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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殺人魔的共犯02

***

      一進到放送局,某個一頭白髮的傢伙馬上吸引了賽伊夫的注意,於是他立刻支開下屬,衝上去抓了人就走。

      被抓住的人一點也不驚訝,就像是早已準備好,他報出一個編號,讓賽伊夫去這間房間。

      按照命令一起來到某新人歌手的休息室,關上門,賽伊夫劈頭就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藝人呢?」

      休息室的擺設很簡潔,只有一桿用來掛置服裝的衣架、擺著一盤茶點的桌子以及一組兩人座的沙發椅。白磷一進門,完全沒打算回答問題,反而是摸到椅子上坐下,伸手去撈桌上的點心。他捧著應當屬於這位藝人的餅乾,理所當然地湊到鼻子邊聞一聞,似乎是在挑選零食,直到找出一個心儀的口味,才抬起頭、對賽伊夫眨眨眼。

      「殺掉了。」他說。

      「……」你還有臉裝無辜……

      沒有理會賽伊夫內心的無奈,白磷繼續說道:「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上次不是說過,我會再來找你說明合作事項嗎?」他微笑撕開餅乾包裝,「才隔一天就忘記了,是不是該挑一個人下手讓你印象深刻呢?妹妹如何?」

      白磷的話讓賽伊夫回想起確實有這件事,那天,白磷表示他是一位體貼的殺人魔,為了不讓兩人合作的事情曝光,便在賽伊夫與尤斯里約定好的十分鐘即將來臨之際,好心地放他走了,其他留給下次再談。

      然而他還真的忘掉了,好像要跟伊野部合作這件事一下子把他的腦袋凍壞了。

      「你說過,但沒說是現在。」賽伊夫還是想要掙扎一下,急忙辯解,結果話一說出口,他馬上就後悔了,他怎麼沒想到,萬一殺人魔一個不開心,他的家人就真的完蛋了。

      幸好,殺人魔很大度地無視了賽伊夫的踰矩,反而還對他招了招手,拍拍身邊的椅子要賽伊夫坐下,等人坐定後,還塞了一塊餅乾到他手裡。

      殺人魔與刑警兩人就這樣一起吃著餅乾,打開合作的話題。

      「我在蒐集石榴。」白磷也沒廢話,一下就進了主題,賽伊夫聽了還有些疑惑,石榴北國就有了,何必到南國找?所以他馬上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他所知道的那種水果。

      白磷很滿意賽伊夫沒有打斷他說話,於是當作獎勵又往他那裡遞了一包東西,賽伊夫一看,發現那是一包粉末狀的物質,裝在有些斑駁的夾鏈袋裡面,很明顯就不是零食,然而卻是從白磷搜來的那堆點心中翻出來的。在燈光照射下,粉末就如同紅石榴的果實一般,呈現晶瑩剔透的紅色。

      「石榴的效果很強,只要一點點,就能夠激發人的潛能,讓人得到不可思議的活力,只可惜,這個東西有一個缺點,就是成癮性很強,只要用過一次,到死都戒不掉了。」

      ……毒品嗎?賽伊夫拿起粉末,他對毒品不是很熟,因為他不是主責這一塊的,但他還是記住了關於石榴的資訊,也許會對同事有幫助,「既然要找毒品,你為什麼要選我合作?」

      「這就跟石榴的另一個特性有關了。」白磷對賽伊夫眨眨眼,「你要不要猜猜看?猜對了我就只殺掉兩個。」但他說出來的話讓賽伊夫只想以恐嚇罪為名逮捕他。

      「……因為欲求不滿?」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賽伊夫根據自己的知識回答,他和負責毒品偵辦的偵一隊合作時有聽說過,會使用毒品的人有很多時候都是心中的慾望無法得到滿足,不過賽伊夫總覺得答案不會這麼簡單,如果這麼好猜,白磷就不會特別提出來了。

      「嗯,不太對呢。」果然,這個答案沒有符合殺人魔的期待,於是他公布正確解答:「是因為使用石榴,就有機會獲得異能喔!」

      「得到異能?」這是賽伊夫完全沒想到的答案,不過這樣他多少可以理解為什麼白磷會相中自己了,白磷說是找,實際上十之八九是用搶的,如果對手可能是異能者,那就不是一般刑警可以應付的。

      而白磷為什麼要找石榴,賽伊夫懷疑他那個很棘手的視覺干擾異能不會就是靠毒品來的吧?

      「別這樣看我,我的異能是天生的,不過我的上屬不是。」白磷又拆開一包餅乾,並補充:「很遺憾,北國的條件無法種植石榴,所以我才被派過來……才有機會遇到你。」後面一句白磷只在嘴邊呢喃,賽伊夫感覺到這位殺人魔似乎有一絲不對勁,但還沒來的及確認,白磷又繼續說下去。

      「只要能蒐集到足夠數量的石榴我就會回北國了,當然,我也會給你一點好處,我可以當你的線人,如果有無從下手的案子,我可以提供協助。」

      「怎樣,我人很好吧。」白磷雖然是在問話,但他的語氣擺明就是肯定句。

      「好人並不會威脅要殺掉合作對象的家人。」賽伊夫忍不住反駁,不過被人很好的殺人魔無視了。

      賽伊夫往椅背一躺,右手習慣性地揪住自己的衣領,低頭端詳著掌中的粉末,牽扯到異能,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許多。

      在賽伊夫的認知中,異能都是與生俱來,雖然他是在五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擁有如此特殊的能力,但這也僅僅是因為年幼的他性格比較退縮、受傷機會少,能力不容易被發現而已。在獲得確認後,他們一家馬上取得入住上城區的許可,自己也掌握了非常優渥的資源,更重要的是讓他遇見了亞爾林,他一生的摯友。

      這對賽伊夫來說實在太幸福了,也導致從沒有去思索過,這股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學校對於異能的來源總是講得模模糊糊,只有不斷灌輸異能者是無上的存在,異能是上天對於人類的獎賞。

      然而石榴的存在,無疑是讓這個說詞打上了問號。

      但不論真相如何,這對於賽伊夫來說都無所謂,他只想用他的力量,守護他珍愛的人,僅此而已。

      雖然他總覺得白磷絕對還有其他事情瞞著他沒說,不過賽伊夫沒打算深入探究,反正找足石榴,白磷就會離開,那他的家人性命也就無虞了。

      賽伊夫深深地嘆了口氣,可以的話他現在只想一個手銬把這個殺人魔繩之以法,但家人性命為重,除了妥協別無他法,他進一步詢問:「那我該做什麼?」

      「把晚上的時間留給我吧。」白磷的笑容讓他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我帶你去看看我最喜歡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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