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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冰漾】手機密碼_02

*****

時間:一個月前

任務地點──

少年依稀記得當時的情況是多麼慘烈。

「學長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褚,閉嘴!」

  “啪”得一聲,清脆響亮。

少年的哭叫在一名男子猛烈的巴掌攻擊後停止。

不過不出聲並不表示少年甘願如此,只因為被巴得太痛逼不得已閉嘴。

這點從少年皺得跟苦瓜沒兩樣又猛飆眼淚的臉便能知曉。

滿滿的哀怨不停往巴他的人投射,而巴人者卻不當一回事,大步越過少年直勾勾注視前方即將襲來的「沙塵暴」。

是的,──沙塵暴。

那種被狂風捲起而張狂飛舞呼嘯的塵沙。

只是眼前的塵沙並不單純,是由一群隱身在沙塵暴中心的魔獸所產生。

其中體積最大的魔獸足足有兩層樓長,龐然身形在塵沙之中忽隱忽現,天空近乎要看不見。

對於眼前的景象男子不為所動,銳利的紅眸依舊冷靜地觀察現況。

接著,他笑出聲。

「噢,幹得不錯嘛,連老大都引出來,這下可省不少事。」不知何時叫喚了幻武兵器,銀與紅交錯的美麗長槍就這樣握在手上。

相較於男子的從容不迫,少年就明顯憂鬱,他看了眼男子然後瞧向追著自己而來的「沙塵暴」,苦瓜的臉更上一層:「學長拜託你,這時後不要笑……」少年吶吶對被自己稱作學長的人開口,整個人超想找處洞穴躲起來,避開即將面臨的危機。

「他他他不弱吶……」老大你知不知道被丟進魔獸巢穴那刻,我差點以為會一命休矣!

不要隨隨便便把人當餌丟來丟去啊,區區一名弱小人類怎麼能跟大Size的怪物拼命!要是死了怎麼辦!

「那也只針對你。」

聽少年的話,男子直接無良地賞予少年如此回覆,語意中不免飽含『你太弱,怪我囉?』的鄙視。

──既然知道還抓我當誘餌送死是哪招!

「就那招囉。」

男子作勢擺擺手,一字不露聽完少年心中的叫罵,冷冷勾抹壞笑:「你沒聽過訓練一個人,就是要先把對方推下山谷開始嗎?」

「那是獅子!」少年差點吐血。

這是少年褚冥樣與他家無良學長──冰炎在執行任務期間的談話。

回想起來,明明有個專屬搭檔不找,偏偏抓他這個肉腳學弟一同任務,是嫌自己活得太好需要借點衰運刺激人生,還是單純想看他這個笨手笨腳的學弟洋相,褚冥漾都要搞不懂冰炎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不就想順便增進感情,還能搞不懂哪個。」

經歷種種對褚冥漾而言艱辛的難關、任務結束後,冰炎向褚冥漾的疑問做出非常具個人風格的答話。

聽者先是燒紅臉,最後放棄辯駁,決定無視某人的發言。

他們是對感情要好的直屬學長學弟,同時也是少數人知道的情侶。

會一同出任務,從褚冥漾的觀點來看是出自於冰炎的無理霸道,不過說好聽點就是男友心作祟的任性。雖然不討厭,比起自己那總愛惹事生非的原搭檔,褚冥漾更喜歡和冰炎一起,只是時常面對高階性又危險的任務,愛命如他自己褚冥漾實在吃不消,即便知道冰炎不可能會讓他死,他還是無法接受。

──要是哪天出任務出到嚇死,我敢打賭百分之八百絕對是學長的錯!

──半點也不認為出任務可以增進感情,是想增長什麼?增長怨念嗎!擔心小命不保都來不及了,還談什麼感情!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成全你去死,你看怎麼辦,褚。」

「學長對不起,我閉腦……」

眼看發出強烈黑氣,一雙紅通通獸眼瞪得他發毛的冰炎,褚冥漾一秒抱住自己的腦袋,將滿肚子的苦水吞回心裏深處。

然後,冰炎忽然向他丟來一樣物品。

「還你。」

「蛤?」

褚冥漾慌張地接住丟過來的東西,愣了半秒左右才意識冰炎丟來何物。

「學長你不用了嗎?」他歪了歪頭,拿起暫時借給冰炎的手機。

任務過程因為些突發狀況,導致與魔獸對弈中,冰炎的手機遭受目標物粉碎,因此諸多考量下,褚冥漾將手機借給冰炎以便公事。

看對方一眼,冰炎「嗯」聲表示,接著想到什麼又作補充。

「新的訂好了,晚點會送到,然後……」

「褚你的手機別沒事亂加人,看都煩死了。」他嫌惡地說,沒有絲毫避諱道出百分之百有侵犯他人交友隱私的話。

甚麼亂加人?褚冥漾反應轉不過來,一愣一愣注視手機。

他印象記得通訊錄裡除了班上同學的電話、有接觸過的朋友以及家人,應該就沒有了。要是真有莫名奇妙的電話在手機裡,那百分之兩百也絕對不會是他做的。

又不是笨蛋,隨隨便便亂加電話,要是哪天不小心撥到不該撥的還不知道對方是誰,被整死都不知道!

是說真的有加了不該加的人嗎?

褚冥漾疑惑,偏了偏頭按下開機鎖。

「…………」

這……

沉默。

「啊啊啊──啊啊啊──學長你對我的手機做了什麼──!」

「吵死了,閉嘴!」

「嗚喔,好痛──該罵人的是我吧?!為什麼通訊錄名單有些人被鎖起來了!」學長你想害我被這些人宰嗎?!

「因為不重要。」

「不重要是我說了算吧!」

褚冥漾整個慘叫,不可置信冰炎竟然將他好友名單的三分之一給封鎖!封得還是不該封的!

這是要他去死嗎嗎嗎──!

五色雞頭還有色馬就算了,封他表哥的電話是怎樣!然要是以為他家表弟對自己有意見怎麼辦?!

別害我啊啊啊老大!

褚冥漾哀號,接著又發現手機某些功能也被冰炎不知怎麼弄得必須使用密碼,更悲痛的事,密碼多少他壓根子不曉得,只見輸入錯誤後出現在螢幕的可怕鬼影像簡直嚇毛了。

「學長──請把我的手機恢復原狀!」

「等你解開再說。」惡劣聲音傳來,據說迫使對方手機異常的始作俑者,用理直氣壯的態度開出鴨霸條件。

無理!

褚冥漾幾乎要哭了,哪有人好心借手機,事後還受對方折磨!他有種後悔,千言萬語也說不上。

「老大我到底哪點惹到你了?」拜託你直說,別搞小動作啊我淚!

「自己想!」

最後毫不給人線索的冰炎,直接贈予褚冥漾一記踹踢當作解釋。

更之後不管褚冥漾怎麼盧,仍舊死也不開金口告訴對方解除方法,就這般一日拖過一日,褚冥漾不想問了,乾脆採消極的態度面對。

──既然問不出來,那只好等學長哪天良心發現了,反正也不是不能打電話傳簡訊。

然後,時間的記憶又回到現在。

*****

時間:星期六傍晚 黑館大門前

褚冥漾與友人解散回到黑館已經傍晚。

夕陽溫暖的光灑在褚冥漾身上,影子被拉得細長,孤單的身影在橘與黑間更加惆悵。

他喪氣抬頭,仰望佇立眼前的黑館、他住宿多年的地方。

──鬼屋依舊。

「唉……」他重重吁氣。

亂七八糟的思緒好不容易整理完畢,打算邁開步伐時,他感受到熟悉的踹踢從後方突如其來襲上,反應不及就這麼被踹去和前方的地面相親相愛。

靠……我的臉……

褚冥漾痛得眼淚忍不住飆出來。

「又再亂想沒營養的事做甚麼,要進去就進去,不要擋路!」

頭頂傳來惡聲惡氣的聲音,褚冥漾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嗚……對不起。」我閉腦……但拜託老大您別老是突然踹人,Please!褚冥漾可憐兮兮含了泡眼淚捂住吃痛的鼻子從地上爬起來。

轉過身,他不意外見到擺著一張臭臉的冰炎正環胸看他。

「要是不腦殘,我還會踹嗎?」冰炎一雙紅眼瞇得危險細長,冷言道。

「不會……」

自知理虧也鬥不過冰炎,褚冥漾索性搖搖頭,深深為自己的奴性感到哀傷。

經歷某人長年下來的暴力調教,現在的他壓根子不敢忤逆凶惡如他家惡鬼兼情人的學長,要是時間能重頭來過,他想他絕對死也要請校方幫他更換代導學長。

──即使在那之前可能會先被巴死。

沉默。

不不不,還是不要換好了……

更換代導人之前就先掛掉,還談神馬未來,他還不想死啊!

於是,褚冥漾暗暗把心中萌生的想法自動抹殺。

從頭到尾知道自家學弟在想些什麼的冰炎,邊聽邊不停跳動額邊的青筋,火大且認真的思考該不該把人種地還是一巴打掉對方的腦袋。

──吵死了。

「褚,限你五秒閉腦。」冰炎森冷地吐出危險的語。

火紅的眼宛若熾熱的地獄焰火,熊烈烈醞釀可怕的殺氣。

好可怕,褚冥漾忍不住顫抖,完全不敢鬆懈。

看著對方活像要把他掐死送進地獄的模樣,褚冥漾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豎立起來,就差沒跪在地上磕頭。

「學學學長抱歉……我現在閉腦!」

「那就快!」

冰炎揪緊眉心,咬牙切齒同時向仍繼續腦殘的褚冥漾腦袋重重巴下。

褚冥漾瞬然體會到眼冒金星的滋味,恐怖的疼痛與麻痺不由得令他痛苦地大彎腰,飽含水氣的眸子止不住的噴淚,一張不算難看的臉就這麼不到幾秒間成了世紀最扭曲的苦瓜。

「痛……」

有瞬間他以為看到了天堂與地獄入口,遙遠的彼端甚至還看到阿嬤向他招手。

「知道痛就少腦殘。」巴人者毫不客氣說出嫌棄話。  

到底招誰惹呀?!

只不過在大門前活動腦袋避免少年癡呆,沒必要開扁吧。

都說不想聽就不要聽,自己喜歡聽還──

「褚……」

手指關節喀拉喀拉作響從旁邊傳來,褚冥漾立馬閉腦朝身後倒退數步。

「學長……對、對不起我閉腦……請手下留人……」褚冥漾慌恐地說,看著眼前一大片陰影覆蓋自己身上,心臟幾乎停了半拍。

「都說不要腦殘……」後者提起手。

「一天不殘是會死嗎!」

可憐如他褚冥漾又被巴了。

媽呀……我的頭!

「嘖!」

或許因為巴完人心情得到不少紓解,冰炎哼聲鬆開揪結一塊的眉頭,拍拍手掌作勢揮去灰塵,接著一個彈指憑空變出印有繁華圖騰與不知哪族文字的卡片,凶惡的面孔變回以往的冰塊臉。

「褚,你等等有事嗎?」

冰炎猛地問,褚冥漾反應不過來傻了一下,差不多過了三秒才邊捂著發疼的後腦說。

「我想應該沒事。」褚冥漾稍微想了想,印象中除了與喵喵等人有約之外,回宿舍其實也沒事可做,頂多打打電動、看看漫畫再來趕完剩下的作業就能躺床呼呼大睡,非常安逸。

是說,都要晚上了還能有什麼事?

他好奇地偏了邊腦袋,一雙眼睛直巴巴看向冰炎。

對方猶豫半晌。

「等會我有個任務,夏碎……無法去。」有些艱澀的開口:「因為是雙人任務,必須得找再個人幫忙,不然會有點麻煩。」好看的俊臉又蹙起眉。

聽聞解釋,褚冥漾不知該如何作回應,從冰炎簡短的隻字片語他迅速理解對方的重點──不外乎需要個臨時搭檔,而剛好那個人選就是當下沒事可做的他。至於冰炎的搭檔為何無法去,褚冥漾不用想也大概猜到原因極可能又跟自家那位保護哥哥過度的某好友千冬歲有關。

現在想來……許多時候會與冰炎出任務,大多時候都是代替夏碎,褚冥漾想起遠在他處展現無比戀兄控的千冬歲,忍不住嘆氣。

「所以,學長你打算找我?」褚冥漾有氣無力的問。

只見冰炎點頭,不意外得到所想的猜測。

「任務不難,只是幫忙某個儀式進行時驅離不乾淨物。」冰炎簡單地說明。

褚冥漾整個人僵住,「……不乾淨物是指鬼族之類嗎?」他眼皮跳動兩下,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不一定,正確說只要是對儀式有害的事物,我們都必須想辦法驅離。」

冰炎思考了會,又道:「當然,要是遇上鬼族格殺勿論,這你懂的。」

冰炎輕鬆的說,不過聽在褚冥漾耳裏簡直驚恐死了。

「懂……」意思就是很麻煩的工作,還要冒性命危險驅離可怕生物對吧!

「那是對你而言是這樣沒錯。」一字不漏聽完對方內心的喊話,冰炎涼涼環起胸,仍舊無良的繼續說:「基本上不會死,除非你沒把神經帶出來,那就只能另當別論。」

「既然如此,我真誠認為學長還是另請高人……」比起冒險去死,我還是乖乖回宿舍睡覺對自己身心比較好!

褚冥漾心裏又驚又慌恐,迅速轉過身,跨出步伐就是準備往黑館逃命。

不過冰炎黑袍那麼多年也不是當假的,動作永遠比他人快一步的他早就看穿褚冥漾的思維,一把抓住褚冥漾可憐的後領。

「褚,來不及了。」

冰炎以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的口氣道出對褚冥漾而言根本是死刑的話。

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此時此刻在褚冥漾眼中簡直就是惡魔──吃人不吐骨頭的黑魔王!

「你認命和我去吧。」

不──!這是強迫中獎!

「我承認。」

冰炎惡劣的笑,不由分說將抵死不從的褚冥漾扛在肩上後把手中的卡片往前方丟,強烈的白光在卡片落地同時出現,以他們為中心迅速變化華美且複雜的陣形圖,不到兩秒的時間甚至更短,白光猛地炸開,當一切都恢復正常時,本應該站有人的位置只剩塵霧,什麼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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