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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小事大事找上門來,到底是想怎樣(修訂)

入秋了,街上都是滿地落葉,凋零的花瓣隨風起舞,為這顯得蕭索的小村莊增添一分色彩。哪怕此刻已是深夜,街道上依然有家旅館燈火通明,仿佛就是黑暗中的希望火把,能夠給他人帶來救贖。

旅館內自然是清涼得很,一眼望去都是熟客,但這個時間點也就剩下夜不歸宿的酒鬼在那兒喝酒劃拳。

吧檯後邊,優利斯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小心翼翼地擦拭玻璃杯子,時不時會注意角落處的那群酒鬼的情況,免得他們幾個喝醉鬧事。這會兒查爾斯這個老闆早就去睡了,萬一那群酒鬼鬧事,破壞旅館,查爾斯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的旅館遭人破壞的話,絕對會氣到唯他是問。

忽然,他聽見樓梯傳來「噠、噠」腳步聲,於是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凱瑟琳娜一臉精神奕奕地走下來,逕自走到吧檯這兒,拉開椅子就坐下。

「妳還不就寢麼?」

「不了,我的睡眠向來很淺。話說,給我來杯上好的尼爾古葛紅酒!」

一聽凱瑟琳娜提出的這個要求,優利斯幾乎是張大了嘴巴,呆滯地看著她。

尼爾古葛紅酒?這種酒怎可能在這種破爛小旅館找著啊!那可是貴族的酒,普通百姓是買不起也得不到的酒啊!

「凱瑟姐,妳覺得咱們這麼破的旅館會有賣妳想要的紅酒麼?」

優利斯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讓她能夠用腦子想想問題所在。

凱瑟琳娜哈哈一笑,那豪邁的笑聲讓劃拳中的酒鬼們不由對她側目而視。她無視酒鬼們,轉而要了另一種紅酒。幸好這次她所要求的紅酒有貨,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拿什麼酒招待她。

看著凱瑟琳娜不用杯子,直接抓起瓶子對著嘴,紅色的液體順著瓶子落入她的嘴裡,優利斯基本上已是目瞪口呆。

待她一口氣飲完那瓶價格不菲的紅酒之後,她還叫了聲「爽!」,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優利斯身上,臉上更是掛著一抹燦爛的笑。見她這般模樣,他不由懷疑凱瑟琳娜是不是喝醉了。結果,她居然拔出劍指向他,令他感到錯愕不已。

這是喝醉了吧!?

「說!你究竟是誰!」

凱瑟琳娜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聽那語氣,又仿佛她根本沒醉。

「我是優利斯啊!凱瑟姐……妳還好嗎?妳喝醉了?」

「擁有六芒星紋身,再加上那強大的魔力,你不可能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是這破爛旅館的普通店員。」

此話一出,優利斯原本溫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誤會他,而現在凱瑟琳娜確實觸怒了他。擁有六芒星紋身和強大魔力,那又怎樣?他就是個普通人,努力想要當個普通人的魔法師,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動怒的他,無意識地招來了雷電。

「轟隆隆——」

雷聲作響,閃電更顯得可怖。角落處的酒鬼們頓時如夢初醒,滿臉驚恐地躲在桌子底下。

「小姐!妳沒事觸怒優幹什麼啊!」

「天啊……優這次是真的很火大,這、這雷好恐怖!」

「老闆!老闆啊!快出來救人哦!你家店員又發飆了!」

一開始凱瑟琳娜聽得一頭霧水,搞不懂那群酒鬼們為什麼都露出這種反應。下一刻,雷砸落在地面的聲音響起,她立刻扭頭看去,只見旅館外的地面被炸出一個焦黑的坑洞。

她神色一凜,旋即將視線轉移回來,重新放在優利斯身上。

正當她想要出手把優利斯給打暈之際,只見旅館老闆不知何時已站在優利斯身後,還直接給了自家店員一個手刀。

只見優利斯因此昏過去,整個人往前倒之際,他收在身上的半邊手鐲也隨之掉落,恰恰落在吧檯上。查爾斯搖搖頭,一隻手摟住他的腰,一隻手伸向吧檯,準備撿起那半邊手鐲。

豈知凱瑟琳娜比他還要快,纖細的手已撿起那手鐲,臉上止不住驚訝。

查爾斯面露不悅之色,直接伸手奪回那半邊手鐲。

「這不是妳的東西。」

「且、且慢!老闆,那真的是優利斯的物品嗎!」

然而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任何的答復,凱瑟琳娜不死心,卻也無可奈何。最後,這問題的答案,只能留到翌日才能解答。

半邊手鐲的秘密,實在非同小可,只是優利斯尚且不知曉這手鐲會為他的生活掀起一番風波。

悠悠醒來,外邊太陽已高升。躺在床上的他有些發怵,旋即他想起昨夜的事兒,不由撇嘴。但這也不能怪凱瑟琳娜,畢竟他的力量過於強大,會被懷疑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他真的不太能夠控制自己的怒火,結果導致魔法之雷再度出現。

「嘖……這種魔力,我從來就不曾想擁有的啊……」

他感慨的同時也起身去洗漱一番,準備今天的工作。

結果他才剛打開門,凱瑟琳娜竟然坐在門旁,頭一點一點的,似是在打瞌睡。他愕然地看了凱瑟琳娜許久,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神色。微微蹲下身,他猶豫良久,最後還是伸手想要把人給叫醒。

手才剛伸出,凱瑟琳娜驀地睜開雙目,棕色的瞳孔之中帶著一絲怒意。猝不及防的優利斯就這樣被凱瑟琳娜揍了臉,整個人往後一撞,後腦勺很悲劇地砸到墻,最後腦袋暈乎乎,東西南北分不清。

維持著揍人的姿勢的凱瑟琳娜此刻總算回神過來。當她一看到整個人暈乎乎靠著墻的優利斯之際,然後再看看自己的手,臉色一白。她慌張地起身走過去,幫忙把人給扶起來。

「抱、抱歉!我剛睡醒的時候是不能靠近的……」

「罷了罷了……妳都已經把我打飛了。嘶,疼疼疼……」

優利斯在她的幫助之下緩緩站起身卻難以忍受後腦勺與後背頻頻傳來的痛楚。不一會兒,他想起昨夜的事情,想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卻又不敢,畢竟他昨夜情緒失控,差一點就傷及無辜。雖然凱瑟琳娜說的話很刺耳,可偏偏那些都是實話。

擁有六芒星紋身以及強大的魔力,他隱藏於此,本就不對勁,甚至遭人懷疑也不稀奇。

在心裡暗歎一聲,他們倆便一起前往前台。

這會兒天色早已亮了,旅館內倒是來了三三兩兩的老顧客。此外,還有一些宿醉的客人以不雅的姿勢躺在地板、桌子和椅子上。

優利斯頭疼地扶額,無言地看著這場面。

還真是天天都一樣,每次都得處理這些宿醉的客人。

「真是的,幹嘛全都喝醉了啊。喂喂,張大叔、庫辛大叔、亜叔,你們三個別干坐在那兒不幫忙!我一個人怎可能叫得醒他們?」

「哈哈哈!優,我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來來來,這些東西都給你,保證可以讓他們馬上醒過來。」

下頜盡是鬍子拉碴的庫辛大叔笑呵呵地遞給他鍋鏟子和鍋子。

是的,鍋鏟子和鍋子。

滿臉黑線地看著手上的廚具,他除了嘴角微微抽搐,楞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最終他還是乖乖地舉起手中的兩樣廚具,深深地吸了口氣——

「嗙嗙嗙!」

被鍋鏟子用力敲打的鍋子發出了很大的響聲,瞬間驚醒宿醉的那幾個客人,甚至連帶著耳朵稍稍受損,導致他現在有些失聰但還是勉強能夠聽到其他聲音。

醒過來的客人們嘀咕著誰在擾人清夢,直到他們瞧見優利斯正在搗鼓自己的耳朵,他們渾身一震,倏地跑了出去,眨眼間旅館內便只剩下他們幾人。

庫辛大叔捧腹大笑,笑那群逃跑的傢伙們不經逗,也笑他們竟然如此害怕一個少年。

「真是的。庫辛大叔,你們三個別一大清早的就喝酒,傷身啊!」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酒是好東西!去去去,一邊玩兒去,別打擾咱們喝酒!」

脾氣不是很好的羊毛鬍子中年男人——張大叔冷哼道,仰面灌了一壺酒,未了還抓起另一壺酒繼續灌。

優利斯搖搖頭,深曉這張大叔性子就是如此,於是便不予理會。他無謂地走到吧檯後邊,準備今日的活兒。

豈知,這凱瑟琳娜卻瞪著一雙美目,死盯著他,讓他感到周身不自在。

「妳到底想幹嘛!」

「我……那個……優利斯,你今年幾歲?」

「十八。喂喂,要找個伴兒的話就別盯上我啊!咱倆不熟,合不來。」

一開始凱瑟琳娜聽不懂這番話的意思,但她仔細去理解那番話的意思後,當下臉色沉了下來,纖纖玉手已伸向劍的握柄。她就這樣冷著一張臉拔出自己的劍,指向一動也不動的優利斯。

絲毫不怕她的優利斯可以說是乾脆無視她的存在,自個兒慢慢地擦拭手中的杯子,仿佛擦杯子比起生命要緊些。

「凱瑟琳娜,妳這是在幹什麼!把劍放下!」

剛好下樓的傑米尼克一看見凱瑟琳娜這殺氣騰騰的模樣,先是一愣,旋即冷聲警告她別衝動,別胡來。

但凱瑟琳娜根本就是氣上頭,因為方才那番話侮辱了她身為劍士的人格、名聲!

「那麼在意名聲的話就不要當什麼劍士,尤其像妳這種脾氣火爆的,當了只會氣死自己,不是嗎?」

真的是不怕死的優利斯眨眨眼對凱瑟琳娜說了這句話,一句自殺式的話語。

傑米尼克一個頭兩個大,想要阻止自家夥伴殺人,又得阻止優利斯說胡話,導致他有些心有餘力不足。

「我要殺了你——!」

這下子凱瑟琳娜是真的火大了。

只見她揮動了那把閃爍著淡淡金芒的劍,一道劍氣隨即成形,襲向波瀾不驚的優利斯。

冷哼一聲,優利斯輕巧的側身,完美地避開那劍氣。

或許她有好好克制自己的力量,所以那劍氣即便是落空,落在其他地方亦不會產生劇烈反應。

面對她高超的劍技,優利斯不由皺皺眉頭。

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劍術太強大。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不知為何,優利斯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尊女武神的神像,再加上那威風凜凜的模樣,令人無法不將凱瑟琳娜與那女武神比較一下。

諾威亞女武神。

這六個字從心裡冒出,他也總算認出凱瑟琳娜的身份,連帶著知曉傑米尼克是何許人也。眾所皆知,前朝將軍的諾威亞女武神與前朝侍衛長在世界各地流連,卻不知他們倆結伴同行的原因。沒想到,他們倆會光臨這小小村子,還住宿在這破爛旅館。

分神的當兒,優利斯倒是迅速架起了結界,擋下那刺眼的金色劍影,只是那道劍影還是劃破他的結界。

果然使用意念架起的結界不經防。

「妳以為妳真的是女武神,可以濫殺無辜麼?」

此言一出,凜冽的殺意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制住,凱瑟琳娜的表情一滯。

現在冷靜下來後,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對優利斯萌生如此之大的殺意,真是愧對她那「女武神」之名。

場面忽然冷了下來。誰也不敢開口,深怕凱瑟琳娜又發狂,怕她舉劍亂砍,唯有傑米尼克保持著淡定的心態在她身邊,為的就是能夠隨時隨地制止她的暴走。

優利斯表面上看起來是毫無懼意,然而實際上他是害怕得差點尿失禁。要不是為了面子,他才不會面露糗狀,畢竟名聲這東西……他也很看重。

「我……」

正想開口說什麼的凱瑟琳娜有些神經緊繃,眼神透著不滿。但話還來不及說出來,外邊傳來各種尖叫聲,驚得旅館內的所有人都愣怔住,下一刻全都衝到門外。只是一踏出旅館大門,他們看見的是好幾個黑色魔法陣懸浮在半空之中。

隨著一束黑光直擊地面,與成人差不多大的傀儡木偶赫然自光束內走出來,甚至無情地將周遭的百姓們給重創,還有的更是當場死亡。

見此,凱瑟琳娜和傑米尼克立刻交換眼色。前者直接雙劍在手,後者取出炫麗的弓箭,二人仿佛默契度極高,無須對方給彼此一個招呼,一前一後地出擊。

金色與藍色的劍影交錯地飛向那群傀儡木偶,但這物理攻擊卻只能在木偶身上留下劍的弧度,壓根兒無法徹底將之擊碎。

傑米尼克的箭更是弦無虛發,可是穿透力不夠,只能作出騷擾攻擊,拖延時間,讓那些人民可以趁著這個空檔逃出去。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優利斯很想出手幫忙,但他怕他會再度失控,到時候……

即便是他本人,他也不曉得失控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該死的黑魔法師竟敢到我這兒撒野,是來找死的嗎!?」

露娜旅館的老闆滿臉怒容地從優利斯身後踱步而來,踏出大門。

不只是查爾斯,前些日子遇上的祭司少年聞柊也走了出來,一臉驚詫地看著那些傀儡木偶還有正在做劇烈戰鬥的凱瑟琳娜和傑米尼克。

最重要的是,查爾斯好像真的很火大。

「物理攻擊是沒有太大作用的……聞柊,快點使用『神聖光羽』,給凱瑟姐和傑哥製造機會。」

反正已經很多幫手在現場,優利斯便打消使用魔法的意圖,直接唆使身旁的聞柊使用祭司的神聖力量。

乖巧地點點頭,聞柊深呼吸了一下,接著握緊純白的法杖,開始蓄力發動「神聖光羽」這個招數。

純白的光芒萬丈,一片片由光線所構成的羽毛紛飛,減緩了傀儡木偶的動作,更甚破壞了好幾個黑色魔法陣。趁著這個空檔,凱瑟琳娜和傑米尼克只是對視一眼,下一刻齊齊發動劍與箭的攻擊。

此次,無論是刀劍還是箭都能夠破壞傀儡木偶。

眼看那些傀儡木偶都倒下之後,黑色魔法陣也被消滅得七七八八,聞柊也稍稍喘了口氣,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

持劍站在原地,凱瑟琳娜不知在深思些什麼。

「凱瑟,妳是不是覺得這起事件很明顯在針對咱倆?」

「對。傑,你還記得上次在另一個村子的事吧?那會兒,也發生了襲擊事件。看來,有一個未知的勢力在背後阻止我們的任務。」

雖然擅長用劍,但不代表她腦筋不好。她也懂得察言觀色,只是偶爾她會會錯意或是太過直性子導致各種麻煩找上門來。

「小心——!」

優利斯大聲叫道,發出的警告聲非常的嚮,無奈他們幾個反應太慢,還來不及回神過來,一道身影已擋在凱瑟琳娜和傑米尼克二人身前。

黑色的魔法就這樣落在他的身上,但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反而某樣東西自他懷中泛著光芒漂浮出來,懸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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