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正翰打開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他平常不會打，非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打；也不想打。
jpxhmZ5l69I7tALKnBORGMiPaJ1bsEz8ykoDHTNY
「喂！一百歲的老太婆，我想問點問題，關於黑道的。」侯正翰的語氣不太好。
uKTgzvxBrV8JRL5SXjt1Cn2Af3DI7M9demEiaFWU
「問問題這種口氣不太好喔，老太婆我不喜歡，呵。」另一邊的聲音聽起來很清亮，沒有老嫗的聲線，但侯正翰稱她老太婆。
poMKw9q4jrX32l8Pzsf7BhykJbI05ECUtGcaWAeQ
侯正翰心裡在咒罵，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修改語氣，「一百歲的薛婆婆，請問目前道上誰掌管賭博？」但是用詞非常不禮貌。
2zrYMc6e30dJFOSoWwEsuL1vBahDZlxyq5i7pGkm
「是一百零二歲。」薛婆婆語氣堅定。
Xq0QmZfiVw7eTWgMLYBRAyPkozCdSxc6NuH5jK3I
「這不是重點，妳提醒妳那個腦子不知道裝什麼的孫女記得比較實在。」
7epGlJ3acF1AKRW4gXUO5IxmS90nQzLCkPBiw2b8
「那你就不要談我的年紀。」薛婆婆的語氣不耐。
0EvNWubjQ7M92glVXLtKTZ4OniFd1qcRrHwYGAp6
「好好好，老子不談妳年紀。」侯正翰快被她氣昏頭。
EYkrWMIF8ZbLuUgXmiwSC2p5De1yBRKx0dQHvt4V
「那你跟我孫女怎麼樣了？」
M2Xx5sLarRWjhyUGiv7pkTog0YdHSP41ZIOCKF3z
「我為什麼要跟一個說我是不可回收，只能送焚化爐的垃圾的女人復合？妳跟妳那個煩人的孫女有病，我他媽可沒病。」侯正翰似乎很討厭薛婆婆的孫女，兩人似乎有些過節。
3v2zEA0LZ7hOyTSursqkciC694aXbBM1dHKgGeUR
「我叫小琳改改用法不就得了？」薛婆婆說得雲淡風輕。
jlGXU6f8EKI9CZeNLPO5iYvc1Wr3VwbFdyquo2Am
「既然她當我是垃圾，我這個垃圾就乖乖躺在垃圾場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就好。」
yOHQqbL75UPcuTABKSZMGEhx6X9J2z10kfsWoRtm
「城幫，道上所有賭博的事兒都是城幫，他們壟斷賭博產業，不准道上其他人涉足。上回天道盟太陽堂有人開了賭場，結果被警方抄了，城幫放話說是他們通風報信的，之後都沒有堂口敢碰賭博事業。」
Nxo7kadWTvwMzVA82ecplfjZsgQKPhrBuyRSXi5Y
「謝了。」侯正翰道完謝馬上把電話掛掉。
Owf1tZPFQRNsUho7lJa5LgSVAXpCH9bWY4em0nTG
※
6dox0RgbGOHUynJtiu5m8rMsEzXLDclhTWBC13a7
夜晚，尹燁和唐瑩在河濱公園旁邊的籃球場坐著，勤務多得他們只能利用這段空檔休息一下。尹燁去附近的超商買咖啡；唐瑩則坐在籃球場旁邊，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唐瑩吹著河濱的涼風，想著這個紛亂的世道，十分感嘆。
Mw3dN4f6qvIYbrXUEcBpAG8a7iDmjR9yTJ1nOCKP
她從來不相信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因為人心從來沒有分古今，從古至今人性都存在著最惡的一面。看似昇平、許多老人稱道的戒嚴時期其實只是少了所謂「刺耳」的政治新聞，腥羶色的社會新聞從未少過，分屍、殺人、滅門一直都有。
MK2b0gJALivxDjRBaE9VuTstfklWNPerqdyzhnIS
有善人自然就有惡人，如尹燁所說，如果沒有壞人，要警察幹麼？
BeEV4qtzOZQr1kKfwPXAi9jgGJyxYls2nSM5c3UC
唐瑩聳聳肩，甩開這些無謂的想法。
MoYXdkt8mFycpa10fT2xsQ3rA9lVvOLPzigN6njS
不遠處的籃球場傳出了運球的聲音，女警定睛一看，只見場上一名少年在運球上籃，她想現在已經深夜，未成年青少年根據法律規定，這個時間不能在外遊蕩，她走進球場，想勸少年回家，但一走進球場，少年不見了！
GplLd3iyDAujIF6QS1V8g75YTEZhbtwOWv4BUMkx
唐瑩知道，她又看到「那些東西」了。一介少年無法長大，只能如遊魂般在外飄盪，無法回到他應該回去的地方。
v1DCcWOf4MN6RTwPUdpjiByzghEtH7Q3oVnbGlXA
或許，又一個恨意難消、滿腹冤屈難平的冤魂需要一個公道。唐瑩心裡一陣酸，什麼樣的冤屈讓一名少年深夜徘徊在球場不願回家？家人無法為他申冤？
xgbk0Us8NGA5fBcQDYloXjOy6t42z7hdHiP3IEMe
「妳又日審陽夜審陰了？」尹燁遞上咖啡。
087PqpIHmyhtZwdQ2Eo1sNiFxl4AXjzeLWBbDkJT
「講話可以不用這麼酸嗎？」唐瑩接過咖啡，「你又不信，管這麼多。」
AWs2BUPcJGYlpESxQvu7FOarI1M3hy49eXmnD6Rg
「那妳解釋一下為什麼要盯著籃球場看。」尹燁喝了一口咖啡後問。
D39XHz0Li8yMZeCnjUWRhbVugpxTAtQ6N2YwmcSv
唐瑩以喝咖啡表達她的態度。
ZEuINw5pQ9j1cemsh2HfqzWdrFgGAKiMB7oU3OlT
尹燁心裡一緊，知道唐瑩生氣了，沒什麼猶豫的就低頭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質疑妳也不該調侃妳，不要板著張臉嘛！妳這樣我很害怕。」
L6KXobAQePBRmVNqUjd1vc9aMishxfrGETn2pgYS
「沒誠意，」唐瑩皮笑肉不笑，「今天不用進房間了。」說完便甩頭就走。
kyuHn409PIrqO3GiKCJQ8ZDfAVXRlWagoULESNj1
「呃……老婆我、我沒那個意思，妳不要生氣嘛！」尹燁追上去。
QnI3L7NvH89RMeKxuyTUJWwS1kaO2VCprEotXc50
※
f35Ed2aXuDHWyq0ZhUtc1v4KwFI9CsnxiVYMg8Te
侯正翰在街頭的吸菸區抽著菸，思考要找誰。雖然他認識的大咖不少，但那些黑道也不是吃素的，要從他口中套出什麼，也要給對方相對應的，但一來他最近手上沒什麼新的，二來他知道黑道的習慣，不能讓他們需索無度，雖然一個牽豬哥的在道上應該不怎麼值錢。
p8dtnv4y16xVmlgUJTPeWzo7OqQDMacHCIYi0EF2
反覆思考，侯正翰決定去探探這傢伙的命到底幾斤幾兩重，道上要決定一個人的價值並沒有什麼規律，問了才知道。
lGJsN17p3wu2yOHmhBKFkRIWEnxaUzed5vi4XZ06
侯正翰找上會堂的一個香主名曹侑哲，兩人頗有交情，也經常交換一些情報，因此會堂幾乎沒出現在一清掃黑專案過，而侯正翰也經常藉著會堂之手解決若干不安分的堂口，雙方算是互利共生。
c08W9RUJsdirHeaF1hYgBzDZto3l4T6jEbmpXOkA
「蘇永興啊……好像有聽過，但不太熟。」曹侑哲泡了一壺茶，斟了一杯給侯正翰，「侯sir怎麼提起他？」
0MUEtBiCO2Twa4rKAdZbuXQ5J6HlSINgPWLmk3o8
「他死了。」侯正翰輕啜一口茶湯。
svYS60h7kAgpRaTrWiU52J4wtmzDBqeyLNbFjKMV
曹侑哲一派悠閒，「這樣啊。侯sir想問問他的事？」
IjNtrPY7WXRk5BoF8eED1Hwu2yZVvsfh6qdx9aL3
「知道什麼就說吧！該有的好處我一點也不會少給你。」侯正翰點起菸。
YVdxjMrJZwvI7H4snA5lEohWDXbmeLSigPkByK6N
「我只知道上面對他很不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C2kUmNyMWpVERsbhKaGl01tvxgJHAXjcnOP8T34Y
「沒聽到是什麼事讓你們上面對他很不滿？」侯正翰問。
O4hLFm8iWTruoJn0zV2DXdeCyMEw3GPpf1vc5qgQ
「城幫搞賭博，會讓上面不滿當然是因為錢。」曹侑哲笑得很輕蔑，「侯sir連這點常識都不懂？」
zsd0TXAIEGymMifFo3rqQUSL75xOYnBZkpRtPlDc
「很不巧的，」侯正翰故意吐煙在曹侑哲臉上，「我不懂。」
0F7N6KMI9goYbPnthv82dEaXABLTjcUueVw3rWlx
被吐了滿臉煙，曹侑哲的臉色不好看，但他知道挨這口煙可以讓日後討生活更順遂，也只好忍耐下來。
FWPJj04dta67X8xivgUQyuZbICBhoYpw5mTLfRA2
「不過我學到了，」侯正翰微笑，「報酬在桌上，你知道怎麼報帳。」說完從口袋掏出鑰匙就走了。
LwxVdSoNnpks5FREHD7g4Ghf8iuOXQqKMUCmrtl9
5x2yqCGpvgNEXBOSYKUMsfzeHDcmkjbPh1aTrWt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