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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日落

太陽探出頭,我正走在前往公司的路上,聞到早餐店飄來的蛋餅香,不知不覺想起昨天那頓晚餐。

平常很少吃韓國料理,不過石鍋拌飯確實很好吃,我點的是牛肉,配料有青菜、豆芽菜、蘿蔔絲、泡菜和牛肉圍成一圈,中間再加一顆蛋。

其實原本昨天考慮不去的,因為並沒有帶太多錢,但是既然婷曦問了就去吧。

「既然你要請我了,可以再多點幾道嗎?」吃小菜吃到一半,婷曦突然問我。

夾菜的手擱在半空中,抬頭看了她一眼,尷尬的思考著。

多請幾道菜是沒問題,但是我的錢夠嗎?會不會答應後結果不夠,還要她自己出錢?或是原本夠,但又臨時加點?

設想了幾種可能性,不過不可能像奇異博士那樣快速思考14000605種,但最後我還是得出兩種解決方式:老實跟她說和果斷拒絕。

「呃……那個。」我猶豫該如何開口。

「我是想再加點一個麥芽煎餅,因為平常很少點。」婷曦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連忙看了菜單,麥芽煎餅……麥芽煎餅……

找到了!40元應該夠!

「好,沒問題,就加點麥芽煎餅吧。」我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其實幾秒前才剛陷入兩難。

「印象中煎餅滿大的,你也可以嚐看看。」婷曦莞爾。

吃完晚餐我結了帳,和她一起走出門口。

「謝謝妳介紹這家店給我,有空我也可以來吃。」幸好她沒有加點太多,不然就糗了。

「不會,下次再請我就好了。」婷曦嘴角上揚,露出幾顆潔白牙齒。

「有機會再說吧。」我搔著頭,還有下次的話要帶多點錢才行,再發生這種事可不一定那麼幸運。

「先走囉,明天見。」

「明天見。」

「喂,在想什麼?」一句話把我拉回現實。「靠著椅背轉筆,陷入思考的樣子,這該不會是未來的大老闆吧?」

小仁說完還故意倒退一步。

「你是很閒嗎?這麼喜歡虧我。」我放下手上的筆。

「反正又還沒上班,你剛剛在想什麼?」小仁照慣例地靠在隔板上。

「沒什麼啊,只是昨天跟婷曦一起吃晚餐罷了。」知道小仁會追問,我故意做出不在意的樣子。

「真假,沒想到你還會約別人去吃飯!」小仁又倒退一步。

「『一天一損我,無奈跟隨我』,這句話已經變成你的座右銘了吧?」我已經習慣他這樣了,所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好啦,昨天是什麼情形?」

「昨天嘛……這要從我跟她認識那天說起。」我把從捷運站遇到婷曦,到昨天跟她吃晚餐的經過告訴小仁。

  「你這個月是水逆嗎?也太衰了吧。」小仁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我怎麼知道,而且兩次都是因為錢的問題,該不會被窮鬼纏身了吧。」我嘆口氣,接著我突然想到什麼,開始上下打量他。

「看我幹嘛,我沒你那麼衰,可不是窮鬼。」

「原來如此,因為你已經把衰運傳給我,當然沒事啊。」我頓悟了。

「你別自顧自地下結論,誰叫你不帶多點錢。」小仁不想繼續與我爭論。「所以你們吃完飯然後?」

「然後?然後我們就解散啦。」

「啥?」小仁張大嘴巴。「就這樣?你沒有跟她要手機之類的?」

「沒有,這麼驚訝幹嘛?就只是為了答謝她而已。」我不懂小仁為何反應這麼大。

「唉,算了,如果你懂我還覺得不正常。」小仁扶著額頭。「依你平常不喜歡與人接觸的個性,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認識其他人吧?先不談以後,當個朋友也不錯啊。」

「我是沒那麼在意,原本還以為你對她有興趣。」我皺眉。

「你也知道我的個性,我只是說說而已,而且既然你有機會認識其他人,我寧可幫你。」難得看到小仁一本正經的樣子,我認真思考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下次我會記得的。」

一個人走在河岸旁的自行車道,尚未全暗的天空有著些許雲彩,但看起來短時間內不會下雨。

我走向公車站,邊回想著今天小仁所說的話,雖然他這麼說,但我和婷曦分別在不同的區域,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前幾天都和婷曦一起下班,現在終於歸於平靜,說實在的我還是習慣一個人,但就像小仁說的,或許我該跨出那一步,就當作給自己的一個挑戰吧。

「下次請我吃麥芽煎餅好不好?」小仁突然沒來由的一句。

「你出錢我就帶你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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