機亂咬人,也是我爺爺不知道在門口動了什麼手腳,反正從那時候開始那些狗就沒有進過村莊,可能是用石灰吧?」那人笑的十分燦爛。

承陽有些無語,盯了那人足足一分鐘,確定對方是真的笨而不是被下了什麼符咒或藥物。

「怎麼了嗎?許先生?」

「不,沒事。」承陽抿抿嘴,隨後學著對方的舉動露出一抹燦爛微笑。

也許是因為對方真的傻到不行,所以很幸運的沒有被這樣的環境所影響,才能夠在這樣子死氣沉沉的待下去。

經過了一戶戶破敗的人家,才終於走到了男人的家。

在這滿是殘屋破房中,男人家說的上是完整安穩的,但那些已經破敗的牆面和脫落的磁磚早已洩漏出這裡,已經快不行了的事實。

「阿公啊,我帶許先生回來了!」男人拉開了大門對著屋內喊著:「欸我阿公好像去打水了,你先等等喔。」

許承陽坐在客廳的涼椅上,打量著貼在牆面四周的符咒。

都是防止厲鬼入侵的。

「這個村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承陽拿起了耳機,讓自己沉靜在音樂裡面。

窗外,開始下起了雨。

下雨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承陽一邊搖頭晃腦的隨著音樂打著節拍,一邊在心中暗自倒數著。

「三、二、一…。」

數到零的時候,大門便被用力的推了開來,是那個傻到不行的男人。

「許先生、你、你、去看一下我阿公,他好像怪怪的。」男人被大雨澆灌了一身,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狀況,只是不由分說的拉著承陽的手就想往外走,卻移動不了一絲一毫。

「啊,就說不是好兆頭了。」承陽一點都不緊張,任由對方拉著自己的手窮緊張,用自己空閒的手慢悠悠的把耳機收好。

「走呀,帶路。」承陽一推手,在慣用力的情況下,男人退後了幾步險些摔倒。

「喔、喔,好,往這邊。」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懵,不太曉得對方那小小的身板到底哪裡來那麼大的力量。

可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胡思亂想,他只能先把這件事情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阿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男人帶著承陽來到了一口井旁邊,只見井旁倒著一個老人家。

那人一臉的鐵青,像是缺氧一般的張大著嘴,而事實上他的確是吸不到空氣。

他的雙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阿公!我帶許先生來了,阿公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啊!」男人衝上前去,拉著老人的手想制止對方自殘的行為。

但即使男人已經用盡了全力,卻也無法拉動對方的手半步。

「阿公嗚嗚嗚嗚嗚。」男人崩潰的哭了起來,無助的像個孩子,眼睜睜的看著老人的臉色越來越糟糕。

「借過。」承陽慢悠悠的走向前去,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一疊符咒。

「許先生你幹嘛呢,你快看看我阿公,你別拿紙錢了我家很多可以給我阿公的。」男人擤著鼻涕看著承陽的動作,一愣一愣的說出了孝心滿滿又大逆不道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承陽的錯覺,他好像看到老人的臉又更黑了一點。

「黃紙等到明年吧。」承陽扯了扯嘴角,打斷了男人的話,他怕男人在繼續說下去,他這次的工作又要賺不到錢了,他怕男人可以活生生把他阿公氣死

「至少不是現在。」承陽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將血沾染上符咒,眼明手快的貼在了老人的胸口。

老人痛苦的低喘了一聲,但他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那操控雙手的詭異力量消去了很多。

「努力一下,在腦內默念佛經也好,試著拿回自己身體的主動權如何?」承陽蹲著身子看著老人掙扎著要爬起:「那個傢伙的力量我已經用符咒壓著了,但如果你不努力的話,我也幫不了你。」

老人聽著對方的言行,臉又更黑了一點。

難道他不是自己花了錢,請來的道士嗎?竟然對於他的情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老人確信如果不是雨下的過度龐大和眼前的男孩看起來年紀有點小的關係,承陽點跟菸來抽他都不意外。

「加油啊,別想著罵我。把力氣放在努力呼吸如何?」承陽笑咪咪的看著對方:「生命是如此珍貴,不該輕易的被誰奪走不是嗎?」

承陽的眼裡寫滿了認真,老人微微顫抖了身體感受到雙手的壓制越來越輕。

漸漸的他可以動動手指。

「阿公!你沒事了嗎?」身旁那傻呼呼的孫子驚喜的將他扶了起來。

「你好啊,想必你就是王大水了吧,我是來接受你的委託的。」許承陽對那個大難不死的老人伸出手:「我叫許承陽。」

老人黑著臉,並不想跟對方握手。他想給這個不遵守約定的、不知好歹的小子難堪。

「我叫王嶽遠。謝謝你來我們村落。」傻孫子可不知道自家阿公的想法,直接代替爺爺握住了對方的手,他阿公的臉有多黑,他孫子的臉就有多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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