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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Vol.1 第一章 『突如其來的委託』02

      「想好要點些什麼了嗎?」  

      對方選擇的位置正好靠近窗邊,廣場景色盡收眼底。往壞的方面想,這同時也代表自己有被狙擊手盯上的可能。  

      「我點什麼都可以?」  

      「當然,畢竟新谷先生今天是貴賓,一切的開銷都由我們來支付。」  

      「嗯⋯⋯」  

      我滑動桌面上的投影菜單,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皺起眉頭。  

      「聽著,不是我想糟蹋各位的好意,如果被賴帳怎麼辦?」  

      菜單上最便宜的東西,少說也要花掉我半個月的薪水。  

      「請你放心,我此次前來是代表『日本亞人管理委員會』,世界前三大的特殊物種管制單位兼情報機構,這點小錢不足為道。」  

      名稱還真饒舌⋯⋯納稅人的錢可以這樣亂花嗎?  

      「再說,我已經事先派人調查過新谷先生的經濟狀況。據我所知,自從『災難』過後就一直沒有好轉對吧?」  

      「你們沒事去查別人的身家背景幹嘛?先說喔,我對男生可沒興趣。」  

      「你似乎誤會了,我們絕對沒有做出違反法律的行為。」

      「那種客套話就免了,直接切入正題吧⋯⋯這跟你在電話中提到的工作內容有關?」  

      在電話中,這傢伙談到關於一項工作的邀約,需要自己這樣的人去試試看。  

      但是,僅僅高中畢業的我哪裡會有什麼長才?幫人洗碗拖地還差不多。而且還是來自政府的機關?怎麼聽都像是詐騙手段。

      第一次,我叫他們去吃屎並把電話掛斷。  

      第二次,對方又打來,我威脅要報警。  

      第三次、第四次⋯⋯總共大概拒絕了五十三次電話。  

      隨著腦海中罵人的詞彙用盡,我也差不多要精神崩潰了,最後只得妥協,打聽看看這幫傢伙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  

      我們經歷幾番交涉,約好今天下午三點半在這間咖啡廳見面。  

      人多也比較不擔心被蓋布袋。  

      「這是我的名片,背面有電話號碼。如果新谷先生覺得有疑慮,歡迎隨時打過去詢問。」  

      我露出狐疑的表情,接過那張風格簡潔有力的名片,仔細詳讀上面的文字。  

      『日本亞人管理委員會    京都分部部長    津野田誠三』  

      翻到背面確實有一串電話號碼。  

      但我沒錢買智慧型手機,只好把名片收進褲袋,回家墊飲料用。  

      「那我該稱呼你津野田部長嗎?」  

      「不必那麼嚴謹,叫我誠三就可以了。」  

      這傢伙雖然不苟言笑,在禮儀方面確實無可挑剔。  

      四肢精瘦,不論是精心整理過的頭髮、鬍鬚,昂貴的灰色平織西裝,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為人領導的風範。年紀推測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  

      只比我大不到十歲就擁有如此的社會地位,絕對是個實力不容小覷的男人。  

      既然如此——  

      「我想到要點什麼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心底卻在暗自竊笑。  

      「這右半區的食物都給我來一份吧。」  

      遇見背景差距如此懸殊的對手,我從坐下來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在研究何種組合套餐價格最高。  

      反正他說花錢無所謂嘛,不吃白不吃。  

      聽見這樣唐突甚至可以說是不要臉的要求,誠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缺乏情緒起伏的表情,揮手招來了服務生。  

      「需要為您點些什麼嗎?」  

      「是的,麻煩店裡的甜點跟飲品全部來一份,謝謝。」  

      「什⋯⋯!?」  

      「頂著大太陽一路走來,你想必也餓壞了吧?不用客氣,你可以邊聽邊吃,當然我也會盡量節省時間。如果最後新谷先生還是沒有意願,我們不會繼續打擾你。」  

      聽誠三的語氣,就大概猜到他對這樣的發展習以為常了。  

      在挫敗感驅使下,我不自覺轉移視線。  

      「那麼。」誠三清了清嗓子,作為開啟話題的象徵,「請容我請教一個問題——新谷先生對於『亞人』的存在,了解多少呢?」  

      啊,首先開場的問題居然是這個嗎?  

      坦白說我不是很想回應。

      不過從誠三那從容不迫的模樣來看,這場對談的主導權顯然不在自己手上。還是乖乖順著設計好的路線走吧,早點講完早點滾蛋。  

      「雖然我不知道這跟工作有什麼關係,但真的要我回答的話⋯⋯」        

      講到這裡,我稍微停頓,臉色沉了一下。  

      但過幾秒後便恢復原樣,抬起頭緩緩說道:  

      「或許,是讓人難以想像的奇蹟吧?」  

      我如此回答。  

      「奇蹟?」  

      聽見這樣的回應,誠三的深邃眼眸頓時綻放出光采。  

      「聽著,我在乎的事情只有明天的晚餐是否有著落,哪有心思去顧慮別人?」  

      「所以剛才跟服務生互動的樣子,也是我的幻覺囉?」  

      「那、那是因為⋯⋯!」  

      「畢竟在經歷那些事後,看見對方過得還比自己好,心裡也會不好受吧?」  

      誠三微微打岔,嘴角浮現彷彿看透一切的笑意。  

      「誠三先生,恕我無禮,但我的過去和你無關。」

      被他這麼調侃的我心裡超級不爽。

      「我只是不喜歡看到別人被誤會,今天不管是什麼身分,都不該為自己沒犯下的罪受到懲罰。」

      「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基於公平性的考量嗎。」

      誠三的結論不完全正確,但我也懶得糾正。

      「你應該清楚,自從六年前的災難發生以來,我們的世界與他們的世界互相碰撞,社會別無選擇只能接受這群外來者的到來。尤其對政府來說,可說是相當不方便。」

      不方便?講得好像外面那些高樓大廈、以及用魔法驅動的機器都可以自己蓋起來一樣。

      魔法——那是人類幾千年來從未接觸過的未知領域。

      社會之所以能達到今天這樣的高峰,全是靠兩個世界共同努力、互相扶持才得出來的結果。

      沒有人可以去否定這點。

      然而,誠三居然有臉說出那種自認為高等的話,還稱呼他們是外來者?別說笑了。我們明明也二話不說就拿大砲去轟對方。人類根本半斤八兩。  

      就在這時,誠三再度開口。  

      「雖然在上班時間講高層的壞話好像不太妥當⋯⋯但我們應該都可以同意,目前世界對於亞人的處理方案還不夠完善對吧?」  

      「嘛,詳情我是不怎麼了解,至少沒有放怪獸出來逛大街就很不錯了。」  

      我曾經在新聞上看過,非洲的某些國家並不會去囚禁這些奇幻生物,反而是劃分出防護區,讓牠們在裡頭自生自滅。  

      這樣的做法相當大膽,卻很省錢和資源,還能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作為代價就是國家損失一大片土地。  

      傳聞說有大量魔獸生活的地方,土壤會漸漸被改造,最終成為只有另一個世界的物種才能生存的地方。普通人如果闖進去就會感到極度難受、七孔流血,模樣悽慘地死去。  

      其中的原理目前還無從得知。  

      「小心燙喔!」  

      此時羊女孩端來餐點,有熱騰騰的紅茶、提拉米蘇蛋糕以及各式各樣的甜食擺成的塔。  

      投去感激眼神的誠三伸手拿了塊餅乾,接續說道:  

      「那些四處作亂的魔獸,理所當然會得到軍隊方面的控管,至於成年亞人則是可以提供給他們工作,或者到一些欠缺人手的單位服務。然而⋯⋯你有想到過他們的後代會怎麼樣嗎?」  

      「後代?」

      誠三替自己倒一杯色澤濃郁的紅茶,同時也沒忘記觀察我臉上的茫然。  

      他啜飲了一口紅茶,並將提拉米蘇推過來。  

      「很少人會去想到亞人的孩子吧?不瞞先生你說,其實幼年才是他們最容易發揮潛力的時期喔。」  

      「潛力?什麼意思?」  

      「根據統計,亞人在九歲到十七歲這個階段,無論是生理機能或魔法能力都會出現爆炸性的成長。特別容易引來第三方勢力的覬覦。」  

      「難不成⋯⋯有人想把他們培養成武器?」

      我連提拉米蘇都沒有碰,狠狠瞪向誠三,他接續說道。

      「雖然我不敢否定政府有那樣的意圖,但是為了利益讓孩子們去自相殘殺⋯⋯就連我也無法認同喔。我好歹也是有底線的人啊。」

      「這點還有待商榷。不過亞人確實會跟軍隊合作吧?那些影片在Youtube上面一大堆。」

      不打算給誠三任何推託的空檔,我想起先前在廣場看見的廣告標語,繼續說下去。

      「況且,你們挑在這種時刻大肆宣傳和『龍』的抗爭,把民眾熱情炒到最高點,難道我會不曉得你們在搞什麼花樣嗎?」

      「我並不是你的敵人喔,新谷先生,請務必記住這點。」

      相比越說越激動的我,誠三冷靜的可怕。不愧是在政治界遊走的男人。

      「話說回來,我能掌控的部分其實也相當有限。跟『龍』正式宣戰,就連我都不得不承認是十分愚蠢的行為,我猜或許是新上任的官員急著要爭取功名,才做出這項決定吧?」

      「假裝你說的不是屁話,我能夠信任你好了,津野田部長,今天找我過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忽然,攪拌紅茶的動作停止了。誠三將手肘靠在桌面上一邊用臉湊近我。  

      「我想提供給你一份工作。」  

      「這我知道啦,問題是什麼性質的工作?福利好嗎?有沒有勞健保?」

      「我希望新谷先生能擔任導師一職。」  

      「退休俸大概多少⋯⋯等等,你剛說什麼?」  

      自己沒聽錯吧?

      世界上明明存在那麼多的職業,為何偏偏是導師?

      假如誠三確實去調查過自己的背景,應該就會知道我是連教師執照都沒有的無業男性啊!

      「抱歉,你剛剛說導師?」

      誠三點了點頭。

      「⋯⋯像、像是必須管理一整個班級的那種職業嗎?」

      「其實呢,京都這裡就有一間學校非常缺人。上一任的導師⋯⋯遭遇某些實驗意外而離職了。在那之後我們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到處招募,卻怎樣都找不到願意任職的人。」

      半年啊。

      也就是說自己被安排到非常後面,是墊底中的墊底。起碼誠三在這方面還蠻誠實的。

      我被政府單位選上已經相當不可思議,無論如何都要把握這次機會。

      「雖然這聽起來像上天賜予的良機,但我還是得問一下⋯⋯為什麼選我?日本肯定還有其他職業教師吧?比我更合格的傢伙應該到處都是。」

      「別這樣貶低自己,新谷先生。雖然你當初沒有取得執照,課業成績也算相當不錯,再加上曾經跟亞人面對面的⋯⋯經驗,你可能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有資格哦。」

      「你所說的『經驗』,是指我差點被怪獸當成食物沒錯吧?」

      「拜託,請叫我誠三。」

      誠三若有所思地吐了口氣。

      「抱歉讓你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但那間學校的孩子也同樣需要人來領導。現在是特殊時期,人手不足的問題很嚴重。」

      「唔⋯⋯」

      「適應期是兩個月,新谷先生只需負責一個班級就夠了,當然薪俸也會以三倍的價格往上跳,這還沒包含獎勵金制度。根據你這兩個月的表現,我們會考慮提升職位。最少也能拿到⋯⋯」

      說到這,誠三抬起右手並豎起三根手指。

      三十萬日圓?希望是美金啦。

      以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來說,無論哪個待遇都好到不行,這筆錢夠我用好幾個月了。

      「不過⋯⋯三十萬圓啊。考量到一些因素我果然還是——」

      「我說的並不是三十萬喔。」

      糟糕,只有三萬圓嗎?還是更少呢?  

      考量到自己附帶的價值,就算最後只給包衛生紙當參加獎都嫌多。

      望著眼前的提拉米蘇,跟那些陸續送過來的豪華甜品,我頓時完全沒了胃口。

      仔細想想,三萬圓也不錯啦。雖然可能會壓縮到打工的時間,只要跟每個地方的店長好好商量說不定——

      「是三百萬喔。」

      「——!?」

      趴擦!僅存的理智險些斷線。

      「⋯⋯你、你你你剛說什麼?⋯⋯抱歉,我聽得不是很清楚。」  

      「契約內容我們待會兒談,任職期是兩個月。薪資部分,除了基本教師薪水的三倍外,委員會這邊也願意提供三百萬的獎勵金。」

      這、這不是在作夢吧?

      聽見完全無法想像的數目,我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誠三滿懷期待地望著我,黑色瞳孔透露出熱情、甚至可說是帶著癲狂的偏執,鮮明地強化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的立場。

      「——新谷先生,我需要你成為那些亞人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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